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白欣然站在旁邊冷笑了聲,譏諷道:“鄭銘洋,這時候你還裝什麼大情聖?早這麼情深的話,你還綁她來做什麼?裝模作樣的這是做給誰看哪,真是笑死個人了——”
“滾開,爛貨,再說一句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鄭銘洋被掀了老底兒,惱羞成怒的喝罵道。猛然站起身來,連眼珠子都有些微微發紅,可見是真的惱了。
白欣然也知道適可而止,真的激怒他並沒有什麼好果子吃。她很聰明的轉移話題,指了下李燕道:“你到底打算拿她怎麼辦?又不讓打又不讓碰,還真得當她是老祖宗一樣供着啊?”
“我自有打算,你不用管。”鄭銘洋哼了聲。
白欣然不以為然的道:“你可別忘了,這件事我也有份,你出錢,我出人。”拿眼角意有所指的掃了十幾米外的四個坐在一起抽煙喝啤酒的男人:“別看你是僱主,動起真格的他們未必會聽你的話?”這也是她有持無恐的原因所在。
鄭銘洋沒出聲,他心裏很清楚姓白這女人並不是在說大話,那四個男人裏頭說算的人姓沙,他們都管他叫沙老大,姓白的女人是他養的情婦。
說起來,這姓白的女人氣質真挺不錯,一看就知道是有學問那種,跟這些個黑澀會壓根兒就不是同個檔次。她怎麼會跟沙老大這種男人搞到一起,確實挺奇怪。
不過,看情形她跟李燕之間有些恩怨。連她自己也說了,她們兩人有仇,還挺深。
鄭銘洋一開始只是出於嫉妒,他對李燕的執念已經到了不可化解的程度。在知道自己不育后,着實傷懷鬱悶了一陣子。等到慢慢緩過勁兒來以後,開始覺得不甘心,越發的想李燕。
於是,他就找人開始調查她。不過,調查的過程中受到些阻力,雇傭的那個人只弄到了些淺顯的資料。即便這樣,也足夠了解到她的背景和相關人際關係。尤其她跟勒氏總裁是情侶的事,這讓他大吃了一驚。
緊跟着就是李燕懷孕的事,看着那張她挺着大肚子一臉幸福笑容的照片,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因為自身的原因,心愛的女人跟了別的男人有了孩子,這讓他嫉妒的發狂。這種心情,已經遠遠超出戀人之間的情感。儼然是發現妻子紅杏出牆,綠雲罩頂的丈夫才有的憤怒。
這種扭曲變態的心理,折磨着他日夜不得安寧。終於忍耐不住,決定出手了。
鄭銘洋並不笨,能把生意做到每年上百萬收益的人都不會太笨。他很清楚,以勒小東在d市的影響力,黑白道通吃這點他絲毫不感到懷疑。這也是他為什麼從外地找人來的原因所在。
經人介紹,他認識了以沙老大為首的這個黑澀會小團伙,他們干綁架勒索這種事也不是頭一回,可以算是很有經驗了。提前半個月就開始進行踩點兒,制定好了行走路線后就開始下手了。
李燕每周一都會去醫院孕檢,一早他們就等在醫院門口,見着目標出現,迅速的實施了行動,把人綁架后就直接載到了事先預定好的山洞裏。
這處地方是鄭銘洋一個做水果生意朋友的,以前他來過兩次,知道這裏平常很少有人會來。只在周末的早晨八點到十點鐘開上兩個小時,進行統一的提貨,其他時間這裏都是鎖着的。
小團伙里有個巧手會開鎖,輕鬆的就把外面的那把大鐵鎖鏈給搞定了,一幫人就躲了進來。
讓鄭銘洋沒想到的是,沙老大的這個白姓情婦竟然跟李燕認識,剛一照面就樂了,陰陽怪氣兒的笑了一通后,跟着就咬牙切齒的念叨着:“李燕啊李燕,真是想不到你這回落我手裏頭了,這真是天意啊!”她額頭上有塊傷疤,露出這樣的表情就顯得格外猙獰醜陋。
看出她不懷好意,鄭銘洋事先就發出了警告,不讓這姓白的動李燕。怎麼說都是他喜歡的女人,就算是把她綁架過來,也只是心有不甘,並不是真的想要傷害她。
可是李燕口中這個叫白欣然的沙老大情婦,到底還是動了手,這讓他覺得很惱火。
如果不是他還沒有達到目地,早就跟她翻臉了。
不過,這女人倒也不是一無事處,至少她分析的那些事他覺得都挺對。只要一想到自己被害得這麼慘,他就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和恨意。
勒小東,我要讓你跪在我面前,親口承認這件事是你做的。
李燕不動聲色的觀察着眼前這一切,盡量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點。在她發現綁架者里居然有白欣然的那一刻,心情就糟糕的不能再糟了,哪怕是鄭銘洋也沒讓她產生這種絕望的情緒。
比起鄭銘洋的執念來,白欣然對她的恨意更加的讓人擔心。女人要是狠毒起來,可比男人更加的可怖。
從她眼中的恨意來看,多半她已經猜到了那些照片的事是她背後找人做的。郭五槐倒也真是下得了狠手,怎麼說都是自己睡過的女人,半點情面都不留。白欣然額頭前那舊痕傷疤想必就是那時候留下來的。可這又能怪得了誰,如果不是她自己找死跟人搞雙飛,也不會讓她抓住把柄一舉拿下。
李燕眸光暗了暗染上冷芒,如果早知道會有狹路相逢的這一天,那時候就應該徹底把她打趴下,再也爬不起來了才對。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怎麼從她手底下尋得生機才最重要。
而眼前這幾個人當中,她唯一可以利用的就只有鄭銘洋一個人。就算他是這樣綁架的元兇,可到底對她還心有眷戀,單從他阻止白欣然對她下手的情形就不難看出來。
在李燕看來,這種時候能讓自己所處的危險程度越低越好,對於鄭銘洋的厭惡感小心的掩藏好,盡理不要觸怒他,這可是唯一可以利用的資源,她並不想就此放棄。
“咳咳——”低低的咳嗽聲聽起來很是壓抑,似乎因為某種顧忌而在努力剋制着不去大聲。
鄭銘洋收整思緒,回過頭來,就看見李燕側身縮在一旁,低聲捂着嘴咳嗽,纖細的身體挺着大大的肚子,顯得格外羸弱,讓人忍不住去憐惜。
“怎以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李燕強行克制住自己沒有在他手掌觸碰上額頭的那一刻躲閃開,低垂眼帘掩飾好最真實的情緒,讓自己看起來楚楚可憐些,輕輕的點了點頭:“我有些難受,能不能拿點水給我喝?”抬頭望過去。
在她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眸觸及到他的那一刻,鄭銘洋覺得他整個人都要被融化進去了一樣。不自覺的撫摸着她的眼帘,柔聲道:“好,你等着,我過去給你拿?”目不轉睛的又看了她兩眼,才戀戀不捨的起身走向那幾個男人,買來的水和食物都堆在他們旁邊。
白欣然倚偎在沙老大懷裏,鄭銘洋過來拿水被她看見,極不屑的冷笑了聲:“鄭銘洋,不用對她那麼好,別忘了她肚子裏懷的是別人的種,她早就把你給甩了?”她還是從李燕嘴裏聽說雇他們的這個人叫鄭銘洋,在她看來,他跟別的男人同樣都是犯賤,得不手的女人才最好。明明都被人給甩了,還不肯死心,還表現出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樣,光看着就覺得讓人討厭。
鄭銘洋怒視她一眼,轉頭衝著抱着她的男人道:“沙老大,看好你的女人,想要拿到錢,那就讓她給我閉上那張臭嘴?”
沙老大捏了捏懷裏人,哈哈大笑:“聽見了嗎寶貝兒,人家都不領情,你管他去幹什麼呢?有那閑工夫還不如好好侍候侍候我呢?”說完,大掌扯開她的衣襟,埋頭進去一陣亂拱。
旁邊那三個男人習以為常的吹着口哨,一陣起鬨大笑。
沙老大更是來了勁兒,抱起白欣然繞到一堆紙箱後頭,就地辦起了好事兒。
男人的喘吼粗低聲,女人的吟感叫呻聲,交織在了一起。
“c,沙老大,你就不能小點兒動靜嗎,弄得我也博博的?”
聽到這句話的沙老大粗啞的嗓音低笑了聲,為了證明似的故意放大了動作,幾下就讓白欣聲尖聲叫起來。
另外那兩男人也有些抗不住了,一人衝著那頭叫了聲:“悄悄的整兩下得了,媽蛋,還能不能行了?”
“md,老子受不了了,出去透透風去——”
“出去透風就好了,別那麼慫行嗎?那不是有現成的女人,拽過來用用不就結了嗎?”朝着李燕的方向呶呶嘴。
“還真別說,那女人長得可真靚,皮膚白白嫩嫩的摟起來肯定很爽。”
“別tm想了,那都多大身量了,能弄嗎?”
“怎麼不能用,再大肚子不也還是女人嗎,白白浪費了多可惜?”
“滾你媽的蛋,真拿自個兒當牲口了,這種事情也能幹得出來,都tm忘了當初你們的媽怎麼懷的你們了?”
這句話還真挺好使,兩人一下子消停沒音兒了。
山洞一共就那麼丁點兒大,三個人說的這些話又沒刻意壓低音量,隔着十幾米遠外的李燕清楚的聽見了每一句每一字,想到那種可能拿着礦泉水瓶子的手都抖了。
鄭銘洋看她小臉兒都嚇白了,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臂:“別怕,我不會讓他們那麼做的,你可以放心。”
李燕驚恐的收回眼神,無助不安的看向他,滿是信任的點點頭,張張嘴,欲言又止。
“怎麼了,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沒有。”李燕搖了搖頭,眼淚止不住的往下‘吧嗒吧嗒’往下掉。
鄭銘洋瞭然的摟住她的肩頭,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放心,我不怪你。都是勒小東那王八蛋乾的好事,要不是他嫉妒我們倆好,不知道使了什麼惡毒的手段,讓我得了那種毛病,那你也就不會離開我了?這都是他乾的好事。”
“你、你說什麼?”李燕震驚的抬起頭,也忘記再去偽裝掉眼淚了,眼睛瞪得溜圓。“你是說勒小東他、他使了手段,你才得了死米糧症?”
“沒錯。要不是姓白那女人給我分析了那一通,我可能還被蒙在谷里呢?我就奇了怪了,我的身體一向都很好,怎麼可能有這方面的毛病?要是真有問題,那我先前的女朋友就不會意外中獎了——咳——”鄭銘洋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趕緊打住尷尬的乾咳了聲,補救似的道:“那個都是以前的事了,自打認識你后,我全付心思都在你身上了,李燕,你可要相信我啊?”
李燕此刻哪還有心思在乎這個,滿腦子想的都是勒小東下黑手的事,以他的性格,這並非不可能。甚至說,可能性還極大。只是鄭銘洋也說了,這是白欣然分析后得出的結論,涉及到這個仇敵,任何可能的事也變得不可能了。
“說是勒小東做的,那你有什麼證據,難道就憑白欣然的幾句話就相信她說的嗎?你可能也知道我跟她之間有仇怨,難保她不是故意挑拔離見?”雖然還知道他們倆個接觸到了什麼程度,但是就衝著白欣然的為人和對她的恨意,就肯定不會懷着什麼好心眼兒。
鄭銘洋也被她的問題堵住了嘴,目露凶光狠意十足的道:“我會讓他親自承認的,你儘管看着好了。”轉頭望向她:“李燕,我要讓你看清楚他的本質,不要再上了他的當。是他一直都在使手段算計你。只有我對你才是真心的,李燕?”
從他這番話里李燕敏感的察覺到什麼,按捺心底里的陣陣不安,問他道:“你想做什麼?”
鄭銘洋露出一抹算計意味的笑容,垂眼看向她的肚子,伸手摸了摸道:“這裏可有他的小崽子,你他可以不要,這小崽子可不能捨棄。你說,我要是讓他拿自己交換這小崽子,你猜他肯還是不肯?”
李燕沒有忽略他嘴裏說的是單數而非複數,並不包括她在內,而是單獨把寶寶剔除在外。想到某種可能,驚恐的道:“鄭銘洋,你到底想要幹什麼?”不自覺的捂住肚子,像是怕他傷害到裏頭的小生命一樣,不自覺的往後倒退挪移。
鄭銘洋捉住她的腳踝,俯身嘿嘿一笑:“你猜我想幹什麼?你肯定猜不到,那將會相當相當有趣。不過,不要緊,你會有機會看到的,用不了多久,相信我?”
有些語無倫次的話語說完,他整個人都煥發出一種詭異而興奮的光彩。眼珠因此染上微微的血紅,而讓他平凡的五官顯得幾分邪氣。
李燕自然不會忽略這樣明顯的變化,之前還以為是自己敏感,現在看來她的猜測倒是百分之八十正確。眼前這個男人,確實有些精神不正常。越是這種人,越會走極端,瘋狂起來那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撫着自己的肚子,心底里湧上來陣陣寒意。
那邊的沙老大這時候也忙活完了,提着褲子從紙箱後頭轉出來,臉上帶着事後的滿足感。相比起來,隨而走出來的白欣然則顯得有些狼狽。頭髮散亂,嘴角也破了皮還有些腫脹,領口的皮膚上有幾道抓痕,泛着淡淡的血絲。走路的姿勢尤其彆扭,幾乎是緩慢拖移的走了過來,看向李燕的眼神滿是恨意。
這時候鄭銘洋已經離開李燕身邊,走到十幾米外跟沙老大和那三個男人商議接下來的要辦的事情。
白欣然挪到李燕身邊,俯身惡狠狠的低聲咒罵道:“賤人,看見我這樣很解氣是吧?”
李燕面無表情的看着她,沒吱聲。
“別以為你不說話我就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我讓那蠢貨口胡,你看得很過癮是吧?你別得意,遲早有你好受的。”不懷好意的渾身打量了她一眼,嘿嘿陰笑道:“快生了吧?你說要是這時候干那事兒,裏面的小崽子是不是就會耐不住的掉出來?”
此刻,李燕最在意的莫過於肚子裏的孩子,她拿這個來威脅無疑是戳到了肺管子上了,那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白欣然得意的低笑兩聲:“你不是向來都挺冷靜的嗎,這回怎麼知道怕了啊?這才哪到哪,我會讓你把欠我的一點點全都還回來。李燕,你就慢慢的享受吧?”
情知再示弱在她面前也沒有用,李燕坐直了身體,冷然道:“從一開始招惹我的人是你,我所做的不過是回敬而已。如果不是你自做孽不可活,我就算想怎樣也沒有那個機會。歸結一切,都是你自己犯下的過錯,我並不欠你什麼。”
白欣然瞪着眼珠子,逼視她惡狠狠的道:“你說不欠就不欠了?要不是你,我能被郭五槐那個傻b毀容嗎?要不是我壞了這張臉,何必委身給沙老大這樣的蠢男人?每次被他口胡,我都會狠不得喝你得血,啃你的骨,不好好折磨你又怎麼能消我這心頭之恨?”
李燕回視她道:“是你自甘墮落,又與我何干?不就是額頭被磕出道疤嗎,又不是斷手斷腳養活不了自己,非得委身給個黑澀會混混,再多的借口也改變不了你愛慕虛榮,貪圖享樂的事實。”
“你以為你很了解我嗎?我跟了他,還不都是為了找機會向你這賤人報仇?沒想到,還沒等到我出手,就有人代勞了。”白欣然嘿嘿一笑:“李燕,你猜鄭銘洋會怎麼對待你?”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