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訂婚,你到底想說什麼?
“噔噔噔噔。”柳葉扯出一個粉紅的東西,在長孫凝面前一晃。
“什麼啊?”長孫凝奪過,翻開掃一遍,“你要訂婚,這麼快!?”柳葉拿的不是別的東西,正是和文煜的訂婚請柬,時間三月二號,也就是本周六。
“快嗎?和你比我差遠了,你是開跑車的速度,我是騎蝸牛的速度,一般般啦。”柳葉擺着小手說道,面帶少見的嬌羞,已隱隱有了小女人的嬌羞。
“那你還不讓文煜趕緊給配上‘跑車’,直接一步到位得了,一遍遍折騰,多累啊!”
長孫凝僅是隨口一說,卻沒想柳葉說道:“正商量着呢。”還真有哇,這位姐是打算向她看齊嗎?文家和柳家都是x市的名門望族,又都是獨生子女,他們怕是想低調都不行,看來往後幾天新聞不怕沒頭條了。
“恭喜你,葉子!”有情人成眷屬,多麼美好的故事,柳葉比自己幸福,起碼她不用為那些攔路的牛鬼蛇神煩惱。
“謝謝!不過呢,別忘了準備禮物,嘻嘻嘻。”
長孫凝纖縴手指一戳柳葉腦袋,大氣說道“就知道你忘不了這茬兒,說吧,想要什麼?”要什麼都行,反正等她結婚的時候同等價值的再要回來,虧不了本。
柳葉沒長孫凝‘算計’得深遠,好朋友送的她都喜歡,哪怕是一片羽毛,或者是乾枯的樹葉標本。記錄他們友誼的,就都是珍貴的。
“這個你自己看着辦吧。”柳葉緊着眨巴眨巴眼,反正你得對得起咱的感情。“對了,到時候龍叔,小默和藝哥你們都早點去啊,華子昂不在便家他了,回頭叫他補份大禮。”可不是么,柳葉要是嫁給了文煜,那就是他名副其實的表嫂,又有長孫凝的關係,兩頭兒都不能少了禮物。
“拿來。”
話落,長孫凝伸手,柳葉愣了,“什麼?”
“請柬啊!?”長孫凝一本正經的強調,剛剛那份請柬上可只有她自己的名字。
柳葉齜牙一笑,撓撓頭。她實在懶得寫,所以偷工減料,沒想到被當場抓住小辮子,死丫頭這麼叫真幹嗎?“你是代表。”
“那怎麼行?請人得有誠意。”長孫凝嘴角含着淺笑,不依不饒,要是換成別的事這麼‘挑刺’,估計柳葉早火了。
“當然有誠意,要不姐把心挖出來給你看看。”柳葉笑嘻嘻的湊上前,一手摸着胸前的扣子。
長孫凝往後縮縮,手指頭戳着把她推開,毫不買賬。女女授受不親,老公說了,不許她沾花惹草,“去去去!少耍賴打諢意圖轉移話題啊。”
“那……。”柳葉悻悻笑了笑,忽然眼珠兒一轉,計上心頭。倏的拿起茶几上那張請柬,掏出簽字筆刷刷點點,“妥活兒!大功告成。給!”柳葉把二次修改的請柬往長孫凝面前一遞,為自己聰明才智得意,喜形於色。
這樣也可以?長孫凝看着方才整潔乾淨的請柬硬是被擠上密密麻麻一堆人名,不由得瀑汗當頭,豎大拇指說道:“你可真節約。”估計,這招兒也就她柳葉能想得出,用得上,這是懶得要發霉的節奏啊。
“那是啊!勤儉節約乃傳統美德么。”
瞧見沒,典型的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長孫凝算是被打敗了。
柳葉看眼手錶,一把抓起背包,“不跟你哈拉了,我還有很多家要跑,明天陪我去挑禮服,說定了哦,拜拜!”
拜拜兩字音落,柳葉人已在門外。看着她背影,長孫凝望頂棚回想,自己啥時答應陪她去看禮服的?
柳葉離開不久,長孫默從書房來到客廳,拿起請柬看了看。許久,又輕輕放回原處,好像隨之放下一段難忘的往事,眼角噙起一滴晶瑩,似是祭奠什麼。
“為什麼不早對她說?”長孫凝問道,她知道弟弟對柳葉有情,從她到來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就知道。如果他早說了,也許就沒文煜的事了,柳葉也並非對他無意,但現在……
長孫默沒說話,默默轉動着輪椅又回書房,說不說又如何,她不是不懂,根本就不想懂。也是,像他這般半殘的身體能給她什麼?要換成是他,只怕也不會選,哪個女孩不想找個比自己寬廣厚實充滿力量與安全的臂膀來依靠。
他?連站都站不起來的廢人,永遠生活在‘矮’人的世界。‘高’處的風景如何,他從不曾欣賞過,‘高’處的空氣是否純凈,他從不曾呼吸過,‘高’處的感覺怎樣,他從不曾體會過。愛情!還是趁早葬了吧。
你不曾給我一次回眸,我卻始終對你微笑,她幸福就好。
見長孫默這樣,長孫凝不免擔憂,但是感情的傷疤只能靠自己治療。愛情不像公交車,你等它就會來,該出手時就得出手。還好,她萬分明智,早早‘搶’到手一張優質飯票。
聽柳葉說了文倩‘離家出走’的事兒,長孫凝心中暗道給力的同時,覺着非常有必要去看看‘盟友’。結果,一陪就是一下午,直到華夏加班回來,她到家已是深夜。
第二天,長孫凝正睡得香,硬是被柳葉給折騰起來。尼瑪,大早上守在床頭唱《征服》,真心傷不起啊。
“葉子,你被打雞血了吧,才幾點,商場還沒開始營業呢。”長孫凝打着哈欠,含糊不清的邊說邊往衛生間走。起吧,不起怎麼整,這位大姐就一風風火火的主。
“別廢話,趕緊着點兒。”昨兒晚上文煜已經把訂製的禮服送到她家,所以今天變成單純逛街,但興奮之情一點不減,不宣洩一下非把她鼓爆了不可。
二十分鐘后,長孫凝收拾妥當。
“哎哎!我還沒吃早飯呢?”長孫凝喊着,抗議柳葉粗暴拉拽她的行為。
“我請你,快走吧,我的長孫大小姐!”柳葉一刻也不想等了,渾身充滿力量,必須得去散了。
“老爸,你女兒被女土匪劫持啦!快滅了她。”
“……,那個,龍叔,暫借您女兒一天,謝啦!呵呵呵。”
柳葉的購買力那是相當之強,看中基本全拿下,一上午,光拎兜造了二十來個。長孫凝被從被窩裏拎出來,還沒吃到老爸做的愛心早點,老大不樂意。為了‘報復’,光提供參考意見,一個兜都不幫拿,累得柳葉滿頭細汗,大呼損友。最後無法,中場休息時,只好把自家司機叫來拯救她。
“呼呼,終於輕鬆了。”東西都被帶走,柳葉甩着胳膊說道。
“你要實在燒的荒就回家去泡冷水澡。”長孫凝忍不住吐槽,買那一堆都什麼呀,多半兒都用不上。
“別介啊!錢是文煜給的,不能給他省着。”柳葉眼裏亮晶晶,有點兒小自豪,也有點小幸福,還有點兒小算計。
呃……,長孫凝還能再說什麼,顯然不能。唉!不當家不知柴米貴,文煜呀文煜,你即將娶個敗家子老婆,你造嗎?
“哇靠!真是出門沒看皇曆,遇上鬼。”忽然,柳葉嘀咕道,把杯裝飲料吹得‘咕嚕嚕’直響。“小凝,你看誰正往咱這邊兒侵犯?”
長孫凝抬頭,明明看見三個大活人,卻說道:“有人嗎?哪有,一定是你看錯了。”
馮琳琳正走到近前,長孫凝的話無疑罵她不是人,這讓本就打算過來挑釁的她火氣更大,指着鼻子罵道:“長孫凝!有種把話再說一遍。”
“我說我沒看見有人,只聽見一隻烏鴉‘嘎嘎’的叫,煩死了。”為了證明‘有種’,長孫凝再次說道。
馮琳琳氣急,踩腳罵道:“你說誰是烏鴉?你才是烏鴉,你們全家都是烏鴉,死烏鴉!”
蠢貨,見過蠢的,還沒見過這麼蠢的,居然撿罵。“哎呀!原來烏鴉的小宇宙爆發是這麼的。小凝,你今天可讓我長見識了。”柳葉在旁幫腔說道,兩人默契的交換下眼神兒,差點兒把馮琳琳鼻子氣歪了,臉色紅中帶紫。
“烏鴉,也不失為益鳥。烏鴉反哺,總比某些不孝的‘人’強得多,寶貝,你說是吧?”郭輝桃花眼盯着長孫凝說道,這個女人害他們郭家顏面掃地,總有一天,他要討回來,加倍再加倍。
“是啊是啊!輝少說的都是對的,對極了。”郭輝懷裏摟着的小美女忙不跌的附和,即使她根本就不懂他所指的是什麼。
長孫凝也看着郭輝,嘴角淺笑越染越大,美則美已,但令人背脊‘嗖嗖’鑽冷風。其實,長孫凝還真就沒打什麼壞主意,只是在想,以前小看了郭輝,他居然能說出這麼‘文明’的話。真是多日不見,當刮目想看吶。行!至少比眼前他這個胸大無腦的表妹強。
郭輝的話也點到馮琳琳,畢竟是大家族出身,她很快整理好情緒,端起優雅姿態,但怎麼看都彆扭。高貴這種東西與生俱來,越刻意去演,就越像豬鼻子裏插大蔥,不倫不類。
“表哥說的很對……。”
“是嗎?”馮琳琳剛開口,就被長孫凝打斷,“他說的對,那麼你是希望我這個正室嫡女上位,而你,這個側室出的庶女想扛鋪蓋捲兒滾蛋嘍?若是真的,我可以成全。”
“你!”馮琳琳剛剛理順氣息,又被氣成鼓肚子青蛙,“長孫凝!你天生就是賤骨頭,活該我爸不要你。”上次長孫凝當眾揮他們一個大嘴巴,害得她算盤落空,這事兒都不算完!
“是啊,人生在世,都不過區區賤命一條,你的骨頭也不見得比我重幾兩,當心罵到自己哈。還有哇,你爸是你爸,跟我有一毛錢關係?別說要不要,地球少誰都照轉,他又不是我的太陽,沒有他我生活依舊燦爛。倒是你,要當心哪天失去光明,趁走多要點兒保命錢,別說我說的哈。”臨了,長孫凝衝著馮琳琳俏皮的眨下眼睛,直接把她氣成重度內傷,臉比紫茄子還紫。
旁邊郭輝也氣夠嗆,在x市上流社會的千金、公子當中,他們口才都不俗,怎麼一遇上長孫凝就只有憋氣窩火的份兒,真是邪了門兒了。
其實,他們錯就錯在不該招惹長孫凝,曾經那樣身份的她,滿腦子最多就是玩死人不償命的點子。能親身體驗箇中滋味,也算三生有幸。
“哼!長孫凝,我再如何也比你強,親爸不要,親媽改嫁,弟弟殘廢,華老太太死都願讓你進門兒,你活的可真失敗!”這次沒被打斷,馮琳琳說得特別痛快,解恨,“你把自己當盤菜,也不想想誰願意吃?華子昂早晚把你吐出去,等着。”
“馮琳琳,你皮癢是不是?”柳葉聽不下去了,捋了捋袖子,馮琳琳要再多崩一個字兒,就打她滿地找牙。
在x市,有個當公安j長的老子,還有強大郭家做後盾,最囂張莫過於馮琳琳,她根本不拒,不屑一笑說道:“關你姓柳的屁事。”
“我的事,又關你鳥事,滾!”長孫凝不願再聽馮琳琳亂叫,娘的,屬黃鼠狼的,張嘴就冒臭氣。華老太太的事不是她妥協,不過是有自己的考慮,背後議論她擋不住,丫的敢拿她面前來諷刺,當她史努比啊!
隨着呵斥,‘噗’的一聲,長孫凝手裏一杯沒怎麼喝的的珍珠奶茶被捏粹,噴馮琳琳滿臉全身,“啊!長孫凝你給我等着。”
目送馮琳琳狼狽滾蛋的背後,長孫凝勾起嘴角,無聲說道,她時刻恭候着。天氣還冷,馮琳琳濕着衣服跑走,郭輝想也沒想去追,小美女冷不防被晃了一個趔趄,狠狠咒罵幾句也甩手走人。
長孫凝和柳葉繼續逛街,或許是‘調味劑’的作用,兩人興緻特別高昂。東西雖然倒沒斬獲多少,但一路笑聲不斷。
隔天,長孫凝閑來無事,帶着小金在家附近散步。
正這時,一輛警車緩緩停在道邊,平行對着長孫凝。車窗搖下,馮橋生探頭喊道:“小凝,上車!”
長孫凝見是馮橋生,第一反應‘你是猴子請來的救兵嗎?’,馮琳琳能請動的最直接的就是他。“抱歉!您這車我可不敢上。”她一不是警察,二不是犯人,憑毛坐警車,不吉利。當然,她不忌諱,只是故意這麼說而已。
“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跟你聊聊。”馮橋生說著,把一側車門找開。
“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可聊的,馮先生。”長孫凝咬重‘馮先生’三個字,被親生女兒這麼疏離的叫應該會痛心吧,這是他欠‘長孫凝’的,痛也得受着。
馮橋生擠出一抹乾癟笑容,“來找你,自然有事,我們談談好嗎?”語氣十分誠懇,隱隱帶着絲絲乞求。
“前面路口左拐,有家咖啡廳。”說完,長孫凝領着小金徑直往前走去,他的車她是不會做的。
不是長孫凝突生側隱之心,只是想看看馮橋生究竟想幹什麼。既然他說有事找她,一次不成就會有第二次,還不如早早打發了,省着煩人。
“小凝,這邊。”
長孫凝一進咖啡廳的門,馮橋生就迫不及待的示意,他開車,自然要快些。“給你叫了藍山。”
“我不喝咖啡,有事說事。”長孫凝開門見山,她可沒閒情逸緻陪他磨,“十分鐘,我還要帶小金散步。”
馮橋生很傷,張張嘴,難道我這個父親在你眼裏還不比一條狗嗎?長孫凝的眼神已經回答,真就不如。
“上次……。”
“怎麼?怪我‘扇’了你們耳光,丟了人,想報復我?”長孫凝搶過話頭說道。“腳上的泡是自己走的,要怪怪你自己,你欠我們的多了。”
“不是。”馮橋生慌忙擺手,他很氣,當時都快要氣炸了,但不怨長孫凝,就像她說的,是自己欠下的債。至於,郭家和其他人怎麼想,怎麼做,他左右不了。
“既然如此,你最好抓緊時間,還有八分鐘。”長孫凝連個表情都懶得給他,語氣淡漠。
“那好吧。”馮橋生長嘆口氣,不停攪拌着咖啡,像是做了個重大決定似的,沉默半晌說道:“華老太太大鬧民政局,以死相逼,不讓你和華子昂領證的事我都聽說了。小凝,說實話,你跟華子昂在一起這事兒我不看好。雖然他現在愛你,但你能保證他的愛能維持多久?男人都貪圖新鮮,一旦他膩了,厭了,有了新獵物,你沒有背景,沒有依仗,到時會被傷得體無完膚。你有沒有想過,那時該怎麼辦?”
馮橋生語重心長,特別像是慈父在關心女兒,但長孫凝聽着只有冷笑回應。事出反常必有妖,他若有那份善心,二十年前就不會做拋妻棄子那些惡劣的事。
“到底想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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