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書房的門虛掩着,安馨站在門外,透過門縫隱約能看到楚凌夜坐在書桌旁的身影。
沒有點燈,漆黑的空間裏只有他手中一點煙袋火明明滅滅,她站在這裏的這段時間裏,他已經抽了兩袋煙。
用力掐了掐手指,安馨鼓起勇氣:“還不睡么?”
是這熟悉的聲音,溫柔而關切……
可是,這樣的情愫是真實還是她高明的偽裝?楚凌夜用力將煙袋裏剩餘的煙葉倒進煙灰缸里:“今晚,我睡書房。”
可是……安馨身子顫了顫,沉默了近兩秒鐘,終於點點頭:“好。”
門外響起輕細的腳步聲,她已經走遠,楚凌夜閉上眼,忽然覺得很累很累。
“吱!”的一聲開門的動靜,楚凌夜回過頭去,只見她正走進門來,懷裏抱着一床暖紅色的棉被。
“夜裏可能會冷,所以……”
總覺得虧欠了他,不敢看他,小心的將薄被放在門口的椅榻上,安馨低着頭默默走出去。
冰冷的心中倏然湧起一絲暖意,轉瞬間,卻又化作徹骨的冰涼,楚凌夜站起來,對着她嬌小的身影:
“安馨,我很好奇,你在陸驍面前到底是什麼樣子。”
心像被割了一刀,安馨的身子明顯的抽搐起來,攥緊拳頭,指甲深陷進掌心的嫩肉里:“凌夜,這件事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他既然這麼在乎她是否貞潔,如果……如果她和陸驍是真的,她絕不會讓他為難。
滿意的答覆?
她是要主動離開他么?!
楚凌夜心中忽然有種強烈的恐懼感,直到現在才明白,原來即便發生了這種事,自己也從未想過與她分開。
“請給我幾天的時間,我不想這樣……不明不白。”
簡短的十幾個字就似乎用盡了她全部的力氣,背對着他走回卧房去,坐在床沿,才感到嘴裏濕咸苦澀,是淚水。
夜裏,安馨輾轉反側。
夢中全是她和楚凌夜分手的場景,一幕幕畫面,逼真的像是現實。
還有比這更可怕的噩夢嗎?
她的凌夜王兄是她寧死都不願放棄的人啊!
可是,她也從來沒想到,自己會用這種背叛的方式傷害他。
一早就起了床,楚凌夜早已不在書房,他走了,連招呼都沒打,這是她和他裂變的開始么?安馨苦笑,沒心情吃早飯,悶悶的出了門。
……
安馨來到茶館外時,侍女正在擦拭大廳的桌子,雖然每天都接待很多客人,但因為對昨天發生在這裏的事印象深刻,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安馨,忙微笑招呼:
“小姐,您又來了啊,去診所檢查了么,沒事吧?”
安馨意外的看了門口侍女片刻,隱約想起些什麼,狐疑道:“是有點事……你為什麼說我會去診所檢查呢?”
侍女愣了愣:“你的朋友沒送你們去診所么?”
“朋友?”安馨越聽越覺得背後有事,走向前一步:“什麼朋友?”
“額,小姐,那時候你昏迷了,可能不記得了,你和那位先生昏迷以後啊,你的朋友們就來了,是他們把你們抬到了馬車上,說要送你們去診所呢。”
禮貌的聲音清晰的傳入耳中,安馨恍惚的看着年輕的侍女,一瞬間,忽然想清楚了許多事情。
孫子朋見安馨眼神恍惚,怕她再像昨天一樣昏過去,忙伸手扶住她胳膊:“小姐,你沒事吧?”
昨天的事在心裏留下了陰影,猛的將胳膊從侍女手裏抽出,防備後退一步:
“沒事,別碰我……你們老闆在哪,我要見他。”
“老闆很忙的,小姐,你找他有事嗎?”
安馨有點着急:“昨天的茶有問題,我想找他談談。”
侍女為難的搔搔頭,賠笑道:“小姐,我們可是老店,我們的茶從來沒出現過問題,怎麼可能有問題呢?小姐,你是不是哪裏誤會了……”
“我想見你們老闆,可以么?”
煩躁的打斷侍女的話,安馨心裏就算壓着一塊巨石,迫不及待的想弄清楚真相,這樣,或許她和楚凌夜的關係就有救了。
“看不出小姐還是個急性子啊,呵呵,好吧,老闆剛剛出去了,你想見他恐怕要等明天了。”
安馨無奈:“他去了哪裏?”
侍女搖搖頭:“我也不清楚,一大早就急匆匆的跟昨天和你一起喝茶的那位公子出去了,老闆那表情看起來挺痛苦的。”
昨天那位公子?
陸驍?!
難道他和茶館的老闆認識?
難道,昨天是他和這家茶館的老闆謀划好在茶里動了手腳?
可是,剛剛侍女還說昨天陸驍也昏迷了,如果是陸驍想將她迷昏的話,沒道理把他自己也迷昏啊。
而那幾個謊稱是她和陸驍的朋友,在他們昏迷后將他們帶走的又是什麼人?
一個個謎團走馬燈似的在安馨腦海里打着轉,她怔怔看着侍女,忽然覺得自己已經掉進一個深不見底的陷阱里,怎麼掙扎都無濟於事。
“呵呵,他應該是你相公吧,挺帥,跟你挺般配的,喂,小姐,這就走嗎?不進去喝杯茶么?小姐,小姐……”
安馨沒有閑聊的心情,頭也不回的下了台階。
……
午夜。
安馨躺在床上,手裏緊攥着那個玉佩。
緊張的深吸氣,顫抖的指尖觸撫摸着它。
楚凌夜還沒有回來,若是以前,他即便生意再忙,都會提前告訴她呢。
失落的吹滅床頭的煤油燈,用薄被裹緊自己,閉上眼,已經很睏倦了,卻怎麼也無法入睡,房間裏任何輕微的動靜都會引起她的注意,都以為是他回來了……
凌夜王兄,你在哪裏,今夜,回家嗎?
……
酒樓里,燈紅酒綠,放縱熱舞的女人們如妖精般在五彩的舞池裏扭動。
男人們,尤其是夜裏來這裏的,當然是為了尋歡買春,而坐在角落裏的那個卻是例外,杜姑娘已經注意他很久了,他來這裏近兩個時辰的時間裏就一直在喝酒,甚至都沒抬頭朝這些xing感舞女的身上看一眼。
假正經?
她杜姑娘就不信這天底下有不好色的男人!
喝一口小酒,鬆開肚兜上靠上的系帶,扭着水蛇般的身子走過去,纖長的右手撫在男子肩頭:
“公子,一個人喝酒悶不悶啊?我陪你?”
女人的聲音!
楚凌夜睜開惺忪醉眼,慵懶的瞥了杜姑娘一眼:“手拿開。”
“呦,公子是要我把手拿到哪裏呀?這裏?”
嬌媚的說著,塗滿鮮艷丹蔻的手指已經嫻熟的伸進楚凌夜的內衣裏面,游蛇般滑進去,tiao。逗的fu。摸他健碩的胸肌。
“公子,你身材可真好……”
酒精的作用令他神情恍惚,還沒完全弄明白怎麼回事,妖嬈的女郎已經一屁股騎坐在他身上。
濃郁的脂粉味撲入鼻息,楚凌夜眉峰危險的聳起。
墨黑如畫的眉、英挺的鼻樑、薄削的唇、完美如雕刻的剛毅輪廓……這個男人是天上掉下來的么?
剛剛離得遠,晚上光線又不夠分明,所以杜姑娘並沒有看清他的臉,現在近距離一看,身子都癱軟了:
“好美!公子,今晚我是你的,你想怎樣對我都可以。”
艷紅的唇,撩動的親吻他的臉頰、脖頸,兩隻飽滿的su。胸擠壓在他健碩的胸肌上,用力擠壓、蹭動。
“今晚我免費為你服務,想要我做什麼,儘管吩咐。”
濕膩的、qing欲的聲音,夾着香水的氣息噴入頸中,更加劇了楚凌夜的厭惡,定了定神,鐵鉗般的手指用力捏住住女郎的下巴,毫不憐惜的掰着她的臉在自己脖頸中移開:
“我要你——滾開。”
杜姑娘錯愕的看着這個極美的男人,即使下巴被捏的這麼痛,還是無法相信:“什麼?”
“給我滾!”
失去了所有耐心,楚凌夜甩開女人的下巴,一把將她從自己身上掀翻下去。
“哎呦!你有什麼毛病?!”
“不是男人!”
“xing無能!”
杜姑娘氣急敗壞,罵罵咧咧的走了,楚凌夜恍惚的看了她一眼,拿過桌上的酒壺要倒酒才發現酒壺經空了,朝着小二醺醺的喊:“東風,再來。”
程東風見狀,空着手走過來:“王兄,別喝了。”
“東風,翅膀硬了?連我的話也不聽了是不是?去……拿酒……”楚凌夜眯着狹長的鳳眸,不滿的看着程東風。
程東風無奈,為難的看着楚凌夜,他知道楚凌夜的性子,可是他已經喝了三壺白酒了,再這樣喝下去,是喝酒還是玩命?
王兄不是個愛喝酒的人啊,這是怎麼了?
楚凌夜滿嘴酒氣:“去啊,拿酒!”
程東風無奈:“好,我去。王兄,你醉了。”
醉了?
若是真的醉了還好?
可是,為什麼不管喝多少,偏偏還是這樣清醒?
眼前迷迷濛蒙的,每個經過的身影彷彿都化作他的茹茹,而站在她身邊的那個男人卻不是他!
……
楚嬌婉抱着一摞賬本走在書房外的走廊里,剛走到拐彎處,右手邊看到高大的身影搖搖晃晃的走出來,攜着刺鼻的酒氣……
“咳咳!”楚嬌婉厭惡的皺起眉頭:“王兄,怎麼喝成這樣?”
楚凌夜睨她一眼,沒搭理她,搖晃着朝書房的方向走去。
呵,這是醉的連話都不會說了么……楚嬌婉撇撇嘴,忽然想起些什麼,轉身,對着楚凌夜身影高聲說:“喂,你昨晚是不是沒有回家?今天早上王妃差人問過我了。”
腳步倏然停住,楚凌夜醉意繚繞的眉峰間依稀籠上一絲異樣。
“王兄,你怎麼能這樣呢?就算夜不歸宿也該提前通知王妃一聲呀……”
“夠了!”
他驀地回頭,憤懣的看向那個嬌小的身影。
生硬的語氣、凌厲的目光……楚嬌婉嚇了一跳,疑惑的瞪着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怎麼了?楚凌夜,你發什麼酒瘋?”
“先管好你自己!”楚凌夜心裏莫名的窩火,聲音已經成了怒吼:“我府的事情輪不到你這個黃毛丫頭插手!……憑什麼她可以夜不歸宿,我就不可以?”
“她安馨給了你什麼好處,連你也收買了?沒心沒肺!”
楚嬌婉定在原地,看着楚凌夜搖搖晃晃的身影,怎麼也想不明白。
王妃夜不歸宿了?她到底說錯了什麼?
她的王兄不是那種喜歡亂髮脾氣的人啊!
楚凌夜坐在書房的椅子上,雙手交叉在胸前,不知到底是怎麼了,全身似乎使不出一點力氣。
桌上放着兩份需要審閱的文件,卻不想看,整個人像是個掉了魂的玩偶。
前不久,楚王府出了那麼大的事,那時的他幾乎面臨牢獄之災,都沒有這樣頹廢過。
“叩叩叩……”
門外傳來敲門聲,順口說了一聲:“進來。”
“王爺,我查了一下昨天的登記記錄,好像有人撕去了一頁,記錄不見了。這件事應該是茶館的內部人員做的,王爺,你放心,我一定會查清楚……”
那邊話還沒說完,楚凌夜擺擺手示意王學聰下去,俊美的臉上再次籠上一抹愁雲。
在他楚凌夜管轄的酒樓為他戴綠帽子,這可真是天大的諷刺呵!
“噠!”
門口又傳來細微的動靜,楚凌夜緩緩抬頭,只見一個熟悉的背影從門口匆匆閃過,是安馨!
楚凌夜臉色不由沉了沉:“都來了,躲什麼?”
“偷偷摸摸的事做得還不夠多?”
偷偷摸摸?
他是指那件事?
安馨深汲了口氣,從牆後面走出來:“我只是順道過來看看。”
“順道?原本想去哪?找你姐夫?”楚凌夜嘴角勾起一絲諷刺:“來看什麼?”
被他的語氣冷到了,安馨發白的指尖不由蜷緊:“看……你。”
“呵呵呵……”
他笑起來,狹長的醉眼眯成一道縫,用意不明的目光在安馨臉上來回遊移。是酒還沒有醒么?為什麼他還是無法分辨出她是真是假?
他其實很少笑呢,以前即便高興時也只是淺笑,很少像現在這樣笑的這麼暢快、這麼長久……
然而為什麼安馨反而覺得毛骨悚然?
周圍彷彿忽然就騰起陣陣冷氣,像是一條條寒冷的絲帶密密匝匝的將安馨纏繞住,她感覺窒悶的厲害,然而,還是邁着小步子緩緩朝他走過去:“凌夜,你還好嗎?”
還好?
怎麼能好?
“你說我好不好?!我是不是該感謝你的關心?安馨小姐!”
揶揄的話語猶如冷水般當頭潑下,安馨不由顫了顫,忙解釋:“我是說,昨晚你去了哪裏?”
“這是來興師問罪么?”他凝眸,眉目間似乎發出一聲無聲的嗤笑:“安馨,這才是你來找我的真正目的吧?”
輕佻的聲音蓄着諷刺、蓄着懷疑、蓄着冷漠,安馨心冷,還想解釋什麼,這瞬間卻倏的望見他側臉上那個若隱若現的唇印,張着乾枯的小嘴,到了嘴邊的話怎麼也說不出。
“怎麼,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緊繃的手指無聲的顫抖,安馨用力咬緊下唇:“凌夜,如果這樣會令你心裏平衡,你在外面隨便玩,是我對不起你在先,我不會有半句怨言。”
說的洒脫、說的無謂,可是心裏怎麼還是像是有什麼狠狠的攪在一起,痛的撕心裂肺?
就在前天她和她的凌夜王兄還是兩情相悅的,就在前天他們還偎依在一起嚮往着兩個人美好的未來……
這樣的轉變她始料未及!
放任他、隨便他,這就是這個女人給他的答覆,她對他的態度是現在才開始轉變,還是其實一開始就無所謂,只是從前隱藏的深、沒有表現出來過?
嫉妒、惱怒還有難以言喻的失落瞬間如潮水般襲來,楚凌夜忽的站起來,恨恨的看着她:“好,安馨,以後我們各玩各的,誰也不干涉誰。”
是被他生硬的語氣嚇到了么?
安馨身子明顯的顫抖了一下,用儘力氣在齒縫裏擠出一個“好”字。
魂不守舍的轉身,正想走,望見不知哪時站在門口的那個女人,雙腳像是灌了鉛似的扎在原地。
“呵呵,安馨,你也在呢……真巧。”
程雨馨走過來,美麗的臉上帶着笑,像朵嬌艷的玫瑰花,安馨更覺得恍惚,不冷不熱的看着她,連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想浪費。
轉眼間程雨馨已經走到安馨身側,雙眸含笑:“馨兒,我和程姑娘有些秘密私事要談,你能不能迴避一下呢?”
秘密私事?!
雖然早有了心裏準備,安馨臉上還是露出一絲異樣,昨天程雨馨在茶館雖然也說過這樣的話,但當時楚凌夜並不知道她(安馨)就在一旁啊,而現在這個囂張的女人竟然當著她的面肆無忌憚的再次說出這樣的話……
是在向她示威么?
安馨厭惡的皺眉:“程老闆,我沒聽錯的話你剛剛說找凌夜不是為了談生意上的事?”
程雨馨笑的淡然、笑的燦爛:“馨兒,凌夜的事你需要過問的這麼清楚么?你是信不過我,還是壓根就信不過凌夜呢?”
心裏本來就有氣,被程雨馨這麼一噎,安馨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提高了聲音:“程雨馨,你別太過分……”
“夠了!”
背後那道沉悶的聲音突地將安馨的話斬斷,她回頭,只見楚凌夜正漠然看着她,菲薄的唇齒間一字一頓的蹦出生冷的音節:
“你忘了我剛剛說過的話么?安馨,我和雨馨有事要談,無關的人請迴避!”
雨馨?!
好曖昧的稱呼!
“好……”
安馨咽下一口苦水,強忍着轉回頭,這瞬間忽的捕捉到程雨馨眼中那絲得逞的光芒,不由嘲諷的笑起來:
“程老闆,你可真能忍辱負重呵,上次沒把凌夜送進監獄這次接近他又有什麼新詭計呢?我想,你這麼恨他應該是要將他生吞活剝才會甘心吧。”
她怎麼會恨凌夜?安馨也明知道她所作的一切都是因為愛他呢,為什麼還要這樣冤枉她?
程雨馨慌了:“安馨,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自己心裏最清楚!”安馨丟下一句,頭也不回的走出去。
還留在這裏做什麼呢?現在的她在他眼中是萬般不好。
還留下做什麼?現在的他寧願不計前嫌、曖昧的稱呼一個曾經傷害過他的女人也不肯多看她一眼……
像是丟失了什麼,心裏空落落的,昂着頭,努力的不表現出心裏的狼狽與難堪,努力的想挽留住最後一點點尊嚴,可一不留神,額頭就重重撞在了門棱上。
“咚!”
整個身子都為之戰慄起來,怎麼竟然一點都感覺不到疼呢,笨拙的推開那扇還在戰慄的門板,逃也似的跑出去。
早就警告過自己不該來的;早知道這樣的情況下只會自取其辱……為什麼一早起來還是不爭氣的跑了來?
安馨啊安馨,你為什麼總是這麼丟臉?
“嗒、嗒、嗒……”
門外快頻率的腳步聲迅速遠去,楚凌夜甚至能想像到她倉皇而逃的模樣。
本該對她不在乎的,可是為什麼自她出現在眼前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違背了自己?
本該對她漠不關心的,可是為什麼看到她蒼白憔悴的臉、看到她受傷chu。搐的樣子,心,還是這麼痛?
“凌夜,合同我帶來了,方便看嗎?”
程雨馨的聲音傳入耳中楚凌夜的思緒才抽回現實,攥緊的雙手緩緩放鬆,垂眸瞟了程雨馨一眼:“她說你恨我?”
“凌夜,怎麼會呢?我如果真的恨你怎麼可能跟你合作呢?”程雨馨的笑有些不自然。
楚凌夜心中苦笑,漠然坐下,沒再追問。
其實他心中無比清楚程雨馨對他的所作所為並非是因為恨,這一點安馨自然也是清楚的,可剛剛她為什麼對程雨馨說那些話呢?
只是隨口問她一句,然後就沒瞭然后……
程雨馨偷偷瞧了楚凌夜一眼,望見他眼中的冷漠,這才明白原來他真正在乎的不是她程雨馨是否恨他而是那句話是從安馨口中說出!
她與他之間只隔着一個安馨。
而這個叫安馨的女人,簡直比千山萬水還要難以超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