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14章

14第14章

公事結束后,尼瑞按下了桌上的鈴,“可以進來了。”他負手走到窗邊,看着外面。

門外的鈴聲響了片刻后,有人推門進來了,是夏燃,“你忙完了?”很隨意的語氣,沒有特地尊敬房間主人的意思。

“嗯。”尼瑞抿緊了嘴唇,但很快便讓自己的臉色緩和下來,然後轉身,“你開槍打中了他?”

夏燃的臉扭曲了,他恨恨地說:“就差一點我就能親眼看着他在絕望崩潰中死去,就差一點……”

尼瑞皺眉看着他,“我沒想到你會這麼衝動。”他嘆了口氣,“你如果出了什麼事,讓我要怎麼向你叔叔交待?”

夏燃不服氣地道:“我能出什麼事,難道他還能對我怎樣?”

說得好像他和熠恆旗鼓相當一樣。尼瑞淡淡地道:“嗯,他畢竟是你哥哥,不會對你動手。”

“他才不是我哥哥!”夏燃大喊道。回想起熠恆輕蔑地叫他滾時的情景,他的臉色更加難看起來,“以後他想動手也動不了,就算他不死,他也會成為一個廢物,哈哈……,我真想現在就看到他的表情。”

尼瑞無奈地搖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現在海松堡基本上安定下來了,你叔叔也快到了,你先去休息會,等他來了我們一起去迎接他。”

夏燃說:“那熠恆的事……”

“別說了,這是你們的家事,我什麼也不知道,你先去休息吧。”

“好吧。”

夏燃一走,尼瑞的臉立刻又陰沉了下來,“蠢貨,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難得的機會就這麼被你放走了。”他沉默地思索片刻,“或許還來得及補救。”他走到門邊揚聲叫來他的副官,“去找一個人,他在第九師的戰艦營。把他帶來見我,小心點,別引起注意。他……”

副官記下他說的話,然後離開了。

尼瑞走到通訊器旁邊,撥號,接通后道,“幫我追查幾個人……”

同一座城的另一邊,在成立還沒滿一天的第九機械6戰師指揮艦上,支鳴風在艦橋里來來回回地踱着步,“你們確定少將是被熔今帶走的?”他把當時離熠恆最近的那一批人都叫來詢問了一遍。

站在一旁的幾個士兵齊聲道:“是,上校。”他們都認識熔今,知道他是個挺厲害的機械師,以及他似乎是熠恆的親戚。

“沒看錯?”

“是,上校。”

支鳴風嘀咕道:“也是,要看錯也很難。”熔今有個著名的髮型。“少將受了傷?傷得重嗎?”

一個士兵道:“少將受傷后我是最早和他接觸的人之一,但當時情況比較混亂,我沒來得及仔細查看他的傷勢,他就被熔今等人帶走了。當時,他失去了知覺,傷勢或許不輕。”

支鳴風猛地停下了腳步,怒道:“是不是西蒙部隊的人傷了他?”

幾個士兵面面相覷,事發時,真正離熠恆近的是一些近衛兵,而他們都死了。

支鳴風咬牙切齒地道:“那些暗箭傷人的無恥之徒!我遲早要收拾他們……”

“上校,在查清事情真相之前還請慎言。”一個副官在旁邊低聲提醒支鳴風。

“查得清個屁!……”

沒一個人敢出聲,大家都低着頭。

支鳴風深吸幾口氣,努力抵制住自己的怒火,“好了,你們可以離開了。”

“是。”士兵們敬禮后離開了。

“都出去。”進入通訊室后,支鳴風把人都趕走了,然後自己動手操作通訊器向帝都的某個地方發出了通話請求。

“難得你會主動找我。”支翼乘有些模糊的影像出像在屏幕上,“熠恆的事我知道了,你還好嗎?”

“這時候你的消息倒是又靈通了!是誰傷了他?”

“別這麼暴躁。是你們不夠謹慎。”支翼乘的聲音低沉平靜。

支鳴風怒道:“我們是軍人,知道的是怎麼防着面前的敵人,在防自己人方面,我們當然沒法和你比。”

“這就是你找我幫忙時的態度?”

支鳴風惡狠狠地笑道:“親愛的哥哥,我真誠地請求你幫忙找到熠恆。”

“僅就用詞來說,現在好多了。”支翼乘露出個假笑,“我會找到他。你別去找西蒙部隊的麻煩。忍一天,明天第九機械6戰師的調令就到了,你們要去加洛斯。”

“為什麼要把我們調走?而且熠恆現在不在。”

支翼乘恢復成一慣的面無表情,“他不在沒關係,反正並不是讓你們上戰場。把你們調走是為了避免浪費軍力,海松堡有西**立戰鬥部隊在就行。”

“有意思,我們贏下的海松堡,轉眼就變成西蒙的了?這坐收漁利的活也太輕鬆了。”

支翼乘道:“你別忘了,熠恆是一個菲曼林,西蒙也是菲曼林,不管怎樣,這次的海松堡叛亂順利平息的功勞總是歸在菲曼林家。”

“你們這些政客的邏輯真可笑,不辯是非,只關注利益得失……”

“支鳴風!”支翼乘厲聲道,“別這麼幼稚。事實就算被掩飾,也不等於大家不是心知肚明。而不管熠恆與家裏的關係如何,在他與他們決裂前,他仍是一個菲曼林。你和熠恆明天會正式成為上校和少將。你對外宣佈熠恆在病中,我會儘快讓人找到他。他也夠能惹事的,自己受傷被人帶走了不提,還連累了勞塔弗和沙簡,現在只能希望這兩位最終都能平安無事,否則麻煩可就大了。”

“說起這兩位,他們為什麼會在海松堡?”

支翼乘沉默了片刻,像是不想回答但還是回答了,“他們只是路過海松堡,陛下有事讓他們去辦,具體什麼事我也不清楚。”

支鳴風抓住這個機會嘲笑他,“讓你承認有自己不知道的事很痛苦吧?”

支翼乘平靜地道:“怎麼會呢,只是要在你面前承認時不太容易。”

“你病了?在說胡話?”支鳴風狐疑地看着他哥,這是他哥嗎,他哥從不說半句軟話。

支翼乘繼續道:“判亂的原因也還在調查中,西蒙部隊喜歡對叛軍殺無赦這個習慣給調查造成了很大不便,但估計到明天會有個初步結論。不論如何,這次海松堡的事你們解決得很好,我很欣慰。”

支鳴風更加懷疑他哥有陰謀了,“讓我們去加洛斯的事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是加洛斯?”

支翼乘挑高了眉毛,雖然他仍然面無表情,但此時的他給人一種明顯的居高臨下的傲慢感,“因為加洛斯那邊的某些人和海松堡的總督——現在是上任總督了——關係密切,早點讓軍隊過去沒壞處。讓你們去加洛斯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你們把海松堡周邊的城鎮都炸掉了,現在還沒事,但等遲點居民們知道真相后,你說他們會怨恨誰?這樣你也還是想留在海松堡,而且只是因為你不想讓西蒙的人過得太舒服?”

“那些城鎮……居民們會收到賠償吧?”

“怕了?做之前怎麼不想想後果?”支翼乘話鋒一轉,“會有賠償。陛下知道這事後說你們膽大妄為,但他是笑着說的。這事就這麼揭過了,但我不想看到還有下次。”

“哦,我可說服不了熠恆。”支鳴風露出個無賴的笑容,“但估計他不會每次都用同一種戰術,而這次肯定不會是他最膽大的一次。”

支翼乘在機械屏暮上的身影搖晃着頭部,“下次我會和他聊聊,我不能讓帝國因為你們參與了幾場戰爭而破產。”

“這就是你們喜歡的戰爭,要打仗的一直是你們,不是我們,我們只是聽命行事,然後贏或者輸,生還或者死亡。”

支翼乘看着支鳴風,他這個弟弟比他小好幾歲,小時候和他關係很好,關係變糟開始於支鳴風的少年叛逆期。從那時起,他們就很少能好好說上一句話了,以至於現在他完全不知道支鳴風在想什麼。“活着,與這相比,其他都不重要。”

支鳴風笑了笑,“那是你的想法。”

他肯定是在故意氣他。支翼乘心裏湧起難言的挫敗感,他不知道這有沒有表現在他的臉上,他是更成熟的那個,他知道什麼時候不該說氣話,“活着,其他的事有我。”

支鳴風望着他,一會後,他匆匆忙忙地道:“我會考慮……但我得走了,約了西蒙的尼瑞上校一起去看沙簡。”他低頭看時間,“喔,糟糕,已經遲到了……”他跑開了。

支翼乘在屏幕另一頭看着他的背影消失,然後結束了通訊。

“我才沒有落荒而逃……見鬼,忘了關通訊器……”趕去和尼瑞匯合的支鳴風嘀咕了一路,他覺得今天自己在和支翼乘的較勁中落下風了,“卑鄙的人,居然突然說這種噁心的話,我得想個新辦法來對付他……”

結果,到達匯合地點時,他當然遲到了,“抱歉,來晚了。”

尼瑞不在意地擺手,“沒事,我也剛到。”他說的不是客氣話,他真的也剛到。

兩人來探望傷員的人都這麼心不在焉,不知道傷員如果知道會作何感想。

午飯後,米爾文被人以協助治安事宜的名義叫去了一個房間。推開門,看到一個穿軍裝戴西蒙徽章的人時,他不解道:“你是西蒙戰隊的人,找我什麼事?我沒接到相關通知。”

“有老朋友想見你。”那人這麼說,並張開掌心出示了一個刻着鳥型圖案的小胸章。

米爾文愣了下,這胸章他曾在幾年前見過,當時那是一個鮮血染紅的胸章,那是段無法忘懷的往事,“你是誰?想做什麼?”

“有人想見你,我只是個傳話人。”

“好,在哪裏見?”

“跟我來。”

十幾分鐘后,米爾文見到了一個短髮男人,他身着便裝——但軍職肯定不低,頭髮是深灰色,面部輪廓鋒利,不笑時這個人看起來冷硬得幾乎鐵血,“是你……”

“是我。”尼瑞放下手上的東西,看向剛進門的米爾文,“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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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械傳說之魂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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