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宿醉（下）

夜晚，組織的酒吧內。

赤井秀一正坐在吧枱邊拿着一杯波本酒自飲。琥珀色的液體在燈光下發散出一種妖異的光芒，就如同紫原千夏一般嫵媚。

赤井秀一輕蔑的一笑。紫原千夏么……還是cinderella？

他是多麼的思念她呢，他思念那個沉穩果斷的紫原千夏，思念那個夢魘中喊着“零”的千夏，思念那個依偎在他懷裏的千夏，更思念着那個在月夜的廢墟中帶着無畏笑容的千夏……

可是這樣的她，真的存在嗎？

所有一切美好的回憶，不過是一個謊言編織的夢境。但是兩年來，夢境的碎片卻一直凌遲着他的心。再多的濃情，背後背負的不過是陰謀的字眼，再多的溫馨最終也逃不過情深緣淺……回首相顧，原來一切不過是一場利用，可是他卻一心痴往。到頭來只落得一個自作多情罷了。

再見她，又是抱着怎樣的心情呢？

詫異，驚奇？算了吧，早就猜到了，不是么。自從自己被派遣到組織里來就知道會有狹路相逢的境況。可是卻從未想過相見的場景竟是這般尷尬。一直以來風言風語聽得不少，cinderella的名字每每提及，都要伴隨着“琴酒的女人”之類的修飾詞，可是他並沒想到，原來，他們口中的她就是他朝思暮想的那個人。看着她在別的男人懷裏，真tm不爽！

想到這裏，他舉起杯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cinderella小姐還要酒。”一名服務生走進吧枱向調酒師說道。

“還要？這都第多少瓶了……”調酒師輕聲道

“誰知道呢……今天就她一個，也沒見到琴酒先生，鬼才知道發生什麼了……搞不好啊，他們兩個……”

“你們在說誰？”赤井秀一冷峻的說道。

“啊，rye先生，我們說的是……”調酒師的聲音越來越小

“說！”

“是cinderella小姐。”

當赤井秀一推開門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麼一個場景：

地上的空酒瓶擺放的亂七八糟，空氣中瀰漫著酒精醉人的味道，昏暗的燈光下，紫原千夏側身躺在沙發上，金髮散亂着，衣服上也有很多褶皺，手上還拿着一瓶伏特加，她輕輕地哼唧着，不停地念叨着“零吶……”，眼角還掛着淚痕。

“千夏？”

“零吶……”

“零吶……”每一聲鼻音和哭腔都更重了些

看着紫原千夏痛苦的模樣，赤井秀一感覺着有什麼東西狠狠地扎了他的心一下，不，不止一下，是不停地，很多下。零……又是零……

赤井秀一關上了門，坐到紫原千夏的身邊，輕輕搖動她的身體。

“千夏，醒一醒。”

“唔……”紫原千夏一隻手扶了下頭，抬眼看了看眼前的人，“怎麼……怎麼是你……”

“千夏，你……還好嗎？”良久，他說道。

“呵，”紫原千夏苦笑一聲，“好嗎？……我怎麼會好……你呢……你好么……”

“你不好，我怎麼會好。”赤井秀一幫她理了理亂髮，道，“為什麼在這裏喝酒，為什麼要哭？”

“……”

“零出事了，是么？”赤井秀一試探性的問道。

“與你無關……”紫原千夏別過頭去。

“紫原千夏！好歹我們也是朋友，為什麼不論你出了什麼事情，都只用一句‘與你無關’來搪塞我的關心呢！”赤井秀一扶過紫原千夏的頭，“看着我啊，告訴到底是為什麼！”

“朋友？”紫原千夏淡淡的一笑，“是敵人吧。你是誰，你自己心裏清楚，我是什麼人你不是也知道嗎。對於我來說，你充其量是我曾經的一個任務對象，像你一樣被我利用過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個。”

“我不管你是抱着什麼樣的目的，但是我不相信，你心裏就沒有我的位置。”赤井秀一的眼神是那麼堅定。

“我……”紫原千夏低下了頭，她甚至找不出反駁的話語，“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終究結果還不是一樣。”

“千夏……”

“宮野明美怎麼樣？”紫原千夏轉換了話題，“hellangle的女兒，也是angel吧。”

“……”良久，赤井秀一道，“她，真的很善良……”

“秀一，”她終於開口喚出他的名字，“現在這樣不是也很好嗎，你有你的angel，我也有我的angel。我們何必還要牽絆着彼此呢。”

“千夏，你醉了……”

“不，我很清醒。”她道，“秀一吶，我好累啊。在組織里我稍微走錯了一步，可能會給零帶來滅頂之災，這樣真的很累。所以……我請求你，不要再帶給我更多的煩惱了，好不好……”

“我真的會給你帶來很大的困擾么……”赤井秀一的眼中露出黯淡的神色。

“嘛，其實也不能全部怪你……”紫原千夏苦笑道，“說到底還是我自己徒惹心困罷了。誰讓我總是惦着你呢。”

“千夏，如果你不是紫原千夏，我也不是赤井秀一……該多好……”他將紫原千夏摟得更緊了些。

“秀一啊，過了今晚，你我還是形同陌路吧。”紫原千夏依偎在秀一的懷裏，有幾分依戀的意味。

“恩……”

秀一，如果沒有零的話，我會義無反顧的去愛你，不管怎樣都不會放手，但是……

黑夜中，保時捷356a飛馳在公路上。

副駕駛的金髮男子“嚓”地用打火機點燃一根香煙。

“滴滴滴……”

他拿起手機，放在耳畔，冷峻的答道：“恩，是我。”

“cinderella和rye么……”他的眼中泛着殺氣，邪魅的一笑，“我知道了，你做的很好，繼續監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