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四章 祝你好運
此時的容秋哪裏聽得到她的話,一雙眼睛越發迷離,鼻尖的汗意不斷的滲出來,牙齒咬住嘴唇,卻仍舊有微弱的**之聲從唇間溢出來。
小丫環雖然未經人事,但是久在深宅大院,豈能不知道她是怎麼了?一張臉頓時由白轉紅,再轉白,特別的精彩。
周圍幾個官家夫人小姐也發現了異常,一個個驚得眼睛睜得老大,張着嘴舌頭都吐出來了。
容秋這裏卻猶自不覺,她的呼吸越發急促,一雙手也不安份起來,眼看着就要大大的失了體統。
突然,“嘩啦”一壺涼茶潑在她的面上,頓時梳得精緻的發和特意挑選的衣服被淋了個透,妝容也花了不少,茶水流下,還有幾片茶葉貼在臉上,狼狽異常。
容秋的眼神慢慢恢復了清明,她停止了手裏的動作,看着眼前站立的人,驚得腦子裏一片空白。
容溪站在她的面前,微微的笑着,只是那笑意映入眼中,卻有森然的冷意,她的手中提着一個茶壺,還有幾滴水珠從壺嘴裏滴落,“啪”的一聲消失不見。
容秋看到那水滴滴落,這才回過神來,用帕子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怒氣沖沖的說道:“你幹什麼?”
“不是本王妃看什麼,而是你在幹什麼,”容溪淡淡的說著,孝兒接過她手中的茶壺,“不想呆在這裏就早早的回府去,別在這裏丟人現眼。”
“你……”容秋說罷,想站起來反唇相譏,又覺得哪裏有什麼不對,她看了看自己微微敞開的領口,還有皮膚上未來得及退去的紅粉之色,看看小丫環垂頭慘白的臉色和慌亂的神情,還有四周那些其它的夫人小姐流露出來的鄙夷神色,突然臉色一變,聲音微顫道:“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容溪淺淺的一笑,她的聲音很低,別人聽不到,但是容秋卻聽得清清楚楚,如同炸雷響在耳邊,“你還是問問你自己,究竟做了什麼?你以為你的那些伎倆能夠害得到本王妃嗎?今天就讓你知道什麼叫自食惡果!你還是趕快回去收拾一下,想想應該怎麼樣向冷亦維交待吧!祝你好運!”
容溪尚未說完,容秋的臉色就變得蒼白如紙,她的嘴唇微微顫抖,眼睛裏流露出恨意和驚恐來,容溪並不理會她,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容秋在那裏恨了半天,卻依舊無可奈何,周圍的指指點點和異樣的目光以及那裏偷笑,都讓她覺得無地自容,只能恨恨的站起身來,帶着小丫環快速離去了。
容溪根本沒有瞄她一眼,她既然選擇這樣做,那就必須為後果付出代價,至於冷亦維會怎麼對她,那就是她自己該操心的事情了。
下面鬧了一齣戲,上面的比試已經開始了,第一局辰陽的星寧郡主和明宵的郝連文華獲得了無數的喝彩聲,兩個人的身手都不錯,而且都是用劍,劍光流動,兩個女子的身影如兩隻翻飛的蝶,單是看着就極美。
容溪冷眼一瞧,只覺得雖然剛開始顯不出什麼來,但是時間長了,星寧郡主還是抵不住郝連文華的,倒不是因為星寧郡主之前受了傷,即便就是她沒有受傷,時間一長氣力各方便都不如郝連文華。
果然,不過半柱香的功夫過去,只聽一聲鑼響,勝負已分,郝連文華大勝。
第二局凌五的大將軍宮明之女宮辛月和明宵的郝連蓓兒同台比試,容溪倒是打起了精神來看,郝連蓓兒別看平時嘻嘻哈哈,一到真比試的時候也是不含糊的,手中的小刀上下翻飛,那一身彩色的衣服晃得人眼花繚亂,身上的各種寶石也放着光芒。
她的小臉難得的嚴肅起來,那一手的刀法倒也快得很,小刀載着一片流光,如同星河翻轉,一刀比一刀更快,一刀比一刀更厲,宮辛月的劍法也不錯,但是卻面對郝連蓓兒如此面對面大開大合的刀法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應對,兩個人的速度都很快,似乎就是比得誰更快,一時之間台上的聲音叮叮噹噹一聲比一聲厲,一聲比一聲更入人心,眾人都看着心中緊張,眼中只見那兩道絢麗的影子和兵器之光。
“當!”的一聲響,郝連蓓兒手中緊緊握着刀柄,一雙眼睛瞪得溜圓,而她對面的宮辛月卻是滿面通紅,汗水滲滿了額頭,手中的劍也落了地。
很顯然,這一局,郝連蓓兒贏了。
如此一來,明宵就贏了兩局。
再接下來,便是郝連文華對上大昭的容冰謹了,容冰謹今日穿了一身杏色的騎裝,頭髮也高高束起,顯得分外精神利索。
她對着郝連文華拱了拱手,兩個人各自往前一湊,比試開始。
從一開始,容溪便不由得微微一皺眉,雖然說容冰謹這幾日來由冷十五帶着,武藝長進了不少,但是相比郝連文華還是差上了一截,她從小和家中的武師學習武藝,那些武師來自各門各派,五湖四海,又礙着她大小姐的身份,所以她學的東西雖然多但是沒有一樣是精的。
所以,她面對着從小跟着名師的郝連文華,自然是趕不上趟的。
這樣的結果也在預料之中,容溪只是覺得,此次大昭恐怕是要輸給明宵了,因為她已經告訴了冷十五,如果他和郝連蓓兒對上,是必須要假輸的。
如今,容冰謹不是郝連文華的對手,那大昭自然也無法取勝了。
果然,一盞茶還沒有喝完,容冰謹就敗下陣來,她紅着臉,卻依舊不失風度,對着郝連文華施了個禮,這才退下了台。
下面就是最後一局了,郝連蓓兒對冷十五。
郝連蓓兒倒沒什麼,小臉依舊繃著緊,冷十五卻是心中打鼓,既不能贏,還是輸得不露痕迹,畢竟這台下邊可有不少的行家裏手呢。
郝連蓓兒手中的刀一揮,直劈冷十五的面門,冷十五控制着自己的速度,眼看着快要挨上了才往旁邊一眼,刀刃擦着衣服滑了過去,冷十五在上台之前也換了一把刀,側開身子的同時也出了手,直砍郝連蓓兒伸出來的手臂。
郝連蓓兒急忙變了招,踢腿收手,直奔冷十五的腰側而來,冷十五在她的腳尖快要挨着自己的腰眼間才往旁邊一擰。
如此幾個回合,郝連蓓兒總是在眼看着就要打到他的時候而被他躲開,一雙眼睛瞪得溜圓,臉色也微微紅了起來,脖子裏的項圈也叮叮的響。
容溪看着郝連蓓兒那着急的樣子,不禁低頭笑了笑,這丫頭,求勝心切了吧?和冷十五相比,還是太嫩了些。
冷十五這樣委實裝得過辛苦,眼瞅着二十多個回合過去,他累得出了一身的汗,眼見着也差不多了,再下去自己得累死不可,臉上的妝容也不能露出破綻來,這才在郝連蓓兒腿再次踢過來的時候略微閃得慢了些,“砰”的一聲被她踢了個正着,就勢往後退了幾步,後背撞到欄杆上。
第三局,終於算是打完了。
結果很明顯,明宵勝了兩局,無論剩下的兩個最後勝利,也是人家明宵的事了。
正要宣佈結果,高高的看台上卻傳來蘇公公的聲音,“皇上有旨,宣寧王殿下。”
底下鬧哄哄的又安靜了下來,眾人的目光都對準了高台之上,遠遠的只看到皇帝的影子,那張臉卻分外的模糊,也根本看不清他的神情。
冷亦修聽旨上了高台,容溪遠遠的看着,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頓。
皇帝看着冷亦修,沉聲說道:“大昭這是要輸了,做為東道主,若是輸了,如何面對天下?”
冷亦修雖然覺得輸掉比賽不好,但是勝敗自有公論,技不如人,有什麼好說的?但是聽皇帝這意思,好像是還想挽回什麼,他垂頭拱手,“不知父皇的意思是……”
“朕的意思,是以大昭的顏面為重,這場比試,最後的勝利者,必須是大昭不可。”皇帝的語氣堅定,似乎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冷亦修的突然一沉,“請父皇明示。”
皇帝微微停了停,看着他的目光也似柔和了幾分,“修兒,朕知道,溪兒的身手不錯,算得上是佼佼者,我大昭在比賽中有特權,不如就讓溪兒上台與明宵比試,到時候……”
“可是,父皇,”冷亦修聽得心頭火起,卻強自壓着,“容溪已經有六個多月的身孕……”
“這朕知道,”皇帝雖然嘆了一口氣,但是卻沒有收回想法的意思,“昨天朕還見她喝安胎藥來着,記得她說那葯是你尋得的古方?想必是極好的,胎象也穩得很……”
冷亦修微微吸了一口氣,沒有接話,皇帝看着垂着站立在眼前的兒子,等着他自動的接下話去,卻不成想,他卻沉默着。
皇帝的心中有些微微的不快,正想要說些什麼,只聽樓梯一響,一個清亮的女聲說道:“父皇信任兒媳,容溪定當義不容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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