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24入室
他們最像的地方要說是眉梢了,刀削出來的一樣,其次就是強壯的體魄。
看着睡在身邊面容乾淨,呼吸均勻的男人,很難想像只是初次見面我們就有了魚水之歡,而且竟是徹夜未眠。
雨下了一夜,我們就糾纏了一夜,直到兩個人都累了,都沒有力氣為止。
他該是第一次,明顯還有些青澀,但他就像是晨間的一縷風,來的從容經歷的也那麼坦然洒脫。
在我想,男人在這方面總要有些固執面子之類的東西,但他卻一點沒有,猶記得他呼吸上喘的時候,一隻手牢牢的握住我的後腦,一隻手按着我的腰,眉心用力的抵在我的額頭上,一滴汗滴在我的眉間。
時間過了很久他才有所動作,起身後整理了一下,短暫的休息他還能望着我,坐在我對面親了我的左邊臉頰一下,又親了我的右邊臉頰一下,最後才是我的嘴唇,舌尖,最後的最後才是全身。
他的口水遍佈了我的全身,我還因為那突來的疼痛緊緊的閉着眼睛,是他將我從容的帶進了深深的叢林中,一整個晚上……
離開前他還在睡着,睡相像個孩子,看着他骨節分明的手突然萌生了一抹不捨得,可最終我還是轉身離開了,卻不知他早已佈下了天羅地網,很快我們就又會在另一個地方見面。
他來時一如哪天我們初次的見面,從容而不破,怡然且自得。
猶如是一陣風,我坐在海灘上望着遠處的日出,他步履寧靜的靠近,身上布了一層祥和,吹着風,漫步到我身旁,而後靠着我坐下。
風吹的很輕,我開始的時候一直凝望着海上那一抹波光粼粼的地方,是他將我的手拉了過去,給我套上了一隻手鐲。
盛夏時節,一絲清涼席捲了心頭,暮然垂眸,手腕上多了一隻不算漂亮卻很特別的銀鐲子,奇怪的是手鐲似曾在那裏見過,只是一時間我想不起來了。
手鐲上的圖案很特別,是一隻龍鳳手鐲,手鐲是扣上去的,縫隙處很緊密,不仔細看完全看不出什麼地方是開口處。
戴上了手鐲正浩然看了一會,而後放開了我的手,轉身陪着我一起看了日出。
本來我是要等到晚上一起看夕陽的,但他來了,我暫時只能離開。
他雖然總是不聲不響而來,可我總覺得他是來者不善的人,即使他是個文質彬彬的男人,這種感覺也在與日俱增。
離開時他沒有問起我什麼,只是很隨意的在我身邊陪着我,腳步一如初見時候的從容平靜。
沙灘的盡頭停着一輛黑色的車子,車子上沒人,我和正浩然到車子跟前的時候正浩然拉開了車門,在門口等着我上去。
我沉吟了一會,之後坐進了車子裏。
正浩然是個大忙人,車子裏接了幾個電話,但他接電話之餘還是有時間照顧我,不管是多看我幾眼,還是把我手中的背包拿走,還是把我頭頂的帽子摘掉,這些動作都在他很自然也很從容的情況下完成。
車子最先去的地方是正浩然的百貨大樓,我也是下了車才知道他是個百貨公司的老闆,卻不知道他有的還不只是這些。
下了車正浩然把我的背包放在車子裏,帶着我直接進了百貨大樓,進門前很多百貨大樓的工作人員都朝着我們看着,似乎他們都很吃驚正浩然身邊會出現我這樣一個平凡無奇,卻沒什麼情緒的女人。
經過之處正浩然都會照顧性的看我一眼,直到到了頂樓。
推開了門正浩然先讓我進門,而後才是他自己,進門后先給我倒了一杯水,脫掉了外套轉身去他自己的辦公椅上坐下,翻開文件夾,拿出胸口隨時帶着的簽字筆,低頭專心起自己的工作,工作之餘和我說:“休息一會,晚一點我這邊忙完了陪你!”
就像是老夫妻,聽來我們已經認識了好多年。
垂下眸子思忖了那麼一會,一絲絲的思念又開始在心口蔓延,發覺未來的路並不是那麼好走,轉身我朝着落地窗前走去,一邊喝着水一邊望着天空的方向,想問問我最思念的人,是否還會一直陪伴着我。
沒有多久正浩然辦公室的門給人敲響了,正浩然只是說進來,門就開了。
從腳步聲可以判斷出來,進門的人是一個三十歲不到的年輕男人,手裏應該拿着什麼東西,而且是在左手上,慣性的是個右手,他開門的時候用了右手。
腳步從門口頓了一下,關上門朝着正浩然走去,最終腳步停在了正浩然的面前。
“這是今天會議的資料,十點鐘會議。”進來的人很禮貌的說,似乎是個專門為正浩然個人做事的人,助理還是秘書之類的人。
“十點鐘準時會議。”他只是說了一句話,那人答應一聲便離開了。
我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運動手錶,確定時間是八點鐘,還有兩個小時的時間才到會議時間。
無事可做,轉身我在正浩然的辦公室里看了看,發現正浩然的辦公室很簡單幹凈,並不顯得奢華。
牆上沒什麼擺設,只有一副山水畫,畫上面沒有印章,只有幾個蒼勁有力的大字,彰顯着畫作主人的雄厚筆力,倒是一副極好的畫作。
‘念奴嬌,赤壁懷古’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亂石穿空,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
遙想公瑾當年,小喬出嫁了,雄姿英發,羽扇綸(guan一聲)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故國神遊,多情笑我,早生華髮,人生如夢,一尊還酹江月。
……
人生路短,兒女情長,不知道周郎到底為了誰,道不盡一生風霜模樣,數不盡前世今生成與敗,到頭來笑看是誰?戎馬為了誰?難為一身忠肝義膽,難為男兒漢!
……
正看着敲門聲再度響起,才將目光落在正浩然辦公室里的其他擺設上,沒什麼特別之處,倒是放在辦公室里的一把孔明鎖引起了我的注意。
好些年我都沒見過這東西了,十五歲之前我總是不離手,從未想過有生之年我還能再次見到這東西,曾經它可是陪着我朝朝暮暮的東西,不自覺的邁開步走了過去,彎腰拿了過來,隨便的動了幾下就把鎖拆開了,坐下后開始擺弄起孔明鎖。
是把二十四鎖,十五歲之前我經常玩,日子過得枯燥,這是我唯一能夠解悶的東西,靠着它我還贏過很多次的晚餐。
不知不覺間時間過得很快,從第一個人進門到第三個人的離開,時間很快到了十點鐘正浩然要去開會的時間,孔明鎖完成的時候,就是正浩然走來找我的時候。
抬頭我望着正看着我的正浩然,他看着我的目光專註的像是晨風,但更像是他自己。
“小時候沒什麼可以玩的東西,我和我弟弟出去本來打算買一輛組裝車,路上看上了這個東西,就帶了回來,我用了半個月才弄明白是怎麼回事,一直留到現在,木頭上滲進了我手心的汗液,時間久了木頭變了顏色,處的也有感情了。”正浩然突然朝着我說,淡然從容的模樣讓我出神了一會,而後想要把孔明鎖放下,但他卻說:“要是喜歡酒帶着。”
我被正浩然的話說的愣了一下,喜歡談不上,但我還想玩一會倒是真的,從來我也不是那麼矯情的人,低頭我看了一眼手裏十分順手的孔明鎖,握在手裏沒放開。
“先去開會。”正浩然說著伸手拉了我的手臂一下,我本來沒打算陪着他一起,但不知道是為什麼,他對着我勾起唇一笑,我就放下了防備,起身不自覺的腳步便跟上了他的。
正浩然並不是個矯情的人,什麼事情都要做個臉面給人看,也不會時刻都表現的多討好喜歡,亦不會摟着我給誰看。
我起身他便放開了我,轉身朝着門口走去,我遲疑了一下跟着他去了會議室。
沿途並沒什麼人,走廊上顯得空蕩蕩的,正浩然走在前面我走在後面,直到會議室的門口正浩然推開會議室的門,在門口看向我,等着我走過去他才跟着一同過去,進了門給我拉了一把椅子,示意我坐下。
我一點都沒有注意,正浩然拉了把平時只有他才能坐的椅子,我更是不知道,他坐在我身邊的意義。
我坐下目光掃了一眼桌上的人,那些人無不適十分的震驚,目瞪口呆的說不出話,而正浩然只是抬起手敲了一下桌子,就將那些人的面部表情緩和了下去,很快進入的正題,反倒是我轉過去看他的時候有些沉思的表情。
會議驚醒的很激烈,即便是如此和都和我毫無關係,我一心坐在正浩然身旁,低垂着眸子擺弄着手裏的孔明鎖,直到孔明鎖其中的一塊木塊沒有握住掉到了地上,噠的一聲,木塊滾到了別處,原本繪聲繪色的會議室瞬間鴉雀無聲,剩下的只有我一個人在周圍用目光找着我落到地上的那塊木塊。
而其中的一個人站了起來,起身後在沿着我的目光走了兩步之後,彎腰把地上的木塊撿了起來,轉身朝着我投來平靜的目光,走來將木塊放到了我面前的桌上,而後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抬起手招牌性的敲了兩下桌子,會議像是突然暫停的播放機,又突然的播放,繼續着剛剛停頓的話題。
會議結束我還在低頭擺弄着孔明鎖,會議室里的人都陸續的朝着門外走,只有正浩然坐在身邊沒有動過一下,反而是靜靜的看着我,這一切在一開始我就十分清楚的知道,只是足足半個小時的時間我都沒有去理會,直到孔明鎖恢復到了最初的模樣,我才抬起頭看正浩然那張正專註認真的臉。
“吃不多該吃飯了,我訂了位子,還沒有確定是法國菜還是韓國菜,你喜歡什麼?”正浩然看到我看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眸子投來徵求意見的目光。
“韓國菜。”我沒吃過幾次韓國菜,但還是很喜歡,或許是因為晨風祖籍是韓國的關係,所以我對韓國也有着一份嚮往。
“走吧。”起身正浩然站了起來,等了我一步,兩個人一起去了吃飯的地方。
出了門正浩然把手背在身後,一邊走一邊看着我擺弄的孔明鎖,告訴我:“我十幾歲之後就沒什麼興趣了,但還是很喜歡放在手裏,似乎更喜歡握着它的感覺,而不是把玩它的趣味。”
聽到正浩然說我看了他一眼,突然覺得這男人有些好笑,他總是在對着我說,難道他看不出來我並不很喜歡話多的人,而他卻像是如數家珍一樣把自己的事情說給我聽,不明白他是在做什麼?
困惑間我皺了皺眉頭,不想正浩然竟也對着我皺了皺眉頭,一時間我愣了一下,他倒是笑了,笑容沾染了一抹明媚耀眼的清輝,而後轉開臉溫和的朝着前方看去,對我說起他家裏的事情。
他說他上有一個上了年紀的爺爺,下有兩個妹妹,不過他也說他家裏人都已經出雙入對,唯獨剩下他一個還沒有歸處。
他的話讓我頓了頓腳步,而後朝着他看了一眼,在而後我想起了晨風。
面對正浩然溫情的臉我轉開了臉,是我的感情太蒼白了,其實我們不該相遇。
到了吃飯的地方正浩然帶着我直接去了餐廳里一早就訂好的位子,坐下之後正浩然挽起袖子給我吧作料都放到了眼前,雙膝跪在我身邊給我弄着吃的東西,我放開了手裏的孔明鎖,靜靜的注視着正浩然,發現他身上無時無刻都罩着一層安靜與祥和,讓我都不忍心去拒絕,告訴他我們沒有機會。
兩個人叫了一桌子的菜,正浩然吃東西似乎很挑剔,而且吃東西也很有賣相,吃東西之前都會用手接着,放到嘴裏之後細嚼慢咽的樣子像是個古代的大家閨秀,可他是個男人,吃東西卻又多了一分淡定與從容,優雅與矜貴,許是有錢人家的人都這樣,出身好就是不一樣。
我喝了一點湯,而後一直看着正浩然吃東西,最終我夾了一筷子的辣年糕給他,我就是想看看他到底有沒有吃相難看的時候,他是一口吃了我送到他嘴邊的一大口辣年糕,還是直接駁了我的面子,我就不相信這世界上又這麼溫和的人,一點脾氣都沒有,能容忍到什麼程度。
我看着正浩然,筷子停留在他的面前,一大口的辣年糕足以讓一個人辣的流眼淚,即便是我這種不怕辣的人也會受不了,不知道他會怎麼樣?
正吃着東西的正浩然看到我送到他面前的辣年糕稍稍愣了一下,而後很誠實的告訴我:“太多。”
撩起眼眸正浩然雙眼目光熠熠生輝的注視着我,似乎是沾染了什麼好笑的東西,明明很認真也很深,可我總覺得他在取笑我,讓我更多的不舒服,筷子硬是沒有拿開,而是朝着他送了送。
無奈之下正浩然喘了一口氣,深深的忘了我很久終於還是垂下了眸子,張開嘴把一大口的辣年糕給吃進了嘴裏,而後閉上嘴雙眼深深的注視着我,用鼓起一邊的腮一遍一遍的咀嚼,如果說單從他的表情看,很難看出他是否不舒服,但要是從他的眼睛和耳根看,卻很容易看出他有些不舒服,他的眼睛裏蒙了一層淡淡的薄霧,眼下有些紅,耳根也有些紅了,明顯是不喜歡這種辣。
終於他吃光了嘴裏的東西,端起水喝了一口,最終平息了下來。
吃完了辣年糕他看了我好一會,還給我夾了一塊壽司放在碟子裏,而後一直沒吃過什麼東西,直到耳根也不紅了他才拿起筷子又吃了點東西,但湯卻說什麼不敢喝了,似乎胃裏不舒服,不敢喝熱乎的東西。
吃過飯,付了錢起身我們一起離開的餐廳,出了門他沒說什麼話,只是看了看我,就帶着我回去了公司里,進了公司交代了幾句把我帶回了他住的地方。
進門前他脫了鞋,光着腳進了門,我低頭看了他一會,發現他回到家裏后越發的隨性自然,似乎他沒有穿鞋的習慣。
我沒有光着腳在別人家裏走動的習慣,進門我換了鞋,並且在他的房子裏轉悠了一下,最終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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