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第二百六十六章

空闊靜下來的會議室,沉重的朱漆木門合攏緊閉。

郭五槐回過身的同時,挾着壓抑過久的怒火朝後狠狠的甩出了一巴掌。

“啊”來不及反應,白欣然發出短促的痛呼,一下子就被甩的撲到了會議桌上。橫掃倒下了一溜水杯,‘嘩啦嘩啦’水流了大片,延着桌延淌到了地上。

“五哥——”捂着臉白欣然委屈的失聲叫道。這巴掌力氣太大,讓她眼前陣陣發黑,耳朵里也在嗡嗡做響,趴在桌上半天都站不起來。水流濕了她半面身的衣服,額前的頭髮也被打濕了兩綹,顯得很是狼狽。

郭五槐滿面怒容的指着她:“是誰給的你膽子這麼做?還以為你是個聰明的,原來是我看走眼了,你tm的就是個彪子賤貨,好好的一個項目讓你給毀了,我當初就不應該讓你進公司。”

“五哥,這事跟我沒關係,我——”

郭五槐隨手抓起一隻杯子朝她丟了過去:“還敢給你嘴硬?你tm自己彪,還當別人都是傻瓜啊?”

杯子正砸在了白欣然的胳膊上,疼的她直‘哎喲’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抽咽着不敢哭的大聲,抬眼怯生生的模樣顯得有些楚楚可憐:“五哥,我錯了——”她很清楚,再狡辯下去只會增添郭五槐的怒火,倒不如承認了爭取讓他心軟。

“怎麼,終於肯承認是你指使的了?”

白欣然掉着眼淚道:“我那也是怕失去你,就想着讓她滾出公司去。誰讓你對她那麼在意了,嗚嗚——”

“你腦子進水了?要嫉妒耍手段找什麼不好,偏偏在投標上做文章?你這是在陰她還是陰公司?”郭五槐稍稍降了點兒怒火,對於一個心思在自己身上的女人犯了錯,明該是死刑也會量個緩刑。

白欣然委屈道:“我也沒想到會這麼嚴重。”

“你是幹什麼的會想不到?”

“五哥,你別生氣了,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錯了!”

“滾開,離我遠點兒——唔——”一陣急促的粗喘后,郭五槐徹底屈服於自的**,把懷裏的女人按到了桌子上……

白欣然很聰明的利用了身為女人的原始武器,將郭五槐的怒火成功轉移到了別的地方去。

一場類似於野獸間的互動后,兩人進到了休息室。白欣然媚若無骨的偎在郭五槐身上,聲音有些低啞的道:“五哥,難道你都沒有過懷疑嗎?她可是勒小東的女人,說不準什麼時候就能背後黑公司一把?說不定這次她也是故意使壞,早就發現了不對勁兒,還故意引田心上當,為的就是好轉移咱們的注意力。其實她早就把價格透給了勒氏,要不然咱們怎麼會輸得這麼慘,他們就是故意拿這百來塊錢的差價讓我們金五難堪的。”

“你別以小心之心度君子這腹,我相信李燕不會那麼做。就算勒小東他真的想安排商業間碟,什麼人不可以,還非得按排自己女人過來,說出去他不是臉都丟盡了?”

“勒小東不會這麼做,可不代表着李燕不會這麼做?在愛情面前,女人往往都是傻子,為了自已心愛的男人哪怕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更何況僅僅是來對手公司卧個底。如果換成是我,要是五哥你有這樣的念頭,那我也是沒有二話的往前沖。”

再強悍的男人,在身體剛得到了滿足后,又聽見這樣的愛語綿綿,都會覺得心動。

“我怎麼捨得你去看別人的臉色啊?”郭五槐搓揉着懷裏的嬌軀,低頭親了下她的嘴:“就會說好聽的哄我,這次就算了,以後不準再擅自主張了聽見沒有?”

白欣然趁機撒嬌的道:“那你別再對她那麼好了,我要是吃起了醋可管不了那麼多?”

郭五槐這回倒是沒發火,搖了搖頭道:“你不明白,她對我有恩,我之所以那麼做也是為了還這份情。以後你別再找她麻煩了,就當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白欣然驚道:“什麼意思,你說李燕對你有恩,這怎麼回事?”

郭五槐倒也不打算瞞着她,就說了當初李燕借給她錢的事。

白欣然聽了這個震驚啊,同時也在暗罵李燕運氣好,借個錢也能借對人,末了卻嬌笑了聲,不屑的道:“嗨,我當是什麼事兒呢,不就是借過你錢嗎?五哥,你也真是厚道,這算什麼恩情啊,她那也是看在孫勵的面子上,想討好她的班主任。要說感謝啊,五哥你更應該謝謝孫勵你的表弟。至於李燕嗎,她不是借了你兩千塊錢嗎,你給她兩萬,二十萬也行,多出這麼多的錢也算是還上了,省得你還老是記着當回事兒。”

郭五槐沉默了下,道:“你說的也有些道理,明天記得提醒我讓財務往她工資卡上撥二十萬。”

“嗯,好的。”白欣然暗自心疼到咬牙,二十萬哪,真是便宜你了。不過,要是身邊的他了了這段恩情,也算物超所值了。想要對付她,以後機會多的是,不急於一時。

第二天的公司會議上,郭五槐宣佈了這次投標失利原因的處罰決定和預算部的重新人事安排。

七人小組裏的田心被開除,負責水暖預算的兩人給予扣除全年獎金的處罰,并行暫留查看。白欣然做為部長,任人不清,洞察不明,行職不利,調離公司預算部,改進集團秘書室,該職位由鄭海洋接替。對於表現出色的李燕等三人約予一定額度獎勵。

這次人事調動,最大的贏家當屬鄭海洋無疑。以他的資歷和能力當上預算部長沒有多少異議,可以算得上是眾望所歸了。而對於輸家白欣然而言,眾人眼裏也並非就是輸,進到秘書室倒是更方便接近郭五槐了。只是秘書老大嚴華恐怕就要日子難過了,老闆的小情兒歸為下屬,真是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誰為難誰知道。

對於李燕來說,自己帳戶里多了二十萬,真是結實的把她嚇了一大跳。投標預算這本來就是份內工作,就算要給予獎勵也用不着這麼大手筆吧?更何況還沒有中標的情況下,真的不是銀行機器故障或者人員手誤了嗎?

再三確定自己不是眼花后,李燕裝做不在意的跟鄭海洋說話聊天,談到了獎勵問題,這才知道獎勵是有,不過是兩千大元,跟二十萬什麼的相差太遠。

去問了財務,說是郭老大的意思。李燕自己琢磨了琢磨,拿兩千元跟二十萬這麼一對比,也就有了答案。這是打算拿這筆錢把當初借錢的事來個兩清啊。如果拒絕了,八成會被認為胃口太大,打算挾恩求報,爭取更大的利益。既然是這樣,那她也沒什麼好推辭的,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只是在郭五槐面前表示了下感謝,順便誇他有心是個念人好處的人。

她這一接受,郭五槐倒是真的安了心,覺得身上去掉了塊大石樣輕鬆。受人恩情能夠找到方法嘗還掉,其實也是種幸福。

江東體育館項目工程招標,勒氏成了最後的贏家並非只是巧合。除了其本身條件過硬外,背後其實還有推手。就算金五建設這次的投標沒有出錯,那結果也不會有絲毫改變,中標的也還會是勒氏。

決定這一切的並不單單是那幾百塊錢的事,還是那句話,這在上千萬的工程數目中只是九牛一毛,都可以忽略不計。真正的關鍵並不是誰出的價位高低,而在於誰的關係更過硬。

事情的真相就如層窗戶紙,簡單的一捅就破。該項目是市重點項目工程,同時也是省級部門關注的對象,真正的決定權握在省里。而負責的那位一把手,當初路過d市時,勒小東得了消息好好的盡了次地主之宜,讓人招待的他從裏到外,從身上到口袋那是舒舒服服的離開。

施了春雨,到了季節就該收秋田了。這次的投標,就是該領導出的力。

李燕一早就知道結果,又見勒小東完全一副篤定的態度,就知道這背後肯定有貓膩兒,一問之下就知道了原因所在。

不管怎麼說,這件事算是了結了,她又得了郭五槐的二十萬,殺了白欣然的威風,讓她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可謂是痛快的反擊了一回。

沒有了白欣然在上頭壓着,李燕在預算部的日子相當好過。新任部長鄭海洋是個不錯的上司,同事之間也處的很不錯,沒什麼太煩心的事。除了她的身份公開,大家都知道她是勒氏總裁那位傳說中的女朋友,不時會受到別人注視議論。除此之外,都還算安穩。

除卻公司上的事情之外,值得一說的是,接過幾個月的拍攝,《風木》已經到了最後殺青階段。跟着就是聯繫各大影院上映等一系列相關事宜。這方面有專人去跑,又忙活了一段時間,終於趕在年底賀歲檔之前,正式上映了。

起初階段還不是太明顯,上映了四天後,反響熱烈,全國各大影院幾乎都在不同程度的加場,同時期影片無不給其讓路,勁頭一時無倆,無有敢掠其鋒芒者。

《風木》的成功,讓很多人大跌眼鏡。一部集合了小成本、小導演、小編劇、小影星這些個因素,卻創造出了影響力絕對巨大的豐碩成果。以幾百萬投資搏得數億票房,創造了小成本影片的票房紀錄。成了本年度電影業不折不扣的一匹黑馬。

而這樣的背後,受益者良多,無論是導演、編劇、演員、音效、攝影等等一系列相關人員,無形中都有了談資。日後若是提到曾經在《風木》劇組裏擔任某某項職務,最起碼也會讓人高看一眼。哪怕只是個群眾演員也會感到興於榮焉,更何況主創人演,幾乎每人都藉此劇有了飛躍的提升。

做為投資人而言,收穫得則是最大的利益。扣除成本,有億元為單位進帳。而這前後只用了不過半年多的時間,資金迴流周期如此之短,收益又如此豐厚,實在是超乎想像的完美。

勒氏的年底花紅比往年多出了一倍,不光是大小股東們樂的合不攏嘴,下面的員工上到經理級別下至看門門衛,無不交口稱讚有幸跟了個好老闆,勒小東的擁護度空前的高漲。

而一手催成此事的李燕,除了被砸了個份量十足十的大紅包外,還從勒小東那裏享受了一整天的女王待遇。無論從身體還是精神上都得到了全方位的周到服務,就差沒一個汗毛一個汗毛的捋直梳理了。

二零零二年完美的落下了帷幕,新的一年也緊隨而來……

‘鈴-鈴-鈴’清脆的鬧鈴聲打破了清晨的沉靜,時針指向整六點。

睡眠中的人睜開了眼睛,停頓了兩秒鐘讓大腦完全清醒后,伸出手臂長長的伸了個懶腰,跟着掀開被子坐起身,穿鞋下地。

周末的休息並沒有打亂李燕每天的運動時間表,五千米的慢跑堅持了多年,早已經成為了她的習慣。要是哪天沒跑,會覺得渾身都不舒服。

三月初的天氣,白天已經微現暖煦,清晨和傍晚卻仍覺得幾分冷寒。

因為跑步的原因,李燕沒有穿得太厚重,內衣之外只兜頭套了件不算太厚的純綿衛衣,做了幾組動運前的準備活運后就開始繞着小區慢跑。

跑了將近十幾分鐘后,遠遠的青磚小路上站着一個男人在衝著她揮手:“燕子——”

李燕道:“……季哥?”兩人的距離漸行拉近,讓她得以看清男人的相貌,卻是很長時間未見的季雲。“季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晚上才到的家。”季雲溫笑如風,伸出雙臂給了李燕一個大大的擁抱。拉開距離時,發出讚歎的道:“嗯,燕子又漂亮了,不過還是有些瘦。”

李燕笑着回道:“已經不瘦了,過年在家好吃的太多都長了兩斤肉,你太長時間沒見所以沒看出來。”

“是啊,你不說我自己都快忘了,兩年多沒回來了,時間過得可真快呀。”

“怎麼樣,國外的生活還好吧?看你比以前黑了不少,那邊是不是很熱?”

兩人分開后,不長時間季雲就進了特種部隊。後來又被調去國外維和,時間加起來已經兩年多沒回過k縣了。

“嗯,是很熱。中午的時候雞蛋放在外面都能蒸熟,都不用開火餓了直接吃就行了。”季雲半開玩笑的道,眼角已現幾條魚尾紋,讓他斯文的相貌上多了幾分滄桑感。

“說的跟真格的一樣。”李燕輕笑:“這次回來就不走了吧?季爺爺季奶奶年紀都大了,好好陪陪他們吧?”年前季老爺子進了趟醫院,回來後身體一直不是很好。老人年歲大了,說不準什麼時候就走了。越是這種時間越是盼著兒孫們離的近些,生怕哪天再也睜不開眼睛看不見了。

季雲點點頭:“嗯,不走了。”頓了頓,靜靜的看了她兩秒鐘才道:“燕子,我要結婚了。”

“哦,是嗎?那恭喜恭喜!”李燕微訝道:“誰家的姑娘啊,這麼有福?”

“你真的這麼覺得嗎?”季雲幽幽道。

“嗯?”

變臉似的季雲馬上換上了副痞痞的表情,半開玩笑道:“你要真的這麼羨慕,換成你好不好?”在李燕做出反應之前又接著說了句:“開個玩笑而已。”

李燕愣怔后笑了笑,未置一詞。

“她是我在維和時認識的,是位醫生。年紀比我小兩歲,算是個老姑娘了,也被家裏逼婚逼的受不了了,我們倆個算是一拍即合吧。她性格很爽朗,人不錯,等有機會介紹你們認識?”

“嗯,好。日子定在哪天,我好去參加婚禮?”

“下個月十九號,正好是周末,你可別忘了,讓家裏人都來?”

“記住了,到時候一定到。”

話說到這裏似乎到了該說分手的時候了,李燕臉上掛着真摯的笑容,季雲直直的看着,突然伸出手再次的給了她記深深的擁抱,用力摟進懷裏,閉眼深吸了口氣,旋即鬆手退開。

李燕保持着姿勢眨了眨眼睛,沒說話。

季雲咧嘴露出大大的笑容:“好了,燕子,我要走了。”

李燕這才注意到他身上穿着板板正正的軍服,並不像早起晨練的樣子,微訝道:“你不是才回來嗎,怎麼這麼早就走?”

“我昨天那是請了假才連夜趕回來的,就想着看看你—們,今天得趕在八點前回部隊報道去,有時間我再回來。”

“哦,這樣啊,我還想着中午讓我媽做幾個硬菜,好讓你到家裏吃,給你接風呢?看來是不成了,只能改天了。”

“嗯,下次吧。我走了,燕子?”

“再見!”李燕笑着擺了擺手。

季雲最後看了她一眼,轉身大步朝前大約走了十幾米遠,倏的停住轉身又走了回來。

李燕道:“怎麼了?”

“差點兒忘了,告訴家裏人,最近一段時間最好不要出遠門兒,人多的地方也盡量少去,家裏要多開開窗,勤通風消毒,跟你學學多做做運動增加下體質。有消息說有地方出現了役情,傳染性很強極其危險,暫時還沒波及到這裏,不過最好還是注意下。”

“哦,我知道了,謝謝季哥。”

季雲點點頭,再次轉身,這回是真的走了。

李燕斂回笑意,心情變得有些沉重。她險些忘記了,已經是零三年了,**sars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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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回到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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