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原來是這樣

老人一見安可和吳賽楠要走，竟然也急了，粗着嗓子喊道：“哎，丫頭，你們不能走！”

安可和吳賽楠聽老人這樣喊，只好停下了腳步，相互看了看，心裏都想這不買飛刀還不讓走啊！

老人看她們轉過身來，鬆了一口氣，不滿地說：“你們嘛說走就走了呢？”

吳賽楠張大眼睛，有些不高興地說：“我們怎麼就不能走了？”

老人着急地說：“你們還沒拿飛刀呢！”

聽老人這樣說，吳賽楠是真生氣了，氣呼呼地說：“爺爺我們真沒有那麼多錢，您說什麼也不能因為我們交不了那麼多錢就把我們扣在這裏不讓我們走吧？”

吳賽楠因為生氣，這些話說得很快，讓老人一下子沒完全聽明白。老人便睜大了眼睛問：“丫頭你剛才說嘛，我沒聽清楚，你再、再說一遍。

碰到這樣的老人，吳賽楠是一點兒脾氣也沒有了，只好慢慢將自己的話慢慢重複了一遍。說過了以後，看安可再一個勁兒向她使眼色，又有些後悔自己這話說得有些重了，這脾氣怪異的老人不停了自己這話以後不罵死自己才怪！

然而讓安可和吳賽楠沒有想到的是，老人聽了吳賽楠的指責以後，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笑了。他笑着的時候，雪白的眉毛和鬍子都在一個勁兒地跳，好像也在那裏大笑一樣，樣子竟然像是一個淘氣的孩子，笑得沒心沒肺的，笑得是那樣的開心和盡情，以至於到了後來，笑得連連咳嗽，腰都彎了下去。

吳賽楠見了這怪異的一幕，真的是傻眼了，愣愣地呆在那裏，不知道怎麼辦好了。安可則趕緊走到櫃枱裏面，扶住老人的胳膊，輕輕捶着老人的背，過了好大一會兒，老人才止住了咳嗽，止住了笑，慢慢直起腰來。

安可見老人終於恢復了常態，繃緊了心才稍稍放鬆了些，張大眼睛問：“爺爺，您，您剛才笑什麼呀，是不是我們做錯了什麼呀？”

老人看着安可和吳賽楠，眼睛裏漸漸多了一份慈祥，就像是在看着自己的親孫女一樣，笑呵呵地說道：“錯了，錯了，咱們都錯了！錯的老厲害嘍！”

聽老人這樣說，看着老人的神情，安可和吳賽楠更是百思不得其解了，她們帶着滿臉的迷糊不解，趕緊一齊問：“爺爺，怎麼錯了呀？”

老人笑着說：“好孩子，你們都是好孩子！老太太沒有看錯人，沒有看錯人呀！”

老人越是這樣說，安可和吳賽楠越是不解，她們看着老人，齊聲哀求說：“爺爺您就快點兒說吧，別再讓我們猜謎了好不好？”

老人的眉毛都笑彎了，連聲說：“好、好、好！都怪我老頭子沒說清楚，讓你們誤會了！好了，你們現在吧飛刀都拿走吧！”

吳賽楠聽了大吃一驚，連忙說：“可是可是我們沒有那麼多錢呀！”

老人搖搖頭：“你這丫頭就是性子急，讓我老頭子說我再說總行吧？”見吳賽楠拚命點頭，便喘了一口氣說，“老太太讓我把飛刀交給你們，並沒有說要收你們的錢！”見安可和吳賽楠的眼睛都瞪圓了，又接著說，“她的意思是要把飛刀送給你們，不收你們的錢！”

安可的反應雖然一向都很快，可是這一次卻還是顯得得有些遲鈍了，她看了看眼珠子差一點兒掉下來的吳賽楠，又看了看滿臉笑容的老人，擰了擰鼻子，覺得有些疼，小心翼翼地說：“爺爺，您，您不是在哄我們開心吧？”

老人拉着安可的手，笑呵呵地說：“丫頭呀，爺爺我活了一大把年紀，從來不哄人，好了，你們把飛刀都拿走吧！”說著她拿起那兩個裝着飛刀的袋子，遞到安可和吳賽楠手裏，“你們還有急事，就快點兒回去吧，我也算是完成任務了！”

安可和吳賽楠相互看了看，感覺就像是在做夢一樣，等她們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在夢中的時候，心裏又是歡喜又是感動，連忙將口袋裏的錢掏出來塞到老人手裏，說：“爺爺，我們現在只有這些錢，麻煩您先給姜老太，還請您代我們謝謝她老人家，我們真是太感謝她了！”

老人把錢塞到安可手裏，斷然說：“丫頭，老太太不讓我收錢，我就絕對不能收錢，你們要是在這樣，爺爺我可就生氣了！”

安可連忙說：“可是爺爺，我們怎麼說也不能白拿她老人家的東西，這樣，我們，我們心裏怎麼能過意得去呀？”

聽安可這樣說，吳賽楠也在一旁幫腔，老人聽了，臉色便有些陰沉了，撅起鬍子說：“老太太沒看錯人，把飛刀送給你們，你們就拿着，別再提錢不錢的！就她那塊地，政府賠償的錢十輩子都花不完，你們說，老太太會在乎你們這一點兒錢嗎？再說，我們都活不了幾天，要錢幹嘛子呢？”

說到這裏，老人嘆了口氣說：“丫頭，你們可能還不知道，老太太給你們打飛刀的那塊鐵料，是她的壓箱底，寶貝哪！本來是想帶到棺材裏陪她到陰間的，沒想到竟捨得給你們打了飛刀，你們有緣哪，有緣人就不要講錢了，別髒了緣這個字呀！”

聽老人講了這樣一番話，安可和吳賽楠的眼淚都流出來了。她們雖然還不能夠知道一個打了一輩子鐵的老人在年暮之際對那看做壓箱底的鐵料看得有多麼重，可是卻能夠想像得到，那一定是比三萬三十萬三百萬還要重要，那根本是再多的金錢都無法相比的無價之寶。她們這時候才知道姜老太當時為什麼那麼難以答應她們，並明白了姜老太那時答應她們時內心該是進行了多麼巨大和艱難地掙扎，是多麼地不容易。

姜老太和她們只有一面之緣，並沒有其它任何的交往，可是在這一次相見的時間裏卻把自己準備好陪伴自己到陰間的鐵料打成飛刀以後無償地送給了她們，讓她們實在是感動極了，也意識到了她們是多麼地幸運。想起李飛刀告訴她們當初他的老爺爺和爺爺為了得到飛刀付出的代價，她們越發覺得姜老太送給她們的飛刀是那樣珍貴，是那樣的難能可貴。

安可和吳賽楠本來還想把錢一定要送給姜老太的，可是聽了老人的話以後，卻知道錢在姜老太和這位老人面前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也就不再提錢了。可是如何才能表達她們自己的內心感激之情呢？

老人看她們聽了自己的話以後，都一直流淚不止，便笑着說：“你們這倆丫頭，嘛還哭了呢？”

安可檫了檫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說：“爺爺，我們太感動了！姜老太和我們非親非故，對我們卻這樣好，我們，我們真不知道該怎樣感謝她老人家了！從您身上，我們也學會了很多，也不知道該怎樣感謝您！”

吳賽楠也抹了抹眼淚，難為情地說：“爺爺，對不起，剛才我誤會您了，您和姜老太都是天大的好人！我們，你們讓我們懂得了很多，我們真該謝謝你們，可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們！”

聽安可和吳賽楠這樣說，老人笑了笑說：“丫頭呀，別再說什麼謝不謝的話，我只是受老太太之託，把飛刀交給你們，不值得你們感謝。老太太之所以送飛刀給你們，是因為她覺得你們有緣，才會把飛刀贈給你們，要是她覺得你們沒緣，你們無論做什麼她也不會替你們打飛刀。千金易求，緣分難得，有緣之人，就不必說什麼謝謝了！”

聽老人這樣講，安可和吳賽楠都覺得這老人的話很有哲理，對老人也越發尊敬了，可是想到姜老太把這樣貴重這樣珍重的飛刀毫無報酬地送給她們，她們如果連當面說一聲謝謝都不能，心裏實在是過意不去。吳賽楠知道安可比自己辦法多，便看看她，想讓安可那主意她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安可看着老人，眼裏是十萬份的真誠，動情地說：“爺爺，要不您告訴我們一下姜老太住在哪裏，我們去看看她老人家吧？”

老人搖搖頭，說：“不必了，老太太喜歡清靜，並不想讓人去打擾她，你們的心意我會告訴她們，你們有了這份心，就足夠了！停了一會兒，老人又說，“哦，對了，老太太還讓我告訴你們，這飛刀你們一定要用好，千萬不能做傷天害理的事！”

聽老人這樣說，安可和吳賽楠知道她們知道是沒有辦法見到姜老太的了，心裏都覺得有些遺憾，對於姜老太的叮囑，也就分外看重了。兩個人向著老人說道：“請爺爺轉告姜老太，我們向她老人家保證，一定按照她老人家的話去做，絕對不會去做對不起她老人家的事情！”

老人聽安可和吳賽楠這樣信誓旦旦地保證，笑了笑說：“丫頭呀，你們這話我會告訴老太太的，這話你們還要記在心裏，按照你們說的去做就行了！”

安可和吳賽楠趕緊說：“爺爺您就放心吧，我們會一定時時刻刻記住的！”

老人笑笑說：“我老頭子當然會放心了，我相信老太太的眼光是不會看錯你們的！再說了，我老頭子雖然人老了，可眼不老，還看得出來你們都是好丫頭！行了，你們在我這裏呆的時間不短了，還有事情，就走吧！”

聽老人這樣說，安可和吳賽楠便向著老人說：“爺爺，那我們就回去了，爺爺，再見！”她們走出門的時候，又掀開門帘，再一次向著老人說，“爺爺，再見，請您想姜老太說一聲我們會經常想着她老人家的！再見，爺爺！”

走在回去的路上，想起姜老太和老人的行為，他們身上所表現出來的那種已經越來越難得一見的淳樸自然的古風精神，都不由得感慨萬千，也在心裏暗暗下定了決心，一定要把飛刀練習好，以不辜負兩位老人對她們的饋贈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