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24章

訓練場中，還是那個大操場，還是那個高台。

卡米爾總教官對台下20個凱旋的學員進行了表彰。一番例牌的讚美言語發表完畢。卡米爾就開始清點各位上繳的手指頭以及俘虜。除了三個偷懶的傢伙沒分到手指頭，而現在正被罰去跑操場外，其他的人都達成了指標。數量最高的是謝楓的8根手指，以及尤里安的6根手指外加兩個俘虜——兩人成績持平！

“誒喲”卡米爾有點傷腦筋。自己準備的第一名的獎勵就一份，但第一名有兩個，怎麼辦呢？謝楓有點迫不及待，問道：“卡米爾總教官，你說的那個獎勵到底是什麼啊？快拿出給我們看看啊。”其他的人雖然沒有份，但開開眼界總是沒壞的，當下附和道：“是啊是啊！”卡米爾手掌一拍，道：“好吧。”然後從另一個教官的手中接過一個小匣子，對眾人展示道：“這玩意，確實不好分。”然後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把小匣子打開了。是一本書。

“哇！”頓時整個操場騷動起來。謝楓一開始還鬱悶，不就一本破書嗎，值得這麼大驚小怪的嗎？後來才突然醒悟：書籍在這遊戲裏，是非常珍貴的。動輒幾千上萬第納爾一本。謝楓就曾經認為這是整個遊戲中最大的bug：一個文弱的書籍商人身上帶着這麼多本珍貴的書籍，還這麼高調地到處兜售，他是怎麼活下來的？這種人應該是早就被殺人越貨的吧！所以謝楓就一直懷疑遊戲裏面的書籍商人其實就是深藏不露的卡拉迪亞第一高手。身上除了價格不菲的書籍外，一定還藏有大量的毒藥、飛標、倚天劍，甚至還有ak、m4、航母艦。

卡米爾對大家介紹道：“這是我以前參加過的一場戰役所繳獲的戰利品——也是我一生中得到的最珍貴的戰利品。這本書叫《劍斗藝術》，裏面記載了一些實用的劍術技巧。我研讀了十年，自以為受益良多。但這本書一開始還通俗易懂，但越到了後面就越深奧難明。我讀了十年，也不過只讀懂了其中的三分之一而已——即使我現在已經能把整本書的內容都背下來了。”聽到這，大家都不住讚歎。卡米爾總教官的劍術是全訓練場裏公認最好的，只會三分之一就已經這樣厲害了，如果全讀懂的話豈非能劍掃整個卡拉迪亞大陸？但他們同時也忽略了，卡米爾的戰鬥能力主要來源於上半輩子常年征戰的日積月累，書裏面的內容只起到輔助作用而已。

卡米爾繼續道：“我相信，這本書雖然我不能全讀懂——眾位教官也沒法全讀懂，但總會有能全讀懂的人的。我不忍心讓這麼好的一本書埋沒在我這裏，所以今天我才會把它拿出來，作為實戰成績第一名的獎勵——但很明顯，這一本書沒法同時分給兩個人。”

下面又開始竊竊私語，的確，一本書沒辦法分給兩個人，無論是誰得到了這本珍貴的書，另外一個人也絕對不會就此甘心的。結果好一點的，就是兩人從此誰也不理誰，結果差一點的，隨時就是反目成仇大打出手。

卡米爾繼續道：“所以我又有一個想法。”

聽到這，台下的眾人又安靜起來。聽卡米爾的想法。

卡米爾道：“還有半個月，就是訓練場裏每月一次的競技大會，誰要是能得到第一名，這本書就歸誰——當然，在此期間，他們兩人都能隨時到我這參閱此書，但不能帶走。”卡米爾這招很棒，要是誰都沒看過此書，得不到，也只不過是覺得失去一個比較珍貴的東西。但如果參閱過幾次，領悟到裏面記載的劍術的精湛之後，必定更捨不得把書拱手相讓，也必定會盡更大的努力訓練自己。贏的人，固然可喜可賀，輸的人，也該心服口服。而其他人，聽到“第一名能得到此書”，也必定會嘗試努力爭取，可謂一箭雙鵰。

卡米爾見眾人沒有意見，便道：“就這樣決定了，這本書究竟屬於誰，還有半個月就能揭曉了，這半個月期間，大家都努力爭取吧。大家昨天晚上征戰了一個通宵到現在都沒睡，一定都很累了，吃過午飯就早點回去休息吧，那邊罰跑的三個也是，停下來，明天繼續罰。就這樣吧，散！”

眾人聽這話真是如獲大赦。的確，一個通宵的戰鬥，到現在大家還沒合過眼呢——除了重傷修養的兩個。而在一邊罰跑的三個學員，聽到能解散了，頓時眼淚都感動得快流出來了。

而謝楓，卻不急於回宿舍休息，因為他急切想搞清楚一件事情。

“噠~噠~”謝楓輕輕敲響了謝爾教官的門。這次並不是因為怕把門敲壞——門已經被謝楓自作主張修好了，他實在是看不下以前那扇殘破不堪的門。這次他把門敲得那麼輕，是因為自己已經累得沒多少精力了。即使如此，他還是忍着疲憊過來了，他的好奇心蓋過了他想休息的心。

門被打開，露出了謝爾那有道誇張的傷疤的臉。

“喲！回來啦？看你的樣子都累壞了吧？怎麼不回去休息？”謝爾見是謝楓，笑着道。

謝楓從背上取出裝有強盜大王頭顱的包裹，對謝爾道：“我想，我給你帶回來了一個老朋友。”破房子裏，一片寂靜。

謝爾一言不發地盯着桌子上的頭顱，謝楓則一言不發地盯着一言不發的謝爾。只覺謝爾神色越來越凝重。

“糟了，我不會是把他的好基友給殺了吧？”看着謝爾的神色越來越不對勁，謝楓擔心地想道。“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等會他還不把我給撕了？我還是先溜吧，找卡米爾總教官求救去。”正當謝楓在琢磨着應該是奪門而出，還是破窗而逃時，一直沉默着的謝爾終於發話了：“他曾經是我最要好的兄弟。”我擦，糟了，還真的是這樣，正當謝楓在猶豫要不要拔出匕首跟謝爾拼個魚死網破時，謝爾繼續說道：“可現在，我非常慶幸你居然能夠殺的了他。”咦？聽這話，貌似有戲。於是謝楓小心的問道：“他到底是誰？”謝爾嘆了口氣，抬頭望向屋頂，沉思了良久，才開口道：“他曾經也是一名光榮的諾德皇家侍衛。”雖然謝楓知道這個，但還是裝出了一幅非常驚訝的神情：“諾德皇家侍衛？”“嗯，”謝爾接着道：“他叫埃米利奧，是個孤兒。”謝爾又嘆了一口氣，似乎在回憶不堪回首的往事，然後對謝楓說出了一切。

“我的父親，也是一名優秀的刺客探子。但自從一次任務負傷了之後，就退役了，回到家鄉，過起了平凡的生活。在我4歲那年，在我家門口發現了一個剛滿一歲的嬰兒——在戰火紛飛的卡拉迪亞大路上，棄嬰隨處可見。由於我父親的關係，當時我們家在村子裏也算是比較富裕的。那個棄嬰，就是埃米利奧。從此，埃米利奧就生活在我們家，跟我一起，向我父親學習戰鬥技巧。我和埃米利奧都希望以後能像父親一樣，成為一個光榮的戰士。在我們成年之後，一次領主的招募中，我和埃米利奧都參了軍。”謝爾喝了口水，繼續說道：“埃米利奧天生就是一名猛戰士，跟我父親學刺客技巧，實在是荒廢青春。”聽到這，謝楓想起了自己現實世界中的天朝教育制度，不禁深有同感。只聽謝爾繼續道：“很快，他就丟下了匕首，拿起以力量威猛著稱的斧頭。每一次戰役中，埃米利奧所殺的敵人都是最多的，這讓他擁有了一個響亮的稱號——‘血斧狂獅’。原因是每一次的戰鬥中，埃米利奧的兇猛都宛如一頭髮狂的獅子，而每一次戰鬥結束后，他手中那柄斧頭，都似乎是用鮮血澆鑄而成的，是那樣的鮮紅，是那樣的血腥。當時整個諾德王國，甚至其他王國的人，聽到‘血斧狂獅’的名頭，都不禁全身發抖。不但如此，他的標槍也十分霸道。”想起埃米利奧一標槍就破了一個學員的盾，以及一標槍就把自己砸得沖屋頂上摔下來，謝楓不禁點頭同意。謝爾繼續道：“而他也憑藉他的勇猛，當上了中隊長——要知道，埃米利奧這個人可是有勇無謀，雖然戰鬥勇猛，但在行軍布列、管理士兵方面幾乎是一竅不通，他能做到中隊長已經是領主佩服他的勇猛而破例的了。”謝楓點點頭，的確，這人要是文武雙全的話，就不會只做一個區區的綠林強盜大王了。謝爾繼續道：“但，有一天，斯瓦迪亞的鐵騎踏平了一個叫艾德倫的村莊——埃米利奧的妻子，就是出生在那個村莊、生活在那個村莊，也死在了那個村莊。埃米利奧怒火攻心——自己在前線奮力殺敵，自己家人的安全卻得不到保證。事實上也難怪埃米利奧如此生氣——艾德倫淪陷的時候，該領主卻醉倒在了提哈的宴會上，沒能及時營救村莊。這讓埃米利奧更生氣了——自己日夜保衛王國，枕戈待旦，未有一刻放鬆過，而這群貴族們卻安然地躺在舒服的椅子上醉生夢死。於是，埃米利奧便策劃了一起刺殺艾德倫領主的計劃。計劃並沒有很完美地成功，他的殺氣太重，一下就讓別人知道了他想做什麼。他憑藉自己的勇猛砍下了領主的一條胳膊后，便不得不逃走。而我，當時便被委派任務，在他逃跑的路線上截殺他。”謝爾停頓了一下，表情顯得有點痛苦。繼續道：“我在路上攔住了他，讓他回去自首，他軍功顯著，一定會得到從輕發落的。並拿出我父親的貼身匕首給他看，告訴他，父親不希望他一錯再錯。誰知道……誰知道他居然突然拔出了父親的匕首刺向了我——當時我根本沒想到他會襲擊我。而從此，我的臉上就留下了這個嚇人的傷疤。”說著，朝謝楓指了指臉上那長長的傷疤。原來這傷疤是這麼來的。謝爾繼續道：“論單打獨鬥的話，他絕非我對手，況且他還受了傷。可是，他那一刺，我也受傷不輕，鮮血濺入了我的雙眼，令我無法再追捕他……”

謝楓聽得入神，等着謝爾繼續講下去。沉默了好久，謝楓急了，道：“完了？”謝爾白了他一眼，道：“完了，不然你還想聽什麼？再後來的事，你猜也猜到了吧？”“噢。”謝楓應了一聲。原來還有這麼個淵源。打開物品欄，看着裏面安靜躺着的破盾悍斧，心裏默念道：“血斧狂獅”的昔日光輝，就讓我謝楓來繼承吧！

之後，謝楓離開了謝爾的房子，連午飯也沒吃，直接倒在宿舍的床上進入了夢想。這一覺，睡得無比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