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賜婚
林家的宅院自然是早早就收拾妥當了的。雖然時間有點趕,但那宅院平日裏就有人看管着,大樣自然是不缺的。不過添了些小東西。黛玉的院子自然是迎春親自張羅着,桌椅床幾這些大件的傢具俱是齊全地。不過增加些女兒家喜歡的小擺設,字畫並一些日常里用地東西罷了。
迎春存心要做到最好,自然事事上心,幾乎件件親力親為,不假手他人。都把個過年的事反放到後面去了。好在迎春也沒有什麼需要走動地人家,不過除夕夜裏和吳掌柜一家一起吃個年夜飯罷了。這些自然也有吳掌柜家裏人操持,也不用她操心。拜年什麼的,因為自己的身份,迎春也不主動往別人家去。不過幾個掌柜家地送上一份年節的禮也就是了,再有無非就是湘雲那邊了。也是派人送了禮就是,並不上門。因此上對別人家最為熱鬧的年節對於迎春倒是再清靜不過的日子。初時,司棋還怕自家姑娘心裏不痛快。變着法子逗着她家姑娘。倒把迎春惹笑了,讓她該幹嘛幹嘛去。司棋才明白原來自己是替古人擔憂愁,她家姑娘根本就好得很着呢。
迎春也是個眼頭高的,又色色上心,自然樣樣妥當。就連吳掌柜這樣辦事辦老了的,也說不出個什麼來。也只暗嘆女人就是心細。
林如海進京后,自然少不了一番宴請。也就藉著年節的尾巴擺了幾桌,既是年節的禮數,也算是高升的一個慶賀吧。這是林如海早就想好了的。不辦不合適,太過張揚了又容易惹人忌恨。至於北靜王府等往日裏交好的人家,自然另有私下裏的拜會。
黛玉自然先去賈府拜見過賈老太君並王夫人等人。賈母自然開心,寶玉也喜得什麼似的。惜春也歡喜地過來一併見了。賈母倒是想留黛玉在賈府住上幾日,奈何黛玉執意不肯。只說如今近了,想見就過來了;再說家中只余父親一人也過於冷清。賈母也就不再強求了。
倒是寶玉一個勁地粘着黛玉,被王夫人狠狠地瞪了幾眼,又着襲人拉着坐在自己身邊才作罷。如今這寶玉倒成了王夫人的一塊心病,說昏聵吧,日常行為舉止倒沒什麼異於常人之處。只一讀書就說腦仁疼。論起來賈府這樣的人家,子孫就算是不讀書也罷了。可賈政卻是個倔的:認定寶玉必是不肯讀書才找了這麼一個借口。反倒絲毫不讓步,必要寶玉修習四書五經才行。弄得王夫人兩面為難不說,寶玉整個人也每日裏懨懨的。王夫人又強不過丈夫,只得兩下里打埋伏。心想着娶一房媳婦回來或者寶玉就懂事了也未可知。誰知寶玉於此事上卻總是不順,尋摸這麼久了也沒個合適的。倒叫王夫人頭上平添了幾縷白髮。
宴罷,黛玉與惜春相約了小姐妹們聚會的日子。又陪着賈母說了一程話,方告辭着去了。
賈赦那邊越發地沒落了。年前據說是看上一個戲子,欲聘了來做小。那戲子卻是個有骨氣的,硬是不答應。也不知賈赦使了多少銀子說動了那戲班子的老闆,竟硬搶了過來。誰知那戲子卻趁人不備一頭撞死在新房的柱子上了。
卻原來那戲子早有了相好的了,都約定了過了年兩人就成親。只不過這戲班子老闆貪財,見那賈赦使得銀子多,就變卦了。如今出了人命,那邊哪裏肯依,拼了命地告到了衙門。賈赦仗着賈府的面子,前後打點了不少銀子,好歹不過過了幾次堂,也就放了回來。那戲班老闆卻被下了大獄,最終判了個流放。這一來一回地,邢夫人自然花了不少銀子。那府里早被賈赦揮霍地差不多了,邢夫人無法,也只得拿府里的一處莊子抵了些銀子。先把人救出來再說。
黛玉想着那府里也沒個和她能說得上話的。再者為著迎春的緣故,對那府里也實在厭惡得緊。雖是親戚長輩,竟也沒往那府里去。邢夫人自顧不瑕,何況也沒臉挑這個理。
寶釵和薛姨媽早搬出來另住了。年前給薛蟠娶了親,也不算是什麼富貴人家。卻是京郊一處富戶家的女兒,薄有幾百畝田地。祖輩都是這地的人。打小兒也請過私塾,略識得些字。樣貌清秀,針線女紅也都拿得出手。難得的是個孝順的,日常里陪着薛王氏並寶釵說話、操持家務。薛姨媽於這一點上是極滿意的。可巧才過了年,就診出有了身子。薛姨媽自然更是高興的不行,忙忙地親往京郊外佛寺里上了香才安心。
薛蟠如今也不胡鬧了。原來那幫子朋友或犯事下了大獄,或避禍不在京城裏了。加之薛姨媽、寶釵每日裏早晚的提醒着。也就慢慢地與那些人遠了。這又成了家,漸漸地知道了不易。倒開始勤謹過日子了。寶釵自然也開心,慢慢就將家裏的鋪子一點點的交回了哥哥。
喜得薛姨媽直念佛,直說兒媳婦是家裏的福星。因此,婆媳關係越善。
黛玉與寶釵雖算不得正經的親戚,但因着與寶釵親厚。自然也少不得到薛府上拜訪一番。比之王夫人的憔悴,薛姨媽倒更顯年輕些。
這一圈子走下來,少不得還得在家裏應酬回訪。好在不過是昔日的好姐妹,也沒那麼多講究。不過置幾桌子席面,姐妹幾個說笑一番也就是了。小戲、女先什麼的,年輕女孩兒也不愛。索性黛玉也就沒有叫。只幾個人在自家院子的暖房裏投壺、射覆,吃喝玩樂,自在了一天也就罷了。
年節過罷,也就到了三月里了。空氣里漸漸地透出些暖意來了。過罷年,也就該收心上朝了。年罷的第一日自然是大朝會。不過照例這一日不過是大家相互拜年、問好。真正開始議事基本上是明日以後的事了。
林如海是新上任,自然賀者眾多。水雲上過這朝也就要回靖城去了,自然打招呼請安問好的人也不少。水溶也傷愈正式上朝,自然與拓撥瑾等一幫年輕一輩站在一起。皇上未到之前,大殿裏倒是一片此起彼伏的請安問好之聲。德公公一聲:“聖上駕到!”立馬息了一片喧鬧之聲,剛還熱鬧非凡的大殿一下子就鴉雀無聲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第一日的大朝,自然是三叩九拜的大禮。皇上也是一身嶄新的明黃色龍袍。腰間繫着明黃色五百首的綬帶,上有圓形龍紋金版四塊,分別嵌有龍眼大紫色東珠五顆,珍珠二十顆,另嵌有紅寶石若干。左右各有一鏤金小環,左環掛平金綉葫蘆狀煙袋,上嵌青金石並綠松石若干;右環掛嵌金琺琅小型寶刀一把並龍形羊脂白玉玉佩一塊。前邊是一百零八顆東珠組成的朝珠掛飾。
拓撥哲受過眾臣朝拜,方大聲道:“諸位愛卿免禮平身!”眾人起身,各自站好。拓撥哲循例亦與眾人說了一些過年的吉祥話兒。便聽得德公公大聲對諸人道:“有事請奏!”連說三遍,也無人出列。誰也不會朝會第一天就自找沒趣啊,又沒有天塌下來的急事。
就在大家以為德公公要宣佈無事退朝時。卻聽得拓撥哲對德公公道:“宣旨吧。”眾人不免面面相覷:這一反常態地,是有什麼重大的事情要發生嗎?怎麼一點兒風聲也沒有呢?一時間大家都斂氣屏聲,無比認真地聽德公公下來的話。
德公公清了清嗓子,往前一步道:“請雲麾大將軍水溶接旨。”水溶忙趨步上前,跪下聽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玆有都察院左都御史林如海之女林氏黛玉者,嫻熟大方,蘭心蕙質,今聯躬聞之甚悅。今雲麾大將軍年已弱冠,適婚娶之時,當擇賢女與配。值林氏黛玉者待字閨中,與雲麾大將軍堪稱天作之合。特將林氏女黛玉者許配於汝為王妃。一切禮儀,交由禮部與欽天監監正共同操辦,擇良辰完婚。佈告中外,咸使聞之。欽此。”
這無諦於天大的喜事。水溶樂得嘴都要合不攏了。好不容易才控制住內心的狂喜,恭恭敬敬地與皇上行了三叩九拜的大禮,方雙手接了聖旨。大殿上自然一遍恭賀之聲。水雲與林如海也趨步上前,謝過聖上賜婚之恩。
眾人看待林如海的眼神自然又多了一層深意。這林氏原本清貴,五世襲侯。如今剛升了二品的都察院左都御史,女兒又被賜婚於北靜王少主人為王妃。要知道,北靜王那可是大夏朝最尊貴的王爺,當然人家也是累世軍功掙下的。那水溶年前才升了從三品的雲麾大將軍,才剛剛二十歲啊。多少人拚卻一輩子的努力只怕也夠不到呢。看來上面那位只怕要重用林如海了吧?眾人幾多猜測,幾多羨慕。
不過也有心裏不痛快的。那左相柳道元雖也拱手道賀,心裏卻暗自追悔:怎麼就沒想着早點下手呢?不過自己的兩個嫡子都已成親,那些個庶子顯然是配不上人家的。原本還想着拉攏這位呢,看來竟上晚了一步。太子也是滿心的不樂意。這水雲只一味地顧着父皇,別人的眼色是誰也不看的。水溶卻與小四走的親近,這是明眼人都看得見的。父皇如此賜婚,不是讓小四如虎添翼嗎?因此嘴裏雖與水溶打着哈哈,心裏卻恨透了父親。
拓撥哲自然另有旨意頒與黛玉。下朝時德公公就與林如海一同往林府去了。林如海自然不敢怠慢,小心地陪着這位聖上跟前最為親近的人往府里去了。
水溶拿了聖旨歡天喜地地往北靜王府里去了。封氏幾年心愿終得償,自然喜不自禁。供了香案,恭恭敬敬地叩了三個響頭。才將那聖旨認真地收了起來,放與東廂房裏。
許是過於高興了吧,封氏走路都覺得腳下有些發飄。一些竟不知先忙哪個好,直到府里的丫環、婆子們都來道賀。封氏才大聲道:“府里的傭人們都加發一個月的例銀。再備些散碎銀兩,前來道賀地都有賞。”然後又靜靜地喝了會茶,讓自己思緒平息一下。兼捋捋頭緒。這可是王府多少年來的頭等大事和喜事啊,可容不得半點閃失。又叫了李嬤嬤並主管水生來商量婚禮的一幹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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