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零八 趙青的情郎
李競那日前去剿滅逆匪,腰間就纏着這枚玉佩,瑩潤生輝。當時不少人眼尖,可也是都是落在了別人眼裏。
如今李競腰間空蕩蕩的,卻也是並沒有那塊玉佩。
今日之事,李競早就成竹在胸,此刻心裏卻也是升起了一股淡淡的訝然。那塊玉佩,那日如何落的,李競卻也是並不知曉。更不知曉,楊昭又如何能得到這塊玉佩。
瞧來,楊昭倒也是費了些個心思。
楊昭不由得厲聲道:“李競,這塊玉佩,可是你之物?”
李競卻也是毫不在意,微微點頭:“不錯,這塊玉佩,確實也是我之物。”
他一語既出,周圍卻也是不由得有些個嘩然。
李競心裏卻也是不動聲色。
“果然是你,果然是你!你居然是這般狠心,如此待公主,李競,果真是恬不知恥!”
楊昭果真也是字字冷漠,十分狠辣。
那眼角的紅痕,宛如一片紅暈,令人心驚膽戰。
他面上肌肉輕輕顫抖。
雖然趙青那個婦人,偷了許多男人,可唯獨與李競重逢之後,才動了離開的心思,楊昭自然也是恨極。
金生卻忽然呵呵一笑,十分諷刺。
“區區一塊玉佩,那又算如何?偷來的,盜來的,一切皆有可能,又算得了什麼?”
只是他這些言語,別人盡數也是沒放在心上。
眾人也是只想,此人既然是昌平侯府給請來的,自然也是處處給李競說話兒。
金生眼珠子一轉,卻是說道:“侯爺初來蜀中,縱然是個風光霽月的人,諸位料來也是不知道。可是侯爺心思縝密,又是十分聰明的人,他的心機手腕,大家想來也是清楚的。既然是這樣子,侯爺又豈會這般隨便,將玉佩給落下來。正因為楊公子拿出這塊玉佩,越發證明這是楊公子處心積慮。”
說到了此處,金生嗓音也是略微頓了頓,不由得說道:“如今楊公子說得如此煽情,除了一塊不知道怎麼得到的玉佩,實在並無什麼確鑿的證據。陳大人,請讓小人細細為侯爺辯駁,理出了這樁事情的真相。”
那陳長史自然也是無不應許。
“這樁事情起源,原本是所謂楊夫人被調戲的事情。公主乃是金枝玉葉,可恕我冒犯,這樁事情,就要涉及私隱。小人請讓婢女素兒上前來作證!”
也不多時,一道十分窈窕的身影就此過來。
那素兒容貌俊秀,雖然並無十分姿色,卻也是眉清目秀。
“區區一位侍女,似乎還是郡守府的下人,說出的言語,又有什麼錯處?”
楊昭不由得微微冷笑。
李競忽而抬頭說道:“瞧來楊公子對郡守府也是頗為了解,連府中一個不打眼的下人卻也是認得。”
楊昭只是不由得冷冷哼了一聲,眾人也是心照不宣。
金生只說道:“這個婢女,原本卻並不是昌平侯府的人。”
素兒只磕頭了,顫聲說道:“婢子原本是武安伯府的婢女,當日從武安伯府匆匆逃出來,央求嬌蕊將我收留。婢子留在侯府,原本也是那名不正言不順,可是夫人與我既然有那大恩德,此刻婢子自然也是不能隱瞞。那一日,婢子不小心,瞧見了一樁尷尬事兒。那就是,就是昭華公主與我家爵爺相好。”
她口中的爵爺,自然是如今姚雁兒名義上的父親納蘭明。
納蘭明容貌俊美,也是京中有名的美男子。可是納蘭明有妻有子,並且連女兒也與趙青差不多大年紀,兩個人居然私通,那簡直是一樁十分無恥的事情。
“婢子就是,就是瞧見了爵爺和昭華公主在花園裏野合,不知廉恥,白日宣淫,實在,實在是不堪入目。後來奴婢不小心說漏嘴了,說了些個原本並不該說的話。之後奴婢就知曉了,爵爺要殺了我,好,好護住昭華公主那冰清玉潔的名聲,故此婢子匆匆逃走,並且也是十分害怕。若不是夫人收留,婢子是一定會死了的。”
她說的這樁秘密,當真是十分震撼,又添了幾分香艷刺激,就算是聽的人半信半疑,瞧着楊昭的眼神也是十分古怪。
楊昭驀然麵皮漲紅,可真是受不住。
他性子驕傲,素來也是愛惜顏面,趙青便是與男人相好,卻也總是收拾得十分隱秘,很少如此當眾便說出來。
如今楊昭嗓音也是微微干啞:“你等實也是十分可恨,我夫人原也是身份尊貴,冰清玉潔的人。納蘭音,你為了替夫君開脫,卻也是詆毀自己的父親,這樣子的事情,你居然當真能做得出來。”
其實此刻,楊昭的心裏,卻也是禁不住想要吐血。
別的且也是不必說了,楊昭心裏可也是恨極了趙青。
料不着,自己居然有為了趙青這個淫婦辯護的一天。
楊昭心裏,當真也是說不出的鬱悶。
只是他這情聖的樣子也是做得久了,縱然也是有那麼幾分鬱悶,倒也還是能隱忍幾分。
屏風之後,姚雁兒卻也是忽而幽幽的嘆息一聲:“這樁事情,我身為女兒,原本也是不合扯出來。只是父親確實也是與那公主有染。此事,我亦是一直隱忍,並未言語。”
楊昭驀然放生狂笑,冷冷說道:“誰不知曉,你這個納蘭家的嫡出長女,那也是最不孝順,你父母告你忤逆,京中哪個不知曉?”
金生卻忽而插口:“此事京中早有定論,侯夫人心性純善,就算是被污衊有殺人之罪,可是為了自己的親娘,卻也是將這樁事情生生隱忍下來。今日她也是迫不得已,方才揭破這樁醜事。素兒,此事,你可有什麼證據。”
“有,有,奴婢親眼所見,那個公主身上,胸口有個梅花印記,確實也是十分鮮明。”
素兒顫聲說道。
金生卻也是呵斥:“這又算是什麼證據,若是旁日裏,那也還罷了,如今公主遭到慘禍,那她身子有什麼特徵,誰沒瞧個清清楚楚?”
楊昭已經是聽得面色鐵青,十分的不自在。
自家娘子,那身體成為了在場所有的人品頭論足的對象,任誰心裏,自然也是歡喜不起來。
楊昭臉色亦是越發難看。
素兒思索了一陣,卻也是說道:“有,有,婢子記得那個快活時候,公主說了,喜愛,喜愛爵爺撫摸她胸口雙乳,她,她喜歡那個時候那般。”
金生忍住了笑意,似笑非笑:“這就要問問楊公子了,這樁事情,可是有沒有的?”
楊昭已經是氣得眼前陣陣發黑,甚至差點就這般暈倒。
奇恥大辱,簡直是欺人太甚!
楊昭與趙青到底也是夫妻一場,又如何不知曉趙青的一些習慣?
這個賤人,果然是飢不擇食,甚至連個老男人也是不肯放過,居然還是這般淫蕩。
賤人!賤人!賤人!
他忍住了自己心裏浮起的屈辱感覺,不由得說道:“沒有,此事。”
金生更是咯咯笑出來,笑得十分奸詐:“楊公子既然是這樣子說,我信了也就是了。只有那麼一樁,我倒是有些個想法,有時候女子對着不同的人,那癖好也是不一般。也許昭華公主,只是偷情十分,方才有這般癖好。”
金生更亦是說道:“小人還請另外兩個證人上堂作證。”
姚雁兒固然早就從素兒那兒知道了,自己那所謂的父親和趙青有了一段風流冤孽,可是她卻也是知道,這樁事情並無任何十分明顯的證據。
可是縱然是如此,姚雁兒卻也是仍然讓金生將這樁事情提起。
不錯,她就是為了羞辱楊昭。
楊昭很有本事,他利用手段,縱然並無十分過硬的證據,卻能讓人懷疑上了李競。而自己不過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並沒有什麼不妥。
卻見楊昭面色蒼白,容色居然是有一股子說不盡的憔悴。
隔着屏風,姚雁兒瞧着楊昭這般模樣,卻居然是沒有一絲一毫的同情。
正自思忖時候,只見兩名青年已經是被請上來。
陳長史一見,不由得大驚。
上來的兩人陳玄之與李煒,俱也是風流俊美的男子,而其中之一,卻居然是陳長史的親兒子。
他欲要詢問,只是公堂之上,倒也是頗為有些不方便。
陳玄之含羞說道:“我等來作證,雖然羞愧萬分,卻也是不得不來開這個口。我與那楊夫人,確實,確實也是有過一段日子的霧水情緣。”
楊昭和陳長史的目光,都是恨不得將陳玄之生吞活剝的吃了。
陳玄之雖然頗為不好意思,卻也是開口說道:“我那日見到了楊夫人,已經是被她容貌所震撼,只是所謂容貌,我倒也並不如何放在心上,唯獨有一樁,就是她確實也是個非常有才學的人,出口成章,做出的詩詞簡直是令我震撼。也,也因為如此,我便是與她相好。後來,這樁緣分多少令我羞澀,而夫人又尋覓到了別的新鮮的,故此方才沒有來往。這一朵珠花,是她情好的時候,送給我的。”
說罷,陳玄之就將那珠花給取出來。
雖然楊昭早就知道趙青的無恥,此刻喉頭卻也是微微有些腥甜的血腥味。這枚珠花,是自己用來討好趙青的,當時趙青弄不見了,卻沒想到居然是送給別的那些個無恥下賤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