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背叛
王啟年到現在才發現,他這個巫妖很悲催,是個不完全的品種,在生理上算是一個巫妖,他還存在一點僥倖,雖然他的感覺自己是個巫妖,**的感覺上根本沒有疼痛感,甚至感覺都沒有,所在感覺只不過是靈魂視角,比較怪異,但王啟年並沒有太介意,變成巫妖是要付出代價,這本是他的選擇。
不過,一個巫妖沒有命匣,這一點卻似當頭一棒,他顫抖着將四分五裂的命匣拼揍起來,秘銀和黑曜石已經失去作用,上面鏤刻的魔法陣早已四分五裂,尼克勒斯·安德魯的靈魂早就去見那個所謂的冥神。
王啟年伸出手,做了個手勢,口中吟唱起咒語,但什麼動靜也沒有,這不是死靈法師的魔法,而是普通的火球術,巫妖與一般死靈法師的區別就是巫妖除了死靈魔法,其他系的魔法根本不能使用,而其他各系魔法師,多多少少會一些常用的魔法,就是水系法師,也能發出火球術,雖能威力很小,但憑藉咒語,能夠調用魔法元素。
王啟年又試了其他各系常見的魔法,心還下沉,他還不放心,口中誦到:“死亡是萬物的歸屬,骨籠術!”一陣黑霧泛起,面前白骨憑空出現,層層疊疊,形成骨籠,他隨後將骨籠散去。
他十分肯定他不再是死靈法師,而是一隻巫妖,他的身體和魔法特徵,一切都證明了他是一隻巫妖,但卻沒有巫妖的根本——命匣。
王啟年無力跌坐在地上,現在誰要是將他的身體毀壞,他恐怕再也不能復落,還有一個問題,他的這幅軀殼還能用多長時間,尼克勒斯·安德魯轉化為巫妖,這幅軀殼中的大量生命精華早就隨着轉化而損失一空。
他茫然坐在地上,現在正是半夜時分,王啟年不知道,尼克勒斯·安德魯在死亡的一瞬間,那幾個僕人也如同遭了一擊,一個個倦縮起身體,渾身似乎被一隻大鉤子穿過一樣,一個個痛得冷汗直冒,但他們限於尼克勒斯·安德魯的淫威,並沒有敢喊出來。
過了一會,疼痛過去,他們也感覺到身上少了一層枷鎖,心靈之中,被簽下的奴僕契約一下子消失,再也感受不到,一種自由感覺回到身上,不知怎麼回事,尼克勒斯·安德魯的死亡並沒有要了他們的命,雖然按理來說是會要了他們的命。
僕人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契約的消失使他們一下子心活泛起來,他們並不是自願成為尼克勒斯·安德魯的奴僕,但在魔法契約的壓束下,只要尼克勒斯·安德魯一個念頭,他們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心中不滿一點也不敢有絲毫表現,甚至連想都不能,現在枷鎖陡然消失,他們一時並不能適應,小心地透出一點不滿,沒什麼反應。
他們有點不敢相信,其中一個一咬牙,在心中詛咒尼克勒斯·安德魯,幾乎令人難以置信,一點反應沒有,他心中狂喜,不過他忍住了,好像契約消失了,他躺着沒有動,他不知道其他人怎麼樣,他不敢吱聲,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他絕對沒有想到,尼克勒斯·安德魯死了,因為他們訂下契約,如果尼克勒斯·安德魯死了,他們也活不了。
在城堡的另一個房間中,卻睡着一個少年,他是尼克勒斯·安德魯的徒弟艾倫·沃森,他並沒有睡着,表面上看睡著了,但他警醒着,他知道尼克勒斯·安德魯進行巫妖轉化儀式,但尼克勒斯·安德魯卻沒有允許他旁觀,巫妖轉化儀式容不得半點差錯。
他是一個四級死靈法師,剛剛跨入元素感應層次,不過尼克勒斯·安德魯並沒有察覺,他一心報復,沒有留意,以為他不過是一名魔法學徒,他現在面臨著選擇,老師這幾個月來,瘋魔一樣對創主教進行報復,他知道創主教是一個令人絕望的巨大怪物,他不得不為自己考慮。
在泰倫西洲,創主教雖然視其他神為異端,但對於魔法師卻是區別對待,不論什麼系的魔法師,只要你效忠它,它也能接受,稱之為迷徒的羔羊,這一做法,使教會獲得了大量的人才,就是死靈法師也不例外,但如果轉化為巫妖,就是標準的異端,因為人的生命由創主規定,而巫妖卻挑戰了這一個鐵律。
艾倫·沃森不想為尼克勒斯·安德魯陪葬,一旦尼克勒斯·安德魯轉化為巫妖,就徹底與創主教對上了,他為了自己,決定背叛尼克勒斯·安德魯。
王啟年腦中很亂,一個十八歲的少年,人生閱歷淺得很,雖然有尼克勒斯·安德魯的人生經歷,不過那是記憶,一時也不能轉化為王啟年的人生經驗。
好一會,他才理順了思維,經過多年病床上的**,讓王啟年在病痛中堅強了不少,事情已到了這一步,現在他有手有腳,還有一身的魔法,怎麼說也要爭一爭。
主意一拿定,他的眼中第一次有了堅毅的目光,本來他準備馬上就走,現在決定還是給創主教一個教訓,他是一個地球人,對宗教本就不太信仰,不自覺中,不像土著一樣,對神有仰視。
憑他一個巫妖,加上地球上十八年經歷的知識大爆炸,什麼陰謀詭計,他心理上可沒有顧忌,這個世界還有一些騎士精神,他可沒有。
王啟年感受了一下身體,巫妖的身體血液並不是不運行,反而極其緩慢,多了一種說不清的能量,身體體溫接近環境溫度,一句話,巫妖是一種特殊的生物,身體消耗已脫離常規的模式,身體的腐朽變得很慢,同樣,如果受了傷,傷口的潰爛在很長時間內也不會影響活動。
王啟年收拾了一下祭壇,開始冷靜下來,還有兩個月時間,他不得不面對宗教裁判所的執事,他雖是巫妖,但與龐大的創主教相比,還是太渺小。不過,直接放棄這裏也不甘心,就是要走,也要給宗教裁判所一個教訓,既然不能躲避,那也讓宗教裁判所那幫傢伙不要小覷自己。
拿定主意,王啟年來到他的煉金實驗室,說是煉金實驗室,不如說是生物解剖室,裏面各色標本,基本上是一些黑暗系魔獸,還有二具魔鬼的屍體,以及一些身體部分標本。
王啟年看了一陣,搖搖頭,便出去了,又到了儲藏室,印入眼帘的是一門青銅炮,這是尼克勒斯·安德魯的收藏品,這個世界處於一種類似中世紀的晚期,火炮已經出現,在軍隊中,火炮和火槍的使用很普遍,但威力並不如人意,主要是火繩槍和青銅炮,使用的卻是煉金火藥,準頭也差得多,一般魔法師對此不感興趣,對於魔法師來說,個人的魔法更加可靠,也威力大得多。
王啟年卻心中一動,這件收藏品對了他的胃口,他是從科技發達的地球而來,不自覺地偏向於火器,當下忙了起來,找出了火藥,還有相應的霰彈,還有一把燧發手銃,不過只能擊發一次,殭屍一樣的臉上露出陰險的笑容。
王啟年在一樣樣翻看尼克勒斯·安德魯的收藏品,他從來沒想過來一場硬碰硬的較量,憑藉自己的魔法和宗教裁判所的執事來一場公平的決鬥,除非自己實力遠超敵人之上,否則就不惜一切手段。
王啟年還是沒有自信,根本不相信憑藉自己的魔法能夠取勝,這不怪他,誰叫他來自一個魔法只是傳說的地方。
王啟年翻出一根形似手杖的東西,有一米多長,一端的一個怪獸頭,是一種蛇蜥的怪獸,看起來像一根法杖,王啟年從尼克勒斯·安德魯的記憶中知道,這並不是法杖,而是一柄杖中劍。
他抽出了劍,一柄細劍,類似於刺劍,劍身以百鍛精鋼所鑄,劍身上有秘銀勾勒的魔法陣,是一柄魔法劍。
他向前一刺,魔力注入劍中,劍上灰朦朦的光芒騰起,他腦中靈感一閃而出,停下了手,對啊,自己何不偽裝成一個劍客,亦或一個普通法師。
此念一出,不可抑制,腦中一下子好像打開的思路,他開始規劃他的逃亡的身份,他不能以巫妖身份出現,也不能顯示死靈魔法,但他除了死靈魔法,其他也施展不出來。
這點難不倒王啟年,或者說不是問題,因為這個世界中,早就有先例可尋,這就是魔法陣來完成轉換。
王啟年說干就干,他舉着蠟燭,取了一些鞣製好的魔獸皮,又一次來到了煉金實驗室,反正巫妖又不需要睡覺,他在實驗室中,製作了兩個護腕,這個創意倒是這個世界沒有,上面用魔獸的血液和秘銀勾勒好魔法陣后,想了想,又在上面加了一層,將魔法陣給掩蓋了。
做好護腕后,戴上護腕,口中微誦咒語,說了聲火球,一個火球出現,將火球散去,心中估計了一下威力,大概相當於五六級魔法師。
這還不夠,該徹底隱藏自己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