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這洗不清的節奏
真弓站在原地愣了好幾秒,才提着便當袋以光速衝到窗邊拉開窗戶跳了下去……不對,是翻了出去。
但身為一名資深宅女,她忘記了自己的運動水平,加上情況緊急動作太快,她十分華麗的從窗台上摔到了外邊的花壇上,壓死了無數花花草草。
她臉朝下埋在泥土裏足足過了三秒鐘才緩慢的爬起來,剛要撿起便當盒繼續逃亡,餘光里教室的窗口卻出現一個紅色的腦袋……真弓渾身僵硬的扭過腦袋,只見紅髮少年正驚悚的看着這邊,嘴也微微張開,一副被嚇到的樣子。
二人對視了好幾秒,直到聽見教室里聲音越來越嘈雜,丸井才如夢初醒的朝真弓揮了揮手,示意她快走。真弓立刻會意,牽強的朝他擠出一絲微笑,抱着便當貓着腰疾步離開了c班領土。
“哇,這是誰的桌子?怎麼這麼早就把便當拿出來了?”一名精瘦的男生笑嘻嘻的在班級里大聲問道。
此話一出,立即引來了全班關注,紛紛把目光集中到那盒用藍色布包裹着的便當身上。
幸村精市就是在這種備受矚目的情況下淡然的走到自己座位的,動作自然的把便當放進了抽屜。
雲淡風輕的朝大家微微一笑:“抱歉,見笑了。”
我們很有必要談談,天海真弓。
……
任何一個人如果滿身泥土青草提着便當袋落魄的走在濛濛細雨里,相信都會獲得極高的回頭率的。所以真弓很幸運的獲得了120%的回頭率,好在因為下雨,又是上課時間,校園裏並沒有什麼人,只有一些幫老師搬作業或者翹課的人。
“真弓表姐?!”在真弓在雨中狂奔的途中,一個成熟而深沉的聲音冷不丁的從她身後冒出來,立刻止住腳步,轉過身一看,只見一名身着黑色男生校服的少年打着一把傘,一臉駭然的看着她,“你……怎麼了?”問完,他快步走到少女跟前,替她打着傘。
“啊?我……我……”真弓抬頭看着這位不像表弟的表弟,扯着嘴角,“弦一郎你怎麼在這?”
真田愣了一下,將傘又往真弓那邊移了一點:“幫老師拿試卷。”他說完,真弓才注意到他手裏拿着的一沓試卷。
“哦,那我們回教學樓吧。”真弓不着痕迹的轉移了話題,“雨越來越大了。”
然而真田並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人,要不然他也不可能跟幸村精市稱霸天下……不,立海大網球部這麼多年。能夠管理網球部靠的也並非只有球技,要不然青學那邊等明年越前一進高等部,手冢不就得退位讓賢了?作者親兒子誰能比?
除了球技,領導能力也是重要元素。而一般擁有良好領導能力的人,智商絕對不低。
真田沒有動,而是低頭看着臉上沾着泥土青草的少女,在嘩嘩雨聲里,他緩緩道:“幸村昨天都和我說了。”比起這位表姐到底在做什麼,他今天有更重要的事要問。
“哎?”和你說了?說……說真田裏奈跟他爸要結婚了?真弓詫異的睜大了眼睛,心中感到一陣鬱悶,誰要他說了?
“放心,我沒有跟爺爺說。”真田靜靜看着她,過了好一會兒才問道,“你……搬到幸村家了?”昨天在醫院,幸村告訴他“我爸爸要結婚”的時候,他就已經怔住了。身為多年好友他知道自己該做些表示,比如安慰他;比如幫他一起詛咒他未過門的繼母;再比如拖他去一醉方休等等等等,但問題是他是真田弦一郎,以上的做法似乎都不合他的作風。
而就在他躊躇了半天,決定採用第一種方法的時候。他的這位摯友又開口了:“結婚對象是真弓的媽媽。”
於是真田又驚住了,這一回他已經快不知道怎麼思考了,因為這一句話信息量有點強大……
“里奈阿姨、真弓還有陸斗已經搬到我家了。”他身側的摯友依舊用平淡的聲音說著,絲毫不顧及他這邊能不能接受得了,“所以,我跟你現在也算是親戚了吧。”摯友說完,不帶情緒的淡淡一笑。
摯友那無感情的微笑是他在醫院在最後記憶,接下來真田自己也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跟幸村告的別回的家。回到家他把自己姑媽跟幸村爸爸結婚的事用一個小時才消化掉,又用一個半小時思考了真弓和幸村的愛恨糾葛。
雖然跟真弓表姐不怎麼熟,但他還是很清楚她並不喜歡說話,對誰都一副冷冷淡淡的樣子,就算對爺爺她都只用“是的”“好”“請”這種短句,一口氣一般只說兩三個字。而自從車禍后的真弓表姐,顯然變了個人,本來以為是車禍後遺症什麼的。不過就這幾天的情況來看,他覺得應該是傳說中的相思病……
見真弓遲遲不說話,真田又開口了,一臉嚴肅狀:“你,是為了幸村才搬過去的吧?”真弓表姐並不喜歡里奈姑媽,所以如果不是為了幸村,她絕對不可能答應搬過去的。
“……”真弓微微張着嘴,隨手抹了抹臉上的泥,“呃,不是的。”雖然實際上她確實是為了幸村搬過去的,但真田顯然自行腦補了什麼,這兩個“為了”絕對有質的不同,所以絕對要否認。
真田沒有說話,而是又嚴肅的看了自家表姐好一會兒,才緩緩道:“好,我知道了。”頓了一下,“我們回去吧。”感情上的事,他還是不要問太多比較好。
你知道?你知道什麼啊喂!!真弓心中暗暗叫屈,但這無故的冤屈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只能當自己是啞巴,無言的跟着真田往教學樓走去。
真弓滿身泥濘的提着便當袋和真田走在安靜的走廊里,而這空無一人的走廊里忽然冒出一個人,正叉着腰凶神惡煞看着她:“喂,你……你跑哪去了?”
“……”呃,完全忘記自己還在罰站中了,真弓停在原地好一會兒,才朝那位年輕的實習老師笑了笑,“我……我爸給我送便當來的。”說著提起了手裏髒兮兮的便當袋。
你爸送便當?實習老師一聽,自然而然的把目光放到了真田身上:“哦,您來的正好。”頓了一下,“關於你女兒,我想稍稍和您談一談。”
“……”
“老……老師,他是我表弟,還穿着校服呢……”真弓盡量保持着微笑說。
“……”實習老師愣了老半天,才又輕咳兩聲,“總而言之,這件事我會告訴你們班導的。”就算去拿便當,也應該告訴他這個老師一聲啊,簡直太沒紀律了!
“哦,好。”真弓點點頭,又看向真田,“你先回去吧。”
“嗯。”真田來回看了看實習老師以及自家表姐,神情不淡定的回班了。
而實習老師完全被真弓這副無所謂的態度激怒了,狠狠一跺腳,如果他是牛頭大人,相信頭上已經冒出藍色的煙了,指着真弓:“我要請你家長過來!”
這話說的相當大聲,鄰班走出來的俊美少年聽見聲音不由得止住腳步看向這邊,當看見渾身青草泥巴的少女后,他鳶紫色的雙眸微微一顫。
“你繼續在這站着!”實習老師丟下這句話,怒氣沖沖的回了班級。
真弓提着便當袋靠在牆邊,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青草,完全無所謂的樣子。
“你,怎麼了?”熟悉而好聽的聲音傳入耳中,真弓循聲望去,看見了一張同樣熟悉的臉,聳了聳肩:“罰站唄。”
幸村精市緩步走來,從口袋裏掏出一塊白色手帕:“把臉擦一下吧。”
真弓吃驚的盯着白色的手帕看了半天,才接過去:“謝謝。”繼昨晚倒水之後,她又一次感到受寵若驚。
“便當是你送到我們班的?”幸村精市看着少女手中髒兮兮的便當袋,淡淡的問道。
真弓也低頭看了眼便當袋,點點頭:“因為早上忘記給你了,剛剛我在罰站順手能拿到座位上的便當,就拿着送到你們班去了。”說著十分無語的嘆了口氣,“誰知道剛把便當放下,你們班的人就回來了,嚇死我了。還好我反應快,翻窗子出去了,不然也不知道會冒出什麼八卦。”
幸村精市沒有先說話,而是直視着少女烏黑的眸子看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謝……”
“喂,你是哪個班的?”實習老師再次冒了出來,指着幸村精市,“上課時間,不準談情說愛!”
真弓一聽,怒火中燒,面對面站着也他(嗶)的叫談情說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