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你的任務是養胎待產
大媽,你小學畢業了嗎?長孫凝很想吐槽,把她跟白痴划等號都是對這兩個字的侮辱。字面意思再簡單不過,沒有知識也要有點兒社會常識好不,難道剛從山頂洞穿來的?
還有那些看熱鬧不嫌事大,個個站着說話不怕風大閃舌頭閑得蛋疼的好事者們,干你們屁事?一個個憤憤不平,好像自己都是救世主似的,有能耐去法庭上把人保出來?這當中要是一個人有本事做到,她長孫凝就認倒霉,從此不追究錢大海的責任。
忽然,長孫凝客氣說道:“大媽,我想請教幾個問題,可以么?”她語氣依舊冷,平靜得沒一絲情緒波動,讓人根本無法猜透她心中所想,倒是一雙清明寶瞳似是將眾人看穿,周身上下無形中透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壓力。
按年紀算,那婦人跟長孫淑雅一般,但實在是生活催人老,稱呼大媽已經算是客氣的叫法。不待婦人點頭,長孫凝接著說道:“大媽,你可知道,你老公錢大海因何被抓?”
“……。”婦人沉默,她當然知道,要不是為了治好兒子的病,他也不會鋌而走險,說到底都是他們沒本事,也是自己肚子不爭氣,生個健健康康的孩子不就什麼麻煩事兒都沒有了。可事已至此,所信非人,她不能眼看着雞飛蛋打,忙活半天竹籃打水一場空不說,還賠了夫人又折兵。
不需要婦人說清楚,長孫凝知道答案,繼續說道:“既然你都清楚何必來找我?自古以來,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三歲孩子都懂的道理,大媽,難道您不明白?還是您認為,我們長孫家天生賤骨頭,被人坑了還得樂呵呵的替人擦屁股,嗯?”長孫凝語氣里透着危險氣息,對方要不是一介婦人,非捏碎她的下巴不可。
本來,孫家樂上次說完錢大海的情況,長孫凝雖然氣憤,但事後也考慮過叫他網開一面,不當特工了,她也不想趕盡殺絕。不過,現在她改變主意了,就讓他們秉公辦理吧。自己的同情心再廉價也不會對這種黑白不分的人打折,何況那玩意兒幾乎就沒有,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家境可憐不是推卸責任的借口,有本事你別犯事。
“我……。”婦人沒見過多少大世面,長孫凝嚴肅起來的氣勢連華子昂都要正視三分,更何況是她。婦人見到長孫凝,就好像耗子見了貓,早就摸不到脈了,不然她也不會一會兒哀求,一會兒痛斥,顛倒反覆跟神經病似的。
“你什麼你!”長孫凝目光一凜,冷斥聲如一柄利刃,劃過婦人脖頸,“你說我良心被狗吃了,請問,我可曾主動害過你們一家?別忘了,是你老公撞得我弟弟險些喪命,如今你不分青紅皂白,倒打一耙,到底是誰沒良心,你說!還有,小胳膊擰不過大腿,這話誰教你說的,嗯!?你什麼意思?是諷刺我恃強凌弱欺負你們小老百姓么,證據呢?告訴你,拿不出證據,這種行為就是惡意誹謗,我完全可以起訴你。”
婦人沒讀過幾天書,根本就不懂那麼多,聽長孫凝一說‘誹謗’‘起訴’之類的話立刻就慌神了,她才不要被抓去關。婦人把頭搖得和搏浪鼓似的,“不不不,你不能告我,你不能。”
“不能?”長孫凝重複婦人的話,一手環胸,一手撫着下巴,“大媽,您可真是‘天真’得可愛,身為成年人就該對自己的一言一行負責,你跑到醫院來對我又嘲又諷,我為何不能告你誹謗?你若能說出充足的理由,也許大概可能……。”她話沒說全,目光落到婦人身上。
婦人局促不安,雙手相互揉搓着,長孫凝周身氣息冷得駭人,所說卻句句在理,矛盾源頭不在人家,可是……。不行,為了全家二十多年的夙願,她不能就這麼算了,絕對不能。心裏打定主意,婦人把心一橫,豁出去了。
“你不能告我,因為我說的全是事實,你要告我的話,就是做賊心虛。”婦人幾乎是閉着眼神把話說完的,長孫凝聽了,明眸眨動。這個理由有意思,話裏有話啊!凡不傻的人指定都能聽出來,雖然並不一定清楚具體指的是什麼。
其實,長孫凝心裏還有一點十分不解,要知道她姓名容貌,以及長孫默所住醫院都不是難事,只要細心打聽就行,但這婦人如何知道自己這個時間在醫院?要知道,她每天來看長孫默的時間都不固定,今天是華子昂早起去開會,順路正好送她過來,所以早些,難道純屬巧合嗎?
“你是威脅我么?”長孫凝似笑非笑的看着婦人,誰也猜不透她真正的情緒是什麼。
“不,我是實話實說。”婦人強力掩飾着自己的不安情緒,演技連三流演員都不如。
不過,這兩句話說得倒頗有勁道,難道是刺激了她的腎上腺素分泌?長孫凝真想給她呱唧呱唧,“實話,我喜歡。”
“你……。”長孫凝的思路婦人實在跟不上,不解的看向她,這就被說服了,不是說她非常難纏嗎?嚇唬人的?
長孫凝接過婦人的話茬兒,說道:“我這個人沒太多優點,但有一點,我特別引以為豪。”
“什麼優點?”婦人脫口問道,她想不明白長孫凝到底想說什麼,怎麼繞到優缺點上了?
“自古人無信而不立,我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說、一、不、二!”長孫凝清脆嗓音字正腔圓,聽得婦人莫名感覺后脊正冒涼風,“大媽,回去等法院傳票吧。”
“你…你不能告我,不能告,我……。”婦人才恍然大悟,但長孫凝心意已決,照以往情形看太低調未必是什麼好事,那她何妨高調起來。
“大媽,勸你還是別在這裏瞎耽誤功夫,你老公害得我弟弟險些喪命,他是無心也好,有意也罷,這責任他的擔,後果他得扛!我弟的罪不能白遭。”
“不,我老公不能坐牢,你弟又沒死。”
死字生生刺痛長孫凝耳膜,黛眉倒立,“你說什麼?有種再重複一遍!”婦人的話徹底將她激怒,這哪是人,分明長一肚子狼心狗肺。
“……。”婦人哪還敢再開口,趕緊噤聲。
她應該慶幸,長孫默如今沒有生命危險,不然的話,定叫她十倍償還。長孫默沒死她就想萬事大吉,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那是不是把她兒子弄得半死不活,吊著一口氣也什麼事兒都沒有?就如她這般自私自利的性子生出不健全的兒子再正常不過,那必然是上天對她的懲罰,肯定上輩子就沒幹什麼好事。不過,長孫凝心中之話自然不會說出口,憑白落人口實。
見長孫凝沉默半天不語,婦人壯着膽子說道:“我知道,自己嘴笨不會說話,惹你不高興,可是法理不外乎人情,你不能做的那麼絕。只要你放過我老公,叫我做什麼都行,求求你可憐可憐我們一家吧!”
婦人又哭起來,長孫凝皺眉,這傢伙精神真有問題?怎麼時好時癲的,不過,那不關她的事,冷笑道:“法律女神是矇著眼睛的,而且姑奶奶我不是救世主,也沒有菩薩心腸。你老公開車從我弟身上輾過去的時候就該想到後果,自作孽,不可活!”這事兒想必華子昂都已經很孫家樂交待好了,她不想再費神,只等結果。
“你…你可真是鐵石心腸!”婦人憤憤咬牙說道。
“謝謝,鐵石心腸總比狼心狗肺強得多。”長孫凝反唇回擊。
自己老公撞傷人,連句道歉的話都沒有,還妄想她既往不咎,到底他們誰白痴?態度又不好,說她白痴真還都侮辱白痴二字,簡直無藥可救。
“不,不,你不能,我不會讓你得逞的……。”婦人魔障了似的,嘴裏念念有詞,但聲音非常小,饒是長孫凝聽力絕佳的人也聽不太清楚,但感覺她忽然變得十分怪異,便多留意一眼。
幸好長孫凝一直保持着觀察入微的好習慣,只見那婦人從袖口裏快速摸出一把鋒利的水果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勢捅向自己心口,並撲向長孫凝,還一邊大喊,“殺人啦!殺人啦!”
靠!老虎不發威,真拿她當病貓啊!誰見都想欺負。長孫凝瞬間明了婦人的意圖,豈會如她的意?抬腿,玄身,一記漂亮的迴旋踢輕輕鬆鬆將危機化解,婦人跌坐在地,水果刀呈拋物線狀掉在三米外,挨近的圍觀者不自覺往後退好幾步。乖乖隆滴咚,介系什麼情況,栽贓嫁禍,威逼脅迫,現在犯罪分子家屬都這麼猖狂的嗎?
“自殺未遂,栽贓嫁禍,哼!在姑奶奶面前玩這套把戲,不自量力。”長孫凝以君臨天下之姿看着一臉死灰的婦人,自己有孕在身,本不想做劇烈運動,今天卻逼她出手兩次,媽淡的,統統都是作死!“那邊!藏在穿藍衣服和紅衣服男人身後的那傢伙,別以為你關掉閃光燈就拍得神不知鬼不覺,不想吃官司就把拍的東西都給我銷毀掉。”長孫凝語聲如冷鋒過境,捲起一片寒流,現在她敢肯定,這婦人人今天來此攔自己有組織有預謀。只是,她背後操控一切的是誰,為什麼挑長孫默下手?
聞聽,藍衣服和紅衣服男人往兩旁一閃,一個托着單鏡反光機,瘦猴似的男人孤立當場,看着長孫凝想跑不敢跑,想說什麼又不知該怎麼說。他只是小報記者,想撈點兒勁爆新聞去沖業績,誰承想新聞沒搞到手,自己被抓現形,難道那女人有透視眼不成?
其實,長孫凝哪有什麼透視眼,不過是長期嚴苛訓練中,對鏡頭存在特別敏感罷了,像她那樣的人,是最怕暴露影像的。
啪啪啪!
忽然,人群外有掌聲響起,長孫凝扭頭看過去,只見華子昂一身筆挺軍裝,面帶笑容走過來。“老婆,身手真漂亮。”
“開完會了?”習慣性的縮進華子昂懷裏,在外頭站這麼半天還真有點兒冷。
“完事兒了。”華子昂朗聲回道,握起她冰涼小手心生疼惜,“又勞神費力,不聽話。”
長孫凝聽了撇撇嘴,看到了還不幫忙,要她自己動手,反過來責備她,真是不靠譜。“我……。”
“好了,咱們回家。”華子昂小心攬着長孫凝后腰,俯耳說道,看在外人眼裏那麼親密,好像一下子春暖花花似的。
“可是……。”大媽和偷摸記者還沒解決,說不定能從他們身上找出暗害長孫默的幕後黑手。
腮邊落下一吻,“凝兒,你現在的任務是養胎待產。”至於那些個不開眼的牛鬼蛇神,有孫家樂那小子,害啥?要是他處理不好,看不扒他一層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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