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夢裏乾坤

第一章 夢裏乾坤

不經歷風雨,難以見彩虹,不熬過這天盛夏的炎炎夏日,是難以享受夜幕中的清涼。這幾天一直是煎熬在高溫紅色預精之中,不知道多少老少在這持續一周多的高溫天氣中性命垂危,甚至耐不住到地府去乘涼避暑去了。

此時已是夜幕降臨,但是氣溫沒有一點降下的際象,公路上車量,依舊川流,顯得十分焦躁,這座城市,還沒有因為夜色的來臨而停止休息安歇,廣場上稀稀落落地聚着些人,但已沒有人跳健身舞,人們為了減少一切體力上的輸出,以保證體內熱量的睡眠。

正當人們像溫水青蛙一樣,在這躁熱的空氣中,不再進行焦躁反抗的時候,突然揚起了一陣狂風,噼里啪啦地捲起公路上、綠化帶上的飲料瓶、包裝帶等垃圾,還有擱立在店鋪前的燈箱,也無法幸免於難,噼里啪啦的聲響,越來越大,竟變得梆梆啷啷地砸撞,令人驚駭,年輕人立刻扶着身邊的老人,大人拚命地牽抱着小孩,尋找着安全地點。

有人驚駭,但更多的人高興地快要掉下眼淚。

起風了,起大風了,要下雨了。雖然天氣預報中根本就沒有提雨,然天有不測風雲的。

雖然這陣風夾着強烈的熾熱,但是卻讓太多人感覺到透心的爽快。果不如其然,風越來越強烈,也越來越涼爽,人們狂歡着,興奮地尖叫着,像獲得新生一樣發自內心的歡快着。更讓人幾yu淚落的是,在漸漸清涼下來的狂風中,夾着若有若無的冰涼,且有些潮濕。

要下雨了,是要下雨了。呼喊聲此起彼伏,像抗戰勝利一樣,揮動着自從入夜就根本沒穿在身上的上衣,盡情的揮霍着積蓄了近十天的熱情。

帝業大廈,聳立在這座都市的商貿中心,九十九層的高度,令人高瞻仰止,讓群樓俯首稱臣。此時為了響應着人們的激動心情,也飛快地閃動着飄逸的流水燈。整整齊齊窗戶,像一塊塊銀屏一樣,播放似乎永遠都不斷更的生活電影,遠遠就可以看到,一個個人影,扶着欄杆,或晃動着身子,遠觀着“山雨yu來風滿樓”的都市夜景。

但卻有兩扇窗戶是漆黑一片,像被打掉的牙一樣,讓人心頭很是彆扭,也許沒有人去注意到這一點。

然而帝業大廈的鄰樓永城國際大廈,卻有一個人,站在陽台上,仰首盯着那扇窗戶,好像在期待它的明亮。這是一位優雅高貴的女人,此時身窗着錦繡旗袍,如今這個10后就將屈起來的年代,能將旗袍穿得出的女人,是有着清高脫俗的氣質,擁着卓越不群的富貴。

半個都市都在這個女人眼底,卻轉瞬間,變得模糊,玻璃發出“啵啵啵”的聲音,越來越密集,接着便讓人失去了窗外世界的聲音和光彩。

緊雨失樓台。

這陣雨來得很急,但也很奇怪。媒體界稱此為突如奇來,從氣象台那裏還沒有諮詢出個所以然,但更多的人並不理會這雨有多奇,有多怪,只是盡情地享受着它的洗理。漸漸地,在雨中狂歡的人,舞姿變成了驚恐的逃亡,因為雨水漸漸如注,地面瘋狂地積水,人在雨中,呼吸都成了問題,雨點打在肌膚上,隱隱生痛,到猛烈的刺痛。公道上的汽車都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沒有人敢在風呼浪吼般的雨世界裏強行駕駛。

有人跌倒,有人被墜落物砸傷,有迷糊的精燈,但是聽到尖叫聲、精備聲,這雨隔斷了一切,將要切斷人的視覺。

那扇一直沒有明亮的窗戶高居帝業大廈九十九層東南角,雖然沒有亮燈,但是裏面卻有人,一位十七八的少年,映着天空是閃動着的閃電之光,可以看到他仍舊穿着汽車美容裝飾的工作服,他抱膝坐在靠近斷橋的床上,一明一暗的交替中,可以看到他俊秀的臉上,寫着恐懼。

他是害怕雷鳴閃電,還是狂風暴雨?難道是害怕雨夜孤獨!

隔音玻璃,使得他只聽到似乎遠在天邊的微弱雷鳴,瘋狂的暴雨,打在玻璃上,讓他根本看不到外面的世界,只能感覺到忽明暗,他一定是怕雨夜孤獨吧。

正當都市中的人們在一邊想辦法回到家中,一邊待期暴水消停的時候,突然間眼前混沌變得一片光明,光亮讓所有人的視線中一無所有,只有透明一般的強光,耳朵失去了聽覺,像巨響的爆竹震響過一樣,聽不到任何一種聲音,所有的人靜止了下來。

這時天空中吐射出一道巨大的閃電柱,你一根巨大的樹根砸落在一坪饅頭大的土丘一樣,覆蓋著整個城市,照亮了每一個角落,讓所有的實體結構都變得透明,連地下車庫,下水道都變得一片光明。與此同時的一聲幾yu毀天滅地的巨響,也如同閃電一樣,抵達到任何地方,似乎全世界都為這一聲巨響而顫抖。

帝業大廈九十九層的那個黑屋的少年,在強大的雷鳴閃電中昏死過去。雙腳蹬着玻璃,雙手搭在心口上,神情是那麼的安詳,也許人在無知、無yu中才變得坦蕩安然。

“你小時候就被雷劈過,然而卻沒有死,可見你是遭天遣而沒死的孽障,只要你活着,你身邊的人都要遭殃!”

這位少年安詳的睡臉突然焦慮起來,眉鎖眉舒之間,肌膚在強烈的光亮中,澤澤生光,他正在做一個惡夢,讓他極速生汗。他在夢中看到一個面沉如水,但嗓音聽起來有些聲嘶力竭的中年男人指着責罵著:“你這個孽障,你若早死,你五歲的姐姐就不會無故淹死在自家浴室中,你的父親創立的帝業集團就不會只剩下這座大樓,有着經商天才頭腦的母親也不會因為你病了,獨自一人到醫院的途中被人強暴后殺掉,想想吧,你的爺爺nǎinǎi,你的所有至親至近,你的最好玩伴,你的知心女友,他們都是怎麼死的!”

“不是,這不是我的錯,人各有天命,嗚……你不要再說了!”他在夢中哭泣,他跪在那個男人跟前,繼續低吟道:“是我的錯,你殺了我吧,我不想活了!”

“我已經死了,也是因為你,我也死了,你嬸嬸……哦……若不是你,我妻子怎麼會死。你說,你活着幹什麼?”

“對不起,二叔,都是我的錯,請你殺了我吧!”

“哼,我不會讓你死的,我讓你夢夢都在睡夢中煎熬,讓你生不如死,這樣才能解我心頭之恨!”

他聽到這裏,突然抬起頭,看到叔叔詭異的冷笑,心中的悔疚瞬間變成痛恨,冷冷道:“我不怕你,你已經死了,我還活着,你奈何不了我,你想在夢中拆磨我,我奉陪到底!”

在睡夢中的他,意思到自己在做夢,而且他能感覺到房間很亮,卧室頂上的吸頂燈,溫暖的邊帶燈,是那樣的清新愜意,潔白的房門微開,上下擠進三張笑臉,那是他四歲時,英俊的爸爸,漂亮的媽媽,還有天天都能看到臉蛋是印着小酒窩的嘟嘟姐姐,他們笑得很甜,手裏還拿着彩色的蠟燭,向他招手,要他起來切蛋糕,他知道他們每一個人言語的意思,卻聽不到他們的聲音,他知道這是夢庵,而且另外一個夢境在他夢世界繼續,就是他的二叔正在瘋狂地講着他的過去,刺激着他的心靈,讓他產生極度的負罪感和深深的愧疚,讓他痛不yu生。

“我能控制夢境的,我是能夠的!”他似乎在對自己說:“我控制不了夢庵中一切,但是我能控制夢境中的東西。”

他試着讓二叔,果真二叔怒斥痛罵的臉漸行漸遠,隱隱約約地消失了,他的身邊清靜了,他正想安靜下來,那張臉突然間閃顯在他跟前,幾乎要貼着的鼻子。

“我聽不見,我看不見!”他在集中精力,告訴自己夢是虛幻的,不存在的,一切都是空的,叔叔那張臉,瞬間消失。然而一旦他放鬆下來,二叔就會出現,甚至會提着嬸娘那張被大火燒毀的頭顱來讓他看,他必須集中精力,但是他總有疲憊的時候,且他終於疲憊了,二叔依舊盤旋在他周圍,將他至親至近的家人恐怖的屍首都帶了過來,其中一個光潔的女人身體,一絲不掛,讓他一覽無餘,那個女人的腹部,還汩汩地涌着鮮血,在光亮的白世界裏,是那樣刺眼。

“媽媽!”他夢裏夢外喊了一聲,在夢中他眼睛開始模糊,聽着二叔的辱詞,還把他母親的屍體冰冷地扔在地上,他徹底的怒了,他想衝過去殺了這個二叔,但他始終移動不了,他看到二叔得意的笑着,嘲笑着,冷笑着,一番無力的掙扎之後,他突然恢復了意志。

“我在夢中!”他清醒了起來,知道自己在夢中。

“我看不見你,你不存在,你已經死了很多,他們都死了很多年,人一死,萬事皆空無,這些都是虛化的!”這在默念着,可是二叔似乎有着強大的魔力,讓這些情境保持存在。

“一切都歸於黑暗!”他突然想到這個世界是光明的,如果黑暗了,這一切都將歸於黑暗,當他像念玩咒語一樣說完這句話,剎那間,夢裏的世界變得一片漆黑,什麼都沒有,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其實現在,這片城市也剎那間由強烈的光明變得如漆的黑暗之中。由於強大的雷電,讓所有的供電蓄電設備遭受到毀滅性的打擊,就連duli存在的電池,也由於這一擊,失去了他應有的功效,沒有光明,在如此巨大的狂風暴雨之下,能夠照明的東西真的太少太少,此時此刻,似乎沒有見到任何一個地方有光亮,自那巨大的雷鳴閃電之後,這個世界歸降於黑暗和依舊如注的暴雨。

那個少年在黑暗中長舒了一口氣,竟然笑了起來,這依舊是夢,在夢裏他第一次感覺到如此的舒適,他甚至知道自己躲在柔軟的床上,瘋狂的暴雨徹底地洗去了積蓄了數天的炎夏焦躁。夢中的他也想躺着靜靜地睡過去。真的睡過去了嗎?似乎有人在哼着歌曲,不應該,雨聲那麼大,為什麼這歌調如此的清透,我在哪裏,我在夢裏嗎?

難道自己進入了第二層夢嗎,所謂的夢中夢嗎?

“哈哈魏川,你還好意思在這裏閑躺着,我都替你羞了,大學開學的第一天,你就曠課……”

“是她,學習委員!”這個少年在夢中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魏川知道這個女孩的聲音是班裏的學習委員,在軍訓的時候,他被迷住了,苦戀了很久,可是他被16門課程全掛紅燈,又喝酒打架被直接開除,再也沒有希望追這個女孩,他為什麼會出在這裏。

“嘿嘿,你這樣說他,可就像在豬身上搔痒痒!”

又一個聲音,是個男聲,他是誰,對了,是他小時候玩伴,唯一個與他從幼兒園到大學的好兄弟,他怎麼這樣說。

“我和他一條褲子長大的,他是什麼雄樣,我能不知道……”接着這個傢伙兒把魏川的從小到大一路走來各中糗事,合盤托出,引來了一群男男女女扭曲的朝笑。

“為什麼?”他怒吼着,似乎夢裏夢外他都在怒吼:“我品學兼優想當班長,是那個黑臉的丫頭讓他爸請老師客送老師禮,把我頂掉,我想當共青團團員,卻被爸爸在校內開超市的郭廣軍頂了去,我能參加全部文藝表現,首先錄入,為什麼被團支書的兒子代替了名額,那趙虹家裏那麼有錢,學習成績一般,我是貧困生,為何她搶去了我的保送名額,為什麼……這個世界都在和我做對,你!我以為我自小到大,拚命地保護你,幹什麼事都讓着你,視你為兄弟,你為什麼賣我的丑,還有你,我為你付出那麼多,你甩都不甩我……哈哈,我明白了,老子是個窮光蛋,是一個窮學生,你瞧不起我……哈哈哈,好好好,既然你們都不喜歡我,老天也不愛憐了,那我就逆天而行,去做自己的英雄。”

當他吼完之後,感覺心情特別舒暢之時,突然耳邊一聲巨響,眼前一片刺痛的明亮,在黑白交替的那一瞬間,他看到他從小到大所有的人,都浮現在眼前,然後一瞬間被光明解離消失,化為烏有,還有那個他苦戀很久的大學女生,他開始痛苦地呼喊着,心裏極度的恐懼,因為這光明像帶走他心愛的人兒,他忙要抬步向前追逐,突然腳底陣劇烈的麻痛,如遭電擊一般,瞬間傳遍全身。

明亮的世界,原來是夢,突然醒來,變成了溫和的卧室,爸爸媽媽姐姐又一次打開門,臉上身上都抹着紅綠白黃各種nǎi油蛋糕,一邊打鬧一般向他歡笑,突然間他全身一震,一個男孩出現他的視線,那是四歲時的他。不!不可能!他是誰?他是我,我是誰,我在哪裏?我還在夢裏!是的,我已經十八歲了,這是夢。當他想明白,突然間溫和的卧室顯入了一片漆黑。

好香啊!這是哪裏?怎麼什麼都看不見,為什麼有香味呢?這難道也是夢嗎?為什麼聽不到雨聲了,雨停了嗎?呃!我睡的是席夢思,為什麼變成木床了,哦,還有雕紋。嗯?我身邊好像躺着一個人。看來這真是夢。他順手摸去,光滑細膩,這是什麼呢?還有起伏?好柔滑。真舒服,不知道是什麼?噗!噗!漆黑中他覺感嘴邊有毛髮,下巴上還有很多,很不舒服,正當他想要伸去抹的時候,突然一雙細膩柔軟小手握住了他的手,他嚇得一怔,然後另一隻小手也握了過來,牽動着他的手向上摸。

當然觸及到軟如膏脂的兩處小丘巒的時候,突然明白身邊躺着的是什麼。

我不該做這樣的夢。他突然想翻身,誰知道這一翻身,就輕身飄下了床,穩穩地坐定在地上,地上還鋪着木地板呢?這是哪裏啊?

“掌門人,你怎麼了!”

嚇!

這是誰在說話,怎麼這麼清晰,這不像夢。

“我聽不見,我看不見!”他在心中默念,誰知香味一依舊在,還聽到有人起床的悉瑟之聲。

“我聽不見,我看不見,我聞不到!”他正在默念着,突然眼前一亮,如豆大的火苗搖曳壯大,突然又被紙罩罩住,房內漸漸亮起來,眼前的一少女,只披着青紗般的肩衣,一般整理披散的頭髮,一邊從燈邊走向他,並柔聲道:“掌門人,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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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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