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靳文禮葉水清今生番外
自上一次去電視台做節目鬧出風波后,靳文禮已經近七年沒再接受任何媒體的邀約採訪了,行事也越來越低調,輕易不參加應酬有時間總是陪在葉水清和兩個孩子身邊。
“媳婦兒,省台有檔節目已經找我快三個月了,他們正副台長也都出了面,我再不答應有些說不過去,畢竟關係還是要處好的,你看怎麼辦?”靳文禮雖是抹不開面子,但這次節目是上星級電視台,而且是全國性質的對企業宣傳有很大幫助,所以他不得不考慮。
“沒辦法推脫那就去吧。”葉水清正在看稿子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雖然已經是四十齣頭兒的人了,但因為生活無憂、保養得宜,葉水清看着和以前也沒什麼變化,一樣是白白凈凈地漂亮,不過氣質是越發地優雅了。
“你就不擔心我再被人給纏上啊?”靳文禮伸手摸了摸自己媳婦兒的臉蛋,忍不住挨身湊上去親了一口。
“別鬧,我正看鮑家明的新劇本呢,省台的當家主持想必更是花容月貌。”葉水清說著推了靳文禮一把。
“估計是長得不差,不過一提到我凈身出戶誰還搭理我呢,你就放心吧。”
葉水清抬起頭對着靳文禮笑:“你靳總的薪水和零花錢就夠別人花半輩子的了,還真就別謙虛,想做什麼方便得很。”
靳文禮聽了還要和葉水清說笑,電話這時響了起來,葉水清順手就接了:“喂?”
然後也不知電話那邊的人說了些什麼,只見葉水清眉頭漸漸皺了起來,最後才說:“我知道了,我會儘快讓人去看看。”
“怎麼了?”靳文禮問。
葉水清表情有些沉重:“電話是你二嫂打來的,說有老鄰居在火車站附近看見你二哥了。”
靳文禮臉上的笑容立即消失了,過去三年父母相繼去世,他多次讓人尋找靳文柏,可靳文柏卻毫無下落,而且這麼多年連一個字也沒傳回來過,父母到死都惦記這這個二兒子,靳文禮每每想到這些心裏難免不去憎恨這個二哥,後來也就不去打聽了。
“他願意去哪就去哪,理他做什麼?”靳文禮壓根不想聽靳文柏的事。
他不想聽,葉水清卻不能不說:“那人說你二哥穿得破破爛爛的,人瘦得就剩一把骨頭了,坐在馬路邊上好像在要飯。”
這下靳文禮可是吃了一驚,他是不想理靳文柏,可如今父母不在了,兄弟里也只有這麼一個二哥了,要是他真的病了自己到底是不能不管的。
“那我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孩子讓沈大哥或者是李茹去接一下都行。”葉水清覺得自己還是跟着去比較好,她怕靳文禮關心則亂情緒不穩定,要是靳文柏真像人說的淪落到那個地步了,估計身體狀況也不會樂觀。
安排好兩個孩子的事,葉水清和靳文禮讓司機直接開去火車站。
在車站周圍繞了將近一個小時,還是靳文禮眼尖發現了正坐在路邊的靳文柏,而葉水清直到下車走到那人跟前也沒認出來是靳文柏。
一個人的變化居然會如此大!看着渾身髒得不行,瘦得脫相的靳文柏葉水清震驚不已,這根本就是兩個人哪,此時的靳文柏看着像七八十歲的老頭子一樣!
“二哥?”靳文禮也是有些猶豫,即使再恨但見了靳文柏這副模樣也都灰心了。
靳文柏慢慢抬起頭,卻是一眼就認出了自己的弟弟,嘴唇哆嗦半天也沒說出話來,只是不停地掉眼淚。
“先跟我回家吧。”靳文禮想先把二哥接去父母那套房子住,等把人收拾出模樣來再去醫院做個檢查看看是不是營養不良。
沒曾想靳文柏連連搖頭,這回卻開了口,但嗓音既沙啞又蒼老:“我有住的地方。”
“那我們先去你住的地方拿東西。”
靳文柏沒拒絕但不肯上車,靳文禮和葉水清只好讓司機去停車,他們兩個人跟着靳文柏在小巷子裏左右穿梭,大概走了半個多小時才在一處不到十平米的小矮房跟前停下。
屋子裏的味道又臭又腥極難聞,滿地都是撿來的破爛,四面牆也都堆着高高地廢品和破木頭。
“二哥,你怎麼弄成這樣了?”靳文禮環視一圈后皺着眉問。
靳文柏吃力地坐在一張小木床上,床上鋪的墊子已經看不出顏色。
“我這都是報應,我拋妻棄子不孝敬父母,有錢的時候只知道胡搞,等錢都被那幾個娘們兒騙走了,我得了一身病,我沒臉回來。”
“所以就連爸媽走的時候你也不回來?”靳文禮說到這個就有氣。
靳文柏低頭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我在南方錢全花光了,又被車給撞了在救助站待了兩年,後來一路乞討回來,我對不起爸媽連他們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靳文柏說完便嗚嗚哭了起啦,邊哭邊咳嗽,而且越咳越厲害最後竟然吐出了血。
葉水清一看就知道不好,趕緊勸說:“先別傷心了,爸媽也是高壽去的沒遭罪。文禮,咱們先帶二哥去醫院看看吧,我打電話給司機。”
靳文柏臉咳得通紅連連擺手,等稍微好點了邊就說:“是癌症不用看了,我也不會去醫院,早一天死我就能早點去那邊陪爸媽。”
靳文禮徹底恨不起來了:“病必須看,爸媽也不願意見你這樣,走吧。”
靳文柏堅持不看:“頂多三個月,你要是還願意理我這個二哥,就幫我弄點止咳和止疼的葯,讓我走時少遭點罪。”
接着無論靳文禮和葉水清怎麼勸靳文柏就是不聽更不肯和他們回去,靳文禮沒辦法只好打電話先讓人幫着買葯,臨走時把身上的所有現金都給靳文柏留了下來。
後來靳文禮把事情告訴了鄭國芳,鄭國芳只說有靳文禮照顧靳文柏就行了,她不會讓靳升去看靳文柏,靳文禮雖是難過但也尊重鄭國芳的意見,只和葉水清三天兩頭地跑去照顧靳文柏,每次都會給他留錢不讓他再去乞討。
又過了兩個半月,靳文柏病死在了漆黑骯髒的小矮房裏,靳文禮給他辦了個簡單又隆重的喪禮,並將他安葬在了父母墓地旁邊。
雖然這是意料之中的事,可是畢竟靳文柏是靳文禮最後一個兄弟了,所以靳文禮也着實消沉了一陣子才漸漸恢復過來,同時也答應了省台的採訪,但前提是葉水清也要一起錄製節目。
省台的節目組都要樂瘋了,能讓靳文禮點頭已經是求之不得的事,沒想到還能採訪到夫妻兩個人,可真是天上掉餡餅一樣的意外之喜。
為此電視台重新擬定了節目大綱,現場觀眾也是精挑細選嚴格把關,演播廳也重新換了,為了能容納更多的人。
葉水清坐在後台埋怨靳文禮:“你願意上電視就上,幹嘛還拉上我,我最煩這種場合了。”
“還是夫妻一起比較安全,再說我老婆這麼漂亮我也該顯擺顯擺。”靳文禮笑眯眯地。
葉水清是十分不願意來的,可是考慮到靳文禮最近一段時間的心情也就不忍心拒絕。
兩人正說笑間主持人過來和兩人溝通稿子,這回電視台學聰明了,用的是台里年近五十的台柱子,這樣既避免了不必要的麻煩,也讓節目給人的感覺更具專業性。
等到節目開始錄製三人一起上場時,觀眾的掌聲極其熱烈,富豪夫妻俊男美女本就吸引人,再加上很多人對靳文禮七年前的表現記憶猶新,這時就更是激動了。
主持人先問了些過場的問題,慢慢地犀利的主持風格開始展現出來。
“靳先生,你生意做的這麼大,員工這麼多您的管理藝術我們是很佩服的,只是不知道在家裏您和夫人怎麼相處,有沒有延續集團公司的管理模式?”
靳文禮笑:“這個你可以問我太太,就知道我們的分工了。”
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葉水清,葉水清很認真地回想着這些年兩人在家裏的相處模式,然後又很認真地答道:“在家裏我基本是在看作者們的新作品,業餘時間就去學一些專業課程擴展自己的知識面也培養興趣愛好。至於文禮,他管的很多,照顧孩子做家務他都承擔了,我們沒有雇保姆只有每周找鐘點工,所以現在想想還是文禮比較辛苦。”
話音剛落現場一片驚嘆之聲,主持人也很驚奇:“真沒看出來靳先生居然還會做家務。”
這下葉水清倒覺得好笑了:“為什麼不會做,從小吃苦長大的,他廚藝很好從我們認識開始都是他在做飯,我的手藝在家沒人欣賞,我最佩服他的是他能一直專研各種菜譜,我們家廚房有些東西我都不認識,孩子們的胃口也被養刁了。”
主持人看了眼很是得意的靳文禮,然後又問葉水清:“靳夫人,我剛才無意中看見靳先生手腕處有幾道疤痕,不知道您能不能告訴我這些疤痕的來由?”
這下葉水清臉可變紅了,一時沒出聲,主持人卻不肯放過這個話題,笑問:“不會是為情所傷吧?”
“確實是情傷。”靳文禮把話接了過來。
主持人興奮極了:“靳先生這是幾段情史啊?”
靳文禮斯文一笑:“一段情史三道傷疤,當年因為吵架我太太三次提出和我分手,我為了挽留她割了腕,用三道傷疤換來一輩子的幸福,我覺得挺自豪的,這在我們朋友之間也不是什麼秘密。”
這時主持人和觀眾都覺得驚喜一重接着一重,靳文禮妙語連珠談了不少私人話題,節目錄製過程中笑聲不斷,在眾人眼裏靳文禮已經成了絕世好男人,大家對葉水清羨慕極了。
這人是專程讓自己來陪襯他的吧,葉水清心裏暗自翻白眼,但是仔細想想這些事又全都是事實還真不能說他誇大其詞。
“靳先生,今天的採訪非常愉快,感謝您和您夫人給我們帶來的精彩訪談,最後請您談談今後的規劃,這是我們節目的福利,算是給您的企業做廣告。”主持人難得遇到這麼好的採訪對象,就連他自己也跟着超常發揮,言談間也是異常幽默。
“那就謝謝了,不過我只談個人規劃,集團公司都有宣傳策劃部門不用靠我拋頭露面。我的個人規劃是這次應該是我最後一次接受媒體訪問,今後我會放下集團內的一切職務只做股東,當然我的股份都在我太太名下,我的任務只有一個,照顧好我的家人,等孩子們都大了我和水清到世界各地賞不同美景,品嘗不同的美食。”
任誰也沒想到靳文禮在節目的最後扔下一個重磅炸彈,主持人一時反應不過來,不過好在經驗豐富立即給予兩人祝福,這才匆匆結束錄製。
葉水清直到坐進車裏也還沒回過神,只愣愣地問:“你怎麼突然就想退休了,你才多大歲數?”
靳文禮摟過她嘆息:“水清,自從二哥過世之後我想過很多次,我現在只有你和孩子們了,當然以後集團遇到重大事情我還是會處理,你是出書還是拍電影我都不干涉,我只要更多的時間陪在你身邊。”
葉水清輕拭眼角點了點頭:“錢是永遠也賺不完的,我們就這樣一起守着孩子長大然後週遊世界去,事情都留給楊樂李茹還有沈大哥他們!”
說完自己先笑了,覺得這真是個不錯的主意。
“水清,能和你在一起這輩子都變得不一樣了,要不是你肯嫁給我,我必定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彼此彼此,我們都很幸運。”葉水清說完便笑着輕吻靳文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