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163
陳紅和林嬌進去以後就把所有的人都趕了出來,北山定自然也不例外,出了帳外才意識到石翊她們聽到消息可能也會趕過來,可目前搬遷營地之事當屬重中之重。
片刻也不能耽擱,想到此北山定當即讓人傳了話去,李青有她看着她們就不必來了,只要快速而又安全的把營地搬到孟關城東門郊外就可以了。
兩邊同時進行互不影響,因為李青的營帳暫時不能移動,所以北山定留下了兩個營,一來可以守衛李青和陳紅,二來也可以盯着南門的一舉一動,一旦有變可隨時出動。
直到天亮后陳紅才徹底把李青的命給救了回來,而整個營地除了留下的兩個營以外也已經66續續的全部搬離,最後一批也才剛剛離開。
北山定不想其他人打擾李青休息,所以確定她脫險后就將其他人都趕去了新營地,連一直隨行的史官和諫官都不例外,至於陳紅當然是理所當然的留下來照顧李青。
而軍醫營那邊北山定早就想好了,暫時交給林嬌打理,想必陳紅也不會說什麼,事實證明北山定這個月老當的太着急了,陳紅根本不領情直接拒絕。
因為日常照顧由醫童負責即可,她一個御醫最多也就開藥的時候才會親自動手,至於上藥那得看她心情來,雖然不知道北山定打的什麼主意,但陳紅還是過不去心裏那道坎,所以堅決不肯答應。
看到陳紅態度異常堅定北山定知道多半是理智回籠了,也不勉強,最後兩人各退一步,醫治李青的事還是陳紅負責,但不必天天守在這裏。
“李青大概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日後可有後遺症?”看着臉色異常蒼白的李青任就昏迷不醒北山定有些擔憂的問道,命是救回來了,可千萬別有什麼後遺症才好。
陳紅聞言驚訝的看向北山定,後遺症?這可不是一般人知道的術語,“快則今晚,慢則明日,…傷口癒合后不會有任何不適,唯獨…唯獨今後再不會有孩子”。
再不會有孩子?豈不是不能當母親!這對任何一個普通的女人來說都是極其殘忍的,就是不知道李青如何?也許對她來說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但願她能想開一點。
“此事你知即可,切不可外傳”無論李青醒來後會怎樣,她都不會讓人有機會中傷自己的能臣,在這裏不能生育的女子是抬不起頭的,北山定不想她有太多的負擔。
“諾”陳紅作為一個土生土長天一人又怎麼可能不明白北山定的意思,當即欣然答應,她之所以現在才講,就是因為沒有其他人在。
囑咐醫童和衛兵好好照顧李青后,北山定方才離開,出了營帳便往新的營地趕去,她的帳篷還是那個最大的還是在正中間,好像從來沒動過一樣,可後面空曠的地方顯然是不一樣的。
當天中午北山定就讓人將戰書送到了孟關城內,石翊之前雖然有寫,但那時候她還沒來,如今她來了自然要重新寫一份,內容當然少不了要威逼利誘一下。
信使將信送到城內后並沒有立即得到答覆,北山定有些着急,因為他們現在沒有足夠的糧食,對方多拖延一天他們的處境就多危險一點,想到這裏連忙下令全軍準備隨時攻下孟關。
眼看太陽越來越向西,北山定不再對敵方投降抱有希望,可就在她準備下令攻城的時候城內的信使卻來了,雖不抱有希望,但歷來雙方交戰不斬來使,她自然也不會開這個先例。
連忙讓人將敵軍的信使帶進了帥帳,“見過平王,這是我們郡守的答覆,還請平王預覽”敵軍信使一進帳便立馬行禮將書信雙手奉上,由溫忠接過呈給了北山定。
北山定接過當即打開,越看神情越好,連帶着那個本來不順眼的信使也變得順眼起來,“好,很好,你先回去,天黑之前孤王一定會給你們郡守一個答覆”。
“謝平王,告辭”信使說完便行禮退了出去,到了外面自有剛剛帶他進來的人帶他出去,他也不在乎帥帳內的人對他是敵意還是有意,因為他的任務就只是將信送到而已。
敵軍的信使是走了,可北山定的帥帳內卻開始熱鬧起來,爭執之聲遠遠都能聽到,原來那封信是降書,本來十分高興的事卻因為附帶的條件而成了一件很棘手的事。
因為孟關郡守投降開的條件即不是錢財也不是職位,而是點名要北山定一個人進城去商討投降具體事宜,一個人?意思就是不得帶任何人,哪怕貼身侍衛都不行。
就這樣讓大將和文臣分成了兩派,將軍們堅持主戰並保證幾個時辰攻下孟關,文臣自然是主和,能不動武就盡量不動武,可他們也不敢讓北山定以身犯險。
所以兩派人馬爭得面紅耳赤,而且還沒有要停的趨勢,讓北山定實在是看不下去只得出言打斷,“卿等不必再議,孤王已有定奪,決定孤身進孟關”。
“大王萬萬不可,臣以為易章此番投降並非出自真心,只怕投降是假設計陷害大王是真,還請大王三思三思再三思”許昌聞言想都沒想連忙出言勸諫道。
易章便是孟關郡守,也是整個孟關的一把手,據說石翊未曾攻打黃州以前他就出言勸諫田之平加強黃州軍備,可惜田之平沒採納,後來他又跟相臨幾個郡的郡守提過,也沒人拿他的話當一回事。
其實也不能怪別人不相信他,畢竟宣州和布州都已經被石翊攻下,無論從戰略上還是從地圖上看石翊接下來要攻打的一定是首府西州,誰知道她竟然繞道去攻打黃州。
等田之平想起易章提的建議時,石翊都已經攻進了黃州,而之前沒聽他警告的幾個郡除了位於孟關後面的那個郡之外,其他的已經全部被石翊攻下,讓把大部分兵力都集中到西州的田之平後悔不已。
“是啊大王,易章此人雖有才華卻也十分忠君,如今仗都還沒開打他就投降,實在不像他所為”石翊一直以來都在南方,知道的自然比他們多,何況是敵方郡守。
“我雖然不了解易章此人,但大司馬都這樣說了,大王還是再考慮考慮,以免中他人的圈套”一直坐在一邊的北山洛也出聲勸道,畢竟只身前往太過危險。
看到其他人也準備要出言勸諫的北山定連忙出手制止,大臣們見狀只得無奈退回原地站好,“孤王知道你們的憂慮所在,可只要有一線希望孤王也一定要爭取”。
在戰場上見過的生死太多太多,倘若能以一人之力而挽救無數人的生命,作為君主作為大王她北山定願意試一試,也必須試一試。
最後北山定力排眾議決定只身前往赴約,“孤王不在期間由石翊全權負責一切事宜,可先斬後奏,若孤王進城一個時辰后還未傳來消息,大司馬即刻率兵攻打孟關,不可延誤”。
“諾”石翊雖然捨不得北山定去冒險,但她知道北山定一旦決定的事是任何人都改變不了的,當然水佳玲除外,可惜水佳玲現在不在這裏。
“諾”許昌等大臣雖然很不願意,但也不得不如此,畢竟北山定才是大王,他們只有勸諫的權力並無決策權,何況他們更敬佩北山定這種只要有一線希望都不放棄的精神。
安排好所有善後事宜后,太陽也已經到了山頭,北山定連忙進內帳換了一身王服,為了表示對郡守易章的尊重和親近特意穿了常服,她已經有很久沒穿這麼輕的衣服了,頓覺清爽不少。
劍乃這個時代身份的象徵,北山定也早已習慣天天佩戴,一切收拾妥當太陽已經下了山,“若孤王離開一個時辰後任無消息,大司馬立刻下令攻城,切記切記”。
北山定話剛說完元寶就開始往城門跑去,眾人看着北山定漸漸遠去的背影暗自下定決心,若易章敢對他們大王不利,他們就把整個孟關殺個片甲不留。
沒一會北山定就到了城門,報上姓名便有人帶着她一路往裏走,一直走到郡守府方才停下,“還請平王在此等候,末將進去通報”帶路的人很敬佩北山定敢一個人前來冒險,言語之中多了幾份尊敬。
“去吧”沒有馬上見到易章北山定並不奇怪,讓她在門外等候她也不生氣,看到帶路的將軍進去後方才翻身下馬打探四周,至於一臉警惕盯着她的士兵她也當做沒看見。
或許一般人身居高位后就會覺得自己很不可一世,覺得自己是高人一等,要是隨便讓一個身居高位者遭到這種待遇一定會大發雷霆,覺得易章太過自持身份,可北山定卻不會。
一刻鐘后那個帶路的將軍方才走出來,“讓平王久等了,郡守已在大廳等候,請進”,北山定明顯感覺到帶路的將軍比之前更加恭敬了幾分,因為這次他竟然低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