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醒悟
寧殊言去山區后的第二天,程洛就找上了休假在家的池惟兮,程洛尋思着寧殊言肯定沒有告訴池惟兮她要搬出去的事情,他覺得作為池惟兮的哥們寧殊言的閨蜜,他很有必要做他們之間的傳聲筒,所以大周末的就把補眠的池惟兮給叫了起來,美其名曰要和他深度談心。池惟兮前一天晚上值了一夜的班,所以見到程洛的時候困得連眼睛都睜不開,替他開了門之後就把自己摔進了沙發里繼續睡覺,“池哥,別睡了,趕緊起來,跟你說件正經事兒。”程洛在一側的沙發上坐下來之後用腳推了推毫無反應的池惟兮,“嗯……我困啊程主播。”池惟兮埋着頭含含糊糊的敷衍程洛,“別困了!你再困,言言就真搬走了!”程洛頗有點皇上不急急死太監的感受,可有什麼辦法呢,誰讓他是個熱心善良的好人吶。“什麼?!寧殊言搬走了?!”程洛只覺得眼前一花,剛剛還在沙發上挺屍的池惟兮現在就已經一臉着急的盯着自己逼問了,切,還不承認有姦情,開玩笑呢吧!“目前還沒有,她昨天義務去曲里下鄉了,不過一個星期前就在找房子了,估計她回來就有消息了,池哥,你要再這麼磨磨蹭蹭的言言可就真走了!”程洛說話的時候一直盯着池惟兮的眼睛,心裏嘀咕道,哼哼,我就不信急不死你!果然,聽完程洛的話后池惟兮面無表情的愣在那裏,眼睛裏的失落一閃而過,好久之後才扯出一絲僵硬的笑容對程洛說道,“寧殊言如果真的要搬走,我也也不能阻止她啊。”,程洛聞言很想罵一句三字經,清了清嗓子后才又繼續耐着性子說,“池哥,別告訴我你不知道言言這樣做的原因,你對她明明就有感情,接受她不就皆大歡喜了嗎?別問我怎麼看出來你對她有意思的,看看我的職業就知道了。”程洛在電台里做的是一檔感情節目,所以他一向以感情專家自居。對於程洛的前半段話池惟兮確實很驚訝,不過聽完他後半段話后就認命的不狡辯了,程洛雖然絕大多數時間不靠譜,可一旦涉及到感情問題他確實很有發言權,據他自己說,在感情上他不管是理論還是實踐經驗都是要多豐富有多豐富。“我不接受她是有原因的。”池惟兮苦笑着移開了看着程洛的視線,盯着窗外灰濛濛的天空滿是無奈的輕聲說道。“切,你爸媽是豪門高幹老頑固?還是你有黑道邪惡背景?再不,你結婚了?你得絕症了?還是你不舉,性冷淡?”程洛掰着手指頭一一細數言情狗血劇里的經典橋段,絲毫沒注意到聽的人越來越黑的臉,“程洛,寧殊言說的沒錯,你就是嘴欠!”池惟兮剛剛那點小憂傷被程洛這麼一攪合全成天邊浮雲了,“那不就得了,人家棒子劇裏面懷疑是親兄妹的時候還矢志不渝的要在一起呢,你就不能有點學習精神,走國際化路線?呃,那啥,你爸和你媽沒出過軌吧?難道你倆真有同樣的染色體?!”,程洛越說越離譜,池惟兮最後實在忍無可忍,直接一腳踹歪了他,吼道,“我以前做刑、警的時候得罪過不少人,我是怕連累寧殊言!”,“耶?納尼?!刑、警?尼瑪!就是那種動不動就出示證件酷酷的說,別動,警、察!的那種?早說啊,封你做我偶像啊。”程洛的思維又開始發散了,被池惟兮踹到地上后也不打算起來了,就坐在地上眼睛發光的仰視着池惟兮。池惟兮徹底要瘋了,這都什麼跟什麼啊,為什麼寧殊言的朋友就不能有個接地氣點的,一個兩個都渾身冒仙氣,“雖然我現在是民、警,但照樣可以逮住你說,別動,警、察!”池惟兮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嗯,知道你強大。原來就是這個原因啊,我還以為多大點事呢,放心,在寧殊言身上永遠只有別人痛苦的份,她那跆拳道黑帶可不是吹的,下次你可以嘗試嘗試,再說了,你仔細想過沒有,失去和寧殊言的這份感情也許比你擔心的更可怕。”程洛突然收起之前嘻哈的表情,一臉嚴肅的看着池惟兮問道,程洛的問題把池惟兮問的一怔,他從來都沒有想過失去寧殊言之後他會怎麼樣,一直以來,他的關注點都放在了不能因為自己而連累寧殊言這件事情上,如果寧殊言真的如程洛所說要離開他的生活,那他接受得了嗎?程洛看着陷入了自己情緒里的池惟兮低下頭微微笑了一下,然後拍了拍屁股站起來,居高臨下的對池惟兮說,“池哥,人一輩子遇上個你喜歡她,她也剛好喜歡你的人不容易,沒必要為了那些還沒有發生的也許、如果、可能放棄這麼好的緣分,好好想想,然後做個正確的決定,不管怎麼樣我都支持你。”程洛說完就哼着歌弔兒郎當的朝門外走去,留下情緒不明的池惟兮在那裏看着他的背影發獃。
程洛走後,池惟兮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回憶他搬到這裏來以後的事情,然後他發現,腦海里全都是寧殊言的影子,第一次見面笑着和他說以後多多關照的寧殊言,失落的時候,坐在地上邊喝酒邊哭的寧殊言,燒烤的時候忍着怒替他烤東西的寧殊言,蹲在那裏溫柔的和他說要好好愛護自己的寧殊言,過年的時候拉着他去逛超市,然後回來做年夜飯他吃的寧殊言,給還有躺在病床上鼓着勇氣說,池惟兮我喜歡你的寧殊言。一想到以後再也見不到寧殊言,再也沒有人在周末的時候高高興興的做一桌豐盛的飯菜等着自己吃,也不會有人在天冷的時候發短訊提醒他記得添衣服,感冒的時候一邊罵他一邊細心的照顧他吃藥的時候,池惟兮就覺得很惶恐,好像生活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變得百無聊賴,程洛剛剛的話又在池惟兮耳邊響了起來,“你有沒有想過,其實失去寧殊言的這份感情比你擔心的還要可怕。”想清楚了自己到底最怕什麼之後,池惟兮很想聽聽寧殊言的聲音,可是電話里那道機械冰冷的女聲卻告訴他,寧殊言的電話不在服務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