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出巡
顏景白的這趟出巡主要是為了看看各地的民生情況,一直呆在宮裏聽別人的稟報,總歸沒有自己親眼看看來的更加的真實可信。
民生經濟是他從來到這個世界起就一直重視的問題,為此在以軍事力量為重的秦國不是沒有人站出來反對的,對於他們來說,用手中的戰刀和胯、、下的戰馬征服別人,比統治百姓,讓天下百姓安居樂業更加的有意義。
但好在原主留給他的威名足夠震懾所有人,他這幾年在政事上的一些措施,雖然有人心有不滿,卻從來不敢在他面前表露出來,更不敢站出來反抗。
對於這次出巡的所見所聞,顏景白還是比較滿意的,雖然還沒到人人都餓不死的地步,但百姓們的生活正在逐步提高,他這幾年的一些整治措施總算沒有白費。
天下百姓是最容易討好的一群人,他們只求一餐溫飽,別被逼的活不下去就已滿足,而秦國自從統一后,所頒下的條條律令,讓他們的生活比以前更好了,六國遺民中,就是曾經最仇視秦國的趙人,也慢慢的歸順起來。
夏天的陣雨總是來的毫無預兆,剛剛還烈陽高照的天空被烏雲掩蓋,豆大的暴雨伴隨着一聲雷鳴,嘩啦啦的就落了下來。
坐在馬上的青年將軍狠狠地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提高了聲音大聲吼道:“提速!提速!陵城馬上就要到了,保護好陛下,加快速度趕往陵城!”
夾裹着內力的聲音即使在暴雨中依舊清晰,遠遠的傳播開去,在每一個人的耳邊響起!
馬蹄聲聲,幾千騎兵如滾動的黑流一般,重重護衛着中間那輛豪華的馬車,向著不遠處匍匐的城池而去。
這場突如其來的暴雨打斷了趙主薄準備了整整一個月的迎接儀式,他戰戰兢兢的跟在自家上司後面,走進了被秦軍嚴密保護的院落。
冰冰冷冷的長槍將他攔了下來,趙主薄只能用一種又是嫉妒又是羨慕的目光看着自家上司獨自一人走進了那扇緊閉的大門。
他也想見皇帝啊,活了也有近四十年了他還從來沒見過皇帝的說!
雨還在下,天空暗沉沉的,所以雖然現在還未到申時,屋內卻不得不點起了油燈。
顏景白剛剛沖了個澡,頭髮濕漉漉的隨意的披散在肩上,襯着那張過於秀氣的容顏看上去竟無比柔弱的樣子。
但吳曠知道,那只是錯覺,天底下恐怕沒有一個人會認為秦國的皇帝是柔弱的。
“陛下!”他屈膝下跪,行禮道:“臣吳曠見過陛下!”
顏景白揮了揮手,道:“起來吧。”
然後讓人給他賜座。
“事情進展的怎樣了?還順利嗎?”顏景白並沒有和他客套的意思,直接進入正題。
吳曠從懷中取出一個油紙包,慢慢的打開,將裏面包裹的好好的一本冊子呈到皇帝面前。
顏景白隨意的翻了一下,然後道:“你簡單的說一下吧,這些記錄朕看不太懂。”
皇帝直言不諱,吳曠也不意外,只是神情間更恭敬了些,他道:“陵城雖然只是個小城,但土地肥沃,每年的糧食收入可觀,於臣的實驗也大有益處。臣研究多年,水稻雙收的理論是成功的,但實際成果如何還要等到下半年才能知道。”
顏景白沉默片刻道:“這方面你是專家,此事朕既然全權託付與你,便不會出手干預,朕只要結果!”
“臣遵旨!”吳曠頓了頓,接着道:“還有一事要告訴陛下,倘若試驗成功,也不是任何地方都能適用的。”
顏景白淡淡道:“朕知道,但只要某些地方能夠一年兩收也已經很好。”
至少能夠多養活一些人。
吳曠確實是個人才,能夠讓他碰上,是種幸運。
顏景白忽然就覺得即使這個世界不是歷史上的那個世界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至少這裏的諸子百家比歷史上的萬能多了。
就拿吳曠來說吧,在這樣落後的條件下,這位農家的優秀人才竟然真的將水稻雙收技術給研究出來了,讓他不得不佩服他的智慧。
諸子百家,諸子百家,這百家裏面肯定還有更多的人才吧,如果可以為他所用......顏景白晃了晃腦袋,他知道自己想多了,最近幾年,墨家雖然看着低調,可暗地裏卻一直沒有消停呢。
就在顏景白和吳曠談論着農業方面的事情的時候,一個腰懸利劍的青年走了進來。
他的衣服還是濕的,頭盔被他摘了下來拿在手中,一滴滴的水珠順着鬢角流淌而下。
看到進來的青年,顏景白微笑着招了招手,道:“韓卿回來了,都安排好了?”
韓信走近兩步,行禮道:“一千鐵甲軍入城,保護陛下,剩下三千城外紮營。”
顏景白點了點頭,“這些事情你自己看着辦就好,無需告訴朕。”
頓了頓,他又道:“你先去洗個澡換身衣服,然後來朕這裏用飯,朕給你介紹吳卿認識。”
韓信掃了吳曠一眼,再次行禮退下。
吳曠看着消失在門邊的背影,難得有些驚訝的說道:“這位就是當年一劍破匈奴的韓信,韓將軍?!”
顏景白點頭。
吳曠感嘆道:“果然是個英雄般的人物!”
顏景白淡笑,當年聽說石之軒帶回了一個人,而那人就是赫赫有名的兵仙韓信時,他簡直驚掉了下巴,邪王就是邪王,非同凡響,第一次出門就給他帶回了這麼個大禮。
驚喜之下,他好好地在床上犒勞了他一回,而韓信也沒有辜負他的期望,幾年時間戰功赫赫,在朝堂上已經有了一席之地。
如果不是這幾年戰事少了,而他的精力也放在了民事上,估計韓信的官職升的還要快,但即便如此,與匈奴的那一戰也讓他聲名赫起,與蒙恬一起,被稱為帝國雙壁。
......
顏景白並沒有在陵城呆多久,兩天之後,皇帝的車隊再次啟程,往咸陽而去。
這次出巡,將近四個月時間,也是時候該回去了。
搖搖晃晃的馬車中,顏景白看着從咸陽寄過來的第八封信,難得的柔和了眼眸。
而就在這時,忽然一聲慘叫劃破荒野,那支冷箭來的悄無聲息,狠狠地鑽進一個秦軍的身體,鮮血飛濺,凄厲的叫聲讓全軍瞬間戒備起來。
“保護陛下!”韓信大喝一聲,腰間長劍瞬間出鞘,在夕陽之下反射出冰冷的寒光。
“嗖嗖嗖——”無數利箭從四面八方往這邊射來,密密麻麻的形成了一道箭雨。
韓信並不慌張,他長劍一指,高喝道:“盾!”
隨着他的話音剛落,訓練有素的秦軍已經紛紛用自己手中的盾牌豎起一面堅硬的防護牆,將那輛唯一的馬車緊緊地護衛在其中。
箭雨落下,大多數都被盾牌擋住了,但還是有一部分秦軍中箭落馬。
畢竟,這場襲擊來的太突然的,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一輪箭雨過後,無數巨石從山坡滾落,不幸被砸中的秦兵慘叫聲過後,一下子變成了肉泥。
韓信長劍一挑,撥開從天而降的石塊,他的眉心微微皺起,此處並不利於防守。
他縱身一躍,高高立於馬背之上,環目看向四周。
從高處滾下的巨石讓秦軍有些亂了陣腳,但緊緊護衛在馬車邊的盾牆卻沒有一絲動搖。
巨石之後,一聲長嘯直衝天際,然後殺聲震天,無數人影揮舞着兵器從山坡上沖了下來。
密密麻麻的人影好像很多的樣子,但韓信卻知道,對方人數不可能太多,否則的話秦軍不可能探測不到,當地官府更不可能一點異樣都沒察覺。
忽然,他的目光與一道犀利的眼神對上,那是一個身材異常高大的人,頭髮散亂,一身紫衣,過遠的距離讓他並不能看清對方的具體面貌,但他卻感受到了一股殺氣,一股從對方身上傳過來的彪悍到讓人窒息的殺氣!
韓信還劍入鞘,拿下了掛在馬上的弓箭,搭弓拉箭,閃着寒光的箭頭對準了那人的眉心。
“嗖——”夾裹着真氣的箭穿過戰場,閃電一般向那人射去。
韓信並沒有看這一箭的結果,他身形一閃重新坐回馬背,大喝道:“鐵甲軍保護陛下,其餘人等隨我攻擊,殲滅敵軍!”
兩隊人馬碰撞在了一起,韓信猜測不錯,對方人數絕對不超過一千人,雖然一開始的攻擊,秦軍損失不小,但要收拾一千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本該鬆了一口氣的,可韓信卻輕鬆不下來,他隱隱的覺得事情還沒完。
咚咚咚!大地在震動,當那個巨大的影子出現在秦軍的視線中時,饒是這些見慣了生死,在戰場上英勇無畏的士兵,也不禁徹底愣住了。
那是一隻奇形怪狀的猛虎,全身上下由機括控制着向戰場而來,咚!它每走一步,大地便顫抖一下,龐大的身形讓人戰慄。
凄厲的慘叫劃破天際,穿着鐵甲的秦軍在它面前脆弱的就像一隻螞蟻,爪子一揮,尾巴一掃,便被拍成肉泥。
韓信大驚,他拉着韁繩一踢馬腹,大吼道:“保護陛下!突圍!迅速突圍!”
他領軍回撤,卻在靠近皇帝車隊的時候面色蒼白。
一隊隊的鐵甲軍紛紛拿着武器對着車頂,那裏一個相貌清秀的少年正屈膝坐着,只見他帶着一點好奇一點戲謔的拍了拍車頂,道:“這裏面坐着的就是秦王嬴政?!”
聞言,韓信幾乎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