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脫險
林澤宥強忍着內心的傷痛將dv再次打開,他實在看不下去,但是,目前這是找到易曉冉下落的唯一途徑。
終於,錄影播完了。林澤宥深深的出了一口氣,幸好易曉冉沒有被那個禽獸玷污。可是,這個柔弱的女孩子到底有什麼樣的內心世界,讓她在那一刻突然能夠那樣醒過來,奮力的反抗?她一定遇到過什麼故事,還有豆豆,她的爸爸是誰?或許,她不是年少無知、一時衝動生下的。那麼……林澤宥的心有開始疼起來,本來嘛,他一直就覺得她不是一個隨便的女孩子。
從錄影帶的記錄來看,易曉冉是一個小時前跑出去的,那麼一小時能跑多遠?如果她還沒有被抓住的話,那麼她應該還在三十公里的區域裏。
“傳我的命令,展開搜尋,擴大到三十公里的範圍。”林澤宥通過對講機對通訊員說。
很快就能見到她了,這個小女人,此刻,他多麼想將她揉進懷裏!
消息不斷的傳來。
找到葉昆的老巢了。
抓住了葉昆的三個情婦,得知葉昆在半小時前離開了,去向不明。
查到了死者就是葉寧本人。
現場的大量血跡屬於葉寧,但是還有另外一人的血液樣本,具體是誰還不清楚,疑似易曉冉。
在現場發現的刀上檢驗得知有葉寧和另一人的指紋,是不是易曉冉待定。
這一切,都讓林澤宥覺得沒有意義。他要的是易曉冉的消息,可是除了現場的化驗報告外,沒有她的任何信息,而這些,他早就知道了。
天已經大亮了,可是依舊沒有易曉冉的消息。
“再仔細一點兒搜,不放過一寸地方,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給我找出來!”林澤宥的聲音比那早晨的風都要冷,他有一種直覺,易曉冉就在附近。他就不信,一隻特種兵部隊和一隻特警部隊連一個人找不出來。
終於,有了新的線索。
“報告,第三小隊在東面的樹林裏發現了兩個煙頭。”
“拿去化驗。”
三十分鐘后。
“報告,化驗結果出來了。兩個煙頭分別系兩個人留下的,具體還不詳。”
林澤宥知道,這兩人很可能就是運走葉寧屍體的那兩個人。可是,這兩人在發現葉寧的死之前有沒有見到易曉冉?如果見到了,那麼易曉冉的情況不會是預想的那麼簡單;可是,如果沒有見到,那麼易曉冉一定就在附近,這麼短的時間她一定跑不遠。
上午十點。林澤宥明白再不能呆在這裏耗下去了,他必須回去處理更重要的事。
留下兩個小隊繼續尋找,帶着其他人回去。
易曉冉綁架案正式立案,所以該問的還是會問。被抓的三個女人里,有一個是星海洗浴城的老闆娘李玲,就是之前查到的和那兩個私家偵探有過賬目來往的女人。林澤宥下令將三人分別監禁,尤其是李玲,更要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審訊,希望從她的嘴裏掏出些有價值的的信息。
警方先找到范廣元,這個老滑頭不承認易曉冉是他指示綁架的,提到林澤宥聽到的電話,他說那是他在見到林澤宥之前剛剛收到的一個錄音帶,並且將錄音帶拿了出來,還有快遞單號。
提到他之前的威脅,他回答並沒有威脅過林澤宥,只是請他來想和他做生意,但是沒有談成,於是想着那個錄音帶里的女人提到了他,就放了帶子給他聽。而且他還拿出兩人會談時的錄音,但是打開錄音帶,只聽見林澤宥的聲音。
“這個事,不是我能左右的,范總您找錯人啦。”
……,……
“之前的呢?你打算做什麼交易?”陳越,市刑警隊隊長。
范廣元故作為難狀,道:“陳警官,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我范廣元在京城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可是家裏出了這樣的事情,我真是不敢說啊,你想知道就去問問林總吧,我這張老臉可是說不出來啊。”
陳越知道林大公子和范琪兒的事,竟然范廣元這麼說了自己也實在不好再問了,可是沒有任何的收穫還是讓他很氣憤。
葉昆,到現在為止,還找不到人。回到局裏,陳越帶着人認真的分析手裏的證據材料,希望能找出一點兒易曉冉下落的線索。上面的壓力實在大的讓他有些焦躁。聽說今早上偵查機都出動了。從個人感情出發,他跟希望儘快破案。易曉冉,別人不清楚,他不會不清楚。六年前,老首長收養的那個女孩子,現在還住在老首長家。雖然此刻老首長還聯繫不上,可是他明白老首長早就把她當做了家人看待。
林澤宥敲開易曉冉家的門,開門的是一位中年大媽。他還記得上次易曉冉說過的,自己寄養在親戚家,那包子是他家的阿姨做的。那麼這位應該就是她說的阿姨了吧。
“你好,請問這是易曉冉家嗎?”林澤宥禮貌的問道。
劉嫂打量着林澤宥,說話和先生很像,看上去很有教養的樣子,便問:“是的,請問您是哪位?”
林澤宥盡量讓自己看上去是笑着的,說:“我是他公司的老闆,是這樣的,五天前,易曉冉被公司派出去辦事了,可能還要幾天才可以回來,我怕家屬擔心,所以過來說一聲。”
劉嫂有些懷疑的看着他,不大相信他說的話,這幾天,先生的電話打不通,小姐的電話也打不通,豆豆天天吵着要媽媽,她都快要瘋了。可是現在就來了這麼個人,說是她公司老闆,她出差去了,不知道去的什麼地方,連電話都不通。叫她怎麼相信他的話?
林澤宥知道自己的話漏洞百出,可是他還是堅定的告訴她,易曉冉去的地方是外省的一處工地,由於工地在山裏,那麼長時間沒有手機信號也是很正常的。劉嫂的娘家在山裏,那裏現在還沒有電燈,更不要提手機電話了,這麼一說,劉嫂居然就相信了。說道:“先生不在家,聯繫不上,曉冉既然是出差就沒事了,我也就不太擔心了,回來告訴先生就行。”
林澤宥告辭了,驅車一個人來到那片舊廠區。
除了那片地下森林外,其餘的都找遍了,沒有易曉冉的痕迹。可是特警戰士在通往地下森林的方向發現了一些碎布片,和現場易曉冉被撕碎的衣服的碎片屬於同一材質。也就是說,易曉冉很可能就掉進了腳下這片地下森林。
這片地下森林不知道存在多久了,或許是很久很久以前因為一次或者幾次劇烈的地殼運動而形成的巨大的天坑,不知什麼時候,這天坑裏長滿了樹木,漸漸成了一片森林。天坑很深,四壁是光滑的峭壁,樹木茂密,枝葉密密麻麻的,從飛機上面也看不到森林的底部。
現在,就是這片地下森林是最有可能的地方了。這也能解釋為什麼這幾天的搜尋一無所獲的原因。可是,這片森林這麼茂密,怎麼下去啊?就是用直升機索降,人也沒有着陸點啊!
偵察機又在森林上空盤旋了幾圈,發現在森林頂部的樹枝椏上有一片類似易曉冉衣服的布片的東西。他們馬上把拍到的視頻拿上去分析,經過嚴密的分析,確實是易曉冉的衣服布片。那麼情況再明白不過了,易曉冉就在森林下面。
他一定要找她,即使見不到她的人,他也要找到她的……屍體。林澤宥默默地在心裏發著毒誓。
人們全都站在峭壁的邊緣上面,觀察着下方,希望能夠找到下去的路徑。許久,一股煙霧裊裊的升起,目所能及的不遠處森林上空形成了一團小小的雲。
下面有人!那煙霧一定是人為的,有人在下面點起了火,放出的煙霧。那麼,人一定就在那片煙雲下面。
“我要下去!”林澤宥堅定地說,“準備索降。”
帶好了隨身軍用包,又帶了一把軍刀,從峭壁的邊緣慢慢的降下去,軍刀的作用是用來砍去擋在路上的樹枝椏,兩小時后,林澤宥和陳黑子一起降到了森林底部的地面上。這裏陰暗潮濕,不見天日。打開隨身帶的軍用電筒,林澤宥朝着之前算好的方向走去,慢慢的走進了森林深處,這裏更加的難行,枯枝樹葉堆積,踏上去軟軟的,凋謝的枝椏橫七豎八的在腳下躺着,林澤宥需要先斬斷它們才能過去。
上面的人,時刻跟他們保持聯繫,及時的報告着他和那片煙雲之間的直線位置。
森林裏沒有日光,林澤宥從手錶上知道現在已經是晚上九點了,他下來已經有五個小時了。
所有人都在上面等着,對講機發出的信號,呼叫他們先回去,這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所有的車燈打開還可以隱約看見那片煙雲。陳黑子跟在林澤宥後面拒絕了大家的好意,林澤宥不上去,他也不上去。
“黑子,你聞。”林澤宥在前面突然說道。
陳黑子使勁兒的吸了一下鼻子,點頭說:“是松枝燃燒的味道。”
“嗯,我們找到了,快點兒,就在前方了,循着味道走過去,一定會有人的。”林澤宥不太敢確定會不會是易曉冉,越靠近,他的心越是顫抖得厲害,這幾天來的日夜折磨早就讓他深深的愛上她了。
沒走多遠,一股濃煙朝他們迎面撲來,嗆得他們大聲的咳嗽起來,兩人只好拿出防毒面具戴上,繼續前行,一個原本純粹的唯物主義者這個時候居然也祈禱上帝、祈禱菩薩了。他求他們,讓他見到的人是易曉冉。
上帝和菩薩沒有騙他,易曉冉就出現在他的面前了。
探照燈打在她的身上,形容憔悴、衣衫襤褸,傷痕纍纍、觸目驚心。林澤宥再也忍不住了,飛快的跑過去,抱起她,將她揉進懷裏,他還沒好好愛她,就讓她為自己受了這麼多的苦,看到易曉冉身上那道道傷痕,他恨不得受傷的是他自己,一個花骨朵兒一樣的女孩兒,怎麼可能承受這麼大的磨難啊!她的裸露出來的皮膚,沒有一處是完好的。
她的雙腳上沒有鞋子,鞋子早就在她逃跑過程中丟了。在森林裏撿拾枯樹枝葉時也是光着腳的,滿腳的傷口和水泡,有的早就破了,和傷口地上的泥土、碎渣粘合在一起,早就沒有知覺了,身心的疲憊讓她感受不到疼痛,或許身體的疼痛可以減輕心靈的痛苦,所以,這兩天,她也並不在乎這渾身的傷痕。
陳黑子沒有靠近,只是在不遠處背對着他們,用通訊機和地面聯繫着。
林澤宥脫下自己的衣服和外褲讓易曉冉穿上,畢竟她的身體很大的面積都已經裸露出來了,雖然傷痕、泥土、煙灰的作用下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了。但是她是個女孩子,而且夜間的森林更加的寒冷。
林澤宥的衣服很寬大,穿在一米七的易曉冉身上還是長出很多。看着易曉冉還在汩汩流血的手,林澤宥親自幫她挽起袖子和褲腳。每當不小心碰觸到她的肌膚時,她就微微地顫抖一下。
他蹲在地上,寬闊的後背就在易曉冉身下,她看着他,心裏滿是感激,兩次了,這個男人救了她兩次。這次,她本來以為自己就會在這裏被餓死或者被野獸吃了。就在昨天晚上,離她很近的地方就有一雙綠油油的眼睛盯了她整個晚上,快到中午的時候才離開,要不是她之前就燃起一堆火,那東西早就撲過來了。今天,見到他,她很意外,也很開心。
這時候,她彎下腰,輕輕地趴在了他的背上,他的背溫暖而且堅實,讓她捨不得離開。
可是,很快他就幫她挽好了褲腳。他伸出一隻手,向後扶住她,說:“等等,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易曉冉起身,他叫來陳黑子一起幫她在手上腳上簡單的清理了傷口,又上藥,然後拿紗布包好。
他要撩起她的衣服,可是她怎麼也不肯。剛才被他看到是沒有辦法,現在自己又衣服穿了,怎麼還能讓他看見自己的身體呢?
“乖,讓我看看,你的傷口不處理,很有可能會化膿。”林澤宥哄道。
易曉冉皺着眉頭看着她,搖搖頭紅着臉說:“我們,我們男女有別,怎麼可能這麼隨便呢。”
“這樣吧,我只幫你處理一下背上的和腿上的,其餘地方我都不碰,好不好?你不用脫衣服,只是擼起來就行。”這個單純的女孩子眼睛裏的倔強讓他心旌蕩漾,這樣的女孩兒,他怎麼能不喜歡。
易曉冉扭捏着點點頭,說:“能弄上的弄一下,靠不上的就算了啊。”林澤宥答應着,叫了陳黑子一起幫易曉冉清洗、上藥、包紮。一想到兩個男人看到了自己的身體,易曉冉就羞得滿面通紅,大氣都不敢出。
“痛就喊出來,我知道這葯剛上上都會火辣辣的疼,過一會兒就好了。”林澤宥心疼的說道,這樣的隱忍更讓他心痛。她的身體微微地抖動,他不由的加快了速度。
易曉冉沒有吭聲,一直咬緊牙關忍着。果然,前面的幾個傷口都不怎麼疼了,可是隨着他們越來越快的動作,她的整個後背都是這種燒灼的疼。
好不容易處理完了背上的,林澤宥又將她的兩條褲管拉的高高的,露出兩條細長的腿兒來。如果沒有傷,這兩條腿應該是很美的吧?林澤宥不知怎麼的居然就在這時候想到了這個,他有些難為情,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為這麼兩條傷的看不到原來的樣子的腿產生想法。
傷口全都處理了,易曉冉疼的直抽氣兒,林澤宥蹲下身,叫她趴在他的背上,他背着她走。易曉冉沒有再矯情,她知道森林裏的路有多難走,原來自己還能忍住疼痛向前撿些樹枝,可是現在這葯比之前裸露的傷口可疼多了。再加上渾身上下都被包住了,雙腳更是包的跟個粽子一樣,都不知道怎麼用了。
順着原路返回要比來的時候輕鬆好多,陳黑子在前面開道,林澤宥跟在後面,盡量讓自己腳步平穩,因為從易曉冉輕輕的抽氣聲里,他早就知道傷口和葯起反應的疼痛有多麼強烈,尤其是隨便的小顛簸就更讓她難以忍受。
看到索梯,易曉冉有些鬱悶,看來自己真是和它耗上了。
陳黑子看着有些不解,明明易曉冉一個人就可以上去了,為什麼林總還要抱着她一起啊?
林澤宥把易曉冉帶到醫院,給她做了全面的檢查,醫生將先前包好的傷口全部打開重新做了處理,因為怕是簡單包紮有可能會引發炎症。
昏睡中的易曉冉被吵醒來,她看着林澤宥,水汪汪的大眼裏滿是哀求:“不要,好不好?我真的不要了,疼。”
林澤宥的眼裏滿是疼惜,勸着她:“乖,傷口處理不好,會留疤的,趕緊進去,聽話。”
“無所謂啊,留疤就留疤了,我不在乎。”易曉冉反駁者,對她來說真的沒有什麼關係的,能活着回來她就知足了,至少豆豆有人養大了。其他的,她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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