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 遇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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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鐵皮冰箱離開之後,他幾日沒來。我想,大概是忙着想辦法解決眼前的困難。
我練好琴,就回房裏窩着弄暖水袋。
賈馨怡來姨媽,也是會痛經,我做紅糖水給她喝,又將新縫製的暖水袋裝好熱水敷在她的小腹上:“小姐,以後來之前,就喝紅糖水,用熱水敷敷小腹。”
她感動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扯着我的袖子:“嗚嗚,秦獃子,你真是個寶。”那是,就是你的暖寶寶。
說罷,她哭得是越發感動,忽然臉色一白,不出聲音,就那樣緊張地看着我。我也給她弄緊張了:“小姐怎麼……”
她小臉皺成個老大媽模樣:“哭得太用力,噴涌而出了!”
“……”
我感覺賈馨怡最近越發口不遮攔,若是讓鐵皮冰箱知道這情況,腦海里浮現他那冰霜刀刃般的墨瞳。
我抖了抖身子,安慰自己:她並不是我帶壞的。
“秦獃子,我這幾日都不方便出去,你替我出去買一把古琴吧。”賈馨怡縮在暖被裏,小臉蛋與嘴唇毫無血色,像只淋了水的可憐貓咪,楚楚可憐。
賈馨怡素來不喜琴棋,只對書畫還有些造詣,如今叫我去買琴,這讓我頗有些驚訝,但她也沒給我解釋原因。
“獃子,多穿些衣裳,外面冷。”賈馨怡交代完畢就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打了個哈欠閉上眼歇息,長長的羽睫微微顫着,裹在身上的暖被隨着她均勻的呼吸有規律的起伏。
我拿好銀兩,裹緊了衣裳,往飄着鵝毛大雪的門外走去。
城裏的積雪積得不算多,只剛好沒過鞋底。街道沒暖季熱鬧,一路上冷冷清清,大都數人窩在家裏取暖罷。
路中央奔過來一輛油香馬車,我避開到路旁,伸指彈了彈身上的少許雪花,透過掀起的車簾看到裏面熟悉的臉龐。
呵,童柳煙,翠柳。
馬車在前面不遠處停了下來,接着童柳煙便在翠柳的攙扶下款款下來,童柳煙舉頭看去,然後走進面前的酒樓。
這酒樓既不是雲城第一酒樓,也不是洞香樓,不過一家小規模的閑人酒樓。雖不曉得童柳煙在這大冷天來這小酒樓幹嘛,可我卻忽然心生歹意,決定好好報復一番。
摸了摸懷中的一包東西,我半勾嘴角,四處看了看,零星的幾家攤點正好有一家賣面紗之類的飾品。我買了一塊紅色面紗,圍住了臉,逕自跟着上了那座小酒樓。
在上樓前,找了個沒人注意的角落,悄悄扯下那張掩蓋我原本傾城容顏的人皮面具,蒙上面紗后,才翩然上樓,找了個極佳的位置坐下,斜着眼看着另一頭的兩人。
童柳煙坐在正東方向靠大街的窗邊,似是在觀察什麼,應該是在等人。
這時店小二端着一個菜盤子走出來,往童柳煙那處望了一眼,直接朝那桌走去。
就這此時,我見狀起身,走過去,故意撞了店小二一下,就在混亂中將手心處的藥粉灑進菜盤子裏,他正欲大罵,卻看到面紗正好落到一半的我,張大了嘴,吞了吞口水:“姑,姑娘,沒事吧……”
這個看臉的世界啊。
我搖搖頭,重新帶好面紗,“沒事。”
店小二戀戀不捨從我身邊離開,一步三回頭,我也看着他,不,應該說是看着他手中的小菜。只要那菜送到童柳煙那,等會兒就有好戲看了。
那藥粉很容易融化,不易察覺,我也不怕會被看出端倪。
還沒等我思考完,差不多走到童柳煙面前的店小二忽然拍拍頭,“哎呀,瞧我這腦袋,差點弄錯了。”又轉向另一邊桌子上坐着的一名男子走去。
我一愣。
什麼情況,這盤菜不是要拿給童柳煙的么?!那豈不是要害了無辜的人。
我看向那名男子,從我這角度看去,只大概看得一個側臉,足夠讓我感到良心不安。
我趕緊衝過去,攔住店小二,拿起盤中的菜聞了聞皺鼻子:“這菜有問題。”
店小二沒想到我殺回頭,還說了句砸場子的話,被我這句話給氣急了,也不管我是不是美女,“你不要亂說話!咱店裏的菜可是一等一的好!”
眼角感覺到那男子循聲望了過來,我一咬牙,這麼跟店小二鬧起來,肯定會引起別人的注意,指不定就讓童柳煙發現。
店小二擺不平,那就直接從男子那裏把菜拿過來好了。
“呵呵,我聞錯了。”我趕緊閃到了一邊。
店小二瞪了我一眼,也不再理會我,直接將菜端給了那桌男子,“公子,您點的菜。”放下后回頭又瞪了我一眼才走開。
我左右掃了一圈酒樓,打定主意後走過去,在那男子身後的一個位置坐下,側頭看去,看他拿起筷子,準備要往那盤菜夾去,我趕緊咳了咳:“這位兄台,可是約了人?”
身後的人沒有開口,但手上的筷子也沒再動。我又悄悄伸出一根指頭,往他身上戳了戳,提醒我是在問他。
他仍是沒理會我,我乾脆起身,走到他面前那張桌子的對面坐下。
坐下的瞬間,立馬就有想要離開的衝動,因為眼前這正在飲酒的男子實在是丑的不忍直視!幾條傷疤覆蓋在臉上,本就奇醜的臉,偏偏鼻子邊還有一個帶毛的黑痣。
想吐之餘,我又想起自己帶上面具也這般丑,別人看我的表情都是一臉嫌棄。做人不能這麼不厚道,這麼想着,也就忍着想吐的**,直視眼前這醜男的眼睛。
這麼一看,心卻一個咯噔,這眼,還真有些像鐵皮冰箱的,一樣漆黑幽深如墨玉。
醜男的自尊心一向是很強烈的,靈光一閃,雖然知道之後我要他做的事有些可惡,可是看他這打扮,還有桌上放的那把劍,恩,這劍也是好劍,光是劍鞘的紋工製作,看起來都很細膩精緻,那紋路,應該是條盤旋的龍。
他應該是個練武之人,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
“兄台是江湖高人?”
他沒作聲。
看他那泰然自如的樣子,全身而退應該不成問題,況且此時童柳煙並未帶人馬出來。
“這位兄台,我家小姐想要找你過去問些事,兄台可有空?”邊說著便將那盤菜端過來,自己拿着筷子搗鼓着,幾句話下來,那盤菜已經被我弄得滿目狼藉,難以下咽。
他繼續看着我,依舊一句話也不說。
我被盯得有些不舒服,只得放下筷子,拿起桌上的一個空杯子,假裝喝酒,然後眼神瞟向別方,心裏嘀咕着,怎麼一對上這種類型的眼睛就心裏沒底,七上八下了呢。
所幸我還帶着面紗,替我稍微阻擋了一部分尷尬。
“何事?”發現我的不適,他終於開口,聲音清淡。
我驚得差點把嘴裏剛灌進去的酒水噴出來,這聲音,簡直就是鐵皮冰箱的翻版。若不是他長這副模樣,又不帶那標誌性的面具,我還真覺得他就是鐵皮冰箱。
在我發獃的瞬間,他偶爾會看着樓下,似是在等着什麼,見我還在發愣,他又問了一遍:“何事?”
“有事,小姐沒跟我說,就是要你過去。”這挺符合童柳煙的性格,這麼說應該很合適。待會兒要是發生衝突起來,也更激烈。
“讓你家小姐自己過來。”
這麼強勢?我趕緊擺手,“不成,小姐身份高貴。”我趕緊指過去,他順着我指的方向側首看去,便見着翠柳正在童柳煙耳邊說著什麼,童柳煙小臉通紅。
他的眼裏閃過什麼東西,似是有何打算,只是一瞬間卻又消失,往我這邊看來:“可以。”
這麼快?還以為還要絞盡腦汁趙一凡說辭哄騙他過去。
“那……”
還沒等我說完,他已起身往童柳煙所坐的方向走去。
我忽然有些猶豫,這樣是不是太對不起他了,不過看他毫不猶豫,大概也是被童柳煙所迷惑,說不定由於有美人找他,虛榮心作祟,心裏還喜滋滋的呢。既然是個色徒,也沒必要感到愧疚。
那醜男走至跟前,看着童柳煙卻也沒多說一句話,只是冷冷問道:“小姐找在下有何事?”
童柳煙聞言,望過去,看見一大丑男這麼居高臨下問自己話,頓時是又氣又厭惡,她露出鄙夷的神色,不說話。
知主莫若奴,翠柳替自家小姐大罵:“你個醜八怪,我家小姐怎麼可能找你,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醜男依舊定定站着,聲音冰涼:“你說誰是醜八怪?”
童柳煙被他盯得也按捺不住,直接拍着桌子:“你給本小姐滾遠點,別打擾本小姐進食。”
醜男依舊不作聲,也不離開。
他的淡定真是惹怒了兩個女人,翠柳從童柳煙內側繞出來,湊上前,要推開醜男。
醜男眼神凜冽,嚇得囂張的翠柳趕緊退了一步。
對,最好教訓一下這兩個刁鑽的女人,我躲在一旁暗暗瞅着,竟敢取笑別人的長相,是可忍孰不可忍,還沒事找茬,雖然我知道最罪不可赦的是欺騙了他的我。
他的手忽然舉起,我以為他是要動手,不想卻看見他手中的發出一條細細的光,定睛一瞧,才發現他的指尖夾着兩根銀針。他的手已搭在劍柄上,隨時拔出。
何時飛來的銀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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