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許其一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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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至正午，群山間一條大河終年不息的奔騰着，在其兩旁都是一片黑色的土地，左側土地一塊草地上，正有一對青年男女席地而坐。
“你要閉關了？多長時間。”沈天宇驚聲道。
“到達靈君級之前，我都會一直跟着大師姐，不知道要多長時間。這些年為了照顧你，我的確一次關都沒避過，是該靜心修鍊一段時間了。”柳煙凝不知為何會有種淡淡的不舍，語氣顯得有些淡然。
“跟着你大師姐？！你大師姐回來了？！她在哪，我想見見她。”沈天宇迫不及待的說道。
“她好像不怎麼喜歡你，估計也不想見你。這是你要的種子，七級的火系白陽米，夠你種三百畝的，八級的土系石元豆，夠你種一百畝的，九級金系黃金谷，夠你種三十畝的，十級的雷系小天雷米，夠你種五畝的。你要的靈石，我也多拿了一些，下品靈石有三萬，中品靈石五百顆，還有十顆上品靈石，都是無屬性的。還有，這是靈田陣法的玉簡，這是宮內地圖，這是飄雲星域還有附近星域的星圖。”柳煙凝一邊說著，一邊從一個火紅色的儲物戒中倒東西。
“她不喜歡我？呵呵，倒也不一定。咦，你有儲物戒了？”沈天宇詫異道。
“才沒有呢，儲物戒好珍貴的，這是宮內倉庫的公用儲物戒，只能用一天，一天之後就會自動收回去的。我看你也最好不要有什麼想法，大師姐早年因為龍鳳星域的事，對男子可沒什麼好臉色的。”柳煙凝說道。
“哦，這樣啊。”
“我要走了，你好好在這待着。內宮中只有你一個男子，你不要隨便亂跑。我達到靈君級了就來看你。”柳煙凝低頭說著，就要轉身離開。
“等等，你這次閉關，我也沒什麼能幫你的，這些靈葵我留着沒用，給你吧，這五千顆天華果你也收着，正好你有儲物戒了，帶着也方便，回去了再轉給你大師姐，應該夠你用一段時間的。”眨眼間，沈天宇取出了一小堆葵花籽跟一大堆天華果。
這次柳煙凝倒是沒怎麼推辭，一一收了起來，但還是忍不住驚呼道：“六千顆葵花籽啊！”
“是啊，不過我還留着一些，以備不時之需。天華果我也很多，你不用覺得佔了我便宜。”沈天宇怕她又不好意思要，趕緊說道。
“謝謝你啊，你對我真好。”柳煙凝低下頭來溫柔的說道。
沈天宇愣了愣，忽然心生一念，於是上前一步，手撫上柳煙凝的小腦袋，默默運轉追神術，一道魂力順着髮絲進入到柳煙凝體內。
“哼，不要以為給了我好處就能占我便宜了，要是靈田打理不好，我回來一定打的你喊姐姐。”柳煙凝愣了愣，惡狠狠的說著，卻沒躲開沈天宇的手。
沈天宇微微一笑，腦海中不禁浮現出這樣一副畫面：一個少女遵其師命照顧一位重傷者，雖然是男子，但其沒有絲毫不願。她需要經常乘坐藍鰭鯊一個時辰，然後來到一片草地拿着一個玉瓶蹲在地上一滴一滴的收集露水。收集完露水，她再乘着藍鰭鯊回到一個小屋內，細心的餵食一個昏迷的男子；她不顧男女之嫌為他擦拭身體，她不惜耗費真元為他溫養身體，她不怕師姐妹的閑言碎語……她一做就是五年，這期間她不知忍受了多少委屈，吃了多少苦，連從小養大的靈獸也對其有了怨言。
那個男子醒來之後，她發自內心的欣喜，為他想着出路，為他搜集種子，給他靈石，毫無保留的信任……
一種溫馨的感動繚繞在心頭，看着其秀美的容顏，沈天宇用一種平淡的口氣說道：“五年前，我遭難了，受了重傷，全身冰凍，昏迷不醒，你照顧了我五年。對你來說，或許是一個獲取貢獻值的任務，對我來說卻是恩同再造。”
這下柳煙凝終於脫開了沈天宇的大手，低聲道：“那都是我自願的，其實也沒什麼的，再說你都給我這麼多東西了，換成靈石都夠人照顧你五千年了。”
“呵，這不是靈石可以衡量的，你覺得沒什麼，但對我來說意義深重。救命之恩如供養之恩，五年的照顧之情如撫育之情，眼下你要閉關了，我不能保證我會待在飄雲宮內等你回來，但是我敢保證，以後只要你所到之處，我若在，必保你平安無事，若我不在，只要你有所求，我必全力以赴。”沈天宇望着天，一字一句的說道。
“你這算是承諾嗎？”柳煙凝睜大了眼睛問道。
沈天宇哈哈一笑：“以前一個長輩曾告誡我，不能輕易許諾，但人生在世，一諾不許，又有何意義？”
“那你還說過，有你一口吃的，就不會餓着我的。”柳煙凝笑問道。
“嗯，我要飯也不會讓你餓着的。”沈天宇笑道。
柳煙凝臉上浮現出一種叫做幸福的東西，笑的更加燦爛的問道：“那你會一直記得我嗎？”
沈天宇：“一輩子不忘。”
柳煙凝：“那我要是死了呢？”
沈天宇：“你死了？呵，你好好的怎麼會死呢？”
柳煙凝：“要是真死了呢？”
沈天宇：“真死了？要是人族的人殺了你，我會讓其親朋好友，門派上下，為你陪葬。要是其他族群的人殺了你，那就用他們族群的消失來贖罪吧！”
柳煙凝嗤笑道：“哼，就會說大話，我死了，你給我守墓五年就行了，也算報了恩了。”
“我走了。”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誰又能發現那道纖細身影轉身時的不舍呢。
夜間，沈天宇孤寂的躺在厚厚的草垛上，望着天上的明月，“剛出生，我親生母親走了。四歲不到，娘帶着小雪走了，八歲的時候，離開了夢姑姑，我獨自一人流落到三元星，遇到了小白，五年前，小白留在了洪荒世界，現在，她又走了。我的命好苦啊。”
回想了一下這些年的經歷，沈天宇自嘲一笑，就着月色，美美的睡了過去。夢裏夢見其親生母親帶着其父親回來了，沈冰蘭帶着小雪也回來了，小白也在，林雨夢也在，柳煙凝也在，還有一個是誰呢，是，是冷月寒！？
沈天宇頓時從夢中驚醒，“不知道她跟他們在千山島如何了，唉，確實是有點想念他們了。”
“天快亮了，該幹活了啊。”
春去秋來，花謝花開，然而這個極少有人踏足的山谷內卻四季如春，只有一個黑衣青年忙來忙去，轉眼五年了。
“這片靈田當年的主人真是一妙人，整個陣法鑲嵌了幻陣不說，傳送陣居然也鑲嵌了一個，還直接通往外界星球，我也不用借用飄雲宮的傳送陣了。”沈天宇這些年來慢慢的研究透徹了覆蓋這片靈田的陣法各種功用，不僅如此，他還專門配備了四十個發電機，使得陣法能正常運轉。
此外，他又配備了三個發電機維持靈田內的五行平衡，耗盡材料又配備了三十個發電機用來轉換雷靈石。一塊下品靈石需要一台發電機兩天時間的充能才能轉換為雷靈石，沈天宇每天就能得到十五塊下品雷靈石，有時沈天宇關閉陣法還能多弄出一些雷靈石，當初柳煙凝總共留下的各類靈石相當於三萬六千顆下品靈石，如今倒是幾乎都轉化的差不多了。
不僅如此，五年過去，沈天宇通過研究《種植篇》對靈物的生長有了新的認識。
“天生萬物，人有靈根，植物想必也有類似靈根的東西。人吃東西，可以使靈根產生靈氣，植物吸收光能，就像人吃東西一樣，通過其體內類似靈根的東西轉化為果實能量，積蓄起來。”
“種植篇中還說，可食用靈物生長，大都是五行平衡為首要，不同的植株需要的養分又不同，六級以下的基本上有光有水有靈氣，五行不是失衡的太過厲害就能正常生長。而七級及其以上的不僅需要五行基本平衡，就連需要的光照時間，澆灌的液體，其土壤環境都有所不同。
到了神級這種層次，靈物的生長不僅需要五行平衡，其為了果實的飽滿更加需要大量吸收一系的能量，所以一般這種層次的靈物其一定範圍內都不會再有高等級靈物生長，不過好在大部分對土地的要求簡單的很，少部分也就是需要黑衍之土而已。”
“嗯，好像裏面提到的東西，很多都沒聽別人提過，仙級靈物更一個也沒提，真是怪了！”
“不對，當年七大哥說千葉水雲桑跟暗靈血菩提都是仙級靈物，可是在種植篇中卻說是神級靈物，難道留下這傳承的人搞錯了？”
看着那快要成熟的三百畝白陽米，沈天宇拋開那些思慮，高興地自語道：“五行平衡果然能讓靈物生長速度加快，這些白陽米生長了五年就成熟了，還好不用其他的靈液澆灌，只要光照充足就行。在那邊沒有用發電機平衡的，估計還要幾年才能成熟，而且產量估計也要少上一些。”
當初耕種，沈天宇有意在另外一側的靈田上也種了一些，用來比較五行平衡與不平衡的靈物生長過程，這一比較，讓其更加意識到五行平衡的重要性。
“收穫了這一茬，得出去一趟，換一些無屬性靈石回來。糧食就先存起來，這些都是重要物資。”就在其靜靜等待的時候，一道傳音符從遠處電射而至。
“沈公子，我給你送東西來了。”查看了一下傳音符內容，沈天宇微微一笑，“十三，你過去把東西接過來，順便把這一百塊雷靈石帶過去。”
不到一頓飯的功夫，藍十三背上放着一個長寬都有一丈的大箱子，緩緩遊了過來，“十三，幸苦你了，麻煩你再把我馱到對面去。”沈天宇扔出十個天華果，藍十三嗡嗡說道：“不幸苦，不幸苦。”又過了不到一刻鐘，沈天宇到了對面的靈田裏。
“這裏的黑衍之土足有一米之深，弄走一些，想來她不會不高興吧。”沈天宇搬過來大箱子，“嗯，這四具傀儡倒是都不錯，唉，飄雲宮老物件就是不少，就是什麼都需要雷系能量，還好小爺會造發電機。”
填充足夠能量，沈天宇估摸着這些傀儡足有地元境高階修為，用來挖掘搬運黑衍之土倒是足夠了。
“你們四個就在這裏堆積黑衍之土吧。嗯，差不多每天一塊下品雷靈石，還湊合。”
接下來的一個月，沈天宇白天就忙着收取白陽米，晚上就到對面靈田裏往體內空間裝黑衍之土，連修鍊的時間都沒有。
這一日終於收割完最後一點白陽米后，沈天宇終於有時間休息了，“明天就到外面去，兌換一些無屬性靈石，順便收購一些大點的磁石，這些發電機功率還是太小了。嗯，還有雷系的天香玉精也得弄快大的。”
第二日一早，沈天宇準備出門時，又是一道傳音符飛來：“沈公子，小女子有事相求，望能一見。”
沉吟了一會，沈天宇叫來十三：“十三，幸苦你去外面接一下那個姑娘。”幾道法決打出，沒入空氣中不見了蹤影，下一刻，原本種滿靈物的土地一陣模糊后也變成雜草的樣子，河水中的發電機也不見了蹤影，沈天宇為防萬一，開啟了陣法鑲嵌的幻陣。
“好的。”不一會，十三背上站着一位湖綠衣裙，臉帶薄紗的女子歸來。
“姑娘，不知找在下何事？”沈天宇淡淡的問道，也未用神識查看此女容貌，自第一次見面神識被女子臉上的面紗阻擋后，其再也未用神識查看過。
“沈公子，在下這五年來為你送糧送飯，也做成了幾庄買賣，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為何見面之時總是一副冷淡的樣子？”眼前的女子幽幽嘆道。
“呵，我既不知姑娘名號身份，也未見過姑娘容顏，這五年來，這是我們第六次見面，次次見面不過數語即罷，你我尚陌生的緊，而在下對陌生人一向如此。”沈天宇擺了擺手，“不知姑娘這次找在下有何要事，若是來閑談的，請到別處去吧。”
“既如此，我就直說了。這次來，是想問問公子手上還有多少雷靈石，我想換取一些。”此女語氣也冷淡了一些。
“哦？不知姑娘想拿什麼換取雷靈石，我這倒是還有一些的。”想了想，沈天宇倒是沒有拒絕，前幾次，沈天宇需要一些東西了才會趁其送糧食之時交換一二，不過也都是拿天華果換取的。只有前一次沈天宇需要傀儡了，此女言明必須要雷靈石才能弄到之後，沈天宇也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時隔一月，此女再次前來詢問關於雷靈石的事，沈天宇倒也沒有太過驚訝，若說手上沒有雷靈石，恐怕此女也不會相信，說不定還有其它說辭，倒不如直接承認了。
“這要看你有多少雷靈石了，功法，丹藥，武器，靈種，各類材料，只要你說出來，我相信總有辦法找到的，只要你能拿出雷靈石來就行！”此女一副除了雷靈石，我什麼都有的口氣，倒是把沈天宇唬住了。
“有多少雷靈石姑娘就無須知道了，雖然我目前孤家寡人一個，需要的東西可不少。這樣吧，我把我需要的東西列個清單，姑娘也把你能找到的各類物品列個清單，然後由你統一標明價格。如此一來，我和姑娘都能各取所需，姑娘也不必費心的一樣一樣的來回尋找了。”沈天宇建議道。
看着其閃爍不定的目光及隱隱透出的一絲殺意，沈天宇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淡淡的說道：“你也不用動什麼歪心思，如果想要用強，我保證你一塊雷靈石都不會得到。想必你也清楚，我能在此處生活，不僅有你們宮主的令諭，我身後那位能讓你們宮主下命令的存在估計你也招惹不起，勸你做決定前，想清楚了再說。”
此女乾笑一聲：“沈兄說哪裏話，小女子怎會動歪心思呢！那小女子這就先回去，七日後再來。”
“不送。”
望着綠衣女子遠去的身影，沈天宇不知在想什麼。直到十三回來，沈天宇才停止思慮：“十三，我出去幾日，期間若有人到來，你就說我閉關不見。”
隨後沈天宇開啟了全部陣法禁制，在一個偏僻的角落找到傳送陣后，傳送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