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不想被咬死
竹晴剛上前去扶住小白，卻在下一秒恐懼的尖叫聲響徹整個山林，“啊！”
竹晴被死死地壓住，抵着滄桑的樹皮，背硌得她的骨頭都快裂開了。竹晴眼前的小白完全是一副陌生的樣子，額頭上青筋暴起，眼眶中充滿了血色，儘是狠厲和傲視一切的張狂，沒有一絲人的情緒，好像是暴走的野獸一般。
這怎麼那麼像是武俠小說里出現頻率十分高的走火入魔啊？走火入魔？竹晴立馬當頭一棒的感覺，“小白！小白……醒醒……”
無奈一個女生怎麼會掰贏一個男生？更何況還是一個5歲的小孩兒對上一個10多歲的人呢？
“唔……啊……痛痛痛……小白！……放開……小白……”竹晴除了喊出手腕上的傷痛，完全是無計可施，與其徒勞掙扎，也只能任由小白不斷吮吸着手腕的血液。如果幸運還能等到小白清醒，如果不幸的話，最多一命嗚呼了。
竹晴，總是很幸運的那一個。
“小節，小節，小節，醒醒！小節！快醒醒！”小白是清醒過來了，不過竹晴卻是暈過去了。
當小白清醒的時候，發現身旁血跡斑斑的竹晴，先是給了自己一拳，然後抱着竹晴去了河邊，手忙腳亂的給出去處理傷口，不斷地想要讓竹晴醒過來，生怕竹晴真的就這樣一直睡過去。
“痛啊……”竹晴皺着眉頭帶着哭腔嚷道。
“小節……？小節……”後來小白想，當他知道自己的毒解了之後，都沒有這一刻看到竹晴醒了來的高興，喜悅。
“小白？”竹晴甩了甩有點暈的腦袋，費力地睜開雙眼，看見眼中一片清明的小白，激動地抓住小白的手，“是小白，你沒事啦？好啦？啊……好痛……”
竹晴也很訝異，這個時候的她不是應該立馬逃離嗎？為什麼關心的居然是小白有沒有事情。
“你別亂動，小心手上的傷口。”小白抓緊竹晴的胳膊，怕竹晴激動讓傷口裂開，有怕自己力道控制不好，一時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
“嗷……真狠！”竹晴只要輕輕一動，傷口就扯着，疼得她除了咬着貝齒，不知道還能做什麼來減輕自己的疼痛。“我們趕緊上路吧。”
竹晴想，得早點到葯谷才好，否則要是他再次走火入魔，她可沒有那麼好的運氣活下來。勉強站穩的竹晴看着蹲下的小白，怔怔的沒有反應。
“你失血過多。上來。”
竹晴看不到小白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趴了上去。
“繞過前面的峽谷，再翻一座山，就到了。”
“嗯。”
也許是小白的背靠着確實很舒服，也許是真的失血太多，竹晴趴着趴着很快就進入了夢鄉。小白感受着來自背上均勻的呼吸，覆著冰霜的眼角，終於化了開來。
“大概明日就能出這個峽谷，到時如果運氣好碰到商隊，可以讓他們帶上我倆，這樣我們能快些到葯谷。”小白一邊挑着火，一邊跟竹晴說著他的打算。
此時的他，比竹晴還想快點到葯谷。竹晴剛恢復，他可不能再動她了。在此之前他無所謂，血能暫時壓抑住他的魔性，那他就殺人好了。可是如今不行，他是絕對不會對竹晴動手，如果他對別人動手，也如同對竹晴動手一般，儘管竹晴沒有說，但是就竹晴讓走山路就可以看出，竹晴不想看見殺人。
“好啊，是不是就是說我們可以坐車了啊？”竹晴啃着手裏的野果，一雙大眼睛看着小白眨巴眨巴。
“也可以這樣說。”小白已經習慣竹晴的關注點不一樣了。
“偶也！”竹晴咬了一大口野果，彷彿那是難得的奇珍異果一般。
看着竹晴漸漸睡過去，小臉被火光烘出一團紅暈，嘴角還帶着滿足的笑，好像很是期待明日真的很美好一般。小白的面色在橘紅的火光閃爍時，也變得有些溫暖。可是這樣的面色並沒有維持多久，不一會兒他便感覺到身體的異樣。
小白低低地咒罵了一句，如今已經到這個地步了嗎？小白看了看對面睡得正熟的竹晴，勉強支撐自己站起來，邁着蹣跚的步伐，離竹晴越來越遠。
而在小白剛走不久，竹晴一雙璀璨的眼睛在黑夜中暫放着耀眼的光芒，她並沒有睡着，她只是習慣性的閉着眼睛，能睡着當然很好，睡不着也算是休息了。
竹晴的眼神定格在小白剛才呆的地方，眼中儘是糾結，好像所有的星輝在交相輝映。
良久，竹晴從懷裏掏出只有一半成人手指長的匕首，那是蔣柏送給她的生日禮物，一直貼身放着。咬緊牙關，狠下心來，在手腕部分一拉。另一隻拿着水囊，將所有的血小心滴接着。
感覺差不多了，才塞住水囊，趕緊用完好的手和牙齒，用絲帕綁住自己的動脈，從腰間的小袋子裏掏出幾株快要焉壞的植物，那是在前兩天裝進口袋的，嚼爛敷在傷口處，將衣服撕開，好好包紮。
做完所有的事情，竹晴用那隻好的手拿起水囊朝着小白消失的黑夜深處走去。
“滾開！”竹晴還沒走進，便聽見小白低沉的吼聲。
竹晴並沒有停下，邁着堅定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向小白，將手裏的水囊遞給小白。
“你幹什麼了？”小白瞪着竹晴，憤怒很明顯，有每說一個字都有一種要殺人的感覺。
竹晴微微一愣，她沒有料到，小白有這麼大的反應，她原以為，小白還是如同往常的冷淡，儘管近來對自己有些不同，但是並不以為有什麼實質性的改變。“我不想被咬死。”
小白一直靠着樹榦沒有動，他也沒有精力，他正與體內紊亂的真氣做鬥爭。見竹晴將水囊塞到小白手裏，便有些踉蹌地消失在視線內的夜色，小白緊緊握住手裏的水囊，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所有的生命。
過了很久，小白回到火堆旁，竹晴閉着眼睛靠在一塊大石頭上，他並不知道竹晴到底睡了還是沒睡，目光移到竹晴手腕上那抹血紅，瞳孔一縮，走近竹晴，將自己的外袍脫下，披到竹晴身上。
坐回竹晴對面的小白，面前火光跳躍，可是眼中儘是竹晴。隔着火光的竹晴落在小白的眼裏，是另外的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