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第52章

“唰唰……唰唰……”

刷地板的聲音從馬廄中傳來。

謝楓握着地刷，在馬廄的地板上用力刷着。臉上還戴着從薩格森小診所的醫生那扒下來的口罩。“當時沒把口罩扔掉真是明智的選擇啊。”謝楓邊刷地邊想道：“真tmd臭死了，死卡米爾，什麼不好讓我做，讓我來刷馬廄……不顧及我的面子也要估計鎮長的面子啊，真是的……”這時，看管馬廄的萊恩老頭走了過來，蹦緊着臉對謝楓道：“刷乾淨點！等會還要把馬糞清理一下。”謝楓無奈道：“好的好的。”等萊恩老頭轉身之後，謝楓偷偷地罵了句：“當初就應該直接一棍子把你敲死才對……”

扳着指頭數了數，離訓練場的競技大會還有5天了，自己的劍術練得也馬馬虎虎，也不知道能不能奪冠。而塞拉，早已正式開始上課。自己也已經刷了兩天的馬廄，還有半天，自己就解放了。

“哐~”中午的下課鑼聲響起，代表着謝楓可以休息了。把工具擺放好，謝楓就拖着疲憊的身軀去食堂吃飯了。在食堂，謝楓又看見了獨自一個人吃飯的塞拉。自從兩天前塞拉來到訓練場后，除了跟其他學員一起訓練之外，一直都是一個人生活。因為塞拉是這個訓練場裏唯一的女生，卡米爾給她單獨安排了一個小宿舍。從此，塞拉就一個人住、一個人吃飯，也沒見她跟其他什麼人交流過。不少學員曾經試過想跟塞拉搭訕，有單純交好的，也有意圖不軌的，但都被塞拉一個白眼瞪回去了。兩天下來，大家都認為塞拉有自閉症之類的，也就沒去理他了。似乎她對任何人都沒有說話的興趣，當然，除了一個人之外……

“啪嗒。”塞拉隔壁的座位上被放下了一個飯盤，接着，一個身軀在她旁邊坐了下來。塞拉也不去看，現在敢直接這樣坐她旁邊的，就只有謝楓了。謝楓用勺子舀了一片包心菜塞進自己的口中，含糊不清地道：“今天訓練還好吧。”“不差。”塞拉說著，吃飯的手沒有任何停頓。謝楓用勺子在盤裏翻動着，似乎是想找找裏邊有沒肉，道：“今天你應該是學格擋吧？怎麼樣？能格擋住教官多少招？”“一招，如果教官不使全力的話。”塞拉面無表情地回答着。謝楓撓了撓頭，的確，對於一個才15歲的小女孩來說，力氣不大，要她格擋住當了十多二十年的兵的教官的攻擊的話，的確不太容易。謝楓又道：“你應該多做些體能訓練才對，據說你連重型練習劍都拿不穩。”塞拉白了謝楓一眼，道：“阿里叔叔讓我來是學會怎麼保護自己的，而不是讓我來把自己練成個男人似的。”謝楓想想也對，自己可不能犯了天朝教育的弊端，無論對待什麼樣的學生都眉毛鬍子一把抓，什麼都學，結果什麼都學不好。而應該好好發揚孔子老人家的精神，因材施教，學生擅長什麼、興趣是什麼，才讓他學什麼。於是，謝楓就問道：“這兩天基本上每種武器你都摸過一次吧？你覺得對你來說什麼武器比較簡單，你耍起來比較容易上手呢？”塞拉放下了勺子，似乎還真的仔細想了想，才道：“石頭、飛刀、飛鏢之類的，輕的投擲物……從小就有玩。”“哦？”謝楓沒想到塞拉還會玩這些，於是問道：“投得怎麼樣？”塞拉繼續抓起了勺子，道：“你站我十米外，我要扔你左眼的話，你右眼絕對安全。”

謝楓一聽眼睛都亮了，沒想到塞拉還會這樣的特長，於是貓下身子，從地上撿起一塊小泥塊遞給塞拉，道：“那邊那個光頭胖子，你能扔得中嗎？”說著，指了指坐在離謝楓10來米左右、正背對着自己吃飯的那個看管兵器庫的菲隆教官。塞拉放下勺子，接過謝楓遞來的泥塊，嘴巴里還嚼着食物。只見塞拉朝菲隆教官看了一眼，把泥塊放在手中掂量了一下重量，然後，隨手一扔。那泥塊離開塞拉的手后，在空中劃過一道美麗的拋物線，準確無誤地落在了菲隆教官的大光頭上。“啪啦！”泥塊擊中光頭，立刻散成一堆泥屑，落在了菲隆教官那光滑的光頭上，又順着光頭掉落在頭下放的飯盤內。原本快被吃完的飯盤頓時滿了不少。“嗯？”菲隆教官一時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麼回事，當反應過來了，臉色大變，猙獰着臉，從凳子上一下站起，轉頭咆哮道：“誰tmd敢朝我扔泥塊！”整個食堂在菲隆教官的咆哮聲中頓時安靜了下來，個個抬起頭，看着抓狂的菲隆教官，一時還沒多少人能反應過來什麼事。只見菲隆教官蹦臉咬着牙又喊了句：“到底是誰！”然後眼睛一直朝身後亂瞄，瞄到了稍遠處的謝楓。菲隆教官眉頭一皺，走到謝楓面前，道：“是你這個臭小子對吧？上次逼問你事情你不爽現在來報仇了是吧？”謝楓忍着笑，舉起自己雙手，裝作無辜地道：“冤枉啊菲隆教官，剛才你說有人用泥塊扔你。但大家都知道我擅長的是匕首和弩，從來沒聽說過誰讚揚我的投擲能力強啊，你要懷疑也是先懷疑那些投擲能力厲害的人吧？”說著，眼睛環視了附近投擲能力比較厲害的幾個學員，那些學員一聽到謝楓這樣說，都紛紛低下頭。菲隆教官又皺了皺眉頭，想想也是，自己印象中也沒見謝楓練過投擲。又看了看謝楓旁邊非常淡定地吃着飯的小丫頭，自然也不認為這個小丫頭有這麼好的投擲準頭。這事要查起來也比較麻煩，於是對周圍道：“誰tmd下次再敢作弄我，我非扒了他皮不可！”說完憤憤地走掉了。菲隆教官離開后，謝楓悄悄地朝塞拉豎起了大拇指，這丫頭果真有投擲的天賦啊，好好培養以後還能跟自己一起冒險呢！午飯結束，謝楓就趕去卡米爾的住所。一來跟卡米爾說說塞拉的事，讓卡米爾給塞拉擬定一個適合的培養方案。二來也看看尤里安的劍術練得怎麼樣了。本月的競技大會，大家都私底下認為謝楓和尤里安的劍術格鬥是重頭戲，謝楓也不想讓大家失望，去打探一下對手的情況還是好的。

“啪啪！”謝楓敲開了卡米爾房子的門，待卡米爾的聲音應道“請進”之後，謝楓就推開門進去了，邊開門邊道：“總教官好”。卡米爾正在吃飯，見到謝楓來了，吞下口中的食物，問道：“嗯？謝楓，請坐，有什麼事嗎？”謝楓隨意找了張凳子坐下，道：“首先，我是為塞拉的事來的。我發現塞拉特別有投擲輕巧武器的天分，希望總教官以後能給她制定一個重點培養她投擲武器的方案。”卡米爾又朝嘴中扔了片菜，嚼了嚼，咽下去，道：“我會考慮的。其次呢？”謝楓在屋子裏東張西望了一會，沒有發現尤里安的身影，便道：“其次我是想打探一下尤里安的劍術練得怎麼樣的。”雖然自己有了《劍斗藝術》的全本，比之得到殘本的尤里安多了不少優勢，但一來謝楓練習劍術的時間不多，而尤里安鐵定是天天在訓練。二來書的前三分之一的內容兩本書都是大同小異的，兩人剛摸到書不久，自然也沒這麼快會學習到書後面的內容，所以謝楓心裏還是沒多少底的。卡米爾又吞下一口食物，道：“他吃過自己帶的乾糧，就去操場練習劍術了，你可以去看一下他。”謝楓湊前問：“那總教官你覺得……他練得如何？”卡米爾想了想，道：“這孩子練習劍術非常用功，進步也非常快，比我當年厲害多了——不像某些人，還偷溜出訓練場不知道上哪兒玩了好幾天去了。”被卡米爾諷刺了一番，謝楓也不臉紅，繼續厚着臉皮道：“那總教官，你認為尤里安的劍術上有什麼缺點呢？”卡米爾停下了手中的勺子，白了謝楓一眼，道：“尤里安劍術上的缺點我就不太清楚，可我覺得你性格上的缺點卻不少……不好好練習劍術卻來打聽對手的缺點。謝楓啊，作為一個光榮、正直的卡拉迪亞戰士，你……”“啊哈！”謝楓趕緊打斷卡米爾接下來的長篇大論，打哈哈道：“我認為我應該走了，也不打擾總教官您用餐了，啊哈，再見！”

猖狂逃出卡米爾的房子，謝楓就朝操場走去，想偷看一下尤里安的練習情況。

操場上，劍影閃爍，尤里安的身影也隨着劍影的閃爍而飄動。一把普通的練習劍在尤里安的手中舞得虎虎生威。一套劍法舞下來，沒有一絲停滯，是那樣的流暢，是那樣的自然，這套劍法，不但實用，而且還好看。很好地詮釋了“藝術”二字。

舞完了劍，尤里安也有些累了，把劍插在了地上，喘着氣休息起來。氣順了之後，尤里安又拔起了地上的劍，似乎是自言自語，道：“出來吧，別躲躲藏藏的了。”

謝楓從不遠處的牆後邊轉出，笑着道：“想不到你這麼認真練劍也能察覺到附近有人。”尤里安看着謝楓走出來，道：“如果你特意把氣息掩藏起來的話，我可能還真察覺不到。”謝楓跟着謝爾所學的第一課，就是如何隱藏自己的氣息。作為一個刺客、一個探子，首要條件就是不能讓敵人發現自己。那麼，隱藏氣息就顯得至關重要。雖然謝楓現在隱藏氣息的能力不強，但對付一般人、甚至像尤里安這些沒有特意學習如何偵察敵人的學員，估計還是足夠的。尤里安繼續道：“你來找我，不會只是想看我舞劍這麼簡單吧？”謝楓笑了笑，道：“你還真猜對了，我就是只是來看看你舞劍這麼簡單——即使你舞出的劍一點都不簡單。”尤里安道：“那本《劍斗藝術》，你只看了一個下午，然後就離開訓練場了。現在離競技大會只有五天了，而我也把能理解的內容看得差不多了。接下來的日子你就安心在總教官家看書吧。”謝楓看尤里安這麼慷慨，也不好意思了，道：“其實書上很多內容我都記下來了，就差去理解和琢磨。所以你不用管我，想看書就去看書吧。”謝楓內心接著說了一句：“不然競技大會過後想看我都不讓你看了，哈哈哈哈。”尤里安朝一邊走去，便走便道：“光看書是學不好劍術的，關鍵是多練習，這樣才能體會到書上記載的劍術的精髓。”說完，走到了一個武器架邊上。武器架上都是一些木製的練習武器，尤里安從裏面挑了一把跟自己手上差不多的單手練習劍，朝謝楓丟了過去，道；“既然現在咱倆都有空，不如對練一下吧。相互有不懂的地方可以一起討論。”謝楓接過劍，心道：“啊？對練？那我和你所學劍術有些不同的事不就被你知道了？”嘴上卻說道：“額，尤里安學長，還是免了吧。你來訓練場比我早一個月，也快畢業了。我剛來不久，中途還跑出去玩了。打不過你的。”尤里安道：“我們現在又不是要比個高下，只是互相切磋一下劍術而已。看看對於書上的劍術哪裏掌握得好哪裏掌握得不好可以及時知道，對你對我都有好處。我們點到即止就好。”

謝楓看拗不過尤里安了，心想能夠在正是比試前試探一下尤里安的實力也好。畢竟自己對戰勝尤里安也沒多大把握，現在一戰，找到對方的弱點，再加強相應的練習的話，正式比試時就有把握多了。想到這，謝楓抓緊手中的劍一甩，對尤里安道：“好吧，尤里安學長，點到即止，請多多承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