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朝選在君王側
當慕凝芯再回到聚賢殿時，眾人都怔住了。
一身飄逸舞裝的慕凝芯彷彿天女下凡，宮裝羅裙，長發高高挽起，梳了一個流雲髻，髻上插了水晶花飾，流光溢彩。
慕凝芯福了福身道：“小女子獻醜了，今逢太后大壽，特送上一段‘飛仙賀壽’舞，祝太后壽與天齊！”
太后笑道：“好，開始吧！哀家迫不及待想看了。”
慕凝芯向禮樂總管點頭示意開始。
管弦絲樂悅耳的聲音響起，慕凝芯翩若驚鴻的身影博得在座之人一陣驚艷的呼聲。雲袖寬廣，一顰一笑間百媚橫生，眉宇間凝聚的一層淡淡的清冷之氣讓她看來更有一種玉潔冰清之態。婀娜的體態，輕盈的舞步無人能媲美。
伴着她讓人眼花繚亂的舞步，飛旋之間，香氣四溢，當真沁人心脾，眾人都有些如痴如醉了。驀然間一個迴旋，一揮衣袖，竟灑下漫天五色輕盈的花瓣，籠罩了慕凝芯周身，裹住她曼妙的舞姿，彷彿下凡的仙女，在場之人皆被震住，讚歎之聲都被拋在腦後。就連之前坐在慕凝芯對面，一直冷漠淡然的那名白衣男子，也不再是一副深不可測的樣子，多了些驚嘆和迷離的神色。
一曲終了，翻飛的羅裙塵埃落定，觀看的人還是久久不能回神。
太后連連稱讚：“好！好一個‘飛仙賀壽’，真是讓哀家大開眼界！慕宰相有這樣出色的女兒，讓哀家都有些羨慕了。”
慕自清神色有些不自然，不知道太后怎麼突然這般讚賞慕凝芯，是何用意？臉上卻依然帶笑：“太后謬讚了，小女不敢當。”
太后看着慕凝芯的眼光意味深長：“芯兒也到了婚嫁的年齡了吧？論年齡，芯兒和卿塵是最合適不過了，不知慕宰相可否割愛，讓芯兒做哀家的兒媳，也讓哀家沾沾慕宰相的福氣。”
“這……”慕自清有些猶豫不決。
慕凝芯對這個太后反感極了，還說特意邀請自己，看她笑得那麼開心准沒好事，果然沒安好心，要自己做她的兒媳？應該是嫁給某個王爺吧。
“卿塵，你意下如何？”太后問軒轅卿塵道。
軒轅卿塵不語，只是靜靜看着慕凝芯，目光深遠而複雜。軒轅澈目光深沉地看着慕凝芯，眼裏閃過一絲悲傷。
眾人都流露出或羨慕，或不屑的神情。
見軒轅卿塵和慕凝芯不說話，太后便當他們是默許了，開懷笑道：“那芯兒和卿塵的大喜日子就定在十日後吧，有芯兒這樣才情橫溢的兒媳，哀家真是高興！眾愛卿，你們認為呢？”
群臣拱手道：“恭賀太后千歲！”
潔凈雅緻的房間裏，太后躺在軟榻上閉目養神，一旁兩名宮女正在給她按摩。
軒轅澈怒氣沖沖地走進房間，坐在軟榻旁上好的雕花梨木做成的桌椅前，兩名宮女見后連忙準備行禮，軒轅澈一揮衣袖，示意她們下去。
“春桃，春柳，哀家睡得正舒服，怎麼突然停下來了？”太后問道，睜開眼看見坐在桌椅前喝着茶的軒轅澈，笑道：“皇兒怎麼來了？”
“母后，你怎麼可以這樣！你說什麼我都聽你的了，為什麼你要把芯兒嫁給軒轅卿塵？你明明知道我愛的是她！”軒轅澈俊美絕倫的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怒氣。
太后淡淡地笑道：“皇兒，母后這是為你好，也是為我們整個大興王朝着想，母后不想你再赴了你父皇的前塵。你心裏也清楚，她不愛你，枉你一番痴心。母后看得出軒轅卿塵對她有情，不如成全了這對鴛鴦，你難道不想她幸福嗎？”
軒轅澈不語，陷入了沉思中。
太後繼續說道：“這後宮中不適合她那樣無心機的女子生存，我想你也不願看到她受傷害。嫁到凌王府，遠離這深宮中，對她來說是最好不過了。”
軒轅澈深邃的目光中流露出淡淡的哀傷：“我只愛芯兒，我的皇后只能是她！母后，我只有這一個要求，其他的我什麼都不要，我寧願不做皇上！”
“胡說什麼！你也要像你父皇一樣嗎？我念在當年慕自清助你登基有功，才想出這樣兩全其美的辦法。你若是再對她念念不忘，心思不放在朝廷上，我立即殺了她！”太后陰沉着臉說道。
“不行！母后，你不能傷害她。”
“要我不傷害她也可以，我會替你選出最佳的皇後人選，你必須接受。”
軒轅澈冷笑一聲，徑直走出房間。
望着軒轅澈離去的身影，太后搖搖頭，喊道：“春桃。”
一名身穿宮女裝的女子走了進來，對太後福了福身，道：“太後娘娘。”
“春桃，不必拘禮了。來，坐哀家身旁，和哀家談談心。”太后將春桃拉到身旁坐下。
“皇上即位也有兩年了，卻遲遲未立后，你可有合適的人選？”太后問道。
春桃沉思片刻，道：“奴婢很欣賞熙妃娘娘和淑妃娘娘，兩位貴妃娘娘秀外慧中，儀態萬千。”
太後點頭道：“她們是我親自挑選的貴妃，是不錯。”
“太後娘娘，您為什麼要把宰相大人的女兒許配給凌王呢？”
“若是把她留在皇上身邊，豈不是成了第二個玉妃？”
春桃恍然大悟：“太後娘娘的這般苦心，替國家着想，希望皇上能明白。”
太后看向遠處，思緒飄到了很遠的地方，良久，緩緩道：“但願吧。”
慕府的家丁和丫鬟知道慕凝芯和軒轅卿塵的婚事後，皆大歡喜，整個慕府喜氣洋洋。
慕凝芯卻不知該喜還是憂，只見過軒轅卿塵一面，就要和他成為結髮夫妻了。
漫無目的地在府中閑逛，慕凝雪看見慕凝芯后，冷哼一聲，和她擦肩而過。
見慕凝雪這樣，慕凝芯心裏更過意不去了。她本不願和慕凝雪爭的，她並不喜歡軒轅卿塵，反而希望慕凝雪能夠如願以償，嫁給軒轅卿塵。現在看來倒成了她搶了慕凝雪心愛之人。
不知不覺中走到了慕自清和慕夫人的房間門口，慕凝芯正打算離開，卻突然聽到女子哭泣的聲音。
她好奇地走近了一步，仔細一聽，竟是慕夫人的哭聲。
“老爺，這可如何是好啊？”慕夫人漸漸停止了哭泣，問道。
“唉！”慕自清嘆了口氣，道：“我又能怎麼辦？太后親自下懿旨，我總不能拒婚吧？那不是存心跟太後過意不去了。”
“早知道是這樣，就該早些給芯兒找戶好人家嫁了，可現在……唉！玉晗，我對不起你啊！”慕夫人說著又哭了起來。
慕自清臉色沉重：“夫人，你也別太難過，如今婚事已定，誰也改變不了。”
“我可憐的玉晗，我對不起你啊！”
“夫人，這不是你的錯，不必自責。芯兒嫁給凌王也沒什麼不好啊，只是凌王的性子清冷了些。”
慕夫人聽后哭得更傷心了：“可他們畢竟是……日後要是……那該怎麼辦啊？”
“不會的，不會發生那樣的事的。”慕自清安慰道。
“怎麼不會？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表哥和我表妹不就是……”
慕凝芯聽得一頭霧水，難道爹娘不希望自己嫁給凌王嗎？
“那夫人，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芯兒嫁到凌王府，碧兒也會陪嫁過去。我已經告訴碧兒了，讓她隨時留意王爺和芯兒，等他們……的時候，就……”慕夫人的聲音越來越小，慕凝芯湊近了聽也聽不清楚。
“你怎麼……怎麼能教一個十三歲的丫鬟做這種事呢？”慕自清驚訝極了。
“唉！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慕夫人一臉的擔心和憂傷。
慕凝芯正想繼續聽，不遠處突然傳來腳步聲，便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