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有的時候顧依依真覺得自己構造的這個架空世界非常的棒!雖然死活都不想承認這是她忘記考據的緣故。

比如這個季節才是初春,但是顧依依卻掐到了初夏才有的幾朵鳳仙花,讓裴醉拿來替她染指甲。

鳳仙花汁這東西天然無污染,原主的手又好看,很適合把指甲染成粉嫩粉嫩的顏色。

她前世的時候就這麼干過,不過那時候只是草草的用葉子一裹了事,根本不如裴醉現下這般仔細。

先是把花瓣搗碎了加一點點明礬,再用上好的絲綿剪成和顧依依指甲差不多大小的十片小棉片,整個的浸入搗好的花汁里,等吸足花汁才取出來,然後小心翼翼的依次貼放在顧依依的指甲上面。

就算是這樣還不夠,裴醉非要剪了布條替她纏住十個指頭過夜,而且連續染了三次才算徹底完工。

雖說染成之後真的非常漂亮,顏色怎麼洗都不掉,但是這三天夜裏顧依依都不能動手撓裴醉的痒痒,實在是相當的不快!

不過,不快只是故意擺給裴醉看的。每次裴醉不注意的時候,顧依依就悄悄抓住過路的人問,“我的指甲漂亮不?”

別人光說漂亮還不夠,顧依依還要得意洋洋的表示那是阿醉給她染的,從將軍府洗衣房的大嬸到看門房的大叔,顧依依就這樣挨個兒炫耀了個遍。

就連癸卯風塵僕僕的趕過來的時候,顧依依的第一反應也是衝到她的面前揚起手,露出了十個手指。

但是癸卯卻無心去看,而是一臉焦急的樣子,連喝口水都急得慌:“姜理醒過來了。”

“醒過來不是好事兒嗎?”顧依依有些不解,癸卯這些日子來的次數有些少,她說姜理醒了,可是顧依依看着她卻是一副愁容,甚至眼睛下面都有一片明顯的黑眼圈。

“醒是醒了,可姜理不知怎麼回事,明明沒有撞到頭,醒來之後就跟失憶了一樣,身邊的人一個都不認識了。”癸卯眉間愁雲籠罩,她這幾日簡直頭都大了,鞍前馬後的照看着姜理,偏偏姜氏女皇一個好臉色都不肯給她。

顧依依心裏一驚,險些將手裏端給癸卯的茶盞打翻,她的心底慢慢浮上了一個猜測,可是又不敢確認,只能小心的拐着彎詢問,“他有和你說話嗎?”

“有,他問我叫什麼名字。”癸卯其實很想告訴他自己叫癸卯,哪怕這只是身為暗衛的一個代號,可終歸是屬於她自己的名字。

但她只能告訴姜理,她叫謝安容。

“你喊他的時候他有什麼反應?”顧依依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斟酌着開口。

癸卯抿唇仔細回憶了一下,這才遲疑着回答:“最初的時候好像連他自己的名字都忘了,總會愣一下才能意識到在喊他。”

“姜氏女皇最近對他是什麼態度?”顧依依心下越發的不安,她突然想起同時穿越者的姜氏女皇,如果真的是那種情況,她應該也發現了奇怪之處吧。

“明明身為母親她應該比我更愁啊!可是我只覺得她心情差得很,倒不是很擔心姜理的樣子。”這就是癸卯最愁的問題了,她費心儘力的照顧姜理,一方面出於自己的私心,一方面是為了完成任務在姜氏女皇面前刷好感度,可是姜氏女皇的注意力卻從來不在她的身上。

顧依依聽聞癸卯的回答,已然能確定發生了什麼。她踉蹌着後退一步,哪怕撞進身後裴醉溫暖的懷裏,她的手指也不可控制的顫抖起來,指尖發涼,一直涼到胸口。

身為穿越者,失憶是最俗套卻也是最好用的借口。

可是同樣的話,在姜氏女皇這個既是母親又是穿越前輩的人面前,只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原主撞了頭,她便穿了過來。姜理受了傷,薛梁也有可能穿過來。

不不,也有可能是別人穿越過來。顧依依試圖用這個借口來搪塞自己,可是一想起姜理那張和薛梁一模一樣的臉,她的想法便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你怎麼了?”裴醉伸手握住顧依依的手,只覺得那雙小手冰涼的可怕。

“我……擔心癸卯。”顧依依別開視線,支支吾吾的說道。

癸卯頂着謝安容的身份頂着謝安容的臉,是這個世界美貌又尊貴的公主。

薛梁那種人,會喜歡的吧。

雖然她更希望癸卯看清他渣男的本質,可是……這種話說出來癸卯會信嗎?

女子穿越一般都會想着找一個男人一生一世一雙人,可是男子穿越,走的卻一般都是種馬風。前世的薛梁就花心,穿成姜理既有了身份也有了地位,保不齊也會成為那樣的人。

兩國聯姻,為了彼此的顏面,應該不會輕易和離才對。

可萬一到了那個時候,癸卯已經入了火坑,才發現姜理既娶側妃又納妾,又該怎麼辦呢?

承徽帝必然不會在乎的,他連親生女兒的性命都不在乎,更何談一個小小暗衛的幸福呢。

顧依依捏了捏拳頭,她第一次覺得古代社會是這麼的不公平,哪怕這是她自己架空的世界,根深蒂固的思想依然決定了女子身份的低下,容忍了男子的多情。

憑什麼呢!在顧依依的思想里,無論是哪個朝代,她的忠貞,都必須建立在丈夫對她的忠貞基礎上。

若是對方不忠貞,要麼合離,要麼他有幾個小妾歌妓,她就該有幾個面首侍從,這才是真正的公平。

“癸卯,帶我去見姜理。”顧依依要親自確認,那個男人,到底是不是薛梁。如果真是,她便是豁出去,也要阻止昭榮公主和西蒼二皇子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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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理的病房裏充斥着藥味,那些苦澀的味道散在空氣里,就連顧依依聞着都忍不住擰起了眉。

顧依依並沒有出現到姜理的面前,她只是扶着紗幔看着癸卯坐在姜理的榻邊,小心翼翼端着葯碗,一勺又一勺的吹冷了給他喝的樣子,微微垂了垂眸。

就好像所有熱戀中的少女一樣,癸卯細心又體貼,溫柔又懂事,幾乎完美的無可挑剔。

她沉醉在自己幻想的美好熱戀里,那是這個世界上最堅硬的盔甲,任憑誰來都打不破。

顧依依閉了閉眼,腦子裏回憶起一些不太好的回憶,半響,她才睜開眼睛,輕聲吩咐:“阿醉,你出去替我守着,誰都不要放進來。”

她總是無意的忽視裴醉身為西蒼大皇子的身份,依舊將他當成忠犬吩咐使喚。事後往往想起來都要後悔萬分,生怕裴醉就此生氣,可他卻也彷彿一點都不在乎,依舊待她如初。

顧依依從手上摘下一個手環,蹲在地上朝着癸卯的方向滾了過去。

咕嚕嚕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起,姜理耳朵動了動,然後先是看向自己面前的癸卯,這才尋着地上的聲音望了過去。

顧依依見到此情此景,心下卻是越發的涼了。這本是她和癸卯定下的暗號,可也間接證明了,眼前的姜理,已經徹底變成了薛梁。

一個人的衣服面貌什麼都容易改變,可是習性,卻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扭得過來的。

前世的薛梁在和自己相處的時候,如果周遭發生了什麼,他的第一反應都是抬頭看自己對面的人,然後才會轉向一邊尋找事情的聲源。

癸卯此時已經拿着顧依依的手環走了出來,她不解的望着顧依依,不明白她約定此時喊她出來有什麼事情。

“癸卯!不要在姜理面前提起我的名字,更不能說出我是重生的事情!聽到沒有!”顧依依一把抓住癸卯的手腕,壓低聲音急切的道:“如果,你真的很喜歡他,真的想和他在一起的話,牢牢記住我的話。”

她知曉熱戀中的少女什麼都不聽勸,就算是撞上了南牆也不願回頭。

她不能阻止她入火坑,那至少清理掉一些讓她難免會糟心的人和物,哪怕是自己。

癸卯應了應,可顧依依卻怕她記不住,拉回來仔細又叮囑了一番,這才肯放她回去繼續喂姜理喝葯。

“她很喜歡姜理。”姜氏女皇的聲音突然出現在顧依依耳邊,赫然把她嚇了一跳。

“您、您……”顧依依下意識的尋找裴醉的身影,雖然她總是帶着裴醉避開姜氏女皇,可有的時候真的不是她想避就能避。

“我已經見過裴醉了。”姜氏女皇似乎看出顧依依在想什麼,一下子把她盯得窘迫起來,復而又嘆了口氣,別開了視線,看向了姜理的方向,“我把決定權交給了他自己。”

“您說真的?”顧依依有些意外,把決定權交給裴醉的意思是……去不去西蒼都由裴醉自己決定?

“是。”姜氏女皇的聲音沉了沉,她想伸手摸向顧依依的頭髮,可最終還是收回了手,“但是,我還是希望他能回來。姜幽的性格不適合當女皇,姜理他又……”

姜氏女皇說不下去了,自己兒子的身體被別的靈魂佔領了這種鬼話,誰會相信?

可是,待她百年之後,又怎能棄天下蒼生於不顧?那唯有一個出路——

“顧依依,西蒼需要裴醉。我知道你不肯放手,我也不願棒打鴛鴦。所以我希望的是,你跟他一起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對、對不起!

我又食言了!到這個點才更出來……

而且還是跟小夥伴發誓12點前不更新就發果照才逼自己寫出來的(┳_┳)...明天繼續發這個誓好了qaq

話說發現沒,每次我寫劇情都會幹巴巴,一點都沒有甜蜜蜜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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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犬一生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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