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五章
史述禮的生日宴上鬧出大亂子,他的上司小野被打成面部骨折和腦震蕩住進醫院。(請記住我們的網址.dkakan)(**:**手打)史述禮因此被停薪三個月,降職一級。在史述禮和麻良臣去醫院探望小野時,暴怒的小野把史述禮一通臭罵,限他一個星期內必須抓住搗亂者嚴懲!在史述禮和麻良臣愁眉苦臉的時候,王鴻舉和幾個小夥伴正背地裏開心的樂呢!鬼精靈似的王鴻舉知道闖了大禍,他預感到臭屎球可能會壞事,於是就告訴小夥伴說最近幾天不要把彈弓放在身上,在學校不要同任何人說起這件事。
第二天無事。第三天早上剛上課臭屎球就帶着他爸爸史述禮和幾個漢奸闖進王鴻舉的班裏,把他從教室拉扯到校長辦公室。在校長辦公室里,他們把王鴻舉身上和書包里仔細的搜查一遍什麼也沒發現。校長板著臉問王鴻舉:這兩天做什麼壞事沒有?王鴻舉一臉無辜的樣子搖搖頭。
史述禮假裝溫和的對王鴻舉說:“小同學別怕,我和你姐夫是好朋友,你做了什麼事就說出來,我們不會怎樣你的!”
王鴻舉看看他沒說話。
“前天晚上你在哪?是不是跑到我家房上去了?你的同夥有幾個?是誰?”史述禮問。
王鴻舉莫名其妙的用手摸着後腦勺說:“您家在哪個地方啊?我去您家幹什麼呀?”
一旁的臭屎球急不可耐的推了一把王鴻舉說:“你別***揣着明白裝糊塗!”他指着自己的後腦勺說:“我就被你用彈弓打過。快說!是不是你用彈弓打得小野太君!”
王鴻舉對臭屎球一連串的反問:“小野太君是誰呀?我根本就沒見過!還有你說我經常拿彈弓傷人,我傷誰啦?說我用彈弓打你,有誰看見了?誰證明呀?”
“我猜的!不是你是誰?反正、反正我敢打賭這事兒就是你乾的!”臭屎球被王鴻舉追問的理屈詞窮。
“臭屎球,咱倆打過架,你和我有仇,你是不是成心陷害我呀?”王鴻舉瞪着眼睛問臭屎球。
史述禮用手扭過王鴻舉的臉問:“講實話!你是不是經常在背地裏用彈弓子打皇軍呀?”
王鴻舉對史述禮的問話感到莫名其妙:“你說什麼?誰在背地裏用彈弓打皇軍了?我沒有彈弓,而且我膽小怕事兒,見着皇軍躲還來不及呢。”
“媽的!你這小子嘴還挺硬的!”史述禮沒了笑臉,他抬手王鴻舉扇了一個嘴巴,臭屎球也湊過來踢了王鴻舉屁股一腳。王鴻舉受到了侮辱,他狠狠的瞪了臭屎球一眼說:“我早晚要跟你算賬!”
史述禮罵道:“你個小王八羔子,簡直就是茅房裏的石頭又臭又硬!”他說完又狠扇了王鴻舉一個耳光。王鴻舉倔強的昂着頭不管特務們問什麼都不再說話。幾個特務見問不出什麼就把王鴻舉帶回特務機關,史述禮把他一腳踢進一間小黑屋裏關起來。
中午放學的時候,王鴻舉幾個同學氣喘吁吁的跑到王家,把王鴻舉被特務抓走的事情告訴了王雲清夫婦。王雲清夫婦聽說小兒子在外面惹事被特務抓了起來,愛子心切的他們馬上就着急了。王雲清知道被抓進特務機關的人凶多吉少。其實他可以找麻良臣幫忙,他不願放下身段去央求漢奸女婿麻良臣。為了救兒子出來,情急無奈之下他叫老趙開車直奔日本佔領軍司令部,他要拜求老同學山本將軍幫助。
山本司令瘦小精幹,他戴着副金絲邊眼鏡,說話語調柔和慢條斯理,不像個軍人倒像個學者。王雲清的到來讓他感到非常的意外。山本熱情的把老同學讓進客廳,親自沏了一壺好茶招待。幾句客套話之後,王雲清開門見山的說明了來意。山本笑着說:“以前我請你你都不願見我,今天家裏出事了才想起我,你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哪!”
王雲清尷尬的笑笑,他說:“山本兄,今天我貿然前來打攪你,實屬無奈呀。不知我家犬子到底犯了什麼法被抓起來?我是想請你這個老同窗給通融一下的。”
山本給王雲清斟滿茶水后十分客氣的說:“我知道你的脾氣,你對我們日本人來到中國十分不滿。為了不傷朋友間的和氣,咱們今天只談友情不談政治,來,請嘗嘗我從日本帶來的茶吧。”
在兩人寒暄的時候山本讓下屬打聽一下王雲清兒子被抓的事情。一會兒消息反饋回來,山本聽后對下屬說:“小孩子都愛玩彈弓,說他用彈弓打小野又沒有證據,為什麼隨便抓人呢?那個姓王的小學生是我老朋友的孩子,通融一下,以我的名義請小野他們馬上放人!”山本叫王雲清放心,那個小孩子一定會很快放出來的。
聽見山本命令手下放人,王雲清心中懸着的一塊石頭才落了地。他知道山本這樣做是收買人心,但還是很真誠的感謝這位老同學的幫助。山本邊喝茶邊對王雲清話裏有話的說:“老同學,我放你的兒子是看在咱們曾經的友誼上,這不是叫你出來幫我們做事的交換條件。不過你欠了我一個情,這情以後可是早晚要還的。”
王雲清也半真半假的說:“還你的人情容易,哪天我請你到前門外的全聚德吃烤鴨怎麼樣?”
“好啊!這倒是個好主意。北平的烤鴨好吃,你這客請定了!嗯,你今天來的正好,其實我正要找你呢。”
王雲清有些緊張的問:“你找我有什麼事兒嗎?”
山本放聲笑了起來:“我一找你,你就緊張!怕什麼?我這次找你是要請你吃飯,沒有其他意思。”他看着王雲清不解的樣子說:“烤鴨咱們過兩天再吃,我要先請你吃飯,吃日本料理,像在日本時那樣,咱們坐在榻榻米上喝清酒吃壽司念唐詩猜拳行令不醉不歸,你說好不好?”
王雲清推託說這幾天沒時間陪山本吃飯。山本說:“我太太美智子明天就要從東京到北平來了,記得在日本的時候,因為她,你和我還差點成了情敵呢!婚後她時常和我說起你,你不想見見她然後一起吃頓飯嘛?”
王雲清雖然顧忌自己的名聲,不願和日本佔領軍的高官一起吃飯,但他有求于山本,而且他確實想見見年輕時代日本戀人美智子,所以他只得硬着頭皮答應了。當確認王鴻舉馬上就會被放出來的消息后王雲清起身告辭,山本親自把王雲清送出大門。看着王雲清的車子走遠后,山本冷笑一聲:“我早晚要你成為大日本帝國的順民!”
王鴻舉被關進小黑屋裏后就沒人理了,也許特務們根本就不相信傷害小野那件事會是小毛孩子乾的。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咣噹”一聲,鐵門被打開,屋外的亮光透進屋裏,只見麻良臣站在門外說:“鴻舉,上面有話叫把你給放了,趕快滾吧!”
聽說自己被放了,王鴻舉趕緊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灰土向外就跑。麻良臣一把抓住他說:“小子,先看清大門在哪再跑!我告訴你:這次算你走運,你以後得長點教訓,下次再招惹了日本人就是天皇老子也救不了你了!”
王鴻舉沒有功夫搭理他,他甩開麻良臣的胳膊,一溜煙的往家跑去。
王鴻舉一進家門就被爸爸喊進書房。王雲清坐在書案后,書案上放着幾個彈弓和一小堆鋼珠。王鴻舉知道自己闖了禍,一進到書房就怯生生的跪在地上。王雲清生氣的指着案子上的東西問是怎麼回事,王鴻舉在父親的一再追問下不情願的交代出彈弓隊的事。王雲清聽后驚出一身冷汗,他覺得孩子們這樣做實在太危險了,簡直就是拿着自己的生命開玩笑!王雲清走到小兒子身前用手指使勁的點着他的腦門說:“幼稚!糊塗!你以為用彈弓就能把日本人趕走嗎?一不小心就會送了你的小命!聽好了,從明天開始你們幾個孩子誰也不許再動彈弓!都給我安心讀書,打日本人不是你們小孩子的事。知道嗎?我要不是厚着臉皮到日本人那裏低三下四的求情你是放不出來的!聽好了,你以後別再給我惹事!”
王雲清氣得吹鬍子瞪眼,王鴻舉低着腦袋一動不敢動的老實聽着。從此王鴻舉的彈弓隊解散了。
時間一轉,八年抗戰結束日本人投降了。王雲清很高興,他以為有了出頭之日,他想出山做點事情,可萬萬沒有想到又被國民黨特務當做漢奸抓走,罪名是日佔期間和日本大軍閥來往密切,這罪名是莫須有的,家人花了大量的錢財疏通了關係才把人從監獄裏贖出來。日本人走了,國民黨來了,時局暫時平穩,但官場依然**橫行,他根本就沒有報效國家的機會。王雲清心灰意冷,只求平平安安度過餘生了,他把重振家族的希望完全寄托在了兩個兒子的身上。他特別期待的是小兒子,最不放心的也是這個不安分的小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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