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十六章
王鴻舉騎着自行車從學校放學回到家,他見家門口停着一輛小汽車,車邊站着的一個中年女人正指點着司機從車裏搬下大箱小箱的東西,走進一看原來是好久不見的大姐淑珍,忙上前親熱的招呼大姐。(請記住我們的.dkankan)(瘋狂'看小說手打)這淑珍因為丈夫麻良臣和自己的家人鬧翻,她有兩年多沒回家了,王鴻舉很是想念這個大姐姐。
王鴻舉指着攤了一地的行李關心的問:“大姐,這是怎麼回事?”
淑珍見到弟弟顯得很高興,她笑着解釋說沒什麼事只是想回家住一住,王鴻舉幫姐姐拿了件行李走進院子。
進到院子裏王鴻舉高興的喊:“爸、媽,我大姐回來了。”
喊聲過後,王太太從正房裏半信半疑的露出半個身子,當她看到來人確實是淑珍時才急忙的迎了出來,邊走邊說:“哎喲!真沒想到是你回來了,有日子沒你的音信了。淑珍你怎麼回家也不先捎個話呀?真是想死我了!”
淑珍緊走幾步撲到母親的懷裏親熱的叫了聲媽后,把老人緊緊的抱住,淚水奪眶而出,嗚咽着說不出話。王夫人見傭人把淑珍的一大堆行李拿進院子就問淑珍:“怎麼著?你這是回娘家多住些日子呀?”淑珍點點頭。
“那好,那好。你最愛住的那間西廂房我一直給你留着呢!回頭我叫人打掃一下。”王夫人高興地合不攏嘴。王鴻舉見母親和姐姐走進屋內,就跑到後花園的書房裏告訴父親說大姐回家了。
王雲清聽說大女兒淑珍回家住了大惑不解,他自言自語道:“淑珍跟那個有錢有勢的麻良臣過的不是挺好的嘛!回娘家來幹什麼?”他起身和兒子一起走向前院去看女兒淑珍。父子倆剛走到正房的窗前就聽到屋內傳出淑珍的哭聲,王老爺子緊皺眉頭一下推開門走了進去。王鴻舉覺得不方便就留在門外聽着。
原來是麻良臣嫌淑珍老了,在外面又搞了一個年輕的女人,他另置了一份房產,經常和小老婆住在一起,三天兩頭不回家,淑珍又哭又吵又鬧的也沒辦法叫麻良臣回心轉意。被逼無奈之下,淑珍從別人那裏打聽到麻良臣和他小老婆在外面的住所,有一天趁麻良臣不在,她帶着幾個相好的老姐妹闖進麻良臣新置的那個家裏,把麻良臣的姘頭狠狠的揍了一頓,還把那個家給砸了。麻良臣知道后急忙趕回來,他看到被砸的七零八碎的家,看到自己喜愛的女人被抓的滿臉血道子不禁勃然大怒,氣急敗壞的麻良臣找到淑珍后對她一頓的暴打,並且斷絕了淑珍的經濟來源,無奈之下,淑珍只好回到自己的娘家。
王雲清聽完女兒的哭訴沒好氣的指着她說:“我早就叫你離開那個混蛋另嫁他人,跟着他早晚要出事,可你就是不聽!跟着他能吃香的喝辣的是不是?告訴你,國民黨沒把他當漢奸抓起來就是萬幸,這傢伙的小命還不知哪天被什麼人拿去呢,跟着他過日子你早晚會變成寡婦!”
王夫人聽老爺這樣說不高興的反駁到:“淑珍剛回家,一肚子的委屈,你這個當爸爸的也不安慰幾句,就知道訓人!淑珍這門親事還不是你給說的,還說什麼知根知底呢,要賴就賴你當初給他們倆搭橋牽線。”
“當初我哪知道麻良臣會是這種人?就算我瞎了眼吧。”王雲清見夫人如此一說就自覺心虛,他也不再和夫人爭辯,只是在一邊嘆氣,淑珍坐在一旁不停的哭着。
王鴻舉在屋外聽着姐姐的哭訴心裏非常生氣,從小他就非常愛這個比自己大將近二十歲的姐姐,他幼年時的大部分時間是淑珍姐姐帶大的,他對大姐有深厚的感情。雖然淑珍嫁了漢奸麻良臣後幾乎和家裏斷絕了關係,但他不恨姐姐,他對姐姐的愛始終沒有褪去。王鴻舉推門走進屋對淑珍說:“姐,你就回家住着吧,那個混蛋你以後就不要理他了,我早晚要教訓那個不是人的東西!”
國共兩黨的軍隊全國戰場上正在進行着殊死的較量,北平已聞到戰火的硝煙。整個城市籠罩在一片緊張的備戰氣氛中,幾乎每天都有人被以**的名義抓捕,晚上在城區偶爾還會響起零星的槍聲。為了安全起見,王雲清告訴家人沒事不要出去亂跑,還特別叮囑了王鴻舉。王鴻舉沒有把老父的囑咐當回事,這一天吃完晚飯後他背着父母偷偷溜出來,他和讀書會的幾個同學在今晚有個秘密活動,要在鬧事區散發抨擊國民黨反動統治的傳單。他第一個來到約好的見面地點:前門箭樓的拱門下。他們定的是晚七點半會面,王鴻舉早來了十多分鐘,別的人還沒有到,他獨自站在城樓下等候。
夏日的黃昏,太陽遲遲不肯落山,西邊天際的幾片雲彩被斜陽染紅,巍峨的箭樓在落日斜暉的映托下憑添幾分肅穆和神秘。一群群黑色的雨燕不時的從城樓斗拱下飛進飛出,它們追逐着、歡叫着像黑色的閃電般穿梭飛翔;護城河水輕輕地流淌着,清風習來微波漣漪的水面折射出斑駁多變的色彩;在箭樓東南角的前門火車裏站偶爾傳來幾聲火車低沉的汽笛聲。此時呈現在王鴻舉面前的只是一片美好祥和的幻象,幾輛滿載士兵急速駛過的軍車才使他又回到戰爭已迫近北平的現實中。
不一會兒,王鴻舉看見黃婷婷從不遠處款款走來,他招招手迎了上去。兩人見面后黃婷婷把手挽住王鴻舉的胳膊,親熱的依偎在他身旁。王鴻舉稍顯不好意思,可黃婷婷卻表現的落落大方,沒有絲毫的扭捏造作。另外兩個男女同學隨後來到,他倆也扮做情侶走在王鴻舉和黃婷婷的後面。街上,一輛美式敞篷吉普車從他們身旁飛駛而過,幾個歪戴着船形帽的美國大兵在車上指着黃婷婷打着尖利的口哨並“ok!ok!”的怪叫。王鴻舉鄙夷的怒視着他們,用英語低聲罵了一句髒話。黃婷婷告訴他不要理睬這些趾高氣揚的美國大兵:“這些美國佬早晚得滾出中國!”
兩對年輕人邊走邊聊從前門走到大柵欄再到珠市口,又從珠市口走到天橋。這時天色漸漸黑下來,路上行人稀少,大部分商鋪已關門。黃婷婷幾個人從原路返回,途中黃婷婷拉着王鴻舉走進一家還亮着燈的店鋪,一個胖胖的顯得很精明的中年老闆滿臉堆笑的迎上來。黃婷婷對老闆說要買個書包,老闆一下拿出好幾個樣子任她挑選,黃婷婷挑了一個比較滿意的書包后付了錢。老闆哈着腰不斷地說著謝謝和歡迎下次再來之類的客氣話把他倆送出店門。
出了商店后黃婷婷就叫王鴻舉放慢腳步,在和後面的同學會合后他們轉到一個背靜無人的角落。黃婷婷變戲法似的從剛買的書包里拿出一疊傳單,麻利地塞到那兩人的手裏。王鴻舉對此覺得很驚訝,黃婷婷得意的向王鴻舉笑笑。隨後四人分手,一對向東進了鮮魚口,一對向西鑽進大柵欄里。
臨行動前黃婷婷悄悄塞給王鴻舉一疊傳單,她囑咐說大街上有持槍巡邏的大兵還有無時無處不在的特務,稍有不慎就有暴露形跡的危險,行動中要保持高度的警惕性。
黃婷婷和王鴻舉走進大柵欄商業街,往常這裏晚上很熱鬧,現在這條街里的商家大都提前關門,空蕩蕩的街上偶爾走過幾個行色匆匆的路人。黃婷婷負責放哨張望,王鴻舉把傳單一張張快速的塞進商鋪的門逢里。如發現附近有人過來他們就扮做戀人依偎在燈光昏暗的牆角低聲私語,行人走過後他們又迅速分開,繼續往商鋪裏面塞傳單。王鴻舉第一次參加這樣的活動,他感到非常的過癮、刺激。他們在大柵欄把傳單基本撒完,王鴻舉手中還剩幾張,黃婷婷對王鴻舉說:“走,咱們到前邊再看看。”他們挎着胳膊向北穿門框衚衕朝廊坊頭條走去。
門框衚衕窄小而且狹長,距離很遠才有一個路燈,昏暗的路燈只照亮不大點地方。王鴻舉對這個地方很熟,他告訴黃婷婷說自己小時候爸爸常帶他到這裏吃褡褳火燒和爆肚一類的小吃。兩人說話間,發覺在遠處閃出兩個晃動的身影,仔細一看原來是巡邏的國民黨大兵迎面走來,他們槍頭上的刺刀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着的寒光。衚衕很窄要躲避已經來不及了,要轉身往回走肯定會引起對方的懷疑,黃婷婷捅了王鴻舉一下,要過他手中的僅有的幾張傳單快速塞進自己的上衣里。她隨後把王鴻舉的胳膊挽起說:“別緊張,迎着他們走過去,咱倆把戲演像了。”黃婷婷把自己緊緊的靠在王鴻舉手臂上。
“站住!幹什麼的?”喊聲剛落,那兩個大兵走過來,兩把刺刀對準王鴻舉和黃婷婷的胸口。黃婷婷被嚇的尖叫一聲轉身撲在王鴻舉懷裏,王鴻舉摟住她的腰身向後面退着,邊退邊安慰她說:“有我呢!別怕!”
“站住!再動老子就開槍了!”一個身材魁梧的大兵操着山東話喊到。
王鴻舉站穩身子假裝戰戰兢兢的說:“老總別、別開槍,這大黑天的還以為見着鬼了呢!嚇死我們了!”
“你們是什麼人?怎麼大晚上還在街上逛盪。”當看到對方是一對青年男女,當兵的把槍口抬了起來。
“老總,我們倆是學生,她是我相好的,吃完晚飯沒事做就出來隨便走走。”王鴻舉小心翼翼的解釋。
另一個矮個的大兵,走到他倆面前幾乎臉貼臉的仔細打量他們一番,隨後陰陽怪氣的說:“這年頭最不安分的就是這些學生,整天裏出來鬧事!”
“我們倆是安分守己的學生。”黃婷婷趴在王鴻舉懷裏小聲的說了一句。
矮個子陰陽怪氣的說:“安分守己還敢在大黑天裏出來散步?你們倆膽子夠大的!”
黃婷婷指着對方手中的槍哆哆嗦嗦的說:“一開始沒覺着害怕,見着兩位老總倒是給嚇怕了。”
王鴻舉一面安慰着女友,一面恭維着兩個大兵:“我們不害怕,有你們老總維護社會治安呢,用不着害怕。”
“你這個小老弟倒是很會說話啊。”山東口音的大個子士兵咧嘴笑笑。
“這包里裝的是什麼?打開看看!”大個子的士兵用槍尖指着黃婷婷肩上的書包命令說。
矮個的大兵向黃婷婷伸手要包,黃婷婷無奈的把包遞了過去。這時的王鴻舉緊張的要背過氣,他知道包里裝的是傳單,要被搜出來就壞事了。兩個當兵的打開挎包用手電筒照着胡亂查看了一下,除了幾本書和一瓶花露水、一條手絹外沒有別的東西,這時王鴻舉懸着的心才放了下來。
“奶奶個熊的,這幾本書里寫的都是啥?俺一個字不認識!我問你,這是不是**的書?”大個子士兵問黃婷婷。
“那是俺上學用的課本,您別給弄壞了,俺還得用呢。”黃婷婷忽然改用一口純正的山東話回答說。
“喝,你這姑娘山東話講的不賴呢!”那大個子咧嘴樂了。
那小個子的士兵倒是認識幾個字,他翻了翻這幾本書後說:“是課本,像是歷史地理一類的書。”
“那你們一定是學生不假了,別看俺沒文化,俺還就是羨慕讀書人!俺家沒錢,要不俺也是個讀書人,不用整天扛着這個殺人的傢伙。”那個魁梧的大兵態度緩和了許多。他問黃婷婷:“聽口音咱倆還是老鄉呢,你老家是山東哪個地方的?”
黃婷婷用家鄉話說:“俺家是山東煙台的。”
“那咱們離得不遠那,俺是威海的,因為家裏沒地種才出來混,好幾年沒回去嘍!”他把槍托戳在地上用雙手握住槍筒先搖搖頭,又咂了咂嘴,然後用關心的口吻說:“小老鄉,你聽俺一句話:父母供你念書不容易,要念書就好好念。現在兵荒馬亂的,不要大晚上的出來亂跑,真要出點事兒怎麼向父母交代?趕快回家去吧!”大個子士兵說完把包還給了黃婷婷。
“是、是,謝謝兩位老總,俺倆這就回家。”黃婷婷不住的點頭,說完拉着王鴻舉就走。
“慢着!”矮個子大兵把槍一橫當住他倆說:“對不起,公事公辦!這個男的我還要搜查一下。”他讓王鴻舉雙手舉起,渾身摸了一遍,沒發現可疑的東西,說了句:“街上都快沒人了,趕快回家吧。”
兩個大兵盤查完又端着槍向前走了,一會兒就消失在衚衕深處,王鴻舉也拉着黃婷婷快速離去。剛才虛驚一場,他的神經還在緊張的繃著,走了遠遠一段路后,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王鴻舉驚訝的對黃婷婷說:“我還以為自己非常會演戲呢,原來你比我還會演戲!我真佩服你的沉着冷靜!佩服!”王鴻舉向黃婷婷翹起大拇指。
黃婷婷微微一笑說:“你是第一次參加小組的活動,表現的也不錯嘛!”
“比你差的遠呢!”王鴻舉對自己今天的表現不算滿意。他又說:“剛才那倆當兵的翻你書包的時候,我緊張的心都要跳出來了,還以為咱倆要露餡呢,我都琢磨着要把我爸教的武功給用上呢!”
黃婷婷笑着說:“不會的,那個包里的傳單已撒光了,你那幾張藏我身上了。”她叫王鴻舉轉過身去,然後從胸前的衣服里掏出幾張紙說:“你回過頭看看,我把傳單變出來了!”
王鴻舉接過傳單欽佩的向黃婷婷樹起大拇指說:“太棒了!你怎麼藏得當時我都沒看清楚,這方面的經驗我還得向你學習。”
“好,那你繼續努力吧!”黃婷婷得意的笑了,兩人用力擊了下手掌。王鴻舉把黃婷婷送到琉璃廠附近,要分手時王鴻舉若有所思的看着黃婷婷輕聲的問:“有件事埋在我心裏,總想問你可是沒有合適的機會,今天也不知該不該問。”
“你想問什麼?別吞吞吐吐的。”
“告訴我,你是**嗎?”王鴻舉看着黃婷婷。
“你為什麼要問我這個問題?你看我像**嗎?”
“因為我想像中的**人就是像你這樣正直、勇敢、機敏智慧的人!”
黃婷婷覺得王鴻舉問的比較突然,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她低下頭仔細的想了想,然後抬起頭看着王鴻舉的眼睛用十分平靜的語氣說:“王鴻舉同學,我是不是**不重要,而且現在也不能明確告訴你我是或不是**。但可以告訴你的是:只有**才能拯救中國人民於水火之中,中國只有像蘇聯一樣走社會主義道路,才能使國家變得強大繁榮,才能使人民真正享有自由民主平等幸福的生活;如果你的想法和我一致,並一起為之奮鬥,我們就是同志。”
雖然黃婷婷回答得很婉轉,可是王鴻舉已聽明白了。此時,他覺得在柔和月光的映襯下黃婷婷就像一個聖潔的女神,在黃婷婷的眼光中充滿了對自己的信任和期待;她不多的話語使王鴻舉心裏感到熱乎乎的,他有種想把黃婷婷一把攬入懷中的衝動,但他知道這樣太冒失。他內心有很多話要對黃婷婷說,可又不知從何說起。他強控制住自己激動的情緒,緊緊握住黃婷婷的手並深情的看着她:“婷婷,一切盡在不言中,我一定會成為你的同志!”。
黃婷婷似乎感覺到王鴻舉情緒上的變化,她甜甜一笑:“你的心意我明白。天很晚了,明天還要上課呢,你趕快回家休息吧,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好嗎?”
“好吧,明天見。”王鵬舉依依不捨,三步一回頭的走了,黃婷婷默默地看着他離去的背影。
王鴻舉和黃婷婷分手后抄近路鑽衚衕平安的回到家。他怕打攪家人,就翻牆跳進院子,悄悄地溜回自己的房間。
屋外,皎潔的月光投映在紗窗上;屋內,王鴻舉在床上輾轉反側。恍惚間他覺得窗帘上斑駁的樹影極像黃婷婷的側面輪廓,他知道這是個幻覺,不禁自嘲的捂住眼睛笑起來。王鴻舉睡不着躺着又覺得難受,他索性坐起來,直直的望着窗外出神,他的眼前總是閃動着黃婷婷揮之不去的身影。
王鴻舉初見黃婷婷就覺得她是個與眾不同的女孩,他在今晚印證了自己的判斷:黃婷婷不是普通的對社會有着強烈不滿、有着青春叛逆精神的大學生,在她美麗斯文的外表下藏有着一顆勇敢的心,她有理想、有信仰,有追求、有着既定的人生目標。她有着超出一般女生的成熟睿智和冷靜幹練,她極強的個人魅力已經深深的吸引住王鴻舉。王鴻舉知道黃婷婷超強的自信一定是來源於其身後的那個強力組織。
王鴻舉自身條件優越,個性十分驕傲,在他的心裏還不曾為哪個女人留下過位置,可是他與黃婷婷從初次相識起至今,他對黃婷婷從喜歡到敬佩再到愛戀,不知不覺中黃婷婷早已佔滿了他整個心田。此時的王鴻舉面對的是種幸福的煩惱,他不住的責問自己:找到了真愛為什麼遮遮掩掩不敢去主動追求?為什麼對自己的真愛不能去坦誠相告?他對自己死要面子的行為非常不滿,他認為自己簡直就是個感情上的懦夫和偽君子。他陷入不斷地自責自怨中,直到後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太陽越出東方的地平線,幾隻睡醒的麻雀在窗前的樹枝上不停的蹦着、鳴叫着。王鴻舉從床上翻身坐起,走到窗前推開窗戶,陽光已把院子染成一片金黃。他看見父親正在院中悠然的打着太極拳,於是趕快穿好衣服走出房門和老父親一起練了起來。
早飯後他推着自行車走出家門,母親追在身後囑咐說:“放了學就回來,兵荒馬亂的別在外面亂跑讓家長操心。”
王鴻舉笑着對媽媽說:“媽,您就放心吧!”
上學的路上,王鴻舉一邊騎車一邊想着心事。郊外是一望無際的莊稼地和濃郁的林蔭道,泥土的芬芳使他陶醉。王鴻舉打定了主意,決定就在今天主動向黃婷婷攤牌,要坦白自己對她的愛慕之情,向她明確的表示要加入**的組織。他對自己的這個決定充滿信心。半宿的失眠好象沒有帶給他一絲的疲倦,他在朝陽的沐浴下向學校飛快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