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金礦(上)
?(貓撲中文)在縣城邊加了油出了城,對對坐在副駕駛座上指路。路很寬,就是坑坑窪窪多,不過好在車少,午陽昨天又熟了車況,開得蠻象回事。幾個人說說笑笑,輕輕鬆鬆走了幾十里。
坐在後排的雙雙本來手扶在午陽的座位靠背上,隨着車子的巔簸,就有些不老實起來,先是手臂故意蹭蹭背、蹭蹭脖頸,後來又捏捏耳垂,摸摸鬍子,弄得午陽痒痒的,又不好對人家小姑娘發脾氣,只是笑。想起自己小時候就經常這麼弄父親、叔叔的。
不一會,對對轉過身發現了情況,趕緊爬到後面。她本來膽子大些,看到姐姐都不怕,更大膽了,擠到位置,摟住午陽就“叭叭叭”親了幾下,雙雙也不示弱,擠過來也是幾下。“喂,小妹妹,這車還開不開呀!”黎午陽被兩丫頭搞的血脈賁張了。兩人停止了動作,又開嘰嘰喳喳講起來了,首先是雙雙:“陽陽哥哥,你知道我們為什麼一大早就來找你嗎?”
對對笑笑說:“是伯伯打電話說,發現了一好小夥子,要介紹給我們,看上了就交朋友。”
“你們才多大呀!”午陽“汗”了。
雙雙:“我們不小了,伯伯家的大姐十七歲就嫁人啦!”
對對:“先下手為強嘛,晚了好白菜都被豬拱了。”
黎午陽徹底暈了。貌似她們應該才是好白菜吧。
“你們才剛考上大學,還是學習要緊!”
“陽陽哥哥你不曉得,土家人的女娃最要緊的是嫁個好男人,大學生的身份、大學文憑都只是嫁妝中的一樣”。雙雙一本正經地說。這讓午陽徹底無語了。
要去的獅子山海撥比縣城高了1500米以上,車子一直在爬高,雖然有時也下坡,但緊接着會是一個更長、更陡的坡,路更爛,坑窪更大,午陽己經換成四驅。突然看到路中間停了輛車,車子一邊一人在攔車,陷住了。午陽停車一一看,半沒在泥水中的牌照竟是淥江市的。
“老鄉,要請你幫幫忙!”司機走近來,遞了根煙。午陽搖搖手,“我們一起來想辦法”。
看到這裏是兩座山的凹部,估計路基是填高的,由於排水不暢,整個路面都成了一個大坑,也難怪會陷進去。午陽蹲到前牌照處,想摸掛鈎,全部被石頭頂住了,沒辦法。看來只有先從後面把車拖出坑,再回頭拖過去。把想法跟司機講了,他也同意。
讓雙雙、對對下了車,一加油衝過大坑,將車屁股與那奧迪a6的屁股對準了,又從自已車上拖出鋼絲繩。劉炳秋是部隊培訓的司機,工具什麼的備得很齊,要是黎午陽這樣的菜鳥,除了勉強算會開車以外什麼都不懂,今天就有力使不上了。
一摸奧迪車,後面的掛溝是一個小鋼筋做成的圈,也不知好不好受力,黎午陽套着鋼絲繩鎖好。
那司機下車時就褲腳挽得高高的,看到黎午陽在試牽力,就趕緊爬上了車。午陽緩緩把車拖出老遠,又取出鋼繩,再倒車停好,接上鋼絲再拖,順利地拖過了坑,收了鋼絲繩準備走人。剛才與雙雙、對對聊天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戴付半黑框的眼鏡,文質彬彬很有風度的樣子。“小夥子,謝謝你!”右手伸進車裏面,拍了拍午陽的肩膀。
“大叔,您別客氣,誰都有不順的時候。對了,剛剛過來時看到的坑坑窪窪挺多的,我給您留個電話,萬一有事您打過來!”
這時中年人掏出名片遞過來,黎午陽接過一看,上面三行字:
淥江市高新技術開發區
何樹林
聯繫電話:139********
黎午陽撥號呼出,何大叔的口袋裏就響起了音樂。何大叔看了下號碼掛了。“我知道你叫黎午陽,那小姑娘講的,有空多聯繫。”這時雙雙、對對已上車,看到那司機舀了一沓錢過來,連說“不要、不要”,趕緊開車走了。
這一下耽擱了40來分鐘,午陽問還有多遠,兩女沒吭聲。又問了一句,還是沒人答,算了,也難得安靜會,一直往前開吧!
一路都在上坡,前面和兩旁的山峰雲霧繚繞,越往上走,就穿行到了雲霧中,時淡時濃的白霧從擋風玻璃兩邊流去,真象進入仙境一般。要不是路邊一會是一排排高大的樹木,一會是深不見底的懸崖峭壁,午陽都會陶醉了。
從一山凹部穿越過高山下坡,正前方是一條四、五十米寬的河流,河水清澈湍急,午陽搞不清是沅江還是澧水的上游。公路與河平行向下游伸出,走了兩、三公里,對對突然說:“向右,這是往我們要去的金需。”
對對講話時,車輛面對的是一十字路口。午陽停車看了看地形:正前方是這條路的延伸,指向大山的更深處,這從路面的一貫坑坑窪窪就可以看出;左邊是一座緊靠路邊往江中伸出二、三十米的寬大水泥平台,上面立着很多鐵管支架,黎午陽估計是淘金的所在;在公路的兩旁,分立着幾根粗大的水泥柱,上面架着斗車運行的鐵軌,鐵軌一端就通向他們要去的金需。
午陽開車向右,就看到一個寬大的山谷,沿着山谷向里走了一公里左右,就看到路兩旁的木板房,連在一起,足有百多米,聽到車響,屋子裏就有人在門口張望。長溜木板房盡頭是兩棟獨立的原木房,對對指揮在此停車。
從兩棟木屋中都走出了人來。右邊出來幾個男人,左邊出來一個十二、三歲的男孩,後面緊跟着一高個姑娘,雙雙、對對迎上去,幾個人互相問候着,男孩過來跟午陽搭訕,一點也不認生。一會午陽就知道了他叫譚竹海,十二歲,明天就要去讀書,念初一;姐姐叫譚竹青,比他大六歲,過幾天就要去讀大學了,還親熱的叫午哥。三個姑娘聊了會,雙雙、對對就去右邊木屋找爸爸了。竹海就介紹午陽認識他姐姐。
互道了“你好”,竹青又笑了笑:“麻煩你跑過來接,真不好意思!”
“能為小美女效勞,是我的榮幸。”聽了午陽的俏皮話,竹青羞紅了臉,移開了視線。午陽正好打量眼前這亭亭玉立的少女:高高的個子,午陽估計有1米70左右,身材苗條、甚至說是很瘦,可能就90來斤,身着淡鸀色連衣裙,白晳的皮膚,細長的手臂、細長的小腿,鵝蛋型的臉是全身最顯豐滿的地方,一雙大眼睛、長長的睫毛,濃淡適中的修眉,秀髮紮成馬尾,文靜、秀氣。
“黎大哥,到屋裏坐吧!”竹青招呼午陽進屋坐下,泡了茶。這時雙雙、對對也進來了,竹青又給她們端茶。兩人也不坐,接過茶放在桌上。對對說:“竹青,帶我們到需上去看看吧!”
“沒啥好看的!”竹青淡淡地說。這時午陽己站起來,竹青看到他們都想去,就轉身舀了手電筒,帶着幾人出門。
出門看到另一棟木房的門口站了幾個人,雙雙就說:“陽陽哥哥,個子高的就是我們的爸爸,叫李耀武,是本縣的副縣長,那個年紀大一些的,就是竹青的爸爸了。我帶你認識一下好不好?”
“肯定要過去呀。”
到了跟前,午陽就主動招呼:“李縣長,譚老闆,你們好。今天縣長千金讓我上山來姐譚老闆千金,給我提供了認識你們的機會,很高興呢。”
譚老闆沒有吭聲,李縣長和午陽握握手。“小夥子,我也高興認識你。我女兒看上你了,你說怎麼辦?”
“李縣長,我給塗了她們的臉,純屬不知情,我在家鄉已經有女朋友了,請您諒解。”
李耀武說:“這就是麻煩事了。不過本來就是麻煩事,雙雙、對對都看中你了,也不可能都嫁給你吧。譚老闆這裏已經令人頭疼了,暫時就不考慮你們的事了。小夥子,你和孩子們去玩吧。”
“好,你們忙你們的,我們去金需看看。”
一路上,竹青給他們介紹金需的情況:附近早幾年開了幾座需,都出了金子,老闆都發了財。一個外地的唐老闆帶了個會找需的先生也來這裏轉,看中了這座山,說這裏也有金子,就找縣政府花200萬買下這座山開需。
考慮到外地人開需會有些麻煩,就托關係找到譚竹青的父親譚仁安,譚仁安在本地算是小有名氣、小有錢財的人,也鎮得住場。兩人洽談達成協議,唐老闆出資900萬佔75%的股份,譚仁安出資300萬佔25%的股份。
從去年春節后就招工人、買設備進場開工,到今年二、三月份,錢就花完了,但一克金子也未釆到。唐老闆還要追加投資繼續挖,但譚仁安本來就借了百來萬,現在這種結果就無力為繼了。當時二人仍讓工人上工,到早幾天連買糧買菜的錢都沒有時,唐老闆寫了一份股權轉讓協議,說是需山、債務全歸譚仁安所有,自己凈身走人,以後的一切與他無關。
譚仁安不簽字,唐老闆以其子女相威脅逼其簽字,連夜帶着保鏢開車走了。譚仁安望着這近300萬元的債務和一座廢需,欲哭無淚。他第二天就找了鄰近金需的幾位老闆,想轉讓出去,結果是有幾位白給都不要,有一位願意出幾十萬的電費,欠的兩百多萬工資免談。
這事無結果,又讓本需工人得知了情況,馬上就亂了套,有的要錢,有的要炸需,有的要殺人,譚仁安只好報告了縣政府,昨天李副縣長帶了公安局等部門人員上山,工人們也不鬧了,只是要錢,晚上李縣長他們要回城,工人擠上車的、堵路的,讓他們硬是走不成,到現在也談不攏。“唉,只怕我和弟弟讀書都要耽誤啦!”
譚竹青這個愁呀!誰說少年不識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黎午陽唏吁不已。
幾個人到了需洞口,這是一個開在斜坡上的洞子,山坡一直緩緩向下,山腳伸到了山谷中的小溪,洞口以上越來越陡,伸向雲霧中。需洞高寬各有三米左右,底下鋪了兩條斗車軌道,兩軌上各停着幾十輛斗車。洞裏的電燈沒亮,幾人在譚竹青晃着手電帶領下往裏走,走到300多米到了盡頭。譚竹青說了句:“就這個樣了。”就往回走。
黎午陽想試試自己的功力,就停住腳步,運起真氣,洞內頓時清晰起來,朝洞壁看去,凈是黑乎乎的,朝洞子盡頭看,頂部一截也是黑黑的,下部卻可以看到黑中夾着一些與石頭顏色不同的東西,心中猛地一喜,莫非是黃金白銀?由於經驗不足,既不知是不是真金白銀,也不知看透的石頭有多厚。
聽到幾人在叫他快走,趕緊答應一聲往外走,邊走還不忘運轉真氣四處看,其它地方仍舊是黑色的石頭,洞底卻是很容易看到那些跟石頭顏色不一般的東西,一路出了洞,一直看到斜坡底下,這些東西就沒斷過,似乎有十幾米的高度。
三個姑娘出了洞就往回走,午陽又走到路旁,找了幾塊裸露的大岩石看過去,裏面都是黑乎乎的,心裏也就更堅定了剛才發現的是金需的想法。舀出手機給劉炳秋打電話,通了后要他讓爺爺接,把金需的情況以及自己的發現都說了,老爺子倒是對他的能力及發現深信不疑,只是問了他那不同顏色之物的大小及疏密程度,午陽如實講了。
爺爺說:這需含金量不高,自己淘金提煉不合算,又含多種金屬,要是送需石給國家大型冶鍊廠的話,就不會造成浪費,這是雙贏的事。你等下再想辦法單獨進洞,把真氣多走幾個大周天,運轉到最佳狀態往需脈帶深處看,如果發現高密集度或者是大塊頭的不同顏色的地方,今天就把合同簽下來,我下午趕回縣城通知銀行準備現金,明天取了錢就送上山。
午陽看看三個姑娘已經回屋,四周也沒有其他人,急忙又回到洞中。邊走邊運氣,走到盡頭又運氣半小時,才達到最佳狀態,往石頭中一看,穿過有不同顏色的地帶,還看到不同於石頭的西瓜籽大小的顆粒,還有拳頭大小的,再后是看到狗頭大小的,個頭越大,分佈越疏,再看就頭暈了。於是收斂了真氣,趕緊出洞,腳底下的需脈倒是沒顧得上看。回屋途中,又打了個電話,告訴爺爺:事情成了。
回屋坐下,竹青又端茶遞上,雙雙對對倒是沒黏上來,只是這個問:風景美不美?那個又問:累不累?午陽微笑着一一作答。
沒坐一會,竹青的媽媽端了兩碗菜出來,兩個桌上各一碗。黎午陽這時才看到她,聽竹海介紹后趕忙站起喊阿姨,譚母笑着說:“小黎初次來,實在沒有東西招待,粗茶淡飯不好意思。”
午陽說:“您別客氣”。譚母轉身又去廚房了。譚母與竹青很象,不過稍矮稍豐滿點,不是看到她女兒那麼大了,還真不敢斷言有30多40歲了。
菜是一個水煮南瓜、一個炒野菜,也沒放什麼油,黎午陽可以看出他們確實是到了“山青水秀”的地步。午陽與譚母、竹青、竹海、雙雙對對一桌,譚仁安、李耀武,還有縣裏幾個人一桌。
菜上桌時才把他們幾個人叫過來,午陽才認真打量他們。譚仁安中等身材,40多歲,頭髮亂糟糟,鬍子拉碴,一臉憔悴;李耀武一米八幾的個子,身材挺拔略顯單瘦,威嚴中透着一股儒雅的氣質。和他哥哥李耀文相比,真應該把名字換過來。
菜不多,竹青給午陽夾了一塊南瓜,雙雙對對又給他夾野菜,幾個長輩偷偷瞄幾眼,弄得他怪不好意思的。
飯後,幾個長輩嘀嘀咕咕了一陣,把午陽叫過一旁,李縣長開囗道:“小黎,我覺得她們幾個和你很合得來,我們幾個也很喜歡你,不如你們結拜為兄妹,以後常來常往,你認為如何?”
這可是正中午陽下懷。淥江有了個王小惠等他去迎娶,這裏有熱情似火的雙雙對對,還有一個含情默默的譚竹青,傻瓜都知道其用情之深。估計幾位長輩也看出了這一問題,到時娶誰、舍誰,都是一尷尬之局。這一結拜,一切問題是迎刃而解。現在他們知道的也就是自己的長相、身材和大學剛畢業做生意的身份,並不清楚自己的武功和異能,這是一份真情啊!
於是馬上作了個羅圈揖,“李叔、譚叔、嬸嬸,只要幾位妹妹願意,我從今天起就是你們的兒子!以後定會和妹妹一起,給你們盡孝。”幾個人走近,拍肩膀的、拉手的,都稱讚是個好孩子。
譚叔、李叔都去找女兒了,譚嬸就和午陽拉起了家常。基本上都是譚嬸問、午陽答,自己的事、家裏的事講了個差不離。這時竹海過來找他去小溪捉魚,就跟着走了。來到小溪,可以看見魚兒在清澈的溪水裏游着,小的寸來長,大的尺多長,可水淺的地方流急,水深處又下不去,弄了個渾身濕透,還是一無所獲,只好悻悻而歸。
二人回到屋旁曬太陽,午陽沒有換洗衣服,只好站在太陽底下晒乾了,好在高山上氣溫不太高,竹海陪着他說話。
這時譚叔、李叔走過來,李叔說:“午陽,看來工作還得慢慢做。”
看到午陽不解的眼神,譚叔解釋:“這一帶的風俗習慣,只要焚香秉燭拜了兄妹或姐弟,這輩子就只能這樣了,所以……”
午陽說:“譚叔、李叔,這事也不必過份掛在心上,我認識她們也不過半天而已,況且她們還小,小孩子心性,誰也說不準。”午陽寬慰他們。
“唉…”李耀武長長嘆了口氣。
“一切隨緣吧!兒孫自有兒孫福,李縣長你也別嘆氣了。”譚仁安經此挫折,更看得開些。
“譚叔、李叔,我想打聽金需的事,能給我講講嗎?”
“反正是這倒霉事,告訴你也無妨。”譚仁安就一五一十講起來,除了比竹青講的詳細些,大致差不多。
“兩位叔叔,我如果來接手需上的事,不知如何辦理”。
“千萬接不得,這根本就是一座廢需。我現在都不知如何出手。”譚仁安急忙說。午陽聽了,既敬佩他的人品,又感激他對自己的關心。
“小黎,我們先來分析分析,然後你再考慮接不接。”李耀武慢條斯理地說:“這需到現在雖然已投入千多萬,但大部分是耗費了,有用的只有交縣裏的兩百萬,以及這斗車鐵軌,如果能采出金子,那這些也值個兩百二、三十萬,如果采不出,就只能賣一堆廢鐵。加上一接手就要三百萬,還不能包括開工的錢,那也不是一個小數目。還有是要招聘管理人員、工人,這樣遷延時日,所耗不菲不說,開工也是遙遙無期。以後採到金子萬事好說,否則你準備用多少錢來填這個無底洞?”
午陽覺得他說的是有些道理,但只是建立在采不出金子的基礎上,但能採到金子不是萬事好說嗎?“李叔、譚叔,我知道你們是關心我,我深表感謝。現在我已經有了接手的決心和信心,還請兩位支持我。今天趁着李叔與縣裏的領導在,就把轉讓協議簽好,請李叔作個證。”貓撲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