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六 分道

一七六 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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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麼說?”李聰想着他一邁進院門,全家都眼巴巴的等着他回答,頓時不知道該怎麼辦。該怎麼說或是還能怎麼說,他們不該期待的。

“她說等些日子會來看看娘。”李聰答非所問,但好像又是回答了。

何氏的臉沉了下來,既覺得楊柳拿喬不懂退讓,又覺得李聰辦事不利,沒拿出丈夫的威嚴來,但看李聰的面色不虞,她也沒再追問。

人群也自然而然的散了。

余氏有些掃興的撇撇嘴,她還想知道李聰到底有沒有下跪求楊柳呢,就半道上被人攪了局。關鍵她還不能說什麼抱怨的話,媳婦熬成婆之前,她就得一直受着這座大山的壓迫。可是,明天該怎麼跟那些人說呢,她們都還等着她的下文呢。

都怪她多嘴,一時管不住就往外說,現在好了,卡那裏了。余氏悄悄回頭,想看看李聰是否是獨自一人,好去問點什麼,但一回頭就和何氏撞了個對視,嚇得她趕緊回頭,小心肝亂跳。這叫什麼破事,被最不想撞見的人看到了。

她要不要乖覺點兒,自己先認個錯?

腳步微微一頓,余氏決定還是當做什麼都沒發生的躲回自己房間了。老實也並不是什麼優點,興許何氏根本就沒瞅見她呢。

不得不說,余氏這次真的僥倖了。何氏只是看向她那邊,但是目光沒有焦距,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看到何氏這個樣子,李聰就難受了。原本以為成家了可以讓娘少操點兒心。結果幾兄弟中還是他最讓娘操心。他和楊柳之間的事本是他的事,他既然做出了決定,也就準備好了應付各種未知的結果。他可以有信心面對任何人。任何事,但唯獨不想讓何氏傷神。

娘。明天兒子再去一定會把楊柳勸回來的。她保證到。在和是還在生病,他更是不孝了。

何氏搖頭,擺了擺手,“算了,你自己決定吧。娘老了,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李聰的鼻子一酸,眼淚就盈眶:“娘,你別不管我。我還什麼都不知道呢。”

他能感覺到何氏這次是真的傷心了,連語氣都沒有生機。

“娘管不了那麼多呀。”何氏笑了笑,“娘也想管你們一輩子,可做不到。”

真正能做到一輩子相守到老的,到底還是結伴夫妻。李大海過世后,只是她為了兒女堅守了這麼多年,可心早就累了。

“把他們都叫來,我要分家。”何氏說道。

萬萬沒想到,期待已久或者萬般不願的分家會在這種情況下,毅然而然地提了出來。然後強硬的出了最後結果。恰好是各房都有人在,恰好何氏下了決心。

小何氏沒有說話,她知道她一個反對的聲音起不了作用。

余氏沒有說話。作為挑起李家門柱的實際大房,他們極有可能和何氏仍舊在這個住了幾十年的看房子再住到何氏過世,遙遠的事情就不要先期待了。這場歡心悅事,她們二房只能說是最後一個慶祝的。

文氏沒有說話,若是沒有丟那近百兩的銀子,此時她臉上的欣喜該有多麼旺盛。可是,沒有如果。她也不想反對,既是為了長久的隱瞞,也不願否定李強給她的希望。

杜氏沒有說話。這是李家留給李壯的東西,她不是他。不能說不。或許以前,她會直接拒絕。但撕破的和離書提醒她,她和李壯只差一步,但事實上早已經各不相干。

李聰沒有說話,自認是罪魁禍首的他此時對何氏的決定只能全盤接收。至於他的以後,還有那個有一段夫妻緣分的楊柳的以後,他現在想不到。

秀秀沒有說話,作為出嫁女,這可能是她這輩子在娘家參與的最大的一件事,但她沒有話語權。她只帶了耳朵,而且她說的話他們也聽不到。

何氏緩緩的躺下下去,扯好被子,閉上眼睛,“夜了,大家都散了吧。”

***

“娘,我們不等劉叔叔了嗎?”冬梅的手由文秀拉着,她仰起頭問道。

文秀腳步一滯,蹲下身子,與冬梅平視,剛被叫醒的冬梅眼裏還有似醒非醒的朦朧,卻不忘劉二麻子,她是不是對孩子太放心了。總認為不會的,不會的,最後呢,卻...

“劉叔叔只是送我們一程,他不跟我們一起走了。”

冬梅只哦了一聲,文秀假裝沒有聽出她語氣里的失望。

為了能不糾葛的離開,好不容易才灌醉了劉二麻子,她怎麼可能再回頭?這段日子,她看着劉二麻子一點一滴的變好,心裏不但沒有高興,反而越加防備。他為什麼要變好,他變得越好,反而讓她從心底生出一種無所適從。他不該是現在這個樣子,無賴的嘴臉才更適合他,他變得越來越好,若是離開,只會有人罵她是個有眼無珠的人,放棄了那麼好的一個男人。

他哪裏好?明明就是一個大無賴,只是只有她一人知道他的過去。別人都通通被他騙了。

但…

手上要使的勁越來越大,文秀轉頭,才見冬梅在回首張望。

說不清心裏是什麼感覺,文秀又驚又怒,以至於她拔尖的聲音都失了真:“冬梅!”

大街安靜,這聲更顯尖利。

“娘。”冬梅回頭又立即低下頭,她自然能感覺到文秀的不悅。但有必要走的這麼急嗎?就算不能再同行,告別一聲還是可以的吧。這樣不打招呼就離開,劉叔叔早上醒來會怎麼著急呢。

說她小孩子不懂事,可冬梅覺得這一次她娘也很不懂事。

“你在看什麼?”夜空裏點綴的幾個星子並不足以照亮前路,讓他們看清的只有文秀手上的那盞燈籠。

“沒,沒什麼。”冬梅慌張道。就算文秀緩和了聲音,她也知道文秀現在正在氣頭上。

“跟娘說實話,娘最不喜歡騙人的小孩子了。”文秀沉聲說道。她倒是想看看她敢不敢說。

冬梅這才把視線從那團燭火移動到文秀臉上,怯怯道:“我想...想跟劉叔叔說再見。”

到底還是留下了印象啊。

文秀就只感覺一口氣堵在了喉嚨,不知道是該咽下去,還是該吐出來。

孩子的心是最敏感的,自然分辨得出誰對她好。冬梅能感受到並且回報劉二麻子對她的真心好,這不就是劉二麻子堅持不懈想要得到的嗎?若是她親耳聽到這麼一番話,心裏該感動死了吧,可文秀反倒不知所措了。

是該劈頭蓋臉的罵過去還是當做什麼都沒聽到?

要是劉二麻子堅持不懈的對冬梅好,終究有一天,冬梅也不會排斥他做她的爹,看起來皆大歡喜的結局,可那不是她想看到的。文秀知道單身女子帶着孩子生活的不易,也不會硬扛說非得自己帶大孩子。當然,那個人首先得對她和冬梅好,也不吃喝嫖賭,顧家踏實,還有…文秀苦笑了一下,她如今這種身份,還帶着孩子,有男人要就不錯了,居然還挑剔。有這麼多要求,還不如自己找一個老實的調教出來算了。可不挑剔,難保她以後的日子不會比她獨自帶着孩子過還苦。

劉二麻子就是現成的,能被她調教,願意被她調教,並且最有可能調教成功的男人。可是一個知道她全部不堪的過去和屢次占她便宜的人,一想到這個,文秀心裏就極為排斥。已經有機會逃離,過去的人和事,和了解她過去的人都不該來打擾她。

沒有下手對付劉二麻子,已經是網開一面,當做這些日子以來,劉二麻子對她們母子得照顧的報答。而且文秀並不知道她以後會不後悔當初的猶豫,所以不要逼她現在就做決定。。

她以為為了她和女兒,她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可現在看來,她的理智還在。

只因為那個人是他么?

還沒瘋,也就是還沒成功。

“娘,你怎麼不說話?你生氣了嗎?我錯了,你別不理我,別不要我。”冬梅拚命的拽着文秀的手,臉上滿是急色。

她還是重要的,對女兒來說,她無可替代,就像女兒在她生命中所佔的位置一樣。為了女兒的未來,她可以犧牲自己,那為了女兒的一句喜歡,她可不可以再犧牲一回?

撇開一切,只單單從女人的角度來看劉二麻子,像是重新,頭一次接觸他,其實他也不算差勁,對吧。

“冬梅,娘問你,劉叔叔好嗎?”

冬梅先是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文秀的臉色,才點點頭:“好。”

大概又記起幾天前才說過劉二不好的話,她又趕緊道歉似的補充了兩句:“長的好看,對我好,對娘也好。”

只要不是瞎子,你真心做過的,總有人看在眼裏。至於記在心上…

“那我們今晚就在這裏住一晚。”文秀指着前面寫着“客棧”二字的燈籠,“要是明天碰見你劉叔叔,咱們就......”

跟他道別嗎?

文秀低頭看了冬梅一眼。

冬梅也正仰着小臉兒望着她。

那就在一起吧,她在心裏說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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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農家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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