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98】無形的指責和冷漠

關宸桀也顯得有些惱火了起來。這段時間發生的所有事情，關宸桀都選擇了沉默以對，不聞不問這是關宸桀最好的對策。

畢竟，每個人的立場不同，沒辦法用來比較，也沒辦法用來計較誰對誰錯。

但是，一個老人，一個八十幾歲的老人，至於把他逼迫到這樣的地步嗎？步步緊逼，算是做了，那不能沉默一些嗎？為什麼還要讓這樣的消息告訴關衍棋。

關宸桀的話語之中，雖然么明說，但是那指的人卻再清楚不過。關宸極沒說話，很沉默的站在原地。

“爺爺現在的情況如何？”關宸極第二次問着。

“很糟糕。情況不容樂觀。就算安全度過，也是植物人了。更何況，這麼大的年紀，植物人就等於死刑了。”關宸桀說著結果。

昨日才動的手術，今天就算是華佗在世，都不可能再進行一次開顱手術的。但是，不開顱卻不行，所以關宸桀用了最大的冷靜開顱進去，再一次的進行了手術。

不開顱，是等死，開顱至少還有一線希望，關宸桀博了這一線的希望。剩下的就只能看關衍棋的造化。

但關宸桀已經不抱任何的希望，就證明，關衍棋成功的機會極為的渺茫……

就在這個時候，顧萌的身影出現在醫院，這只是顧萌單純的例行探望關衍棋的時間。對於這個事情，顧萌選擇了不迴避但是也不應和的態度。

但是，顧萌一出現在關宸極和關宸桀的面前，就明顯的感覺到了兩人的氣氛不對勁，這讓顧萌微微的皺起了眉頭。

但顧萌走進兩人的時候，關宸桀不說話，逕自轉身朝着另外一個方向走去，進了ICU，而關宸極站在原地沉默不語。兩人態度的轉變，顧萌很敏感的覺察到了。

顧萌並不是一個藏心思的人，很直接的走到關宸極的面前，問着：“發生了什麼事情？”

關宸極仍然沒說話，但是那眼神卻落在顧萌的身上，那眼神里有着絲絲的壓抑和責備，很快，關宸極收回了目光，似乎也在猶豫應該怎麼和顧萌開口說這些事情。

顧萌見關宸極不說話，怔了下，而後淡漠的說著：“我去看爺爺。”

“爺爺不在病房。”關宸極這才開了口。

“什麼？”顧萌楞了下，沒回過神。

關衍棋的情況並不適合離開病房，基本都在房間內靜養，也不太可能出去走走，所以關宸極說關衍棋並不在病房的時候顧萌覺得有些奇怪。但這樣的奇怪之下則是顧萌的不安的預感。

“爺爺在ICU。”關宸極繼續說著。

“什麼？”顧萌這下是錯愕了。

關衍棋雖然昨天才做的手術，但是手術很成功，一直情況都很穩定。出來沒去ICU就證明關衍棋的情況沒那麼糟糕。

但是，怎麼就過了這一晚，她再出現的時候，關衍棋就去了ICU？而關宸極和關宸桀看向自己的神情都顯得有些冷漠和責備？

很快，一個念頭竄入顧萌的腦海，顧萌頓時知道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關磊的死，關衍棋已經知道了，所以關衍棋受了刺激，才導致今天進了ICU，而關宸桀和關宸極的態度，明白的告訴顧萌，關衍棋的情況並不是很好。

這樣一來，一切就有了解釋。

但是，關宸極這態度意思是自己去找人刺激的關衍棋嗎？這讓顧萌的眉頭緊皺，心也微微的堵了起來。

“爺爺受了刺激，你以為是我說的？”顧萌很直接的問着關宸極。

關宸極沒說話，雙手插在口袋裏，就這麼和顧萌保持了一步的距離，許久才問着：“我什麼都沒說，你怎麼知道爺爺受了刺激？”

“你……”顧萌發現，自己說的話，反而把自己給繞死了。

“難道不是嗎？我什麼都沒說，你就能知道爺爺是受了刺激？”關宸極再一次的問着顧萌。

顧萌也有些火了，直接吼着：“我找人刺激的爺爺，然後呢？這樣對我有什麼好處？”

“是沒好處，但是對你而言，你內心得到發泄了不是嗎？就像我們以為我們達成了默契，結果，你仍然迫不及待的對着關磊下了手，不是嗎？”關宸極開始質問着顧萌。

“你的想像就把我定罪了是嗎？”顧萌也冷了下來，問着關宸極。

“太湊巧了，湊巧到我想不到別的可能。”關宸極一字一句的說著。

“好，我做的，然後呢？”顧萌直接反問關宸極。

關宸極看着顧萌，久久沒說話，而後也朝着ICU的方向走去，顧萌本想追上去，但是想想，卻也停住了腳步，就這麼站在原地，但是顧萌也不曾離開醫院。

可，兩人之間僵持的氣氛就這麼一直僵持了下去。

顧萌也明白，就像鳳心慈在的時候，她可以選擇冷靜的面對關磊。現在鳳心慈不在了，顧萌做不到冷靜的面對關磊，人的理智會失去控制的。

若是關衍棋因為受了這也的刺激，而最後導致了意外發生的話，那麼關宸極會怎麼做？關宸極一樣無法接受關衍棋的離去。這就會讓兩人的關係陷入一種冰點。

誰都是殺人兇手……

顧萌自嘲一笑。就這麼沉默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而關宸極和關宸桀進去了許久的時間，兩人都沒出來。ICU里的情況，顧萌完全看不見。

但沒一會的時間，護士，醫生都急急忙忙的朝着ICU里走了去，這讓顧萌心頭不好的預感越發的濃烈了起來。

她的腳步下意識的朝着ICU的方向走去，但是走到ICU的門口卻被人攔了下來，說著：“抱歉，你不能進去。”

然後，ICU的門又匆匆的被關上了，顧萌被隔絕在那扇厚重的門后，無法進入，更無法窺視到裏面發生的情況。

半小時后，ICU的門打開了，關宸桀率先走了出來，看見顧萌的時候，一向好說話的關宸桀也沒了表情，甚至沒和顧萌打招呼，就這麼從顧萌的面前離去，一言不發。

在關宸桀的身後，是關宸極，關宸極看見顧萌的時候，那手心的拳頭微攥了一下，面色也顯得凝重。

“爺爺……”顧萌才開口，就被關宸極給打斷了。

“你不要叫爺爺，現在這樣的情況，你滿意了？所有的人都死了，你就心裏得到平衡了，是嗎？”關宸極第一次失了控，對着顧萌吼了起來。

之前的場景，讓關宸極無法承受。

關衍棋越來越痛苦，那生命體徵逐漸的不穩定了起來。而關宸桀拼盡一切的搶救，但是卻毫無用處，只能看着關衍棋越來越痛苦，最後那生命指針一點點的變為直線，然後手心一點點的下垂，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關宸極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自己的親人死亡，那種感覺不言而喻。

對顧萌說的對，鳳心慈對於關宸極而言，時間太短暫，和關衍棋這樣幾十年在一起的人截然不同。

所以，心有所偏頗都是正常的。

只是，這人心若是有了梗，這梗就很難再破了，就如同裂了痕的杯子，難道還可以重新完整如初嗎？

“你需要冷靜！”顧萌看着關宸極，最終什麼也沒說，只是平淡的說了這麼一句。

而這樣的話，顧萌只是想讓關宸極冷靜下來，不再想着這些事情。但是，顯然這些事情在關宸極的耳朵里又是另外的解釋了，關宸極只覺得顧萌毫無感情，冰冷。

“是，我是需要冷靜。所以，暫時先冷靜一下。”關宸極也沒繼續和顧萌多言什麼。

“你……”顧萌有些無力感，“我去處理小慈的事情。”

“你的心裏只有小慈的事情，再沒有其他的人了嗎？”關宸極忍不住，繼續問着顧萌。

“關宸極，爺爺是關家人，難道小慈就不是嗎？為什麼你所有的事情都要怪罪在我身上。小慈難道還活着嗎？你處理爺爺的事情，難道我不需要處理小慈的事情嗎？小慈明天的葬禮。”顧萌也怒了，對着關宸極吼着。

她真的受夠了，一再的容忍，卻被人一再的誤會。那種感覺，顧萌說不上來，對於鳳心慈，顧萌只覺得不公平。

積鬱在心頭的不滿和各種發泄的情緒，讓顧萌深呼吸后，不再多言，快速的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她現在不能再看見關宸極，再看見關宸極顧萌都不知道自己會做些什麼。恐怕關宸極也糟就忘了，鳳霸天今天也抵達了G城，等待明天參加鳳心慈的葬禮。同樣是關家人，這樣的差別對於顧萌而言，大了點！

“你去哪裏！”關宸極看見顧萌轉身就走，想也不想的問着。

“你管太多了。”顧萌根本沒回頭，很快消失在關宸極的面前。

看着顧萌消失的身影，關宸極憤恨的錘了一下牆壁，但是也沒追出去。關衍棋的事情，還需要自己來處理。

而顧爸和顧媽帶着關念心和關御宸來看關衍棋，結果卻看見顧萌頭也不回的匆匆走了出去，兩人的神情立刻凝重了起來，直接走向了醫院內。

“小關，怎麼回事？你和萌萌吵架了嗎？”顧爸開口問着關宸極。

關宸極搖搖頭，說著：“沒事，爸媽，就是有點小爭執。”

兩人之間的問題，不牽涉其他人，這點道理關宸極是知道的。更何況，顧爸顧媽還是顧萌的父母，更是如此。

“你們……”顧爸微嘆了口，然後轉移了話題，說著，“我們去看看老太爺。”

提到關衍棋，關宸極的臉色不太好，沉默了許久才說著：“爸媽，先回去吧。爺爺已經走了。”

“什麼？”顧爸震驚了。

顧媽的臉上也有着錯愕，而關御宸顯然也不太敢相信自己聽見的。所有的人都在消化着關宸極給的消息。

許久，顧爸率先反應過來，說著：“節哀。”

“恩。”關宸極淡淡的應着，沒再多言什麼。

顧爸也知道停留在這裏不合適宜，扯了扯顧媽的手，也沒讓顧媽再問出口，就這麼直接帶着顧媽離開了醫院。但是關御宸卻倔強的留在原地，沒離開。

“宸宸？”顧爸叫着關御宸。

“姥爺，你先回去吧，我在這裏。”關御宸說的很堅定。

顧爸看了眼關御宸，知道關御宸做了決定的事情自己是絕對無法勸說的動的。所以顧爸微嘆了口氣，帶着顧媽和關念心上了車，司機送他們三人回了顧家。

而關御宸則留了下來，就這麼看着關宸極，關宸極也看着關御宸，父子倆誰也沒開口說話。

“你和萌姐吵架了，是嗎？”關御宸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是。”關宸極沒否認。

“因為曾爺爺和小慈的事情，是嗎？”關御宸繼續問着。

“是。”關宸極也沒否認。

關御宸就這麼看着關宸極好一陣，才繼續說著：“你以為他死的消息是萌姐和曾爺爺說的嗎？”

“是。”關宸極仍然沒否認。

“呵呵……”關御宸冷淡一笑，“親爹，看來你也不太了解萌姐。”

“你……”關宸極被關御宸說的有些掛不住臉，但是又不能直接對關御宸發火，只能說著，“小孩子不懂，別亂說。”

“我哪裏不懂？我了解萌姐一定比你多。”關御宸顯然沒這麼好打發，“萌姐答應過的事情就絕對不可能做到，該保持沉默的就會保持沉默。曾爺爺出現這樣的事情，誰都不願意，就想小慈離去，誰都不願意一樣。最難受的人是萌姐，但萌姐卻要承受這麼多，你讓萌姐怎麼繼續下去？”

關御宸對着關宸極吼了起來。這是孩子對母親的一種保護。在貫徹你和顧萌的面前，關御宸無條件的選擇了顧萌。

他不可能讓任何人傷害顧萌，就算這個人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也是一樣。就好比鳳心慈在關家沒有多大的感情一樣。那麼關宸極在關御宸的心中是絕對不顧萌在自己心中的地位的。

所以，關御宸選擇相信顧萌，而不是相信關宸極。

“你……”關宸極有些惱怒，“我不和你說。”

“隨便。”關御宸也答的很直接，而後就快速的朝着門外走去。

“你去哪裏！”關宸極想也不想的就拉住了關御宸。

讓關御宸這麼沒頭沒腦的走出去，要是再出事了，那才真的是一發不可收拾，所有的情況都會直接的跌入地獄，誰都沒辦法轉變了。

“我去找萌姐！”關御宸答的很快，“親爹，你恐怕也不記得了吧，今天萌姐的爺爺會來G城，明天是小慈的婚禮。你卻讓萌姐一個人去了機場，你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讓萌姐無地自容，無法和外人解釋。”

關御宸說的很刻薄，但是卻是事實。在這樣的情況下，顧萌一個人去了機場，關宸極並沒陪伴在身邊，這讓鳳霸天看見了又是如何解釋。鳳心慈走了，顧萌心裏不好受，而自己的老公卻沒陪伴在身邊。

呵呵……這才是笑話吧。

“我和你一起去！”關宸極怔了下，顯得有些懊惱的開了口。

確實，關衍棋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關宸極忘了這個事情。才讓顧萌這麼單獨走了出去。就算關宸極如何的心裏不舒服也不可能讓顧萌一個人去面對所有的事情。

“晚了。”關御宸顯得很淡漠，“算時間，萌姐早就接到太姥爺了，還需要你嗎？”

“你……”關宸極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關御宸沒再理會關宸極，快速的走了出去。他知道鳳霸天下榻的酒店，現在他要去酒店找顧萌，而不是在這裏和關宸極浪費時間。

關宸極追了出去，在門口攔下了關御宸，堅定的說著：“一起去！”

“隨你。”關御宸的態度始終不好。

父子倆一前一後的離開了醫院，朝着鳳霸天下榻的酒店開去。在兩人離開后，關宸桀的身影才出現在兩人之前獃著的地方，臉色仍然顯得沉默的多。

“也許，你們真的誤會她了。”趙婉青微皺了下眉頭，開口對着關宸桀說著。

“你管太多了，小貓。”關宸桀沒打算和趙婉青繼續深聊這樣的話題。

趙婉青扁扁嘴，沒說話，安靜的站在關宸桀的身邊，而關宸桀則看行趙婉青，問着：“你找我有事嗎？”

“我……算了，沒事，你先處理好你爺爺的事情吧。”趙婉青把到嘴的話都吞咽了回去。

本趙婉青來就是打算告訴關宸桀，關於自己夢境的事情，顯然，趙婉青也沒想到，自己來的時候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這讓趙婉青的話都吞咽回了肚子裏。反正那夢境之中，她再一次的看見那個所謂的公主的身影，但是她卻仍然沒看清楚。

只不過，夢境裏，那個公主說了很多，倒是一旁的陸晚晴的臉是越來越清晰了。但趙婉青每一次醒來后，卻都無法記得具體夢境之中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距離自己的生日也不過幾天的事情，趙婉青發現，自己也淡定不了，那種無形的恐懼一點點的侵佔着自己的心，想找人發泄，卻找不到任何人。唯一可以信任的關宸桀，卻又遇上了這麼多的事情。

總之，這些事情，又豈是混亂可言的？

“恩。”關宸桀也沒心思和趙婉青多說話，“我讓人送你回去。”

“不用，我只是抽空出來，我等下還要去公司。”趙婉青拒絕了關宸桀。

關宸桀也沒都說，點點頭就任趙婉青從自己的面前離開。而後，關宸桀才去處理起關衍棋的全部事情。

鳳心慈的葬禮是在明天，在G城，而後再由鳳霸天帶回鳳島。關衍棋也是如此，但是不會和鳳心慈同一天，而是在後一天，然後由關宸桀和關宸極親自帶回G城和他們的父母安葬在一起。

關宸桀也知道自己今天的脾氣不好，但，無法控制……

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已經偏離的軌道，發展的讓人莫名其妙了起來。

——

G城國際機場。

顧萌和宋熙銘站在機場的出口處，等着鳳霸天走出海關。宋熙銘也聽聞了關衍棋的事情，沒吭聲，就這麼安靜的陪在顧萌的身邊。

“想問就問，憋着很難受不會嗎？”顧萌看的出宋熙銘的想法，開口說著。

“你沒和他解釋嗎？”宋熙銘想了想，才開口說著。

“有意義嗎？人家認定的事實，你怎麼解釋都成了掩飾，還不如閉嘴來的靠譜。”顧萌倒是說的很直接。

“但是……”宋熙銘突然不知道應該如何接下來。

“好了，不要說了，晚晴的情況如何？”顧萌問起了陸晚晴的事情。

“不是很好。”宋熙銘淡淡的說著。

這幾天來，陸晚晴的眼睛已經越來越嚴重了。表面上看起來的若無其事，其實都是在靠着感官來判斷所有的情況。只是陸晚晴不想讓任何人擔心，越是這樣，宋熙銘越是心疼。

“去看看醫生沒？”

“她拒絕了。等無風的出現，要去見靜懿師太。我覺得，晚晴恐怕有些事情也沒和我們說。”

“那就按照晚晴自己的意願來做吧。”顧萌微嘆了口氣。

“恩。”宋熙銘點點頭。

兩人沉默了會，鳳霸天在滕和龍炎的陪同下，走出了vip通道。果然就如同顧萌想的一般，鳳霸天在看見顧萌一個人的時候，那眉頭就皺了起來。

“關宸極人呢？”鳳霸天開口問着顧萌。

“他爺爺早上去世了，所以在醫院。”顧萌並沒吐關宸極的槽，沒也說兩人只見發生了什麼，只是在簡單的闡述一個事實。

“這樣？”鳳霸天的口氣緩和了一點。

“恩。”顧萌點頭應允。

鳳霸天看着顧萌，最後嘆了口氣，說著：“有事到酒店再說吧。”

“是，爺爺。”顧萌應着。

很快，一行人朝着顧萌已經事先預定好的酒店而去。一小時后，所有的人都沉默的坐在房間的客廳里，誰都沒主動開口。

“這事，是我的錯，我沒事先告訴你。因為我以為小慈沒事了，結果……”鳳霸天率先打破了沉默，無奈的開了口。

鳳心慈的心臟一直不好，鳳霸天在接回鳳心慈的第一天就明白這個事情。所以鳳心慈從小沒接受鳳家人所要接受的殘酷的訓練，只是做一些適應性的應急訓練。

所幸鳳心慈的心臟功能並沒很糟糕，所以鳳心慈的情況還一直比較良好。一直到一年多以前，就是在顧萌回鳳島的前半年，鳳心慈的機體功能突然發生了劇烈的變化，才有了那一次的緊急手術。

但手術之後，鳳心慈又和沒事的人一樣了，甚至活動都比以前來的頻繁的多，鳳霸天這才沒太在意鳳心慈的事情，在訓練方面更是增加了難度。

誰知，竟然會導致現在的情況發生，鳳霸天覺得自己也難辭其咎。

“爺爺，不用自責。”顧萌只能這麼冷靜的說著，“小慈在走之前，給我發過一封郵件，她對自己的情況很清楚。”

“唉……”顧萌越是這麼說，鳳霸天越是嘆了口氣，“是我沒相信。”

“恩？”顧萌微楞了一下。

“靜懿師太很早就說過，你的命里就只有一兒一女。所以，當時我看你生了雙生子，我就舉得，靜懿師太的話是對的。但是再看見你生了念心以後，我就不確定了。所以有一次我無意提及，恐怕是被小慈聽見了。小慈遠比我們想的聰明和冷靜的多。”

鳳霸天說起了以前的事情，但是鳳霸天真的沒想到，最後竟然會是鳳心慈離他們而去。

很早以前，在靜懿師太把陸晚晴送到鳳島的時候，顧萌才幾歲的光景。靜懿師太之看了一眼顧萌，就說了顧萌以後一兒一女的命運。當時鳳霸天並沒在意。但是靜懿師太也很隱晦的說過，鳳家的事情在顧萌這裏會有一個重大的轉折。

一直到後面的事情逐漸的發生了，鳳霸天才不得不信，現在鳳心慈的離去讓鳳霸天遞靜懿師太的話完全無任何的異議。

“靜懿師太還沒出現嗎？”鳳霸天轉移了話題，問着。

“還沒，但是快了。”顧萌淡淡的說著。

“也罷。先等小慈的事情處理好。我後天就帶着小慈回鳳島。冰凌，你的事情，爺爺無能為力了。爺爺能做的就是這麼多，剩下的，就只能靠你自己了。”鳳霸天長嘆一口氣，對着顧萌說著。

“我知道。”顧萌點點頭。

“有些事情，跨過去了，就雨過天晴，但是沒跨過去，就什麼變數都可能發生了。”鳳霸天說的語重心長。

這話，指的是顧萌和關宸極的關係。現在兩人心中的梗，加之現在的狀態，顧萌不說，不代表鳳霸天不知道。所以，鳳霸天只是在提點顧萌，至於事態如何發展，鳳霸天無權干涉。

“恩。”顧萌顯然對這個話題沒有繼續下去的興趣。

“我們一起去醫院，看小慈最後一眼。”鳳霸天結束了這些對話。

“好。”顧萌點點頭，沒有意義。

就在兩人結束談話的時候，套房的門鈴響了起來。滕微皺了下眉頭，快速的走向了套房的門口。

“是關宸極來了。”滕快速的說著。

顧萌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鳳霸天沒說什麼，滕已經打開了門，關宸極和關御宸的身影出現在顧萌的面前。

關御宸看像鳳霸天，然後走向了顧萌，顧萌拉過關御宸的手，說著：“這是太姥爺。”

“太姥爺好。”關御宸很禮貌的打了招呼。

鳳霸天看着關御宸，不禁想到鳳心慈，那種百感交集的感覺頓時湧上心頭。這讓一代梟雄的鳳霸天有些鼻頭微酸。

“好好，乖。”鳳霸天不斷的說著。

關御宸很乖巧的站在一旁，沒說話，而關宸極和顧萌全程沒有任何溝通。關宸極看着顧萌似乎顯得有些無奈，但是最終，他沒說話，只是看向了鳳霸天，微微頷首示意。

“爺爺。”關宸極和鳳霸天打了招呼。

“恩。”鳳霸天四平八穩的應着，讓人看不出情緒。

這氣氛一下子就因為關宸極的出現而僵持了起來。所有的人在套房內都安靜的不出聲，就連一根針掉在地上也清晰可見。

最後，還是鳳霸天率先打破了沉默，說著：“你們先回去吧，我也累了，我想休息一下，明天我會準時到的。”

“是。”顧萌沒有異議。

關宸極也頷首點頭，鳳霸天繼續說著：“我對你爺爺的事情感覺很遺憾，但是，不管是你爺爺，還是小慈，人死不能復生，該繼續的生活還要繼續。若是因為這些，讓自己未來的生活都完全變了調，我想，這是任何人都不願意看見的。”

鳳霸天的話意有所指，不僅僅是對關宸極說的，也是對顧萌說的。說完，鳳霸天揮揮手，就讓關宸極和顧萌離開。

關御宸正要跟上關宸極和顧萌的步伐時，鳳霸天卻開了口，說著：“宸宸，你能留下嗎？小慈和我說了很多你的事情，太姥爺想和你聊聊天可以嗎？”

關御宸看了眼顧萌，顧萌點點頭，關御宸朝着鳳霸天的方向走去，說著：“當然可以，太姥爺。”

而後，鳳霸天就不再看向顧萌和關宸極，逕自和關御宸聊起了天，關宸極和顧萌也順勢離開了套房，朝着電梯的方向走去。

但兩人之間的氣氛總是很僵持，誰都沒開口打破這樣的沉默。

鳳霸天，顧爸這些人說的道理誰不知道，但是當遇見事情的時候，真的能放下的人都沒幾個。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過不去的坎，至少在現在這種低迷的氣氛之中，誰也沒辦法強顏歡笑，那就顯得太假了。

一直到酒店門口，顧萌想也不想的就跟着宋熙銘走了，但是，她的步伐還沒跨出一步，就被關宸極拉住了。

顧萌轉過身，看着關宸極，關宸極已經開口說著：“跟我走。”

“你跟他回去吧，我想你們還有事情要解決的，我們明天見。”這一次，宋熙銘是站在關宸極的這一邊，冷靜的對着顧萌說著。

說完，宋熙銘也快速的上了車，就只留下了關宸極和顧萌兩人。

“回去吧。”關宸極繼續說著。

顧萌沉默了下，沒說話，但是腳步卻是跟着關宸極走的。關宸極見狀，才略微的鬆了一口氣。但是關宸極的臉色並沒好到哪裏去。在關衍棋才走，任誰都不可能馬上松下臉色。

泊車小弟快速的吧關宸極的車子給開了過來，並打開車門讓顧萌上了車，關宸極回到駕駛座，車子飛速的朝着別墅的方向開了去。

一路上，誰都沒開口說話。

一直到別墅，顧萌看着如今已經空蕩蕩沒有人氣的別墅，不舒服的情緒悄然的又上了心頭。看着鳳心慈生活的每一處痕迹，那種不痛快，顯而易見。

關宸極當然知道顧萌的想法，嘆了口氣，拉起顧萌的手，說著：“萌萌，小慈的離去我也很難過，她是我的女兒，我不可能無動於衷。”

“恩。”顧萌只是輕輕的應了聲。

“小慈離去，對所有的人而言都是傷痛的。但是因為這樣的傷痛去導致更多的悲傷，這又何必呢？”關宸極很無力的反問。

“你並不相信我，不是嗎？”顧萌看着關宸極，很冷靜的問着。

“這和相信不相信沒有任何關係。事情發生到現在這地步，我無意怪你。我想爺爺也不可能去怪任何人的。”關宸極有些說不通的感覺。

兩個人表達的東西完全的不同。

關宸極只想示好，告訴顧萌，自己的態度惡劣是不對的，但是又不能拉下臉說的這麼直接，用了婉轉而含蓄的方式，但是這樣的方式在顧萌聽來，就顯得是繼續要爭吵的意思。

顧萌始終覺得，關宸極強調的就是自己找人告訴了關衍棋關磊死的消息，一步步的導致了今天的結果。

所以，現在的兩人，不管再說什麼，都顯得無力和無法溝通。

“關宸極，你信我嗎？”顧萌再一次的問着，並不在意關宸極之前說了什麼。

關宸極就這麼看着顧萌，最終沒開口說話，顧萌淡笑一聲，說著：“問題的關鍵，其實並不是你說的，而是在於你始終認為是我刺激了爺爺，才讓爺爺死的，這是我們爭執的矛盾點，而不是別的。你的態度也明白的告訴我，你不相信我。不是嗎？”

“我……”關宸極竟然無力辯駁顧萌的話。

因為顧萌的話精準而犀利的說出了關宸極此刻的想法。這讓關宸極頓時顯得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我一直以為，你至始至終是相信我的。原來，這樣的相信也僅僅是針對外人，在外人的面前。若是遇見你自己的家人，你在意的人，那麼，你選擇相信的是你的判斷，而非我，對嗎？”顧萌咄咄逼人的繼續問着。

“我，我不是……”關宸極下意識的否認。

“不，你就是，若不然的話，你不會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我，爺爺的死，是因為知道了關磊死的消息，受了刺激。你不能否認這一點，對嗎？”

“……”關宸極一句話也說不上來，那攥着手心的拳頭微微的張開，又握緊，那張口欲言的模樣，似乎在猶豫着什麼。

“你想說什麼，可以儘管的說。至少我知道，我為什麼會這麼冤，為什麼你會這麼堅定的認為，這是我做的。”顧萌執意的要一個答案。

關宸極沉默了下，最終說著：“算了，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想小慈和爺爺都不希望我們這樣。就算明天去送小慈和爺爺，我們也不應該是這樣的情況。萌萌，我們都冷靜，你早點去休息，我去醫院處理點事情，明天早上我來接你。”

關宸極主動結束了對話，不再繼續繞在這個問題上，把別墅的空間完全的讓給了顧萌，而自己則頭也不回的快速離去。

關磊的死，是顧萌所謂。關衍棋的行為，也是顧萌所恨。所有的事情連接起來，真的讓人沒辦法有第二種答案。再退一萬步說，就算不是顧萌說的，那又如何？最終的結果是一樣，關衍棋走了。

在關宸極心中最深層的一個想法，顧萌為了替鳳心慈報仇，要處理的人不僅僅是關磊，還有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若不是關衍棋的要求，顧萌豈能讓一個陌生人在家中。

所以，是不是顧萌說的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顧萌的目的達到了。

關宸極只記得顧萌那一日說的話。

“讓小慈走的人，她都不回放過。”

這裏，難道就不包含了關衍棋嗎？只是，在當時，關宸極從來沒認為顧萌可以真的這麼狠。在隱約之中，似乎顧萌的記憶恢復后，鳳島里培養出來的狼性一點點的在復蘇，這又讓關宸極覺得顧萌絲絲的陌生感。

似乎，和在巴黎，和在G城那單純記憶之下的顧萌，已經截然不同。也許很多時候，很多事情早就已經變了樣了。

關宸極一路開着車，那眉頭從來沒舒展開，握着方向盤的手，用了力，骨節分明，似乎也在壓抑着極大的情緒。

而顧萌就這麼看着關宸極離開，而後沉默的朝着鳳心慈的房間走去，一點點的看着鳳心慈在G城裏留下的短暫痕迹。

甚至，顧萌發現，自己給鳳心慈留下的影像少之又少，甚至手機里，翻來覆去的就只能找到那麼幾張鳳心慈的照片。

這和關御宸不一樣，顧萌的文檔之中有着關御宸從小到大的所有的照片。這樣的記憶對比下，不免的讓顧萌遞鳳心慈的愧疚又多了幾分。

“小慈……”顧萌看着照片，喃喃自語。

就這樣，顧萌安靜的坐在小慈的房間裏，看着小慈的照片，始終一言不發。一晚上，顧萌沒有睡着，就這麼看着天空犯了魚肚白。

顧萌知道，今日，她真的要送別鳳心慈了。

——

七點整，關宸極準時的出現在別墅內，顧萌走到門口，兩人仍然沒交談，但是，關宸極雙眼下的眼圈，看的出，他也一夜未眠。一身黑色的西裝，胸口白色的領巾，那是對死去的人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