136.超超豐滿大結局(撒花啊!)
涪城
丁瑩回家回得很突然,最高興的莫過於小侄兒沖沖,因為在長途汽車站旁有大型的玩具批發市場,她就順手買了一個拖車的玩具。
“什麼六一兒童節要到了,專門回來給沖衝過節。過去五年也沒見你這麼積極過!”
她找的借口就是這個,因為五一剛過,能唬弄一下的也只有這個節日了。無奈知女莫若母,什麼也逃不掉媽媽的火眼金睛。
“媽啦,人家上班上累了回來陪陪你們,敬老愛幼,難道還錯了嘛!”
“你還也說啊!辭職那麼大的事兒都不跟家裏說,現在才來個馬後炮,已經開了茶館,還計劃要買房。你這孩子,越是越來越膽兒大了!”
其實,丁媽媽就是看女兒過年時回來又瘦了一截,而這次回來,貌似感覺也不對勁兒。可是女兒大了,懂事了,都是報喜不報憂的,除了埋怨幾聲,也沒什麼辦法。
“媽,你的可樂雞翅越做越好吃了。要不你到小茶館來幫我做招牌菜啊,我給你發在倍工資。羨慕死姨媽舅舅他們!”
“行了吧,這一大家子的人我能照顧好就不錯了,哪有那個美國時間。行了,快一邊兒去!”
應付完了母親大人,丁瑩回頭就跟曾經是工程師的父親討論買房子的事兒。
“要是你和媽都不來陪我住,我買個大房子也沒意思。而且現在房地產泡沫又重,買大了以後要轉手也不方便,還是買個套一的小戶,精裝。你們來了,我就睡客廳的躍層。”
丁父跟丁母屬於互補型,個性溫和包容,看着女兒嘰喳的模樣,心裏多少也有幾分明了。也不多問什麼,就順着這話題下去。
丁瑩應付完了家人,偷得空處,才給菲姐去了電話,卻只是問了茶館運營的情況,隻字不提閻立煌的事。
菲姐笑說,“這個周公子聽說是京大畢業的高材生,來了就幫咱們把帳面打得乾乾淨淨的,真是讓咱們這些土老帽大開眼界,還策劃了一個什麼‘六一兒童節親子品茶戲水’活動。我說老闆娘啊,這個月的獎金,你是不是也要分周公子一份兒呢!”
丁瑩掛了電話,獃獃地想着,那個男人竟然把周文派去幫她打理茶園兒?!
不禁心裏有些小忐忑,直覺這涪城也有些待不住了,可是一時之間又沒有什麼合適的去處。
未想這晚飯的時候,嫂子打電話來,請他們去農莊摘桃子玩。嫂子家的親戚是果農,果園村距離涪城區也有一個多小時的路了,以前丁瑩只聽家人們提起那裏有多麼好玩,因為自己工作原因一直沒能去成。這次一接電話,直覺着老天爺就是專門來拯救她的,立馬答應下來。隔日就跟着母親和小侄兒,包袱款款去果園村。農家屋舍大,房間足,還能小住上幾日。
要避開那隻大黃狗,足矣!
於是,當閻立煌終於找到丁瑩家時,丁家就只剩下了留待看家的丁父。
閻立煌不敢直接闖門,那樣太唐突了。便在附近蹲點守人,想着那妮子就是再怎麼藏着,好歹也要下樓轉悠幾圈兒吧!哪知道,一邊幾日過去,他發現除了只見着丁父一人會按時出門兒,釣魚、打牌,溜彎兒,都是退休老人的尋常休閑娛樂,就沒怎麼見過有丁母同行,而那個只會逃路的女人更是完全不見人影兒。
連着埋伏了幾日,閻立煌再按捺不住了,決定主動出擊。
於是這日一大早,瞧着七點準時,丁父提着魚簍子下樓來,六十多的人了居然還能登着單車,到附近的小河邊垂釣。就駕着車,遠遠地跟上了。
等到丁父把魚桿架起,閻立煌也提着臨時購制的魚具坐到了丁父身邊,撒魚窩子,做餌,下鉤,等等,藉著各種機會跟丁父搭訕討教,不多時,兩人就建立了一段忘年交的友誼。
快中午的時候,丁父準時收桿兒,閻立煌立馬跟上,就提出要請丁父一起吃飯,還要問幾個釣魚的技巧。丁父卻拒絕了。
“小夥子,你們年輕人這時候應該都在幹事業,哪來那麼多時間釣魚浪費時間哪?!”
閻立煌直覺丁父這眼神兒,有着長輩特有穿透力,彷彿是看出什麼了,“丁叔,我也就這幾天閑着。等這陣兒一過,那忙得腳不沾地兒。這不也是難得能遇到您這老魚股,趁機多取取經。要是您不方便,明天咱們還這兒見面,再聊。”
以退為進,見好就收。
丁父笑笑,也不多說什麼,將包包架上車,慢悠悠地騎走了。
閻立煌抬頭看看烈日炎炎,嘆口氣,開車離開。
第137章可能回去一下,其他時候都在這邊。
所以要是瑩瑩嫁了我,也沒有多少婆媳妯娌的關係廢心。你們也不用擔心會和她分隔太遠。我聽瑩瑩說,你們在蓉城也有親戚的。以後咱們房子就買大點兒,你們二佬可以帶着哥嫂和小沖沖,隨時過來住。”
這真是赤果果的糖衣炮彈啊!
丁父丁母並沒有立即答應下來,只是臉上的笑容和那種滿意的神色,已經是事半功備了。
丁父發話,“既然如此,那就看你們自己的了。”
這話語權,算是交到丁瑩手裏了。
丁瑩很想直接說“沒門兒”,父母是不明白閻家的情況,只是聽男人說得漂亮,可是她很清楚,那位部掌大人並不是什麼善茬兒,而閻家的父母也沒見過,也不知道其態度是什麼樣的。在時下這個社會,要真想跳脫家族的影響,越是有家世的人越不容易。
在她看來,問題還很多。可是這個傢伙竟然這麼簡單就把自己的父母給擺平了,讓她很不爽。
離開時
“姑父,下回你來,我帶你去我家,我家有小河,可以放好多好多小船。”
“好,姑父一定來,到時候送你一個小汽車,可以裝好多好多小船。”
“謝謝姑父。”
“不客氣!”
小傢伙在男人臉上重重地吧嘰一下,高興得很是捨不得這個金主姑父離開。
丁瑩在一邊看着,心裏直畫大叉叉。這男人真是太狡猾了,男女老幼通殺的。才混了兩天,就把家裏老老少少的心給收服了,讓她想要策反都不行。
丁母拉過女兒,“瑩瑩,爸媽沒想過要你嫁什麼豪門大富大貴,你要是不開心,覺得不合適,也不要免費自己。婚姻,是一輩子的事兒。不急在這一時。”到底還是母親懂女兒心,一句話,說得丁瑩酸了鼻頭,乖乖地應下了母親的話。
回頭時,閻立煌又走過來,拉住了丁瑩的手,笑對丁母說,“阿姨,你放心,我保證不再惹瑩瑩不開心,照顧好她的衣食起居,生活工作。爭取每周都回來看你們,還有小沖沖。下次你們也跟咱們到蓉城,看看瑩瑩的小茶館經營得怎麼樣……”
閻立煌幾句掏心窩子的討好話,很快就打消了離別之情。
坐在車上,跟父母侄兒揮手道別,車行得遠了,還能看到父母的身影。
回頭,丁瑩的笑臉就癟了下去,說,“閻立煌,你別以為騙到我父母,我就會答應你了。”
閻立煌一點兒不惱,現在外圍支援已經搞定,只要好好安內就行了,“瑩瑩,我還沒問你,那天你為什麼又丟下我一人跑掉?你知不知道這樣很不負責?這都這麼多天了,你是不是應該檢討檢討,吃白食這種行為,是非常不厚道的!”
丁瑩氣得就噴,“閻立煌,你別得了便宜又賣乖。”
“便宜?瑩瑩,我記得那晚都是我在賣力,到底誰占誰便宜了!”
“你給我閉嘴。”
“好吧!好男不跟女斗。”
“你這麼卑鄙,騙老人又騙小孩子。”
“我哪有騙,摸摸良心,我跟你父母說的話,哪一句是假的。”
“對,你說的都不是假的。可是,你也隱瞞了很多事。”
“瑩瑩,你也不是報喜不報憂。那些隱瞞的事,都是咱們的家務事兒。清官難斷!讓你父母知道了,也不好意思的么。”
“你這根本就是狡辯!”
“瞧,我明明就是跟你解釋,溝通,你非要說我是狡辯。我也沒辦法!”
“你別自以為是。”
“難道,你故意隱瞞孩子的事,就是為了報復當初我勞累過度重感冒昏倒后,不讓文宇告訴你嗎?”
“你說什麼?”
車駛進了加油站,暫時停下。
閻立煌突然正色,說,“瑩瑩,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以後,我希望有關你的事,我能第137章做準備。
閻立煌自動自發地搬到了小樓,不過暫時還是住在丁瑩隔壁一間。不過整屋樓,也只有兩間可住,他那間還是眾人花費了些功夫才打理出來。於是,兩人開始了一段鄰居般的同居生活。
啪啪!啪!
屋裏的男人無奈地低聲抽着氣兒,丁瑩上樓來聽到這聲音,歪了歪小嘴兒,緊了緊手裏的東西,敲響了門。
閻立煌打開門,雙眼一亮,“瑩瑩,你不是還在做盤點,怎麼這麼快就上來了。”
丁瑩打量了一眼,男人穿得非常“地道”,幾乎和當地的爺們兒扎了堆,一條平腳及膝的花褲衩,配上一條純棉的舊式白背心,是那種爸爸們穿的大開胸又大開背的那種架架式的背心。所以,他那手臂、胳膊、脖子、小腿上的紅疙瘩,萬尤其顯眼。
她嘴角又歪了一下,順勢將懷裏的東西塞進對方懷裏,進了屋。
閻立煌低叫一聲“這什麼東西,那麼沉”,黑眸晶亮,立馬閃進屋將門掩上。還能看到樓下幾個打眼的曖昧眼神。
“今早你出門,我才打了葯,你怎麼那麼招蚊子?!”
“嘿嘿,你老公我是甜點,當然……”
“行了,別油嘴滑舌的,把那東西打開,裝上。”
“什麼東西?”
丁寶抱胸,看着閻立煌動工,心裏邪邪地笑着,嘴上一本正經,“當然是給你買的,我在網上選了好久,今天總算寄到了。”
一聽是給自己買的東西,閻立煌心裏樂啊,“媳婦兒,還是你疼老公我啊!”
十分鐘后
“不行,我一大老爺們怎麼能用這種娘兮兮的東西。”
那是一個雙層蕾絲花邊,三開門兒,宮庭款,四腳支架型的粉紅色蚊帳!
廣告語:今夏最浪漫的夜晚,從此帳里開始。
“那你就繼續做蚊子們的點心吧!這床蚊帳我就送給王師傅……”
“不行,你買給我的東西怎麼能給別的男人用。”
看着男人那副彷彿小侄兒被人搶糖吃的表情,丁瑩真是很想笑,可是又必須板著臉,不能讓這男人太得瑟。
“我就奇怪了!同樣是打了葯的房間,我那裏就沒這麼多蚊子,你這裏……”啪的一巴掌,就拍掉個大紅點兒。
“瑩瑩,”男人立即賴過來,“難道沒發現,其實我要是跟你睡一塊兒,就不會被咬。”
瞧那電力十足的眼神,丁瑩受不了地立即撤開眼,哼罵一句,起身要出門兒。
“別別,瑩瑩,我用還不成嘛!得,我一人也搭不起,咱們男女分工,搭配不累。來來來,幫爺把這蕾絲花帳子搭起來,今晚你就留在這裏享受一下這個浪漫的夏夜吧!”
“閻立煌,你,你別耍流氓!”
後來,這帳子是搭好了,疙瘩是消下去了,但是孤帳難眠哪!革命仍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閻立煌尋思着,到底要怎麼才能打入知人內部,呃,不,隔壁親親小媳婦兒的香閨。
沒想到這個契機,很快就冒了個芽兒。
……
“香榭麗小屋,那裏環境不錯啊。”
“物價太高了,我不喜歡。”
“那這個,東城區的陽光公館,咱們大學就在那裏啊!瑩瑩,這個好,雖然貴了點,但你老公有錢哪!買下了,咱們還能重溫一下當年校園,銀杏漫步的……”
“不行,我一人住,要那麼大房子幹嘛,打掃衛生都麻煩。”
“你一個人住?”
周人驚呼。
“對啊!就四五十坪頂天了,這裏房價那麼貴。我爭取一次付清吧!還要算上裝修,我已經哈田園風好久了。咱要精裝,裝得舒服又美麗。”
面對一眾僱員兼好友的驚瞪眼神兒,丁瑩絲毫不以為意,迅速滑着小手指,點看房產網上的各大樓盤,興緻極高。
恰時,閻立煌回來,收到線報后,臉色不禁沉下,但也沒立即發難,反當似沒聽說似地先回了屋,洗漱了一下,換了身爺們兒裝出來吃飯。
吃飯時,氣氛明顯有些低壓。
丁瑩卻一如既往地跟眾人打趣吹牛,也有戮閻立煌,閻立煌卻不似以往幽默,輕易就能拿住主場,反而顯得有些沉悶,彷彿心事重重。
丁瑩也有看當沒見到,吃完了飯照例是要四處轉悠消食散步的,奇怪的是以往這難得獨處的二人時間都是被某男搶着要,還要攆走電燈泡兒。今晚,也沒戲了。
丁瑩也不做他想,吆喝上幾個年輕小妹妹就出門溜彎兒去了。到了點準時回來,看看菲姐做的一日收支,吹吹牛,才回了小樓。那時,隔壁的房間的小窗子裏,還透着亮光。她猶豫了一下,想要不要過去瞧瞧,但臨到頭了,想到男人那張陰陽怪氣的臉,又作罷回了屋。
心想,估計是丫大姨夫來了,這種時候還是少惹他為妙。
那時,閻立煌正在電腦前跟着一群小怪獸作鬥爭,打得噼哩啪啦響,最後轟隆一聲徹底陣亡,跳出個“game—over”,便有些怒地甩了鼠標,一頭倒進粉紅蚊帳里,抱頭鬱悶。
臭丫頭,竟然只買套一的小公寓,完全無視他的存在!
他一下翻起身,一把打開了門,雙眼瞪着隔壁的那扇小紅門,胸口一起一伏。入夜後的小鎮十分安靜,只聞蛙鳴蟲啼,隱約還能聽到那房間裏傳來女子愛聽的歌曲。
這個該死的小妞兒!
梆梆梆——
重重的打門聲,嚇得正在看房產網站的丁瑩一大跳。
打開門,就是閻立煌的那張臭臉,口氣也臭得不行,“你在幹嘛?深更半夜不睡覺,還在放音樂吵人安眠。”
丁瑩一愣,奇怪,“我這麼小的音樂聲,隔着兩道門一堵牆,你都能聽到,你什麼耳朵。”
“順風耳。”
“切,我還千里眼呢!”
丁瑩訕訕一笑,懶得理黑面煞神,轉身坐回桌邊,繼續看網頁。
閻立煌薄唇抿得直直的,心裏哼哼,這小妞兒真是越來越膽兒肥了,越來越不把他看在眼裏了。氣得上前,一把抄過女人的平板,看到居然還是房產網頁,而且都是一居室的選項和篩查結果,心裏就堵得慌。
在丁瑩嚷着上前來搶平板時,閻立煌輕鬆逗小貓,讓人家抓不着。
“你發什麼神精啊,閻立煌,還我!”
“丁瑩瑩同志,你是不是應該給我解釋一下,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你還我平板,還我!”
“不還,你要不解釋清楚,今晚就別想爺放、過、你!”
他威脅性地俯身腰,她直往後退。
最後臉一唬,哼道,“我選我的小公寓,關你什麼事兒。你也有你的大公寓,難道就不準人家買個小公寓了!有人這麼橫,這麼霸道,這麼無恥的嘛!”
閻立煌真的噴了,“你,你這個……你這個,你是存心氣我的,對不對?家裏房子多得要命,前兒給你買的小洋樓還擱着,文周說要是我們再不去住,都快成耗子窩了。你還買什麼小破公寓?你吃飽了撐的啊!”
得,這句話真心戮到爆點了。
“你才吃飽了撐的,你們全家都吃飽了撐的。我偏要買怎麼著了,錢是我自己賺的,我想怎麼花是我家的事,不關你事兒,你給我出去!你別忘了,你現在站的地方還是姐租下來的。你還是寄人籬下,你這個混蛋!”
“啊,罵得好,我是全家吃撐了。咱家就有你這個沒腦子的笨蛋!你買那麼個小龜殼兒,是想把自己關到死,還是想憋着咱閨女還是咱兒子,要想騎個小車玩個迷藏什麼的,怎麼施展得開啊,比沖沖還可憐。”
“你,你胡說什麼?怎麼就施展不開了。我家沖沖哪裏可憐了,你別總是門縫裏看人好不好!你有錢是你的事兒,關我什麼事兒啊!”
“我是你老公,你是我老婆,就關我的事兒。還關咱閨女兒子的事兒!買房子這麼大的事兒,你去問頭號菲姐王哥他們哪家是由老婆一人決定的?這不都是夫妻兩商商量量決定的嘛!”
丁瑩剎時無語,翻白眼兒。
閻立煌這憋屈當然也是蓄了好些日子了,前兒連岳父母都見了,但是小女人就是不松嘴兒。以為搬到一起住了吧,蹭蹭就能上床成就好事兒了。可這會兒竟然又蹦出個這麼鬧心的……對方的生活計劃,未來藍圖裡要沒有自己這一份兒,是個人都會憋屈的好不好!
閻立煌覺得很有必要讓女人正視自己的存在,於是這一晚就賴在屋裏不走了,噼哩啪啦一頓好罵加抱怨。最後還動起了拳腳,最後的最後……當然是得償所願地終於共享一床宮廷款粉紅蕾絲帳,浪漫一夜。
生活就是,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啊!
“閻大黃,你休想!”
……
丁瑩不滿閻立煌的**,一意孤行地買了房,且拿着開發商的樣版房畫冊在小茶館裏得瑟。
“看,人家這套一裝修得跟公主卧房一樣。”
“哇,丁姐,真的太夢幻了。”
“我已經找好一個專門設計這種風格的設計師,說會為我量身打造。設計樣稿就等着下周一出爐!”
“哇哇,丁姐,真是太讓人羨慕妒嫉恨了。”
本來還坐在那樹后曲水邊看文件的男人,氣得將本本一關,提起包包,直接走人。
事後,菲姐小聲問,“你就不怕把老闆給直接氣跑掉,便宜了別的女人?”
丁瑩別嘴,“都說了他不是老闆。再說,他家房子那麼多,就因為人家的一個小小夢想氣跑掉,也太小心眼了。”
菲姐又說,“這個,其實老公的脾氣也是這麼給磨出來的,我覺得,老闆應該經得起這這種魔難。”
丁瑩翻白眼了,“都說了他不是老闆,我才是老闆!”
菲姐嘻嘻笑着,擰了下丁瑩氣呼呼的緋紅小臉。
“老闆好不容易才把自家小媳婦兒養回點兒型,哪會那麼容易就氣跑掉的。諾!”
丁瑩奇怪地回頭一看,那明明氣走掉的男人不知啥時候竟然又回來了,黑着臉,一把將她拉起身,竟然當眾打橫抱起就往後面的小樓去,惹得一路上的人山呼海叫的。
並且還大張旗鼓地宣佈,“不聽話的事兒主媳婦兒,就得關起門來好好調教收拾!”
“閻大黃,你幹嘛啊,你放我下去,你發什麼神經,你你你……”
這又是一個旖旎浪漫的夏日午後。
……
這日,霍天野來電,“大黃,你婚期訂了沒?還沒有。這都多久了,夏天都快過完了,你這是啥效率。”當然是因為自己一人頂着,太自虐,想打探消息算算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從這水深火熱里解脫出去,沒料到得到的還是一樣,不清不楚,沒頭沒尾的答案。
“閻大黃,你還是不是我們h&y國際最精明幹練的總經理啊,連個妞兒都搞不定,你算什麼男人啊!”
“你本事,你把你女人搞定,讓你女兒喊你一聲爹地聽聽!”
同時,兩個男人偃旗息鼓,各自鬱悶到了一塊兒。都是五十步罵一百筆,誰比誰更孬啊!
霍天野望天一嘆,“時代變了啊!以前把小蘿蔔頭兒搞出來,大勢便去。現在這女人全成了女漢子,說什麼不要男人也能過得好好的。你說,要真不要咱們男人,哪來讓她們抱着又親又揉的小蘿蔔頭兒啊!這些女人真是有了孩子,就忘本。要不是爺當初提供的精子,就憑她們,能生得出來嘛!”
閻立煌不厚道的說,“現在有精子銀行。到時候那種出來,是不是你的都不確定。”
“死大黃!”
“野種馬!”
齊齊掛斷了電話。
顯然這兄弟間的勾通,也解決不了目前由女人們引發的危機。
……
三個月後
丁瑩的夢幻小公寓終於竣工了。
入住前,還託大師算了個黃道吉日,請了一群要好的朋友去暖宅,同時丁瑩還把自己的電動小汽車借給兄長,讓帶着父母一起來蓉城,全家小聚,慶祝搬新屋。
這日一早,丁瑩起床時,閻立煌已經整裝待發。
不過頭晚兩人又磨了番嘴皮子,玩了一場妖精打架。
閻立煌看起來精神煥發,一身純正的商務裝,白色襯衣黑色長褲,梳理歸整的發打着嗜哩黑又亮,只是那臉色在看到她時發生了完美的龜裂。
丁瑩腹誹,這同居同住同吃時間久了,對於男人帥氣迷人的模樣已經有些免疫了,雖然現在看着帥氣得要死,可是晚上那穿着花褲衩的聳樣兒,想想就覺得挺可愛。很有那啥,居家男人的真實感覺。不再像以前,總覺得兩人之間有一種無形的牆。
她也不知道這感覺是什麼時候消失的,總之,很多都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
“今天溫宅,我……”
話立即被男人冷冷地截了,“菲姐和金艷麗他們會去。”
她歪了下嘴角,“你的意思是,你不去了?”
酷酷地打着領帶,動作乾淨利落,對着鏡子,反正不看她,“今天有兩個重要的會議。”
“不去就算了!”
她趿啦着拖鞋,啪啦啪啦地往外走,心裏數着一二三。可是數到三了吧,還是沒聽到男人的聲音。握拳~!這傢伙,八成是故意的。不說就不說,她還求他來溫宅了不成?!看他以後後悔的聳樣兒,她還可以藉機再拿捏他,欺負他,狠狠地侮辱他……
閻立煌打好了領帶,拿起包包,但看着小女人還駐在他門口。
因為他人高馬大,當初給他安的床很大很舒服,所以向來紅帳春暖**夜都是在他屋裏過的。每次早上起來,他看着她一副彆扭樣子,要不是耗子似地竄回她自己屋生怕人知道,明明人人都知道了,那蠢樣兒!他就會覺得特別解氣兒,好歹關上門后,他還是能耍耍威風的。
至於在門外,這裏屬於她的地盤,他就暫時給她留點兒面子吧!
“還駐這兒幹嘛?你不怕被人看了說嫌話。我還要上班!”
丁瑩皺起臉,瞪過去,“閻立煌!”
可就是偏偏說不出“請客”的話,更說不出丫明明就是男主人,哪有溫宅的時候男主角不在的道理。可是這事兒他們磨嘰了幾個月,磨得天都秋涼了,還是沒磨通。
可她覺得,他難道都沒想明白嗎?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這是他跟她附近的鄰居爺們兒學的。
“要走就走,中午不打電話,不留飯菜!”這是她跟自己老媽學的。
於是,一個向左走,一個向右走,分道揚鑣。
稍後,在公主般的新家裏。
金艷麗正幫忙準備,切水果端盤,招待客人,回頭攥着丁瑩,問,“喂,我說,菲姐說你昨晚把男主人的精力榨乾了,隔天一早就把人給踹了。真的,假的?你還沒跟他說這房子……”
丁瑩一刀斬了個大西瓜,哼道,“他不是自詡聰明嗎?他多狡猾啊,就憑着自己本事把我家都找到了,還提前賄賂了我爸。”
後來,丁瑩知道閻立煌特別會投老丈人喜好,送了好幾條特貢煙和茶,不怪丁父那麼快就陣前倒戈了。
“之前我做工程預算的時候,他也不是沒聽到。設計圖紙過來的時候,他也不是沒看到過。而且我說要選什麼材料,他還說我笨啊蠢啊,沒見識啊什麼的,就知道打擊人。”
“咳!可你不是說,後來他給你介紹了個行家,幫你買建材的?連後來選傢具……”
丁瑩更怒了,“別提了!選傢具的時候沒把我給氣死,設計師說了我那間屋的擺設就選田園風的,歐美或日韓的都成,你知道他說什麼嗎?他居然說我崇洋媚外,頭髮長見識短……”
此時,丁瑩的頭髮已經過了肩,漸漸地顯露出同當初相遇時的清麗模樣。
另一頭,閻立煌也正在跟學弟周文宇吐槽,“不去!去了讓她的那些親戚朋友看笑話嗎?我真受夠了!那個蠢女人,買個小破房子還這麼顯擺,生怕別人不知道她買了房了。爺的河景小洋房都還沒敢拿出來顯擺,她得瑟個什麼勁兒!”
這方,丁瑩恨恨地咬牙,“那個自大男!等他自己看到,我讓他後悔當初不認真選傢具,隨手一點!哈哈哈,氣死他!誰叫他鼻孔朝天,有眼無珠。”
金艷麗嘆氣,“小銀子,你們這鬧得哪年哪月,才結婚啊?”
丁瑩眼一瞪,“結婚?他連婚都沒跟我求,結什麼啊!”出門走人。
那頭,周文宇頗為中懇地勸說,“學長,我覺得嫂子應該不是那種人,也許你們有誤會。”
閻立煌用力戮着平板上的小飛機遊戲,爆炸指數隨着他的火頭無限上升,“誤會個屁!她就是南方人的小肚雞腸,我說我怎麼這麼自虐會愛上這麼個彆扭女人。真氣死爺了!”
周文宇小心措詞,“學長,這次難得丁姐的父母哥嫂侄兒都要過來,你這個准姑爺要不去,至少走個人場,未來也好扳回這一程啊!”
閻立煌倏地抬頭,“你怎麼知道他家人要來?”
周文宇嘆氣,攤手,“嫂子也給我打了電話,邀請我過去吃飯,溫宅。所以……”
“我不準!”
“學長……”
周文宇在心裏翻白眼兒,什麼時候他英明睿智的總經理學長竟然被個小女子折騰成這模樣,彆扭!原來,夫妻相處久了真是會變得越來越像。雖然學長不承認,可事實就是如此啊!
另一方
丁家人提前到場。
一進門,小侄兒沖沖大叫,“姑媽,姑媽,姑父呢?我要給他看我的小汽車!”
丁母進門笑道,“你哥嫂子還摘了些桃子和新出來的葡萄,不知道小閻喜不喜歡吃。”
丁瑩苦笑,心說這果然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順眼,這麼快就當一家人掂上了,還專門帶了那麼男人喜歡吃的東西。
丁父道,“人家小閻是公司高層,忙得很。這會兒應該還沒空,今兒中午應該會回來吃飯吧?瑩瑩?”
丁瑩點頭,隨口順了過去,“啊,他說有兩個會要開,不知道。不過我會給他打電話,再問問。”
本來以為父母會變臉,哪知丁父給丁母打了個眼,說,“你瞧,我就說了小閻人家是忙事業的人,不過沒關係,咱們多住幾天,一家人總能吃上一頓團圓飯的!”
丁瑩看着父母期盼的眼神,就很想掐死早上那個出門時衣冠楚楚的男人。
恰時,開會開到中場休息的男人,端起茶杯時,打了個大噴嚏。鬱悶地揉了下鼻子,就聽到手機傳來短訊聲。忙打開看,心裏暗罵自己沒出息。可看到來信人不是某個女人,提起的勁兒又落下了。內容也沒看,就把手機扔一邊兒了。
臨到正午開飯時間
屋裏的客人是一波接一波,道賀,恭喜,送來的小禮物很快就擺上了多寶格。眾人挨着逛屋子,各種點評,小孩子們更是從這間屋鬧到那間屋,甚至還有寵物狗參一腳,整個房子熱鬧得不得了。
丁瑩看着,心裏可謂冰火兩重天。一邊高興家人親友們捧場,一邊暗罵那個遲遲不到場的蠢男人。
“哇,瑩瑩,你這間房到底是給你自己住的,還是你們計劃一定會生女兒啊!裝得好夢幻啊!”
“我說,你那個男主人房是不是裝得太奇怪了點兒。那傢具,誰選的?”
“媽咪,狗狗發情啦!”
丁瑩大叫一聲,“啊,那個……”
寵物狗正抱着某物做着有些不雅的動作,而它抱着看似一隻狗,其實是個假雕塑,因為做得太逼真了,外面還用了真正的毛,金黃色的,初看的人都以為是真的,還特別談笑了一番。沒想到,這會兒就鬧了這麼大個烏龍。
金艷麗笑噴了,“小銀子,你是故意的對不對?這隻大黃狗做得可真逼真啊!瞧那神氣活現的樣子,跟你家那隻,還真像!”
“去你的,等你家新房裝了,我就送只迷你版的大猩猩!”
十二點,大師算的吉時。
門鈴在這時響起,十數雙眼睛瞄過去,幾乎都寫着同一個期待的信息。
門打開,一個華麗的大果籃遞進來,周文宇笑呵呵地向丁瑩道賀,轉眸朝眾人點頭,發現眾人竟然都是一副失望的表情,而這其中最直接地表達心聲就是沖沖了。
“怎麼不是姑父啊?姑父怎麼還不到呢?姑媽,你有沒有給姑父打電話啊!”
童言不忌,鬧得大人們都有些尷尬。丁父丁母臉色都變了變,丁瑩不敢再唬弄,拿了電話進屋去打,可哪知打通了,響了幾聲之後,就立即被人掐斷了。
“這傢伙,在幹什麼啊?”
又打,還是通了就被掛。
氣不過,發了短訊過去:閻立煌,你今天兒要不來,別後悔啊!
某個正看着短訊的男人,裂開了癟了一日的大白牙,大踏步地走出了電梯,走向那扇金棕色的大門,臨到門口時又正了正衣冠。雖然心裏不忿,自己女人竟然買單身公寓,說出去非笑掉他那圈子裏所有男人的大牙不可,但今兒既然決定來了,回頭非把鑰匙都拿到手不可。曲線救國,有的是辦法!
門鈴再次響起!
這回,眾人雖然又看向大門,但也不敢再瞎猜想。
丁瑩抿着唇去開門,手裏還按下男人的電話,拉開大門,卻一下撞上了一大捧的鮮紅欲滴的玫瑰花,這花束有夠誇張的,把整個大門兒上下左右都佔去了一半。當然,這也顯示後面捧着花的男人那身形身高,也是不簡單的。
“喂,這個,那個……”
花束升了起來,露出男人那張壞壞的笑臉,俯身就在眾人驚訝的低呼聲里,吻了她的臉。
接着,人和花束同時矮下去,一顆閃亮亮的鑽戒升了起來。
“瑩瑩,嫁給我。讓我名正言順地住進你的香閨吧。”
閻立煌一邊說著,一邊朝後方的周文宇打眼色,同時更向丁家二佬點頭示意,尋求外援。
丁瑩先是一愣,隨即一把拿過那戒指盒,塞進了男人包包里,然後順手把那束大得嚇人的玫瑰花束扔給周文宇,拉着男人向眾人說了句抱歉,就進了一間屋。
閻立煌瞧着小女人那速度的動作,也驚訝了一把,可是在進屋時看到房子的格局竟然是三室兩廳兩衛型的大房子,頓時這心裏膈應了三個多月的結子完全消散了。而進了房間正好還是男主人房,門一關上就把女人抱住了,來了個深情無比的法式熱吻。
“瑩寶兒,你真是太可愛了。你這個小壞蛋,竟然瞞了我這麼久。雖然這一招狗血了,過程也很該死。不過,我還是要告訴你,我很喜歡!”
“閻立煌,對不起,這戒指,我不能收。”
丁瑩臉紅着,可是表情卻是認真的,眼底里還有憂色。
……
兩日後,送走了丁家大小。
關門之後,就只剩下男人和女人的那點兒事兒了。
丁瑩剛把手伸進洗碗槽里,閻立煌過來拉住了她的手,說,“天冷了,我來。你去休息。”
心裏的小小瑩表情便秘了一下,面上卻沒啥表情,傻逼地“哦”了一聲,轉身離開了廚房,可是走到門口,又很窩囊地回了頭,“那以後吃了飯,我不會都把碗泡着等你回來洗吧?”
某男主人不抬頭,說,“我叫人過來安個電熱水籠頭。”
“說到底,還是要我洗碗的。”女人很不厚道地嘀咕着,走了出去。
沒看到,某男主人俊朗的臉上,疑似閃過一抹便秘的表情。
總之,今晚的氣壓有些低沉,男人和女人各自洗漱,進屋關門,上床睡覺。
她側身看着對面的粉紅公主小沙發,用力蹂躪懷裏的抱抱枕。
他翻身時,一眼對上了床下的那個大黃狗擺件,眼色一厲,扯過一塊布將狗給埋了。
兩邊的燈,同時熄滅。
……
其實,在那三個月裏,京城裏的大大小小也都電話問候過,但都被閻立煌給拍掉了。
閻母表示想要看看未來三兒媳婦兒,但是閻立煌就害怕再像之前,弄巧成拙。想他好不容易才能混到女人隔壁,偶時能蒙主招寵幾夜,已經是步步在提升中。萬一母親來了沒搞定,努力白廢,一朝被打回冷宮,得不償失,他賭不起。
再來,就是閻立煌自己的大男人主意了。
想他在這裏折騰了那麼久,還沒把媳婦兒拐回家,着實感覺丟不起這個臉,當然更不想讓人過來參和,看他笑話。
可是,看着這套不小的大房子,閻立煌剛剛放下的心又酸了。
因為隔天小女人就扔出了一個《約法三章》。
他入住此屋,實為租住。至於房租費,就以他購買食材並繳納部分水電氣費用,抵銷了。吃現成美味兒之後,必須負責洗碗,打掃廚房。
關於交友的問題,禁止帶陌生異性入內,若是發生吵到女主人的行為,立馬掃地出門不解釋。
對此,他當然有表示憤慨,“丁瑩,你特么這是什麼意思。我就是你一室友?”
那女人怎麼說的,“你不當室友,難道想當旅客,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他直接吼,“我要做你男人!你老公,跟你睡一張床。”
她小臉一垮,一副懸然欲泣的表情,“現在,還不行……”
那語氣別提有多擰人心,他瞪得眼睛都疼了,最後只能妥協在女人怨懟的小眼神兒里。
“爺是宰相肚裏能撐船,爺從了你!不過爺也有個約法三章,要是你敢帶異性進屋還弄得家宅不寧,就必須立馬跟爺去登記註冊!”
誰叫他有錯在先,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還住人家的就必須氣短!
正所謂,一步退,步步退,在此後的日子裏,閻立煌深刻認識到了當初這入室的《約法三章》就是一喪權辱國的不平等條約,讓他悔得腸子都青了,也沒法追回來。誰讓他,當起“友奴”(室友的奴隸)那麼快就得心應手,開始滿足。
譬如以下,種種:
房子的地段選得非常好,距離他的辦事處,只需半小時車程,且路段通暢,屬於非城市主幹道,不管是上班下班,都不影響通行。而這條幹道開車不過一刻鐘時間,就能到她經營的小茶館。
女人選房子的功力,他初步認同。
她總是會比他早回屋一刻鐘時間,幾乎他進屋時,剛好就能聞到剛剛飄出的食物香氣,看到她一如既往地在廚房裏,穿着花圍兜轉來轉去忙碌的身影,他身為友奴的心情就能得到稍稍的安撫。
好在,日子正在朝他渴望的方向,一步一步轉回去。
他就會像當初一樣,上前一把將她從身後抱住。
“呀,你……”
“老婆,好香!”
“你快鬆手啦,我手支不開了!”
“先讓爺香一口。”
“哎,唔……”
後來他就從先“香一口”,演變到後來正式拉開戰式,廚房,餐廳,客廳,卧室,總能像她的菜樣一樣,變出不少花樣兒來。
而待到他意亂情迷時,他勢時拿出那鑽戒給她套上,可是隔日又會成功地滾回盒子裏,被她瞪眼,連着幾日就沒法吃到美味兒了。
該死!
他很鬱悶,可是她一露出那種表情,又捨不得逼她。而且這房子的業主是她,到時候被趕走的也只能是他,做為友奴,他必須尊重女主人的心情好惡。當然,他絕不承認自己是迫於她的“瑩威”,對此他是這樣翻譯的。
“瑩寶兒,爺疼你,爺忍了!”
轉頭看看屋子裏的擺設,除了他那間房裏倒土不洋的傢具擺設,誰叫他當初一起選傢具時還在生她悶氣,也不會糟踐成了那副模樣,不過牆上一幅海報,是由他從國外買來掛上去的。
正是那副電影海報,上書一串醒目的英文:
lovecanbeverydeep,desirecanonlybeininches。
愛可以很深,欲只可寸進。
每次他被她的彆扭糾結氣到鬱悶時,關門在屋裏,看着這幅海報,氣就會慢慢消掉了。
不是不懂她那些心結,愛有多深,也許要用一輩子的時間去追憶,那痛就有多重,要花多少時間來彌合。
這也是他第n次求婚失敗后,已經自動組合起來自我安慰的說服了。
發小好友們都罵過他,叫他拿出大老爺們兒的氣魄,一鎚子定音,拐到民政局揮兩而就,不怕那小妞兒不就範。可是婚姻是什麼?一張薄紙,兩個本就能保證一切么。
他搖搖頭,苦笑。
看女子挑揀着衣物,分類洗滌時的認真,拿着拖布走過每間屋時的滿足,一邊埋怨又從不曾放手地幫他燙襯衣外套的緋色小臉……
有些情不自禁。
“瑩瑩,你知道男人的**,其實有很多種。在床上那點時間,一生中加起來不過幾個小時,連半日都不足。但是,”他伸手將她握住,又輕輕地攬進懷裏,撫掌輕揉那髮絲,鼻間飄蕩着馨香,嘆息,“有一種更棒,就是像這樣能緊緊擁抱或親吻。”
她歪着腦袋,盯着他的眼神就變得奇怪,“閻立煌,這是你今天想到的求婚誓詞嗎?我幫你記下了。你鬆手,幫忙打掃外牆和廚房的保潔員就要來了,我們得把貴重物品收拾收拾。”
他蹙眉,“你這女人,就不能浪漫一點兒。”
她別開他,歪嘴,“你要在這種污煙幛氣的房子裏浪漫,我可沒心情。”
男人只得無語。
女人咯咯笑得溜掉。
生活,其實就是一團污煙幛氣,但有一味料做調劑,就會變得格外美妙,不是么?!
……
時間匆匆,竟然一晃,就過去三年。
三年時間裏,有很多事情都發生了變化。
丁瑩的小茶館在兩年前就打了出去,本來閻立煌說可以給她買下,留做未來女兒的嫁妝,丁瑩沒有同意。在休息了一段時間后,丁瑩便到閻立煌的辦事處任職,對此可把男人高興壞了。
“閻立煌,我是來上班的,不是來給你當小蜜的!你搞搞清楚!”
丁瑩到辦事處時,看着男人那雙亮得有些發綠的眼,心下撫額地嚴正以告。
“瑩寶兒,我知道。”
閻立煌很清楚,一切都在回歸正規,雖然這速度着實慢了點兒,但革命勝利之日指日可待也!
總之,中午的時候,他可以不用吃外食了。
還有,在喝酒的時候,有人能光明正大,讓他名正言順地推酒了。
再來,他辦公室里的小花朵兒,小草根兒,一天天的茁壯成長起來了。
女人的心思,也開始越來越認真地轉着他打轉兒了,譬如:
“今天那個客戶的寶貝女兒,竟然把電話打到我這裏來了?”口氣酸啊,眼神兒怨啊!
他點了下頭,“真的?但我可以拿閻氏發誓,我沒給過她電話。”
那小眼兒銳厲無比了,“你沒給!她不會查嗎?114上面都登着呢!”
他苦笑,“瑩寶兒,那是公司的業務聯繫電話……”
她擰眉,“隨便一個業務聯繫電話就能打到總經辦,你這個總經理也太廉價了,都擔起前台職務了!”
他輕咳一聲,無奈攤手,“當初設立辦事處時,估計他們沒想那麼多吧?”
她正色,“你別在心裏偷笑。今天必須把分機給弄好,電話到你這裏至少過濾兩次半。”
他奇怪,“兩次半?前兩次是秘書和文宇,這半次……”
她一下紅着臉轉開,“口誤。總之,你別管這事兒了。”
他得意地笑,“遵命,總經理夫人。”
壓下的眉宇里,又添一分凝沉之色。
頭晚,發小再次打電話來洗涮他。
“大黃,我女兒終於叫我爹地了!哈哈哈哈,趕緊恭喜我吧!”
霍天野這個混蛋紈絝竟然真讓他把鐵棒磨成了繡花針,可見他家媳婦兒的脾氣還是沒有自家的強悍啊!他當然不會承認,自己比霍天野較為沒有爺們兒脾氣。
“有什麼好得意的,你媳婦兒答應嫁給你了?”
“呃,這個,還沒有。說到這兒老子就氣,她說,反正都這樣兒了,死活被我霸着也沒法找別的男人,將就着過一輩子。說什麼七年同居還生子,婚姻正動生效。我靠,難不成我還要再等七年才才能辦婚姻。非把我奶奶外婆那堆老骨頭氣死不可……”
“那你得瑟什麼!”
“哈哈哈哈,閻大黃,你求婚三年了不也沒成功嘛!哈哈哈,爺就是專門來笑話你好歹爺都有個乖女兒叫爸爸了,回頭我把女兒伺候好了,還怕她媽不嫁給我!哼!”
“等你求婚成功了再來得瑟,現在還是只蟲你得意什麼。”
咔嚓一聲,掛掉電話。
閻立煌擰眉,嘆氣,鬱悶,腹誹。要是當初那孩子不是宮外孕,他也能榮當爸爸了,好不。
閻母也來電,“小煌,這都幾年了。今年都是你本命年了,你是不是要急死爸爸媽媽啊?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年紀都不小了,還學人家小青年玩同居遊戲嗎?”
閻立煌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之前用的推脫借口,也不好再拿來唬弄人。
記得之前公司年會時,他按例又求了一次婚。
女人是怎麼回答他的,雖然他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家常便飯了嘛!
可是現在想想,他除了悔青腸子,真想抽死當年的自己。
“你不是說,三十七歲是一個女人最完美的年紀。即有歲月凝結的美,又有社會歷練的智慧,還有成熟嫵媚到極致的女人味兒。鄧文迪也是三十七歲才嫁給默多克的嘛?現在,我覺得你說的真的很在理。以我現在的智慧和女人味兒,再練兩年,應該就差不多了!”
他當時真是欲哭無淚,深刻領悟到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悲摧。
路易斯笑問他,“小煌,你不會真要來個一零一次求婚,小丁才會答應嫁給你吧?”
閻立煌很鬱悶,真的鬱悶,現在連苦大仇濃的路易斯都抱得美人歸了,兒子都會騙一卡車的小姑娘了。
更鬱悶的是,在小茶館聚會的時候,李倩的兒子都會打醬油了,而金艷麗懷裏抱着一個,唐成剛還在跟李倩的老公商量生第二胎的可行性,偏偏他家的蘿蔔還沒起蒂蒂!
這對於從開始本來就走在這兩家人最前的自己來說,不啻是又是一個大大的打擊。
他明明已經偷偷把套套扎了無數小洞,還挖空心思地算好了女人的危險期,難道是他那晚為了讓女人乖乖就範灌多了酒,影響了小戰士們衝鋒陷陣的存活率么?
……
那時候,丁瑩也在接受好友們的輪番轟炸。
“瑩瑩,我聽說你都談了三四年了,那個闊少難道還沒跟你求婚嗎?女人的年紀哪能跟男人相比,拖不起的啦!他要再不行動,我給你介紹三個!”
涪城的老同學何敏又積極地要當紅娘。
李倩一邊給兒子擦小嘴,一邊瞪丁瑩,“別說我催你,你看看大家,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金艷麗也正給兒子餵奶,附合道,“雖然我不太同意何敏的小城意識,不過,瑩瑩,我還是必須為閻立煌說句話,還真沒哪個男人能像他那麼縱着你。這愧疚心利用久了,你難道就沒愧疚的!”
到頭來,還是知十年的好友兼同學最是知心。
丁瑩嘆息,“不是我不想,只是……有點兒害怕,大概真是同居久了,習慣了,就不太想要大的改變。一想到他那一大家子,我就有些……”
其實還有一件心事,她不敢透露給任何人知道。看着兩張嫩生生的可愛小臉,她隱隱地有些擔心,不知道自己是否能順利受孕。猶豫之間,竟然就不知不覺過了三年。
金艷麗和李倩聽了這話,對望一眼,俱都露出一樣的神色,點了點頭。
李倩低頭去發短訊。
金艷麗又招手要點餐。
丁瑩嘀咕,“你怎麼就不怕吃成肥豬了,唐大哥嫌棄你呢!”
金艷麗哧笑,“就你一天到晚胡思亂想個啥的。抓住男人的心才是要事,要是抓不住,當然會被小妖精勾走了。當然我理解你家那隻大黃狗是帥氣了點兒,可是再帥再美,也總有老掉力不從心的時候。生活嘛,要往前看,你老回頭去回故那些鬱悶的過往,裹足不前,那生活還有什麼樂趣啊!再說,你明明過得這麼滋潤,好歹也給人家轉個正,你能虧了什麼!哎喂,這裏這裏,我的雞尾蝦,烤魷魚!”
丁瑩默了,戮着碟子裏有些食不下咽的烤牛排,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叫得太生了點兒,看到血絲兒感覺有些不舒服。
當魷魚一拿來時,那濃重的香味兒混和着洋蔥大蒜香,頓時讓小傢伙們都嗷嗷叫起來。
丁瑩眉頭一皺,立即捂着嘴跑掉。
這時,李倩接過電話說了兩句,高興地掛掉,回頭問,“你剛說了什麼,把小銀子都氣跑啦?”
金艷麗抬頭,一臉懵懂,“我,我說什麼了。我也就是推波助瀾,我能說什麼啊!她大概是腸胃又不舒服,去蹲大號了吧!”
兩人都知道丁瑩的小毛病,也就不以為意,開始熱烈地討論起即將進行的秘密計劃。
那時,丁瑩爬在隔間的馬桶上,嘔了半晌也只吐了幾口酸水出來,一抬頭就感覺有些頭昏眼花,腿發麻,冒了一頭冷汗,渾身有些發軟。
心琢,到底是她頸椎病嚴重了,還是那個……
她撫向小腹,心跳加速。
可現在也沒法確定,這聚餐的心情大失,回頭就跟好友們告辭,前往藥店。
丁瑩一走,李倩就給閻立煌去了電話,“我們已經做足了思想工作,這一次你好好努力吧,不成功就成仁。總之,死活也得把她拐進禮堂!”
金艷麗叫着,“事成之後,別忘了大紅包啊!”
李倩有些鄙視地啐過去一句,兩個女人抱著兒子樂得直笑。
話說丁瑩在藥店買了三種驗孕棒,一人跑到了附近的大樓的公而里,心懷忐忑地剖了包裝,一步一步按說明操作着。天知道,這也是她第一次買這種東西,感覺就像是中大獎,又有點兒做賊心虛的感覺。
男人明明都有戴套兒啊,本來她要吃藥的,但都被男人給沒收了。說這種事兒不該辛苦女人,男人必須負全責什麼的。她心裏清楚,他對那件事其實一直有些放不開。為此,竟然在隔年悄悄去廟裏捐了小靈台,說是供上三年,將來送子娘娘就會把這孩子重新送回他家。對此,她不是很相信。但他的心意,她是真的感受到了。
想到此,之前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情一下都沉澱下來,有種睽違已久的期待升起,希望這次的結果,能成為真的。若是能成真的話,她就……
同時把三根棒子都放在了白色的馬桶蓋子上,丁瑩蹲在一邊,看着情侶女式表,掐着時間,心砰咚砰咚地叫着。
十,九,八……
眼見着時間一分一秒地走過,白色的試紙上開始有了紅杠杠的反應時,她的電話突然響了。
她手忙腳亂地去接電話,一不小心把棒棒們掃落在地,“喂,哪位?”
“丁小姐嗎?”
“我,我是。”
丁瑩慌忙去揀小棒子,感覺電話里的女性聲音輕柔,又透着幾分威嚴,覺得有些奇怪,看看屏幕才道是個完全陌生的號碼。而且,這號碼還挺吉利的,好多“8”和“6”哦!
“你好,丁小姐,我是立煌的媽媽。”
“啊,閻……阿姨。”
丁瑩登時傻眼兒,這卻是幾年來第一次直接接到閻家長輩打來的電話,傻眼的同時,她一下瞪住了手上的三根驗孕棒,六根大紅杠杠,赤果果地衝進眼裏,讓她大腦一瞬當機,不知道閻母說了什麼。
“丁小姐,你沒事吧?”閻母覺得這一通電話打得很吃力,擰了擰眉。
“沒,沒事兒。不好意思,您剛才說,要見面?”
……
醜媳婦兒第一次見公婆,到底是什麼滋味兒,其實丁瑩以前都沒有經驗,而這一次又是私下見面,她除了緊張,還是有些擔心再遭遇到當年的情形。可是已經答應下來,在她習慣的認知里,閻母的地位無形中卻是高於閻家大哥的。
為此,她不得不專門跑到了造型店裏,做了一個見公婆的端莊造型,祈禱着這突如其來的見面,不會太糟糕。
到達約會地點時,丁瑩的電話突然又響了。
“瑩瑩,你在哪兒?”傳來閻立煌有些着急的聲音。
丁瑩咳嗽一聲,說了個樓下的商場名,“之前給你說了,人家給我打電話來換購打折品。”所以她請了小半天假,公然的以權謀私啊!這也是男人給她的幸福,想到此,便也聚了更多的信心。不管閻母會怎麼打擊,甚至侮辱自己,她也不怕了。
就托閻立煌那無賴的一句話吧,反正他們生活在蓉城,一年都見不了幾次面的,不喜歡的話,稍稍忍忍就算了。她也不用太去糾結什麼婆媳妯娌關係,倒是閻二姐她早就見過一面了,人很親和,還告訴她說,未來的小大嫂也是個非常好相處的人。至少,在閻家,她並不是完全孤沒人緣的。
“哦,怎麼跑那個商場。不過也好,那裏也挺寬敞的!”
“你說什麼呢?什麼叫挺寬敞?”
“沒啥,我是說一會兒我忙完了來接你,你別亂跑啊!”
“我亂跑了又怎麼樣啊?”
她突然就來了興緻,跟他打趣兒逗起嘴來。
電話講到咖啡館門口,方才掛下,丁瑩對着半透明的玻璃裝飾牆,看到境中笑意盈盈,狀態極好的自己,推門走了進去,報出卡座號,未走幾步,就看到了那位同想像中一樣,端莊高雅的婦人,臨窗而坐。
這時,丁瑩可以肯定,閻立煌的好容貌,均自遺傳於母親。
“阿姨,你好。”丁瑩笑,露出雪白的八顆小米牙。
閻母打量了下眼前的婷婷女子,點了點頭,淡淡一笑,客氣地示意,修養極好,卻也透着明顯的疏離。
“我叫你小丁吧。”
“好。”
“你比我想像的年輕,這蜀地果然是好山好水,能養出這樣的靈秀。”
“阿姨過獎了,都是爹媽給的福氣。”
閻母聞言,眼神微微變了,口氣也有些改變,當點用飲料時,丁瑩點了熱牛奶,閻母有些奇怪。
丁瑩心想,孩子這樣的喜事若告訴對方,必然會為自己此次的會見增加好處,但那個男人曾很不滿地嚷嚷說不想再做最後一個知道的人,也便壓下了,只解釋是習慣。
閻母默了一下,終於開門見山,“你們的事,也都這些年了。家裏雖有微辭,但你們好歹也該給咱們一個交待。我讓人算好了幾個吉日,你瞧瞧,現在能定下的話最好。要是不行,回去和小煌商量一下也好。如果可以的話,近日你幫我跟你父母約個時間,咱們親家也該見個面,談談你們的婚事安排。小煌他爸周末有時間,這個周末,你問問你父母成不成?”
丁瑩一愣,真沒想到,竟然是這個結果!
“我,我爸媽都退休了,時間上沒問題。阿姨,你……”突然覺得自己這幾年倒真是太任性了,喉口有些乾澀,竟然不知道之前準備了許多的說辭和應對手腕,竟然都在婦人漸漸溫柔的眼神里,消失掉。
“您不怪我嗎?”
閻母這方露出的笑容,發自內心,嘆息道,“說真不怪,那就是見外了。可是當初小煌跟我說,要不是他毅志不堅定,你也不會吃了那麼多苦。可惜了……”
那個宮外孕流掉的,也是閻家子孫。
閻母比丁瑩想像的更寬容慈和,同時也代表了閻家一半的態度,丁瑩稍稍有一些安心。
“你也別怪小煌他大哥。當年生下小煌時,家裏自寵得很。但我和他父親的事業正在高處,管教他的時間少。他少不得被爺爺奶奶們溺愛得一身毛病,還是聖君接過教養他的責任,不然他倒真會成為我們閻家的小紈絝。他很敬重他大哥,感情極深,甚至有時候只聽他大哥的話。這一次因為你的原因,他甚少回家,也疏遠了他大哥……”
丁瑩默了默,點頭,“阿姨,我明白。我會勸他多和家裏聯繫,回去走動。”
閻母抿唇一笑,“那就好。我看小丁你也是個懂事的孩子,能把拿捏小煌的力兒從聖君手裏拿到,立煌交給你,我也放心了。來,這牛奶要糖么?”
丁瑩看着閻母親切詢問的模樣,心裏一顆大石放下,卻也有一些恍惚,這見閻家家長就這麼簡單過去了么?
卻不知,能有今日,閻立煌在這三年裏自然沒少給父母家人打預防針。閻母喜歡的純新疆產的葡萄酒,正是丁瑩閑來無事,跟着母親學來做的。后被閻立煌看到,立馬就打半了一大半寄回了京城,全家這就算都喝過了三兒媳婦兒釀的酒了。
兩個女人慢慢聊起了同一個男人,倒也沒見太多代溝。
恰時,丁瑩的電話響起,時間竟然已經不知不覺過了兩個小時。
見她有些尷尬,閻母笑道,“是小煌的吧?呵,你們聊。”便起身去了洗手間。
“瑩寶兒,你在哪兒!”
“我還在商場裏。你下班了?”
“早下了,你快出來,記得一定要走正大門兒啊!”
“為什麼要走正大門呢?我離後門兒近啊!我就走後門兒。”
心情大好,她故意又使起了小性子逗弄那頭口氣明顯有些急的男人。
閻立煌抹着汗,因為他手裏攥着的東西,要是再多出幾顆,怕就要把自己攥上天了。他一邊捂着手機,對開車的周文宇下令,一邊又跟電話里的小女人求饒。
“我的姑奶奶,你乖乖的啊,走大正門兒,快點兒,不然爺的車不好車。”
他又在兜兒里掏了掏,戒盒還好端端的,就差她這道東風了。
“不要。”
“丁瑩,你能不能就聽話一次。”
“為什麼一定要走大門,你是不是又在搞……”
“唉,寶貝兒,你難道就不能依了爺這一回?爺的臉都帖這上面了,哎哎……周文宇,你給我小心開車,要擦壞了一個角角兒,就是缺心眼兒了!”
丁瑩聽着那頭男人氣急敗壞的聲音,表情已經僵住,眼珠子都不轉了。
而本來在其他座次上的許多客人,都齊齊涌到了她所在的玻璃牆幕前,指着下方的正大門廣場上,突然從路口處拐進來的一輛大紅色的法拉利,法拉利上空正懸着一個用粉紅汽球紮成的“心”,那可真是一顆超超超超超級大的“心”,心裏還有紫色小汽球寫上了“瑩瑩,嫁給我!最愛你的大黃”。
此時正是下班高峰期,圍觀的人很快就擠滿了整個商業廣場,樓上樓下都在議論。
“天哪,這是求婚嗎?好浪漫!”
“這得要多少顆汽球啊,又是一土豪哦!”
根本不是土豪,閻家可是世代有名望的真正的貴族。
“紅色法拉利呢!這女的可真好運氣啊!”
她可沒覺得這是好運氣,誰知道曾經的磨難有多少啊!
“切,就是小青年喜歡搞的花樣兒。”
真忍不住了,都快三十七的大叔,向來都比小青年更懂得浪漫。
別人怎麼說,都與她無關了,這些秘密只有她一個人知道就夠了。
“小丁,這是怎麼回事兒?那個看起來,有點像……”閻母聽得議論聲回來,站在丁瑩身後朝下方望了一眼,不禁訝然地瞪大了眼。
那時,丁瑩的手機里還傳來閻立煌的告饒,“瑩瑩,我的姑奶奶,瑩寶兒,你在哪兒啊?你下來了沒啊?唉,你別在那兒給我偷着笑,爺這回是豁出去了,你看到了吧!趕緊的,給我下來接戒指!”
閻母看着丁瑩的笑臉,明白了,“小丁,我們是不是應該下去,瞧瞧?”
“啊,是。我們下去吧!”
丁瑩立即轉身,閻母笑着拉過了她的手,丁瑩心下一軟挽住了閻母。
走到大門口時,閻母還打趣,“你先過去。待會兒看看他見到我這個老媽,是個什麼表情!”
丁瑩訝然一笑,轉身跑了出去。
“來了,來了,學長,嫂子出來了!”
站在車上拉着汽球的周文宇大吼一聲,周圍裡外三層的人圈兒立即讓出一條大道,站在車前的閻立煌急忙正了正衣冠,黑色的西裝,白色的襯衣上,打着一個大紅色的領結,整個人兒都認真拾掇過了,帥得讓女人尖叫。
看到跑來的人兒時,他立即大跨步迎上去,將人一把攬進懷裏,就來了個頗有些懲罰性的熱吻,惹得周遭一片流氓哨和巴掌聲。
下跪時,丁瑩一把將男人扶住了,小聲嘀咕一句,“行了,別跪了,多少人哪!”
閻立煌卻不掬,說著,“也不差這一次了,你要是答應了,爺以後都不跪了啊!”便跪下了。
“討厭!”
“瑩寶兒,執子之手,與子攜老!我知道以前是我太混蛋,你會連着過去那些可惡卑鄙的臭男人們一起討厭我,那是我活該。沒關係,咱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擔得起。而且我還必須謝謝他們,他們有眼無珠不識金鑲玉的鼠目寸光,成全了我現在和未來的幸福圓滿。謝謝他們,讓我遇到你,愛上你。”
剎時,丁瑩酸了鼻子,就要落下淚花。嘟嚷了一句,不準男人再說下去。
閻立煌宛爾一笑,吻了吻那隻小手,“丁瑩,你願意,嫁給我嗎?”
周圍一片又一片的代答起鬨,讓她快要聽不到他的聲音。她索性俯身抱住了他,一起落膝在地,彷彿當初藏地的喇嘛廟裏,兩人同立於佛前,那樣虔誠明誓。
“我願意!”
——佛主啊,請你保佑我和我愛的那個他,能修成正果,不再蹉跎光陰。
雖然多了一千個日月更替,總算走到今天。
“瑩瑩,謝謝你!”
閻立煌一剎哽咽,抱起丁瑩,重重地又吻了上去。
剎那間,他們頭頂的大“心心”求婚汽球組煙起了煙花,映亮了已經日暮的廣場,一片火樹銀花般的美,砰砰砰的爆炸聲里,那一片心心都紛紛攜手投奔到去了銀河星空,宇宙都圓滿了。
哄鬧聲里,丁瑩附耳說出了那個甜蜜的小秘密。
“什麼?”
不料閻立煌的臉色揪然大變,嚇了正歡騰不止的眾人一跳,紛紛都熄了聲兒地看着他倆。
恰時,周文宇扶着閻母走了過來,就聽到兒子氣急敗壞地叫了起來。
“你懷孕了,剛才還那麼快地從商場裏給我跑出來,你,你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一點兒當媽媽的自覺啊!不行不行,趕緊的離開這裏,這硝煙味兒太重了,萬一讓我閨女中毒了怎麼行。文宇,快過來,開車。啊,媽,你怎麼來了?”
閻母聽到懷孕的消息,根本沒空理兒子那一臉驚訝的呆傻樣兒,急忙上前拉過丁瑩,上下打量詢問。急得閻立煌在一旁直打轉兒,回頭在周文宇的提醒下,才知道拔電話找專家。
閻母笑道,“這可真是雙喜臨門。看來,這婚禮必須得趕緊操辦起來。”
閻立煌回頭一吼,“不行。婚禮推遲,我聽說頭三個月最危險。等過了危險期再說,不然瑩瑩累着了要出了什麼事怎麼成。”
兩個女人對望一眼,嘆息,這準新郎倌兼爸爸竟然緊張成這樣兒,不由都失笑了。
隨即,兩個女人手拉着手上了車,把男人扔在了副駕位上,一路駛往醫院,談起了寶寶經。
閻立煌樂呵得開始挨個兒地打電話。
“霍天野,爺也要當爸爸了!”
“路易斯,快恭喜我,我馬上要當老公,還要當爸爸了。”
“大哥,我求婚成功了。”
“爸,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你們要當爺爺,曾爺爺,曾外公了!”
幸福的佳音,遠傳千里。
“老婆,我愛你!”
“老公,不客氣。”
他親手將她托起,她攀上了他的肩頭,一吻封緘。
兩顆心,一個靈魂,幸福成為一個平面,沒有高不可攀的珠峰,我和你終於攜手到達同一個世界的彼岸。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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