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豎子不足與謀
雖說是一路景色不錯,服侍的人也很盡心。畢竟比不得陸上,那麼長的行程,也疲憊得很了。李步顯然早打聽好了太子的嗜好:香湯里加了平日裏太子最喜歡的薄荷清露;美女自然也不止按摩那麼小兒科。一時撩撥得拓撥念倒有些虛火上升。不過想着一會兒的宴席,終還是按捺住了跳躍的**。只捏了捏那美女柔若無骨的小手:“美人兒,你倒是個知道體貼的。等過會兒回來我好好犒賞犒賞你。嗯?!”說著伸手往那尚有些青澀的女子懷裏摸去。那女子躲又不敢躲,怒又不能怒,一時間倒紅了臉,不知如何是好。拓撥念哈哈大笑着走了出去。
招待的宴席自然極盡奢華,請了安陽最好的廚師來掌勺。菜品也是精心地準備過的:八寶魚頭王、茶香雞、珊瑚蝦、紅燒老鵝等等,不一而足。太子拓撥念自然不會為此所動。不過一些江南的鄉野小味倒讓他有些沉醉。觥斛交錯間,拓撥念覺得李步的形象也沒有那麼不堪入目了。竟親切而生動起來。而民暴的事李步也大訴其苦:今年以來,雨水肆虐,安陽郡治下好多鄉均深受水患之苦。剛過了青黃不接,正指望着這一季的收成能彌補些虧空。誰知接連不斷的暴雨卻斷了老百姓的希望。自己也求爺爺告奶奶地讓各大富戶賑濟,怎耐僧多粥少。兼之又有疫病橫行,一時之間,受災重的縣鄉竟然十室九空。那些刁民們惶急之間,竟做出了搶糧倉、殺人越貨之事。不得已,才急報於鎮南王,請其施以援手。實在是情非得已。至於為什麼民暴后鎮南王的人馬一直未曾離開,實在是怕再次發生民暴。雨水依然連綿不絕,也不知這天災幾時方能過去。那民暴也是被鎮南王的兵馬狠狠殺了一批亂民,方才得已制止。若無兵馬鎮在這裏,只怕民暴又起啊。
那李步一時之間,竟是聲淚俱下。端得是好演技、好口才。張引澤心裏鄙夷不屑,太子拓撥念卻在酒的作用下漸漸地向安陽太守李步慢慢地靠攏了過去。張引澤見之,心裏不免失望。心道:唉,船上的一番話,看來是白說了。
宴席一直進行到申時方散,太子拓撥念已是醺醺之態。李步也是面紅耳赤。兩人勾肩搭背,倒是親熱得緊!早有人將太子的行蹤和表現傳回給了也早在安陽郡潛伏着的鎮南王長子佟博文耳中。聞得探子回報,佟博文不禁訕笑道:“大夏儲君,不過爾爾嘛!”
那拓撥念自然藉著酒醉不客氣地享用了安陽太守李步為他精心準備的女子。這一來,酣睡沉沉,直睡到日落西山,方才嚷嚷着口渴,醒了過來。看着屋中的一室零亂,太子才回想起自己的荒唐。自有丫環上前服侍着先去沐浴了一番,方才換上了江南名錦--雲錦織就的衣裳。玉色的雲錦上用多種刺繡針法綉就了一幅飛龍在天的圖案。這圖案,一看就知耗時不菲。而那飛龍更是極為難得的金絲線綉成。如隱雲端,熠熠生輝。
安陽太守李步雖也喝了不少,這時卻早在客廳里侯着了。不過,此時的李步已經安心不少。原本想着會是一番雷霆霹靂,誰知不過一場和風細雨。看來,自己所賭不錯:若真心地跟着京城裏的那位,若干年後,只怕還不知道身首何處呢。那位聽慣了歌舞聲平,這位這些年卻是暗自磨礪。其中真正是天壤之別。
那李步正胡思亂想間,卻聽得裏面傳來一陣腳步聲,忙放下正喝的茶杯,重換了一副必?必敬的面孔來。並趨步往門口迎去。見太子進來,忙躬身行了參見大禮。拓撥念笑着扶了起來。那李步又將太子?送至主位上,方自?敬立於一旁。太子拓撥念笑道:“你我之間,何須如此?快些坐便是了。那些子虛禮,不過是給外人看得罷了。”那安陽太守李步忙換了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來熱淚盈眶地謝過太子的知遇之恩。見此情形,太子心裏自以為得逞,自此便視這安陽太守李步為自己人一般了。卻從未想到有朝一日卻反為其害。
兩人分別坐下后,太守李步便道:“看來這一路太子爺真正是鞍馬勞頓,累得狠了。晚間有遊船,也可聽聽江南小戲,也算是為太子爺洗塵吧。不知太子爺可願移步賞光?也領略一下我們江南的風情。”太子拓撥念略一思索:此行江南的主要目的,是想私下和鎮南王的人見見,這層意思自然也用他自已的消息系統傳遞給了鎮南王。鎮南王當時只回復說:到時自有人與他聯絡。因此,他自然不急着回去。那既然如此,何不隨喜隨喜呢?
一念至此,拓撥念笑道:“有勞李太守了,足見得太守為在下花費了功夫。如此,豈可辜負太守的一番心意?”太守忙在下首道:“豈敢!豈敢!得迎太子來我鄙陋之所,是我安陽之幸事!也是我李步之幸事!如何能不憚精竭慮,思太子所思,想太子所想?只恨不能化身太子身邊,好常相侍奉!”
一席話,說得那拓撥念又是一陣愉悅大笑。兩人又閑聊了一會。不過是那太守李步揀着一些江南趣聞講與太子聽罷了。自然也少不了一些文人士子的風流韻事。倒逗得太子不時陣陣大笑。眼見着天色漸晚,晚霞初出,數片紅雲如燦爛的紅花在天邊綻放。那太守李步笑道:“今個這晚霞也是有眼色的,知道我們安陽有貴人來,竟然如此燦爛!太子爺就請別辜負了這片美意了,且請移步吧?”
拓撥念笑道:“你倒是個有越的!”說著哈哈大笑着出了邑館。
安陽有一處風景,名喚:傾心湖。據傳湖面有千頃之廣,有好事者廣植荷花。每到夜晚,碧波蕩漾,輕風徐來。又有花船穿梭其間,更有那風流士子文人,雇一葉小船,邀三、兩好友,臨湖聽風,或飲酒做詩,或隔水聽音。也有那水上人家載了新鮮的菱角、雞頭米、才煮得鮮魚、鮮蝦,搖着船四處叫賣。滿湖的風聲船影,影影綽綽地各色鮮亮燈籠搖曳生姿,點綴的整個湖面更有一份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味道。
不多時,一行幾人就浩浩蕩蕩地到了那湖邊。閑雜人等自然早被太守李步安排人清退了。只揀着那名頭響亮,又知趣會說話的歡場女子留了幾家。自然也暗自警示了這些人晚上來的乃是京城貴客,萬不可說了什麼不當說得話。那些個女子都是風流場裏混出來的,自然明白太守的意思。自是少不得齊齊地答應了。暗地裏卻都卯足了勁想着如何巴結上這位貴人。也好讓自己一步登天啊。最不濟,怎麼地也掙幾個大錢花花。自然都塗脂抹粉,將平日裏捨不得拿出來穿得上好的衣裳、首飾齊齊地上了身。
六月未的天氣,江南的荷花已經層層疊疊開得繁華似錦了。也不知那太守李步從那裏尋得這兩層的開闊大船,上百個水手同時操漿,船可以開得飛快上面一層又建了一個兩層的小樓,那小樓用上好的楠木製成。雕樑畫棟,小軒窗上是回紋連綴的福字圖案,四角皆裝了鑲嵌着金色琉璃的氣死風燈。木製的迴廊卻是一幅八仙過海的圖案,張果老、何仙姑、鐵拐李等個個維妙維肖。那太子拓撥念也不禁暗自讚歎:江南果然人才眾多,這等工藝,只怕京城中也不好尋得。在這裏,倒彷彿尋常物兒了。
二樓上早置辦好了酒席,李步?請着太子拓撥念往上位上坐了,方自陪坐於一旁。剩下的人這才謙讓着一一坐了。一名模樣兒清秀嬌俏的丫環上來為眾人將酒一一添滿。那酒在玻璃的酒杯中呈琥珀色,隨船身輕輕搖曳,一股淡淡的荔枝清香隱隱流入口鼻。可謂色、香俱佳。那太守李步見太子拓撥念控究地看着杯中之酒。忙笑着解釋道:“江南鄙陋,沒有京城梨花白那樣的上好佳釀,這是本地人最愛的‘荔子紅’,沒有梨花白那樣讓人稍飲輒醉,太子爺可以放心飲用,準保不誤事兒。”
說著一桌人紛紛舉杯,而隔船準備的小戲也依依呀呀地上演了。絲竹之聲隨湖風而來,倒別有一番味道。中有女聲婉轉風流,全然不同於京城的高亢嘹亮,前者如小風雅荷,後者似午夜蒼狼。一個令人迷醉,一個讓人警覺。小戲罷,又有一群女子着廣袖抹胸,翩然起舞,隔着湖面,彩袖舒捲,身姿翩躚,恍若仙子,矯若游龍。而身邊又有名妓花魁,軟語溫存,一時間,賓主俱醉,人月共圓。
這一夜,太子拓撥念一行竟末回邑館,酒酣沉醉之際,就由身邊的美人兒服侍着在那樓船上歇息了。倒好似枕湖風,伴月眠的江南名士。一時間催落多少紅翠,引得無數鶯鶯燕燕竟折腰。在太子殞落後,一時竟傳為笑談,此為後話,暫且不談。
鎮南王長子佟博文自然也收到了這些消息,一時與身邊人道:“看來父王所論不差,此等人物,正堪為我所用。”又道:“以我們約定的暗號,明日約見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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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續的發展親們是如何期待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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