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p`*wxc`p``p`*wxc`p`失去一隻手臂的圖海在馬上昏昏沉沉時,心裏已經對他回去后的狀況做了萬千的準備。
一隻手臂被廢,加上如今京師已經沒有正黃旗了。那他馬佳.圖海此刻能被他堂堂皇子,這麼好心接出去的理由似乎只是一個了。他似乎只能被當做一份警示一個殺雞儆猴的活榜樣。
沒想到他馬佳.圖海好不容易從底下拼勁全力的爬上來,結果還沒開始嶄露頭角施展抱負就遭到如此對待。一時之間圖海都有一種他要是剛才也死了便一了百了的想法。
午時的陽光毫無掩飾的打了下來,被身後的男子抱着的已經失血過多的圖海,看着頭頂的太陽眼睛澀澀的。
突然抱着他的人將一隻手橫了過來,側頭看着這個一直向前望着。剛才心狠無比的在固山額真身上,製造無數傷口的男子圖海愣住了。
“喝吧!”
身子被勒住,看着湊到嘴邊的牛皮水袋,圖海自暴自棄的張開了嘴。
滿嘴的辛辣苦澀,等發現裏面的竟然是酒後,圖海不覺露出一個笑來。
又給他喝了幾口,收回水袋一直很冷漠的韓慶突然小聲道:“別胡思亂想了,只是少了左臂又不是沒有首級至於嗎?而且我主子的心思你肯定猜不到。”
也覺得自己此刻想這些有些自找苦吃,低低的道了一聲謝,圖海便無力的閉上了雙眼。
整整奔波一夜,加上又突然被襲擊失去手臂。如今他能平安逃出確實已是難得,至於前途至於今後,也只能慢慢徐徐圖之了。
出城的正黃旗在盛京城外遭到攻擊的事情,其實此時已經傳到了京都。那麼多人肯定有失散的,也肯定有比韓慶海圖早一步逃出來的。
當被扶下韓慶的戰馬後,抱着那左邊斷臂。低着頭滿身血污的圖海已經做好了迎接一切羞辱的準備。
見身邊一路照顧自己的男子很快朝一個方向跪了下去,圖海渾渾噩噩的也抬頭順着那個方向望去。
亮的刺眼的烈日下,圖海一眼便看見了那個身着黑色鐵甲站在城樓上的年輕男子。對方的表情在遠處看得不是很正切,望着站在他身邊一身鑲藍盔甲的濟度王爺。以及在他們身後穿着各旗鎧甲的其他六旗固山額真,輕輕的閉了一下眼睛,待睜開時圖海毫不猶豫的重重的跪下。
騰地一身雙膝跪地的聲音似乎讓他身後的眾人驚了一下,大家連忙跟着自己的額真跪了下去。
艱難的將頭顱完完全全的垂在地上,馬佳.圖海高聲道:“草民馬佳.圖海帶---”
“開城門---”
順着京都高高的城牆,博古爾大步向前打斷了他的話:“全部領進去,好好養傷其他稍後再議吧。”
有些不敢置信對方竟然就這樣輕而易舉的讓他們進城,圖海一下子直了腰。
而就在此時博古爾已經帶着眾人走到了他們頭頂的高牆上,圖海仰頭向上望着。
沒有再過多的說什麼,沒有藉機讓他身後的幾人明白此時投靠福臨會面臨怎樣的下場。也沒有趁機立威或者趁機表現自己的仁德。博古爾只是等這一行傷痕纍纍的正黃旗士兵全部進了城,被安頓好。才讓下令讓八旗所有在京的牛錄額真,甲喇額真,固山額真全部做好迎戰的準備,並且讓他們立即從各八旗選出一些精銳來。
“博古爾你到底要做什麼?”
已經沉默許久的濟度終於忍不住提醒道:“我得到消息,昌平州、固安、采育里、張家口、古北口、獨石口等地的所有駐防八旗軍都被皇上和太後下令撤到盛京一代了。如今我們手上只有這十三萬的駐京八旗了,而福臨卻已將大清所有的駐防八旗將近三十萬眾握在手中,如此情況,如果我們當真跟鄭軍對着干,不就是以卵擊石嗎?”
“是啊,貝勒爺如今我們確實不該正面對上鄭軍。”明白到了如今他們已經切切實實的跟面前的這個皇子綁的緊緊的,所以正白旗固山額真巴哈納急忙上諫道:“不管我們是否能夠打得贏鄭軍,但只要對上鄭軍勢必一定會損兵折將。若到時盛京那邊再來個趁火打劫,那我們---”
正黃旗的事情已經給了眾人一個警示,所以其他幾旗的固山額到了此時也不敢心存僥倖,急忙上前建議博古爾三思起來。
被他們幾人圍着,等他們都平靜了一些,博古爾才解釋道:“如今就就因為知道京師是我們最後的屏障,所以我才不敢坐以待斃。北上的駐防八旗都已經撤走了,那鄭軍北上等於沒有遭到一點阻攔。如此情況若不把鄭軍提前擋在外面,那戰火遲早會當真蔓延到京師,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讓京師遭到一點的破壞。我們的族人都在裏面,所以讓我試試吧,我會想辦法將鄭軍攔在京師外。”
“可你知不知道我們只有十三萬人,就這麼點人,你卻又要防守京師又要帶兵阻敵,這談何容易。”
上前站在一臉焦急的濟度面前,博古爾微微一笑道:“我把京師交給哥哥,我知道憑藉哥哥的本事一定能幫我守住這裏。”
轉頭看向巴哈納,博古爾又道:“這次我和巴哈納一起去前面阻住鄭軍,我只要兩萬精銳,其餘的人都留在京師。”
眾人神色不明,濟度聽出博古爾語氣中的毋庸置疑只能緩緩點頭應諾。
順治十四年八月二十五日,下午未時時分。駐守在京城東西南北四處的所有駐京八旗中的精銳全部都集中到了宣武門校場內。
炎炎烈日下,兩萬精兵靜靜的站下面等待着。不久后一身黑色盔甲的博古爾大步走了過來上了高高的比武台。
轉頭看着底下的一個一個身經百戰的八旗士兵,博古爾毫不隱瞞道:“直到昨日我才得知我們的皇帝陛下,為什麼一定要認定我博穆博古爾圖謀不軌。也是到了昨日我才得知,我愛新覺羅.博穆博古爾的嫡福晉竟然跟我的皇兄有染。沒想到我博古爾出生入死一心效忠,卻抵不過一個妖女蕩婦的幾句床底之言。”
台下眾人一下子嘩然,望着下面的眾八旗子弟,博古爾苦笑大聲道:“正黃旗的事情相信大家都知道了,想來正黃旗會受到如此對待。都是因為受我博古爾的連累。那妖婦花言巧語,如今的皇上再也不信我和眾八旗是當真的對他忠心耿耿。”
眾人都低下頭竊竊私語起來,緩緩從懷中一把黑色短劍。博古爾高高的舉起雙手將它徹底的拉開,看着這把熟悉寶劍上鋒利的刀刃想起用它揮刀自裁的場景。博古爾雙眼若寒冰嘶聲道:“我--愛新覺羅.博穆博古爾從出生便與他愛新覺羅.福臨流着一樣的血。他的阿瑪是先帝,我博古爾也一樣是太宗皇帝的兒子。他額娘布木布泰是蒙古科爾沁的格格,可我額娘娜木鐘卻也是當初從察哈爾帶着玉璽被太宗親自迎進大清門的嫡出福晉”
聲音越發的大起來,看着下面博古爾高聲道:“十幾年來我博古爾是怎麼對待皇上太后,而他們卻怎麼對待我的大家都看在眼裏。我的堂兄堂弟各個都封王拜爵,上戰場進議政。只有我博古爾到現在還是一區區貝勒爺,甚至我想去一次戰場,都需要百般的祈求退讓交換。”
將手中寶劍捏的緊緊的,博古爾冷然道:“凡事都要有個度,我若當真戰死沙場他娶了我的福晉我也無話可說,他偏偏他們太過欺人。”
眾人全部的靜悄悄的,慢慢向前向盛京方向望了許久,博古爾舉起手中短劍對着自己右手緩緩劃了下去:“人都說兄弟之間本該血濃於水,但如今是他福臨先對不起我,我在這裏歃血立誓,若他不將董鄂氏的首級親自送到我的手上。那今後起我博古爾將再也不是他的弟弟,而他也再也不是我博古爾的兄長。”
一滴一滴的鮮血順着博古爾的右手流了下去,直至被無數人踩過的地面,舉起手博古爾堅定道:“京師有難,這裏面有我們幾十萬的族人,有數十萬願意歸順我大清的民眾。福臨他可以捨棄這裏不顧,但八旗和先帝用鮮血一點點打下的江山我斷不會允許別人在我面前毀掉。鄭軍若是想從我的手上奪過京師,想要趕出我們的族人欺辱我們的女人,除非踏過我愛新覺羅.博穆博古爾的屍體。”
站在人群一角的圖海,看着上方的博古爾瞳孔一縮。頭一次他預感到自己沒有賭錯。他雖然未挑明將要稱帝,但此番言行卻已經將他的心思和野心展露無遺
而就在此時,博古爾終於直言道:“這欲組建一支屬於我博古爾自己的隊伍,我想帶着他們保家衛國建功立業。所有願意跟隨我愛新覺羅.博穆博古爾的我定不會讓大家失望。我想要什麼,相信大家都應該明白了。若是我真的得到我想要的,那這隻隊伍今後便是我博古爾最信任的部隊,但同樣我若萬劫不復,那所有跟隨我的人馬定然不會有好下場。”
終於明白他想做什麼,台下兩萬鐵騎終於有了躁動。
緩緩向下,站在隊伍的面前,博古爾高聲道:“我博古爾不是自負之人,明白你們當中定然會有人不想跟着我送命。所以我給大家一個機會,最後一個機會。你們中若有人怕了或者有人心存顧慮想走,我博古爾必定不會攔着。必定不會勉強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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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謝謝補氣益血的地雷,謝謝支持╭(╯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