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巫妖決

當城堡中傳來巨響，卜尼法聽出這是炮聲，知道王啟年又用炮了，心中暗罵，這個巫妖真不要臉，居然像一個平常人一樣，利用炮進行偷襲，想起自己所在的狼牙傭兵團，就是在這炮聲中毀滅，心中恨意更甚。

正在這時，空間如水波一樣，一個渾身浴血的身影跌了出來，他一下子都沒有認出來，接着恍然，來人正是雅爾塔。

卜尼法是巫妖，與創主教沒有緩和的餘地，已是生死敵人，他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一出手，趁着雅爾塔沒有回過神來，先下手為強。

就這樣收穫了他的靈魂，吸取了他的精血，巫妖自有秘法，奪取他人的生機，讓自己在一段時間內表現得與常人無異，不過落在魔法高手，或是有力量者眼中，還是有破綻，其一身死氣無法掩飾，而且，這種方法，只能掩飾一時，不能持久，巫妖之所以為創主教追殺，這也是一個原因。

殺了雅爾塔，卜尼法稍稍的放下心，他成為巫妖，有其不得已的理由，他不想成為教庭追殺的目標，雖然上了宗教裁判所的黑名單的人都是一方怪傑，但他不想，從宗教裁判所處理尼克勒斯·安德魯的手段來看，只不過來了幾個低級的執事，證明教庭的黑名單中，尼克勒斯·安德魯排名很靠後，

自己進去不進去，望着眼前的灰黑色的霧氣，他猶豫了，按理來說，與宗教裁判所的執事相鬥，尼克勒斯一點傷也沒有，他不太相信，但想到城堡中的機關，特別是那門火炮，他又沒有把握，最後遲疑再三，還是沒有進入其中。

他沒有意識到，那一炮，將他的一點勇氣給打沒了，一旦沒有了勇氣，不知不覺中，就落入下風。

卜尼法決定還是在這邊緣等，不相信尼克勒斯·安德魯不出來，他一旦離開了城堡，就是他斃命的日子，然後自己再進城堡搜尋他的命匣，將他徹底毀滅。

王啟年收拾好，不能帶的東西封存在地下貯藏室，身上一個儲物戒指，裏面滿是金幣，大概有十萬枚左右，還有一些珍貴的材料，將那把燧發銃裝上火藥和彈丸，塞在懷裏，他的魔杖，就放在戒指中，手中他拿着手杖劍，他已準備好，裝成一個遊俠，會魔法的遊俠，當然他不會使用亡靈魔法，他使用的是護腕上魔法陣所準備的魔法，這樣一來，別人就不會將他和巫妖聯想起來。

還有一個意外的事，他發現他居然長胖了，不在是皮包骨頭，他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甚至還試驗了他是不是巫妖，可惜的是，他失望了，他依然是個巫妖，但他依然很高興，他依然很瘦，不過並不像巫妖，除了在黑暗中，偶爾從眼中閃現的綠油油的光華外。

他想了半天，最後歸於那奇怪的法訣，自從當日啟動后，就再也停不下來，開始還有感覺，現在已沒什麼感覺，不過一進入冥想狀態，還是能感覺到那細細的涼流在五臟內一圈圈地推動，除了這一點，沒有其他效果，或者說，他沒有感到一絲不同尋常，這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法訣，與魔法冥想完全不同。

王啟年也沒有深究，反正不是壞事，最起碼目前沒有什麼壞事，身體上的變化，證明它不是壞事。

他要離開了城堡，城堡中都收拾停當，屍體已經處理，他頭帶黑色斗篷，身穿黑袍，手中拿着那樣手杖，走出了城堡。

他剛一出城堡，卜尼法就已經發現，他忙將自己藏好，總算等到他出來，卜尼法甚至在想，如果自己偷襲得手，看着他那副驚訝的樣子，心中不由一陣激動，兄弟們，卜尼法為你們報仇了。

卜尼法不知不覺中，拋棄了原來的正大光明，人的思想改變很快，他自己沒有覺察到，他這樣做，以前自己是如何看不起，現在躲藏得很自然，要是王啟年知道，不僅要長嘆一聲，人啊，學壞容易學好難。

王啟年離開的城堡，方向走的是南向，這個地方他來到這個世界只有一個多月，不得不離開，這一人月來，他的變化之大，連他自己都無法想像，地球生活十八年，他能記得清楚的只有七八歲開始，以前都記不清楚了，在這十年期間，又多數**於病床之上，但前世信息爆炸，使他的眼界卻不低，最起碼比這世絕大多數人都見識廣。

他離開這座城堡，不得已才離開，為了保命，雖是一個巫妖，他更加惜命，要不然也不會選擇了巫妖。

對外面的世界，他只是從尼克勒斯·安德魯記憶中了解了一些，而並沒有實際經驗，也好，現在趁這個機會，出去好好了解這個世界。

王啟年一邊走一邊想，不知不覺中快到投影的邊緣，陡然一個激靈，好像有人在監視他，這種感覺王啟年有過一次，就是他在城堡之中，被戴納窺視的那一次，當時他沒有留意，差點釀成大錯，那一次后，他深深記住了那種感覺。

現在這種感覺陡然來了，他並不知道這種感覺從何而來，以為這是巫妖所特有，並沒有留意，但他警覺起來，站了下來，慢慢感受，認準了一個方向，眼睛盯着一個方向，目光之中，綠芒暴閃，就在此時，鼻子好似聞到一股味，他也說不清楚，眼前似夢幻般出現一個虛幻影子，藏身與樹后，這又是第二次出現，第一次在卜尼法受傷后，王啟年追蹤時出現。

王啟年這種表現，令卜尼法一驚，難道被他發現了？正在遲疑，王啟年已冷冷的開口：“朋友是何人，出來！”

卜尼法心中詫異，只好站了出來，他心中不知怎麼回事，心中不知不覺埋下了陰影，陰沉着臉，眼中充滿了仇恨。

王啟年很詫異，不過很快就明白過來，他是傭兵中的一個，不過一見他綠油油的眼睛，他明白了：“想不到你也成了巫妖，也對，在那種傷勢下，除了轉化為巫妖，你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對於他為什麼沒有皮包骨頭，王啟年覺得很正常，他沒有想到其他，而卜尼法一見王啟年，也認為他與自己一樣，吸取了別人的生機，那五個宗教裁判所的執事，還有自己的兄弟，估計就是被這個巫妖吸取，所以才顯得和生人一樣。

一念及自己的兄弟，他的心中沒來由就是一陣心痛，仇恨又一次湧上心頭：“尼克勒斯·安德魯，今天我不會放過你！我要殺了你，為我兄弟報仇！”

說完，桀桀怪笑中，身邊黑煙開始瀰漫，黑煙之中，大群地獄蝙蝠開始成形，一股腦地向王啟年撲了過去。

王啟年一見，冷冷一笑，他沒有辦法，想不到在這裏遇到卜尼法，說實在話，他在境界上不如卜尼法，但他在地獄投影內，而且，卜尼法不知道他事實上比王啟年境界高，但境界不是戰鬥力，王啟年繼承尼克勒斯·安德魯的戰鬥經驗，加上他又連經兩場勝利，在心理上佔優，而且這兩場戰鬥中，他以自己節奏，在心理上，他佔優。

見蝙蝠飛來，王啟年一瞬間，好像自己脫身其外，時間變慢了，對方的意圖自己居然一清二楚，連蝙蝠飛來將攻向自己何處，都一清二楚，王啟年不知是怎麼一回事，也沒有時間想這些，他手一動，口中吟唱，死亡凝視！兩眼之中，射出兩道淡灰色光線，光線一出，正擊在蝙蝠關鍵的路徑上，蝙蝠散作黑煙。

卜尼法心中一怔，他召喚出來的地獄蝙蝠，就這樣被對方破了，他看得出，對方並沒有使用多大力氣，死亡凝視卻在關鍵點上，這一點，他做不到，不由一怔。

在此之前，他心中已埋下自己不如尼克勒斯·安德魯的種子，雖然他並沒有意識到，但已影響了他的發揮，相反，王啟年挾大勝之餘威，心理上佔優，認為理所當然，不過，王啟年這一手，卻是超脫了巫妖所能，雖然王啟年並不知道，這種超脫，並不是他的魔法威力上，而是在一種靈覺方面，綜合起來，王啟年佔了上風。

卜尼法身邊黑煙散去，手中法杖一指，就要發動大的魔法，一個領悟了元素意志的巫妖，不管怎麼說，還是強於王啟年這個巫妖，口中吟唱起咒語。

王啟年卻施展出油膩術，這個魔法很好用，甚至都不需要咒語，當然是對王啟年這樣巫妖來說，讓魔法學徒來施展，必須咒語配合。卜尼法正在發動小範圍的亡靈天災，咒語相對較長，剛念到一半，腳下陡然一滑，把他的咒語生生打斷。

卜尼法急忙施法定住自己的身體，王啟年卻不跟他客氣，見他一滑，接着他站住了，手往衣服中一掏，燧發手銃出現在手中，裏面火藥和彈丸早就裝好，對準卜尼法，就是一扣扳機，燧石發出了火花，轟的一聲，槍口冒出一陣黑煙，一顆彈丸飛射而出，兩人之間不過隔了數丈，雖然火銃準頭不高，但這麼近的距離，打個正着。

雖然巫妖沒有痛覺，但彈丸的衝擊力還是很大，地上又滑，一下子就將他撂倒在地，皮膚立刻如皮球放氣一樣，萎縮了下去。

“嗆”的一聲，一道劍光亮起，直向卜尼法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