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回 為誰辛苦為誰甜
書接上回。
話說朱恩帶着鳳仙,往女子哭泣的地方飛去。未免暴露蹤跡,朱恩斂住一身勁氣,如無聲的鴞魅劃過夜空,幾個提縱起落,便已經是落在了庄園裏一排僻靜廂房前。
聲音時斷時續,像是一個女子哭泣呻~吟的聲音,近前聽真了,卻又像是枕席間,床~笫之歡的靡靡之音。弄得朱恩初時還以為是哪個女子受了委屈,誰曾想,到了屋外窗前向里看去,卻是這般讓人覺得血脈噴張的春~宮圖來。一對活鴛鴦正行着快樂之事,滿園春~色里,偏偏女的欲生欲死不堪狀,朱恩倒是見怪不怪,難為身旁的姑娘家,幾曾見過這等陣仗,驚得用手遮住眼睛,又羞又窘里,拖着朱恩飛也似的逃離開去。
待出了院牆,
“還以為是怎麼了,誰曾想卻是這般情形。”朱恩偷笑着對鳳仙道,故意用力捏了捏手中的柔夷。鳳仙聞言羞急,啐了他一下,想掙脫他牽着的手,卻是不能。
朱恩一把拉過來,索性把她摟進懷裏,惹得鳳仙緊張起來,以為他想要怎麼了呢。
“不查了嗎?”朱恩看着懷裏低頭不語的人問道。
“還怎麼查嘛…”鳳仙半響諾諾語,夜色掩不住她的羞澀,反倒讓朱恩更容易肆無忌憚。
“嗯,別動,我御氣再探探這莊子。”朱恩正色道,復再一次行功御氣,展開天遁心法,沒一會功夫,卻自又泄氣下來。
“怎麼了?沒有異樣情況嗎?”鳳仙抬頭問他道,兩手芊芊玉指擺弄着他的衣領,在他懷裏像個乖巧的媳婦。
“嗯。暫時不見啥異動,那對鴛鴦卻是惱人,哼哼哈哈好不快活,聽着都是那畫面情形。實在讓人靜不下心來細細打探。”朱恩有些氣餒道。也難怪,耳聽着這撩人靡音。懷裏抱着個活色生香,是個男人也不會無動於衷。
鳳仙瞪了他一眼,因為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了...
“那咱們回去吧,改日再來察探。可好?”朱恩吐了吐舌頭問她道。
“嗯…”鳳仙應了句,一汪秋水的瞳眸,彷彿耀眼的寶石在黑夜裏明亮,卻閃爍着躲避朱恩的捕捉,有一種笑意嫣然。
“線索沒查到,倒像是帶着你幽會來了。”朱恩摟住鳳仙的素腰戲謔道:“一個頂倆...”言之竟可恨的侵入了芳心領地,盈盈一手的飽滿如梨。
“你...恁得使壞…”鳳仙兒愁苦吟道。哼哼里,纖長睫毛閃動着滿眼羞媚,半點朱唇才啟,一絲幽怨才露。意料之中的熱吻便隨之而來。鳳仙也不甚相抗,知道會拗不過他,兩廂情悅里喜氣盈盈,一個寂靜承歡,一個恣意愛憐,終得一番繾綣纏綿后,朱恩才肯挾着懷中的美人歸去。
衣袂飄飄里,朱恩低頭對懷裏的人兒說了句:
“鳳仙兒...”
“嗯...”鳳仙應了他一聲,任其裹挾着飛奔,終也嘗到了思彩雲騎着千里神駒的滋味。
“等這喧囂江湖塵埃落定,我許你海角天涯...”朱恩細語柔聲道。
鳳仙兒心裏一熱,螓首倚在他的胸膛,聽着他有力的心跳,回答道:“嗯...我陪你地久天長...”
翌日,
洛陽城裏炸開了鍋。
真是誰家白玉郎,攜女渡天津。看花東陌上,驚動洛陽人。(罪過,又竄了詩仙名篇)
想那朱恩與鳳仙,金童玉女襄陽一戰伏魔,早就聞名天下婦孺皆知。這兩人銷聲匿跡了好些時候,而今突然在洛陽現身,可謂轟動了江湖武林,一時花團錦簇信鴿翻飛,慕名而來拜訪之人幾乎踏破了客棧的門檻。
連城中王府等達官貴人,都來與之親近,一睹風流。
朱恩等人卻是雍容大方,一改往日低調作風,迎來送往都能聊上幾句,唯獨對來此洛陽有何貴幹三咸其口。日日帶着五位大美人東逛西遊,說是在遊山玩水吧,他又像在找着什麼東西,久之好像還露出了些許口風,竟說為了十幾年前的一段往事公案。恁是這般春風得意逍遙自在,惹得多少英雄好漢羨慕恨,又留下多少閨房怨女愁。
想來自是有人歡喜有人愁,千古如是,更何況那些心裏有鬼之人呢,益發坐立不安。
“相公,這幾日可累壞咱了。”如蘭揉了揉芊芊素腰,對朱恩說道。
朱恩心疼的把她拉近身旁,手掌運氣貼着其腰眼摩挲,如蘭霎時覺得精神一震,抿了抿嘴閉目享受起來。
“今日可有收穫?”朱恩笑着問她道。
“沒有。”如蘭睜開眼來回答道,復抱怨語:“真是始料不及,誰曾想,如今現出真身來,會如此多的人盯梢你呢,結果跟下去,卻都是些不相干的人,反而混淆視聽了。”
“嗯,可辛苦你和鳳仙了,這兩日來都沒停過。”朱恩歉然道,而今狀況,確實有些始料不及。
“失算了吧?”思彩雲嘿嘿笑着挪揄他道,話中有話,還暗喻着這兩天都聚在了一起,貓兒吃不了腥了,眼裏便冒着火光,倒不說自己心裏的那份失落。
“是魚兒總要露出頭來,嘿嘿…看你往哪裏逃?”朱恩應她道,如蘭卻在一旁故作咳了兩下,此時就三人在房裏,朱恩笑着便把她攬入了懷裏說道:“夫人,喉嚨里有痰嗎?待相公來跟你吸允則個。”說罷竟真箇湊嘴過去要親,羞得兩個女人跟他嬉鬧起來。
這邊廂快活着,妙真推門走了進來。
“又有人來拜訪嗎?”朱恩正身問道,眼珠子瞅着妙真一身素雅道袍滴溜溜打轉,這花兒朵朵別樣好,怎個瞅來怎個美。
妙真瞅着屋內情形,知是他們又在打情罵俏着了,雖說見怪不怪,仍是幾分羞怯,回答朱恩道:“嗯…幼薇姐姐一個勁的打發,若不是她,我還真不知道怎麼跟這恁多的人打交道。”
“辛苦妙真和幼薇了。”朱恩站起來躬身一禮道。
“別…應該的。”妙真紅着臉連忙答道,卻見思彩雲附耳在如蘭旁邊,嘀嘀咕咕說著什麼,還不時衝著她笑。
“…你倆說我什麼壞話呢?”妙真故作瞪眼,咬着嘴唇嗔道。
“說你這麼辛苦,相公卻一點不體恤,連杯茶都不倒給你喝。”思彩雲咯咯笑語,卻是分明弦外有音。
“堂里就有茶水…我又不渴。”妙真應她道,知是她倆個在尋自己開心來。
“堂里是堂里的,相公是相公的。”如蘭笑靨如花道,這話可說的夠直白的了,聽到妙真心裏咯噔一響,臉上就紅的不行。
“是呢,蘭兒教訓的是。”朱恩連忙殷勤的斟茶倒水伺候起來。
“咱們可總不能讓幼薇姐她們辛苦,也給她送茶去吧。”思彩雲端起茶盤,與如蘭眉來眼去地走了出去。
“誒,我的呢?”朱恩正捧了一杯給妙真,卻見思彩雲連茶壺都端走了,嚷嚷道。她們卻不理,臨了如蘭還關上了房門。
屋裏就剩他倆了,彼此心跳陡然加快...妙真去接朱恩的茶,不小心就肌膚相親…茶水沒喝到…也不知怎得,就在朱恩懷裏了…
妙真就蒙…半句話都說不出口…除了怦怦的心跳,便是朱恩的溫暖擁抱和愛憐…
“先生…”
“嗯…”
“待會被人瞧見了…”
“…”朱恩沒有回答她,因為抽不出嘴來…
真是清新素雅痴情意,為誰辛苦為誰甜。
“鳳仙兒回來了。”朱恩鬆開了她的唇,嘴裏舌尖滿是她的餘味,砸吧嘴兒幽幽嘆了口氣。
妙真“啊”了一聲,清醒過來,捶了一下朱恩胸膛,扭頭便急急往門外走去。果然,才出得門外,便聽見房裏窗口開啟的聲音,然後是鳳仙和朱恩的招呼聲。“還好沒被撞見…”妙真心裏怦怦直跳的慶幸,白皙面孔卻已經是燥熱發燙,捧在手裏呆立了一陣,不敢馬上去大堂,又怕被如蘭幾個瞧見了她的窘態。直到氣息漸漸平和下來,才心裏揣揣不安的走了出去。
一個身影從後窗閃入了屋裏,是個陌生的男子臉龐,卻有這朱恩熟悉的氣息。
“鳳仙兒。”房裏朱恩招呼道,上去殷勤拉着“他”的手。
鳳仙此時一身男子胡服,帶着麻臉人皮面具,見狀開心地投入朱的懷抱里,直視着他笑問道:“我這般模樣,你還能喜歡不?”
“為什麼不?”朱恩看着眼前分明男人的面孔,卻聽見鳳仙嬌美的聲音,實則被刺激的不輕,吐了吐舌頭皺眉道:“這般模樣,卻說著可人兒的話,我會瘋了的。”說著伸手把她的人皮面具取了下來。
鳳仙兒咯咯直笑,卻是心情大好模樣,本來就是漂亮的不行,加上喜上眉梢,更加美得讓人窒息了。
“一個頂倆...”朱恩緊緊抱着她說道,鳳仙哼了哼,不堪狀,猶自笑着嗔他:“真箇蠻夫。”
“讓我猜猜,今個兒一定是有線索了。”朱恩鬆開緊擁,把鳳仙拉到几凳上休息。
“嗯,你猜中了。”鳳仙粲然笑答,伸手把茶几上的一杯茶端起來,一飲而盡。這是方才朱恩斟給妙真的,妙真沒來得及喝,倒是喝了他的‘長生酒’。
“你猜我跟着那個叫花子,跟到了什麼地方?”鳳仙兒滿眼興奮的對朱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