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打算
說起周南和這王老頭相遇，那可真是巧了。
在初到玄火內城的一個月裏，周南可是費盡了功夫，但仍不能找到一個合適的身份。一天，周南正心情不爽的在街上走着，不知怎麼的，鬼使神差的就轉悠到了城西北角。巧不巧的，正好看見有一家鐵匠鋪。
皺了皺眉，站在鐵匠鋪外，周南心中想道：“長刀在和錢穆一戰中已經毀去，自己還沒件趁手武器，是時候該打造把長刀了。”
至於用銀色短劍，這個問題，周南壓根就沒想過。什麼樣的實力，配什麼樣的刀。沒實力，卻配着寶劍，那純粹是找死。這就好比一個，腰纏萬貫，卻招搖過市小孩，怕連最慈眉善目的老和尚，見到了，也會心生貪念，做出荒唐的事情來。
因此，在這玄火內城，極有可能出現修仙者的地方。周南一個凡人，才不會傻了吧唧的拿着一把上品法器在別人面前晃。也正是因此，為了自己的安全，他他迫切地需要給自己再重新練一把刀出來
站在鐵匠鋪前，周南正想的入神，只覺得身上一涼，還沒來不及躲閃，便被淋了個落湯雞。猛地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周南勃然大怒。
只見，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正站在自己面前。手中正拿着一個水盆，沒倒完的水還滴答的落在地上，發出‘啪啪’的脆響聲，濺出的水水花，煞是好看。
在看到自己的模樣，周南那裏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頓時，臉色一冷，顧不得尊老愛幼的高尚美德，就瞪着老頭，大聲喝道：“老頭，你腦袋有問題嗎，發什麼瘋？”
豈料周南還沒說玩，那老頭竟絲毫不落下風的，同樣大聲喝道：“你小子吃錯藥了，站在我門口發什麼呆？不買東西就算了，別影響老夫做生意。給你潑盆水醒醒腦，這都是輕的。哼，礙眼的傢伙。”
回頭看了看，見一個人都沒有，明是這老頭做錯，還賴在自己身上。自己這個月本來就心情不好。周南頓時氣急，眉頭一橫，再次怒氣沖沖的說道：“看你這鬼店鋪，哪來半個人？我又怎麼影響你生意了？再說，誰告訴你我不買東西。今天，這東西，我還真買定了。就怕你貨不好，小爺還看不上眼呢！”
老頭沒想到周南會這樣說，頓時氣得一愣一愣。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吹鬍子瞪眼的說道：“好，好，好！老夫看你買什麼，你要是搗亂，就別怪老夫不客氣。要是你真是買東西，老夫給你賠禮道歉也行。”說完，還哼了一聲，顯然在質疑着周南。
其實，周南也不想將這老人怎麼樣，只是他欺人太甚。甩了甩身上的水，周南大步跨進店內，左挑挑，右看看，在老頭越來越不善的目光中，周南唉聲嘆道：“這能是人用的武器嗎？太垃圾了!”
聞言，老頭不幹了。提起一把刀，就想將周南趕出去。周南也隨手拿起一把刀，將老頭擋住。接下來，不用多說，自然是一陣對砍。雖然老頭年紀大了，但伸手還真不賴。
但僅僅是不賴而已，幾分鐘后，老頭實在撐不住了。在一陣對砍中，老頭借力后躍，將刀往地上一扔，不顧形象的直接坐到地上，大口的喘着氣。一邊喘，一邊斷斷續續的喊道：“不打了，不打了！”
看着老頭吃癟的樣子，周南頓時心情大爽。得意的諷刺道，“老頭，沒有好東西就是你的不行，還敢在光天化日下行兇？怎麼，理虧了，沒勁了？哼哼！”
老頭瞪了一眼周南，也知道面前這位少年不好惹。但作為一個鑄造者，你可以在任何方面諷刺貶低他，但絕不能在鑄造上貶低他。
所以，周南的話可謂是刺到了老頭心口裏。因此，瞬間，老頭臉上便一陣紅一陣青，一陣紫，咬牙切齒的說道：“我鑄造技術不行？那你來。老夫倒要看看，你這小輩，究竟有何本事，敢如此的大言不慚。”
看着老頭的變臉絕活，周南也替老頭捏了把汗，要是一不小心，這老頭給跪了，那自己的名聲豈不全毀了？欺負老頭子，又將人給氣死了，即使錯不在自己，那萬般責罵，也會淹沒了自己。要真是如此，他可真沒法去見人了！
剛好，周南聽到了老頭此話，眼睛一轉，頓時大樂。接口道：“不就是鑄造嗎？看我的，要是我能鑄造出勝過你這裏所有武器的神兵，那你就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並且給我道歉，怎麼樣？”
聽聞此話，老頭一陣驚訝，自己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這小子還真上鉤。將周南細細的打量了一番，老頭頓時有了主意。
一雙精明的眼睛一動，心道：“看這小子的年紀，頂天不到二十，量他也翻不出什麼浪。畢竟二十歲以下的鑄造師，還要超過自己一般水平，說出去也沒人信。老夫姑且就答應了他的要求，等事情搞砸了。嘿嘿，那可就好玩了！”
心頭流過這些思索，腦中靈光一閃，老頭奸笑加激將的說道，“要我答應你一個條件，也行。但若你輸了，必須也答應我一個條件。”
聞言，周南想都沒想，就點頭答應了。說完不理老頭，轉身向鑄造台走去。只是周南沒發現，在他轉身那剎那，老頭奸笑的更盛了。
但即使發現，周南也多麼不會在意，要是其他的事情，他絕對不會這麼草率。但僅僅只是鑄造，他對自己有着絕對信心！
站到鑄造台前，久違的感覺重新出現，那時和父親學鑄造的一幕幕，瞬間便出現在了周南眼前。雖然只有一瞬間，但在這一瞬間裏，周南的眼中充滿了濃濃的愛，無盡的遺憾和充滿殺意的恨。
不覺間，周南的呼吸都有加重。
與此同時，身上黑芒隱晦的一閃，在兩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情況下，也不覺間緩緩地運轉了起來，一絲絲清涼劃過心頭，周南頓時便清醒了過來。
這時，周南哪能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連忙深吸了幾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就收斂了心思，順着那久違的感覺，行動了起來。
生火，選礦，提煉，鑄造，淬火···
每一步的，周南都很熟練，沉穩堅定中，不多時，一把長刀，便在老頭驚訝的目光中，緩緩成型。只是一下子的，就讓他張大了嘴巴。
隨着時間的推移，看着周南的一系類動作，老頭知道，自己贏的機會很渺茫了。但即使如此，他還存在僥倖。只要周南鑄造功夫火候不夠，那自己還有勝的可能。老頭找了一個虛弱的借口，勉強的安慰着自己。
時間，就在老頭滿心的煎熬中，伴隨着‘叮叮咣咣‘的敲擊聲，緩緩流去。不多時，一刻鐘就過去了。
時間前移，再過了一刻鐘，長刀出來了。淬火，待的冷卻時，周南將長刀拿起，放在眼前仔細端量起來。眉頭先是一皺，再緊而舒緩。
周南知道，由於幾年的荒廢，自己的鑄造手藝有所下滑，但慶幸的是，即便這樣，要勝過老頭，打贏了這次的賭，那也足夠了。
做完一切，周南微微一笑，便將長刀遞給了正在發獃的的老頭。
被突然驚醒，老頭一愣，結巴的道：“干，幹什麼？”
“刀鑄造好了。”不理會老頭的結巴，周南淡淡的道。
老頭還沒反應過來，也跟着周南的話：“刀鑄造好了！”但突然，一拍額頭，老頭清醒了過來。就張了張嘴，驚訝的大喝道：“什麼，刀鑄造好了？”
周南沒理老頭的一驚一乍，老頭也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廢話，大罵了一聲，來不及多說什麼，就急忙拿起了長刀，仔細的端詳起來。
只是，越看，老頭的臉色越青。他知道自己輸了！雖然這把刀比不得自己的巔峰水平，但勝過鋪子裏這些次等貨，還是綽綽有餘。
看着老頭又開始施展變臉絕活，周南也有些着急，急忙說道：“算了，你老道歉就不必了，既然我贏了，那你只要答應我一個條件就行。”
聞言，老頭卻勃然大怒。一邊朝着周南走去，一邊罵道：“小子，你說什麼？我老頭子像輸不起的人嗎？輸就是輸，老頭這就向你道歉。”
老頭的一番動作，甚至激烈。直到把周南擠到牆角，退無可退，他才深吸了一口氣，停了下來。但一雙眼睛，卻死死地盯着周南。很顯然，他要是不給個說法，那這關，就別想過了。
這一刻，周南就像吃了黃連一樣，滿嘴發苦。
無奈的接受了老頭的道歉，兩人間的氣氛也緩和了起來。隨着交談，周南知道，這老頭姓王。雖然脾氣古怪，但實際上，人還不錯。只要順着他的意，多發揚一下尊老愛幼的美德，還是可以相處的。
同時，老頭也漸漸認可了周南，在得知周南是無意間，因尋礦誤入到玄火宗后，老頭更是將周南引為知己。因此，在聽了周南的要求，老頭想都沒想，就拍着胸脯，爽快的答應了他的要求。
於是，周南戲劇性的有了一個新的身份。那就是王老頭的遠方親戚，因家人全部死亡，投奔自己而來。至於給周南安排這個新身份所帶了的後果，老頭沒有理會。
畢竟，周南只是區區一凡人，混入到玄火宗能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打死王老頭，他也懷疑不到這點。要是周南能對玄火宗造成危害，那玄火宗所有修士，集體抹脖子自殺得了，還修什麼道，求什麼仙？
接下來的日子，周南就在王老頭這定居了下來。一邊相互切磋鑄造技藝，給王老頭做了個夥計，一邊也很快的，有了自己的打算。
首先，還有兩年時間，得自錢穆的功法，周南打算試學一下。要是可以，就堅持下去。
其次，還得持之以恆，堅持不懈的練下去。
最後，要是錢穆的修習不成，那必須早做打算。
因此，時間在周南有條不紊的計劃中，緩緩流去。
轉眼間，一個月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