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二十 指鹿為馬,顛倒黑白(二更)

三百二十 指鹿為馬,顛倒黑白(二更)

素妃樣貌平平,偏生生的孩子,容貌卻也是極不錯的。

就連玉氏,可也是禁不住多瞧兩眼。

這個孩子,可也是當真生得十分出挑,十分漂亮,果真是天家之子,不同尋常得很。

而且玉氏還聽過一些傳聞,只說趙賢出生時候,滿室的異香,並且身上散發出光輝,十分奇異。

這樣子異像,過了一刻,方才消失。

別人都說,趙賢是天生異像,必定是出生不俗,以後說不定會有大造化。

這些傳聞,也許是假的,可是趙賢出生的時辰,確實也是極好。

那可是記載在冊的。

據說那個時辰,有人算過,是大富大貴的命。

人人都說素妃生的這個孩子是極貴的命,一來二去,卻頓時也是顯得趙慎不好了。趙慎的母親,卑賤如蒲草,且又沒有自幼好生養着。

日子久了,自然就顯得很不好。

姚雁兒並不覺得,一個人生下來,有什麼異樣之像。就算是有,那也是有人刻意為之。若真是素妃刻意為之,莫非,素妃有了另外的心思?

素妃原本是趙慎身邊的宮女,對趙慎也是極好。若素妃沒有成為妃嬪,或者沒自己的兒子,自然是會依附趙慎的。

可是如今,姚雁兒覺得有些不同了。

這宮中之事,轉眼之間,還真是風雲詭譎。

玉氏卻也是沒有想那麼多,玉氏也是聽到了那麼些個傳聞,心裏可也是羨慕得緊。

玉氏也趕緊巴結,說話兒湊趣,句句都是說趙賢是貴不可言的。

素妃雖也是瞧不上這個玉氏,倒覺得這些個話兒很順耳,她聽着也是禁不住有些個歡喜。

故此素妃言語之間,對玉氏也是和氣了一些。

玉氏是個伶俐的人兒,很快也是察覺到了這一點,面色也是禁不住一喜。自己雖然出身不高,可是若能放下姿態,細細服侍,總是能得幾分面子情的。玉氏心裏琢磨,大嫂那性兒,多少也是端着,可也不會好似自己這般低聲下氣,能伏低做小的。

說了會兒話,素妃便命人奉茶。

可巧就在此時,只聽趙慎求見。

素妃容色溫婉,讓人將趙慎召喚進來。

姚雁兒對趙慎,也只是一面之緣,不過印象也還算是不錯的。

這個孩子,也算是吃了不少苦頭,不過倒沒什麼戾氣,反而能瞧出,性子還算是平和的。

一年不見,趙慎個子高了些個,面色也不似從前那般黃瘦,竟亦是透出了幾分清潤之氣。

只那一雙眸子,宛如點漆,並沒有改變。

趙慎也是知曉姚雁兒今日會來昭陽宮,故此也是前來。

他也刻意向姚雁兒道謝。

姚雁兒不知道當年還算單純的孩子,可是會因為這一年宮中生活有所改變,只是趙慎說話兒,倒也還算是真誠。姚雁兒一時瞧着,倒也沒覺得假。

素妃卻也是容色溫婉,仍然是與趙慎極為客氣。

不過姚雁兒也瞧出來,趙慎並不似很與素妃親密,而趙慎眼底也是有些鬱郁之色。

此刻春風初暖,宮裏風景已經是展露春色無邊,昭陽宮的風景,更也是極好的。

幾個人說了幾句話兒,卻也出去走一走。

春風溫潤,乍暖還寒。

姚雁兒不由得輕輕眯起眼兒。

這樣子溫潤的春風,總是會讓姚雁兒的心裏想起一個人。

蘇塵可不就是這樣子的人,似春風一般柔和,似乎春風一般令人歡喜。

可是那般俊美容貌,玲瓏心肝,一顆心卻也是黑得不能再黑就是。

就在這個時候,姚雁兒忽而聽到耳邊添了尖銳的呼救聲。

原本紫馨抱着吳王,只站在一邊,一邊一個宮娥卻也是跌跌撞撞衝過去。

紫馨一邊,則是滑膩膩的池邊石,上頭沾滿了青苔。

春日的風雖然已經是暖和,那池水卻也是冰冷的。

一旦跌下去,吳王年紀尚輕,自然是要死了的。

而如今的趙賢,可是德雲帝的心肝兒肉。

只那宮女,卻也是身子一偏,雖沒有撞到了紫馨身上,額頭卻也是被池邊石頭磕破,頓時鮮血淋漓。

素妃卻也是容色微動,更也是出聲呵斥:“紫杏,你好生大膽子,幸,幸喜無事,若是有些許不是,只恐怕你是要滅九族的。”

紫杏卻也是一臉委屈的樣子,眸子裏更也是禁不住含淚。

“紫杏並非刻意,只是,只是方才許王推了我一把。”

她口中的王爺,自然也是指的是趙慎。

趙慎更是一臉錯愕。

眾人的目光,卻也是盡數集中在趙慎身上。

趙慎出身並不高,若不是因為他是德雲帝唯一的兒子,當初也不會有人有心立趙慎為太子。然而如今,趙慎已經不是德雲帝唯一的兒子,素妃也是生了一個。

趙賢這個皇子,不但讓德雲帝更有感情,而且命格也好。

唐國的皇室血脈並不興旺,既然是這樣,德雲帝也是有點迷信命格。

一個皇子,若是有些貴氣,福氣也是會好些。

幸虧趙慎性子也還算柔順,德雲帝對他雖然沒有多少感情,卻也是還是並不討厭。

可是諸般利益瓜葛,趙慎若是要暗算弟弟,也是無可厚非。

姚雁兒卻只是輕輕一挑眉頭。

這些個宮中爭儲之事,姚雁兒並不如何樂意理會。

不過姚雁兒也不是傻的,倒也並不相信趙慎動手謀害趙賢。

姚雁兒雖然對趙慎印象也還算不錯,可是到底只是幾面之緣,所以也是談不上對趙慎有多了解。

只是方才趙慎距離那紫杏還有一段距離,是不可能動手的。

紫杏跪在地上,楚楚可憐的抬起頭,額頭上的傷還是觸目驚心。

姚雁兒也是有些個漫不經心的在想,這個紫杏還算是生得不錯,就這般傷了,還是有些個可惜得。

玉氏略略知曉些內情,此刻已經是被嚇得魂飛魄散,魂不附體。

這些事兒,又豈是她們這些個人能摻和得起的。

趙慎也是訝然:“娘娘何出此言,我怎麼會傷害弟弟呢?”

“殿下,我也曾照顧於你,還有一段情分在。可是你怎麼就生出這般惡毒歹毒的心思,如此對待於我?難道你連兄弟情分,也是顧不得了?”

素妃卻也是淚如雨下,清如珠子,十分明潤。

姚雁兒多瞧了素妃一眼。

素妃確實也不是什麼絕色美人兒,可是姚雁兒發現,她哭泣時候,卻也是別有風姿,十分惹人憐愛,也許正因為這樣子,素妃方才能這樣子得寵。

素妃紅着眼眶,瞧着姚雁兒說道:“夫人,你也是親眼所見,知曉是許王方才動的手是不是?”

姚雁兒心忖這素妃絕不會是臨時起意,可是她卻是拉了自己前來。

說來說去,還不是算計到了自己頭上。

姚雁兒眼觀鼻,鼻觀心:“方才妾身只顧着瞧花園裏的景緻,什麼都沒瞧見。”

聽到姚雁兒口氣淡淡的,素妃卻是不喜。

姚雁兒不過是不卑不亢,素妃卻覺得她仍將自己當做那不頂事的宮女兒,瞧不上自己。

“那玉氏你又如何?”

素妃面色有些不善,冷冷的瞧着玉氏。

玉氏心尖兒發苦,卻也是禁不住顫顫的瞧着素妃。

自己也是招惹誰呢?不過是想巴結個誰而已,又招惹了這般禍事。

玉氏到底也是沒蠢到家,更是知曉,這般宮中秘密之事,若是摻和,卻也是不知道會如何。

而玉氏的心裏,更禁不住反反覆復的將姚雁兒罵了個遍。

在她看來,若不是有姚雁兒,只恐怕自己也招惹不得這般禍事。

卻沒想入宮她也是眼巴巴歡喜來得。

只是玉氏心裏雖然是將姚雁兒罵了遍,可卻也是覺得姚雁兒的說辭是最好的。

她只得說道:“方才,方才我什麼也沒瞧見。”

卻也是結結巴巴的,聽着就是讓人覺得很假。

可是縱然玉氏也是知曉,卻也是無法。

她又如何能做得到心平氣和?

素妃容色卻是冷了冷,緩緩說道:“夫人又怎麼會沒瞧見,你分明是瞧見了許王推了宮人一把不是?”

素妃原本是神色溫婉的,只是此刻,眼睛裏竟是隱隱透出了幾分妖異之意。

姚雁兒抬起頭,和素妃對視。

不過區區一年,當初那個本分老實的宮人,似乎已經是全然改了模樣。

倒也是極為有趣。

只是這卻是有幾分強迫的意思在裏面了。

素妃這樣子的言語,分明也是要指鹿為馬,甚至逼着姚雁兒站隊。

方才姚雁兒那樣子言語,已經是惹得素妃不喜了。

在素妃瞧來,當初李競對趙慎的幫襯,是因為李競並非世家子。

至於趙慎這個皇子,似乎也沒什麼出挑的地方。

既然要挑一個對付世家,自己這個孩子豈不是更為有用?

再者除了為兒子謀算,素妃還有別的心思。

她總覺得姚雁兒有些孤傲自負,而自己心裏是好生不痛快的,素妃是想要趁着這個機會,趁機壓一壓。

“昌平侯已經得罪皇后,如今陛下要挑一個兒子,誰都知道會挑誰。”

素妃緩緩添了一句。

玉氏卻也是越發魂飛魄散。

玉氏是實實在在的鎮住了。

這個素妃是多得寵,玉氏是知曉的。

若是得罪這個玉氏,那以後昌平侯府的日子也是不知道能不能過?

趙慎怔了怔,忽而瞭然,眼底忽而掠過一絲痛楚。

許是從前,他與素妃有相互扶持的時候。

素妃甚至為了救他,差點沒命。

可是從前同生共死的情分,那可不都是虛的?

“方才兩位,可是當真什麼都沒瞧見?”

素妃神色越發懾人。

玉氏卻也是支持不住,結結巴巴說道:“妾身,妾身似乎隱約,隱約瞧見。”

她實在有些恐懼,且素妃也是陛下跟前得寵的。

一個趙慎,若是世族出身,只恐怕還要顧及幾分。可這個宮女生的兒子,可不就是一切都是陛下給的?

如今陛下的心,可也是在素妃身上。

姚雁兒卻忽而抬起頭來,淺淺含笑:“娘娘,你也是擔心皇子,一時心慌意亂,故此瞧錯了吧。這個宮婢,為了能替自己脫罪,可是什麼樣子的言語都是能胡說,她說的言語,又豈能相信?方才我瞧得也是極為清楚,雖然不知道這個紫杏是如何跌掉的,以許王的位置,是萬萬不可能推了她。”

素妃面色卻也是一狠,甚至是有些個錯愕的。

她心裏卻也是氣極,這個昌平侯夫人,簡直是不知進退。

同時,素妃心下卻也是有些遲疑,若自己和這個昌平侯夫人對質,陛下可是會信誰?

素妃對自己分量,還是有些相信的,況且陛下如今對昌平侯也頗有猜疑之心。

想到了此處,素妃眼底更也是浮起了一絲狠毒。

只有趙慎,他忽而瞧着姚雁兒,卻好似活過來了一樣,眼神竟然是說不盡的明亮。

玉氏卻也是心裏發顫。

這處里裡外外可都是素妃的人,素妃攀咬趙慎,姚雁兒是吃錯藥了,居然是為了這麼個並不如何得寵的皇子強出頭,簡直是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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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毒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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