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遭遇
身邊莫名其妙多了個陌生女人,趙啟明感覺挺不適應。
霍多爾科夫的意思是讓伊蓮娜在趙啟明這裏暫避一段時間,等到合適的時機,再把她從新疆送入中國,由趙啟明帶去香港。
如此一來她就安全了。
這個理由表面上聽起來也算是合情合理,如果趙啟明事先不了解伊蓮娜是別列佐夫公司的人,或許還不會懷疑霍氏的動機。
但可惜的是,趙啟明知道別列佐夫在找她,而霍氏和莫納霍夫卻把這女人秘密看護起來,一定有別的企圖。
更讓他感到奇怪的是,霍氏為什麼要把伊蓮娜推給自己?
回到城堡,趙啟明讓伊萬把伊蓮娜安排到保安住的三樓,並且派人輪班保護。
這個女人從莫斯科飯店到家,始終沒有說一個字,別人怎麼說她就怎麼做,目光空洞而獃滯的凝望着一處。
趙啟明把管松叫到了自己的房間,徵求對方的意見:“老管,你經驗豐富,對這事有什麼看法?”他越琢磨就越覺得不對勁。
管松搖搖頭:“不好說,霍多爾科夫斯基非常狡猾,可能沒安什麼好心。”“可我現在是他的合伙人,他至於坑我嗎?”趙啟明嘴上這麼說,實際上心裏卻也有這個想法,只是希望管松能證實自己的疑慮。
管松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卻說道:“別列佐夫也是他多年地朋友。他既然知道這個女人的身份,為什去不把她給送回去?”
趙啟明眉頭一皺:“你的意思,是這裏面有陰謀?”奸商打一開始他就不相信霍氏編的那些故事。
像他那樣人,怎麼可能會因為一個朋友的遺孀,去招惹別列佐夫這種頂極寡頭大亨。
管松慎重的提醒他:“你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我覺得這女人是個炸彈。”
趙啟明眯起了眼睛“沒錯,只怕還是個點着了的炸彈……。”他現在的感覺非常不舒服,自己顯然被霍多爾科夫這傢伙給利用了。
躺在床上的奸商再也睡不着了.總想着這裏面究竟有什麼陰謀,一直到天快亮了才迷迷糊糊睡過去。
趙啟明昏昏沉沉一直睡到第二天傍晚,剛睡醒就聽到個好消息。
孫黑子從鄂木斯克趕到這裏,在客廳里等着他。
聽說患難與共的朋友回來,趙啟明有些興奮,穿着睡衣就衝下了樓。
推開客廳大門,孫黑子正坐在沙發上與伊萬聊天。
趙啟明大聲喊道:“老孫.你的傷養好了呀!”
孫黑子咧嘴大笑:“哈哈,是呀。福大命大沒死成!”“伊萬,快讓他們準備晚飯,今天咱們陪老孫好好喝幾杯。”接着,趙啟明拍了拍孫黑子的胳膊:“管松特地請了個中國廚子,呆會兒嘗嘗他地手藝。”“呵呵,我啥都吃得慣。今天來是跟你告別的,布拉戈那邊還有一大攤子事,我那幾個小兄弟沒啥能耐,照應不過來。”
趙啟明一聽他這麼說,感到有點突然:“先不急着走,陪我多住幾天…”
管松陪着他們,三個人聊了起來。
老孫最近在鄂木克斯過得特開心,好吃好住有酒有肉。
雖說那地方沒有娛樂場所,老黑卻跟醫院裏一個護士混出了感情,動身之前還安排她去布拉戈市等自己。
他這傢伙就是這點好,沒什麼野心,從來也不知道愁是啥滋味。
好說歹說,終於哄着孫黑子留下來陪自己住下了。
伊蓮娜的事還沒着落,趙啟明暫時沒辦法走。
可他在這實在是無聊,管松和伊萬平時寡言少語,像倆榆木疙瘩,一棍子打不出個屁來。
現在有了老孫,趙啟明身邊總算有了個說話解悶的人。
就這麼風平浪靜地過了幾天,這天晚上,正在夢裏陪老婆孩子的趙啟明,突然被人給擺弄醒了。
“誰呀!”他揉着眼睛嘟囔了一句,自己的房門不知道被誰打開了。
趙啟明伸手就要拉枱燈,卻突然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人緊緊地拉住了。
他嚇得一身冷汗,差點從床上跳起來.頓時睡意全無。
可還沒等他喊出口,黑暗中響起管松的聲音:“別開燈!”趙啟明藉著門外的光線仔細一看,管鬆手裏握着短槍站在床邊,目光像只獵鷹一樣四下里觀察着。
趙啟明長長地喘了口氣,小聲問道:“嚇死我了,出啥事了?”
管松把一件防彈服扔到趙啟明身上,“有情況!外面來了十幾個人。”說著,他悄悄走到窗邊,慢慢掀起窗帘的一角向外窺視。,
今天晚上是伊萬值班,兩分鐘以前,門外闖進四五輛車,沖開大門就開了進來,紅外線監視器顯示出這些人還帶了武器。
伊萬立刻通知守在趙啟明門口的管松,讓他護好趙啟明的安全,同時吩咐六名在院子裏負責外圍安全的人,全部撤回來,目前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趙啟明急忙穿起衣服:“媽的!這裏的人都他媽沒王法的嗎?就這麼大搖大擺地衝到別人家裏來?”
管松迅速從懷裏掏出把手槍扔了過來:“自己小心點。”他的話剛說完,就聽見“砰!砰!“幾聲請清脆的槍響,外面居然已經打起來了。
趙啟明接過手槍,站在原地愣了半天。
他還是第一次摸這玩藝.心裏有點發虛。
咋一聽見外面槍響,心裏猛的一顫,槍戰片他是看過不少,可真落到自己頭上還挺嚇人的。
管松連忙擺了擺手:“蹲下!”他通過對講機與伊萬聯繫,佈置手下地保安們佔據有利的防守位置。
這座城堡里除了他和伊萬,還有十八名訓練有素的職業保鏢,其中一半是伊萬過去地戰友。
趙啟明走到哪,這些人就跟到哪,每個朋發拾給他們七千美元的薪水,算是極高的價錢了,比俄羅斯總統的工資多出一倍都不止。
不僅如此,趙啟明還按照管松的要求,給保鏢們配齊了裝備,連防彈衣都是從中國托關係買的,沒辦法,管松說這東中國造的最好。
錢花出去總是能頂上事,有了這批人保護自己,趙啟明心裏安穩多了。
今天晚上正是這些人表現自己的機會。
他剛挪到管松旁邊.外面的槍聲跟炒豆子似的越來越密集。
“要不咱們也打幾槍湊湊熱鬧?”趙啟明已經緩過勁來,不像上次那麼害怕了。
他掂着手裏地槍,學着管松的樣子拉上了槍栓。
管松端着槍漠然地盯着窗外,頭也不回地答道:“找死嗎?這幫人是有備而來,要是讓他們發現咱們這裏,萬一哪個扛着重武器,一個火箭彈射過來就能把咱們給炸飛。”
趙啟明一聽傻眼了:“他媽的,打仗呀!!”
外面跟戰場差不多,槍林彈雨打得不亦樂乎,到處都是槍聲,還夾雜着玻璃破碎的聲音。
連趙啟明的房間窗戶都被衝鋒槍掃中了,碎玻璃渣掉了一地。
管杜看了看手腕,手腕熒光錶盤上顯示着時間:“伊萬已經報警了。咱們住的地方有點偏,估計警察至少要二十分鐘才能趕過來。”說到這,他繼續向窗外望去,忽然冒出一句:“…這幫人好像不知道咱們這邊有這麼多保安,打算逃了。”
他看出對方顯然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城堡上至少有十幾個火力點從上面向下射擊。
外面的敵人損失了幾個,其他人被密集的子彈壓製得抬不起頭來,正在組織撤退。
趙啟明苦惱地蹲在地上,擰着眉毛:“這幫狗娘養的是打哪冒出來的?他大爺的,老子沒得罪誰呀,怎麼到哪都被人追殺!”他正說著,外面槍聲很快平息了下來,黑夜又恢復了靜謐,遠處,隱約傳來幾聲汽車發動機的聲音。
管松終於鬆了口氣:“好了,全都跑了。”
半小時后,城堡里裡外外一片燈火通明,保安們分兩組搜索着外面被擊斃地敵人。
趙啟明和管松、孫黑子、伊萬坐在客廳里:“真他媽的,這些人到底是誰派來的?”他看着滿地的碎玻璃,心裏非常惱火,不過那幫進犯的敵人顯然連大門都沒進進來就被打退了。
孫黑子坐在沙發上,手裏拎着把衝鋒槍拄在地上:“趙總是不是在俄羅斯得罪過什麼人?”他剛才從保安手裏要了把槍打了半天,子彈全用光了。
老孫在鄂木斯克人伏擊挨了兩槍,找不到兇手心裏正窩火,這次剛好找補回來。
至於他們是不是一幫人,他才懶得理會。
趙啟明眨了眨眼睛:“我就見過三個人:你的老闆契契科夫、霍多爾科夫斯基和莫納霍夫,別人我誰也不認識。”
孫黑子也覺得納悶,一臉迷茫地看着趙啟明:“這就怪了。我老闆是不會明目張胆地派人到莫斯科來的,這裏不是他的地方,惹出麻煩來他收拾不了。”
提到契契科夫,趙啟明就來氣:“你老闆這個死老頭子就是只老狐狸!…不過話又說回來,應該不可能是他。他現在還指望我替他辦事來着,不會這麼對我!”說到這裏他走了幾步,轉身說道:“你們說……會不會是霍多爾科夫派人乾的?”
管松搖搖頭否定了他的懷疑:“不太可能。霍多爾科夫動手地機會多得是,用不着搞出這麼大動靜。而且他了解趙先生這邊的情況,真是他派的人,肯定會有備而來,不會這麼狼狽。”
幾個人都不吭聲了,趙啟明想了半天向伊萬問了句:“伊蓮娜怎樣了?”
伊萬悶聲答道:“她很好,我安排了兩個人專門保護她。”
趙啟明點了點頭:“這事很可能與她有關。管松,等一下打個電話給霍多爾科夫,把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告訴他,看他是什麼反應。”管松點了點頭。
幾個人正說著,遠遠就聽見外面響起了警笛刺耳的聲音,十數輛警車呼嘯着衝進了院子,幾十名全副武裝的警察手持武器跳下車,轉眼就把城堡給圍了起來。
趙啟明正想住外走,卻聽見有人用擴音器大聲喊了起來:“裏面的人全部放下武器!雙手抱頭排好隊走出來,不然我們就衝進去了……!”
聽了這句話,趙啟明眉頭一皺:“有沒有搞錯!?我們才是受害者!伊萬,你去問問是怎麼回事。”
伊萬隻好按他說的,放下手槍抱着頭走了出去。
他
走到大門口高聲說道:“我們是這裏的主人,剛才就是我報的警!”
他剛說完,五六個手持衝鋒槍的警察就圍了過來,為首的兩人撲上來把他按倒在地,反手給伊萬銬上了一雙手銬。
伊萬氣得怒罵起來:“媽的,弄錯了,是我們被人襲擊。”
手持擴音器的警察頭子冷笑一聲:“在事情沒查清楚之前,所有人都是嫌疑人!全部帶回去。”他一邊說一擺了擺手,十幾名武裝警察慢慢向城堡門口靠了過去。
趙啟明一聽對方說出這句話,氣不打一處來:“真是混賬。”
管松扔下手裏的槍,勸慰他道:“算了,他們是警察,咱們不能和這些人對着干,還是跟他們走一趟吧。”
趙啟明苦笑着自嘲了一句:“看來電影裏演的沒錯,這些當警察的沒本事抓壞人,攪混水倒是挺拿手的!”說著,他讓保鏢們全部放下斌器,按外面那傢伙說的,排成一隊走了出去。
那個警察頭子用力一揮手:“都帶走,全都帶走!”警察們蜂擁而上,把趙啟明一夥都銬了起來,兩人負責一個,把他們全押上了警車。
這時候,一名手下上前一步說道:“長官,我們在附近發現四具屍體,全部受了槍傷。”
警察頭子正安排人搜索城堡裏面,聽到手下這句話,又嚷了起來:“槍傷?都帶回去驗傷,看看是不是他們這些人殺的!”
事情到了這一步,趙啟明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
雖說這些人不像是冒充的警察,但為什麼不由分說就要抓自己這些人呢?他越想就越覺得奇怪,可眼下又不能反抗對方,只好乖乖的和大家一起上了警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