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九章、極限逃生
忘塵是感覺到了身體琉璃珠的顫動,似乎剛才憑空出現的一柄劍給了他極大的震撼。冥冥之中,他好像感應到了很多事兒。
月痕把手附在了忘塵的身上,感覺他體內遊走的氣息,像是劍意一樣的肆虐,狂躁。好似隨時都可以顛覆一切一樣。
“公孫謙,你幫忙看看,他到底怎麼了?”月痕畢竟不是醫修,在人體的構造方面並不熟知,便向公孫謙求救,公孫謙一手搭在了忘塵的脈搏之上。
半響過後,才道:“無礙,就是氣息紊亂了一些,當務之急,還是離開此處再說。”
他們自認為催動玉如意的速度不可謂不快了。
可身後還是不同的神念追趕了上來,很多的修士輪番出動。爭搶的都是這幾個人身上的寶貝。
而重光與劍體的對撼過後,沒多時又追了上來。
重光的神念最是強大,一瞬萬里,一下子定住了眾人動彈不得。
月痕幾個神情愈發的冷冽,忘塵將精血打落在了逆道之上,幾欲催動逆道,月痕也做好了拚死的準備。
過往修士路過,月痕和公孫謙幾個乾脆停下,四季劍陣展開。
春雨,夏雷,秋風,冬雪。
齊齊出動,剎那間變化莫測。
“怎麼可能?他們只是化神期的修士!”
一些追趕而來的修士,也只是比月痕等人高了一個等級,分神期的修士,就算不動用四季劍陣,月痕幾人單獨對戰起來,也未必能夠輸了。如今一下子就困住了五六個,竟想着一舉擊殺了。
“阿痕,別殺了他們,《吞噬魔功》”展嘯的語氣加了幾分的陰冷。
他在恢復修為的時候,被這些人打斷了。之後又因為天劫引來了這些人的關注,如今還妄想着趁火打劫。以展嘯的性子,必然是睚眥必報的,看着這些人儼然一個個都是死人一樣。不過他是魔修就算是死人。在他的眼裏也是可以利用的死人!
這四季劍陣一旦展開,周圍的氣場就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彈指之間,滄海桑田,物是人非。
“不,不可能的!”諸多化神期的高手都不願意相信這樣的變化。
而月痕將小魔胎衝出,直接吞噬。
速度快准狠!
“這是魔功!”很多人驚慌,原本他們就是修行魔功的魔修,但是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霸道的魔功,連意念反抗的機會都不給他們。
悲憤之下,哪怕是在四季劍陣之中。突然變得白髮蒼蒼,也要護住自己的性命。
更有甚者在危機之中,竟是尋到了突破的徵兆,直接引動了天劫。
“哈哈哈!簡直是天助我也,此番突破合體。你們這些奶娃娃的東西就全屬於我了!”此人的言語頗為猖狂。倒是一個魔修。他的話到讓周圍的同伴為之一怔。
天劫之下,他們又豈有苟活之理。故而一個個都出現了驚惶的神色。
不過此人一手抓住一個修士,居然想要以此來對抗天劫。
只是月痕幾個又豈會讓其如願,月痕的凌波三式施展,行蹤飄渺無際,讓人捉摸不到蹤影,分神期的修士吞噬起來比其他的修士消化都要慢。小魔胎吞噬之後早就隱匿不出了。月痕左突右土,一面施展出【一花一世界】的神通,一面跑出一葉飛花。
漫天花海的世界,花香繚繞,草木茂盛,清新的氣息沁人心脾。這花海的世界。一草一木都可毀滅星辰。
不過魔修一看只是冷哂:“我還以為你們有什麼本事?居然敢用神通來對抗,果然來自於修真界的奶娃娃就是如同鄉下來的一樣,不知世面,不知死活!”
那人瞬息而過,月痕的唇角勾起了淺淺的一笑。手中的一片晶瑩剔透碧綠的葉子打出,瞬間全部的草木的氣息,一下子朝着她巨涌而來,戰力陡然增了數十倍不止,一下子越階堪比分神期後期的修士。
“這是什麼術法?”
眾人紛紛捉摸不定,而月痕手中揚起一條長鞭。
那鞭子如同吐着芯子的毒蛇,一揮舞起來,呼嘯而過的風颯颯作響,呼哧呼哧的吹過。
那鞭子,舞動起來,如同楊柳垂彎了腰,如同美人性感地扭動着身形。
刷刷而下。
一鞭打落,連靈魂都感到格外的戰慄!
隨行鞭,仙器。
分神期只能催動半層的威力,饒是如此,已經讓人感到了膽寒,這一鞭下去形神分離。
小小的元神跳躍了出來,目光又是戰慄又是怨毒。
月痕卻依舊淡然如初,“展嘯,還不快吞噬了!”
可惜了,小魔胎之前已經吞噬過了,不然的話這個分神後期的修士是個大補之物!
月痕繼續游弋,公孫謙連番兩拳下去已經干翻了一個分神期的修士,拳頭打落在半步仙器之上,感覺硬邦邦真是疼痛的很,不過很過硬,繼續打下去,重重的一拳又一拳,沒多時那人竟是連肉身都癟了,元神沒逃出碎了!
忘塵的劍意擊碎,凝出數股的神念,操控劍意,那劍意分外靈巧,像是有了自主的意識的一樣,追的人滿世界的跑。一股連着一股,剛躲過了又再度被追擊,最後那五花八門的劍意之下,整個人心意交瘁,形神俱滅。
展嘯則是順勢將月痕給予的那個分神後期修士的元神給吞噬了,那飽滿的感覺真好,不住地舔了舔的舌頭,目光移動到了場內唯一的存在那個分神期修士身上。
此人修為不是最高的,卻也不是最低,好在腦子靈活,一直躲在角落裏頭觀望。
等他觀望完畢,發現四個人已經將目光虎視眈眈的投在了他的身上。
竟感覺如同做夢一樣,“為什麼會這樣?怎麼可能?”
整個人的心神幾乎崩潰了,五名分神期的修士,有一個達到了分神的頂尖,就差一步要到達合體期,結果四個都被擊殺。只剩下了他一個。
修真界往往一個等級之差就是天壤之別,所以對於元嬰期的修士而言,金丹期就是螻蟻,化神期的修士而言。元嬰期就是螻蟻,那麼分神期的修士看化神期的修士也等同於螻蟻。
這樣的認知亘古就有,可是突然間有一天一直以來極為信賴的東西被打破了,那種感覺像是天都要塌下來了一樣。
所以心理防線就崩潰了,嘴裏一直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
月痕和公孫謙等人面面相覷,最後還是把這個人交給了展嘯。畢竟這廝要恢復修為。
而四季劍陣之後,無名分神期的修士一舉被擊殺,讓趕來其他的修士紛紛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重光和半瘋子打起來啦!”
“是啊,也不知道誰輸誰贏?”
如今正主半瘋子都趕到了,在兩個渡劫期的修士沒有分出勝負之前。誰也不敢對他的徒弟怎麼樣?
要知道半瘋子此人極為護短的,加上本身就是渡劫期的修士,這要是落到了他的手裏,死,只是解脫。怕的就是半死不活,精神崩潰的那種結果,比死還難受。
於是紛紛圍觀。
月痕等人自然不會在此多做逗留,跑還來不及呢?
心中對於自個兒師傅的及時趕到,還是鬆了一口氣,剛剛催動了玉如意前行,又感到了身後一股強大的威壓逼近。
好傢夥。又是一個渡劫期的修士。
這還有完沒完了?
月痕一個個如今是有苦說不出,這修真路上一路苦逼過來了,天天跟着比自己修為強的人做鬥爭,雖然說一次兩次可以在生死之間激發出無限的潛能。可這無數次的激發,生理和心理的反應已經麻木了。
搖影笑的邪魅,眨眼之間。已經將全部的氣勢壓迫到了月痕等人之上。
四人被迫在此激發了四季劍陣,不得不說他們四個人之間配合已經有夠魔氣了。
但是再默契,四個螞蟻也不可能把大象咬死。
這四季變化無常的運轉,隨着靈力的消耗,漸漸地眾人已經出現了不支的情況。關鍵時刻,再一次橫空出世了一個劍體。看不出來人的模樣,只感覺到了一股白光的出現。
一下子將四人掃開,對上了搖影。
渡劫期修士之間的大戰,可以把方圓萬里的東西都銷毀。如果全力以赴的話,鬧出的動靜可以讓半個神光大陸都陷入顫動之中。
月痕等人不想觀望,也不想要再次逗留。
後背上冷汗津津的滋味兒可是不好受的,催動着玉如意不管三七二十一逃命要緊。
鯤鵬鳥其後趕至,不斷地扇風,同樣助他們催動玉如意,倒是讓他們重新來了信心。
只是忘塵的神色一直都慘白無比。
這一逃命,直直飛了三天三夜,沒日沒夜沒得休息,才重新趕回到了領域之中。
回到領域之後,一下子將領域的大門緊閉。公孫謙又加上了禁制。
“其實這領域之內的禁制是師傅下的,除非有高過他老人家的實力,否則的話一般無人會破的。”月痕加了一句。
公孫謙也知道自己這會兒做的未免有些杞人憂天了,但是就算是能給那些大能造成一點兒的傷害也是好的。
“看來師傅說的還真是對,咱們沒修行到分神期,出這個領域簡直是死的不能再死。”
之前那一度可真的是心有餘悸,重光搖影,兩大魔頭出動,兩次都給他們造成極大的心理上的壓迫,幾乎以為根本逃不出來了。可最後都是被人救了,就是那個劍體。
想到那個劍體,月痕想起了第236章體要閉關,無雙又顯得悶悶不樂了。
說到底還是被刺激的,誰都不想要當螻蟻,不想要毫無反抗的能力。在修真界三大門派四大帝國十大世家出手好歹也打着正大光明的旗幟。說要斬妖除魔。可到了神光大陸,人家乾脆連什麼口號都不喊了,想打劫就直接追殺,不說二話。
一個重光一個搖影,月痕等人還不知道他們在神光大陸的名頭。但不妨礙,心中對於強者的一種敬畏,還有不甘心。
“阿痕,在閉關之前,我得去尋一處極品靈脈的地方!”公孫謙是聖體,聖體的修行就是不斷用晶石堆砌而成的。
公孫謙原本做生意是存下了不少的晶石,再加上在妖獸叢林也挖了一個晶石礦。然而這些晶石後來都為了建立那個冷月劍門派耗費不了,如今他已經連番突破。晶石耗費的差不多了。在這一方面上,月痕是知道公孫謙是吃晶石大戶的。
“也好,等師傅回來了,再問問吧!”
可是公孫謙的唇角只是勾起了牽強的一抹笑意,就算是龍飛老祖回來了。一時半會兒也無法給他找一個極品的晶石礦。而且最重要的是神光大陸上,強者林立,一出去他們幾乎就陷入了被動的地位,他不要拉上阿痕他們一起。因為阿痕如今也要突破了。
“好了,這件事兒你就不必管了。到時候我自有分寸!別忘了我公孫謙是什麼人。”他笑得很是輕鬆。月痕倒也沒有放在心上。
“要知道,咱們現在可是師姐弟了,公孫謙別尚自行動。”月痕裝作很大氣地拍了拍公孫謙的肩膀,公孫謙能夠順利地突破化神期,那說明他已經從阿念,炎冰兒的影子中走了出來。
他看向她的目光,也沒有過去那種很糾結又明顯暗含的情愫滿懷深意的感覺了。月痕也就重新接納了公孫謙,說到底她不是一個很喜歡改變的人。更何況十數年的相依相伴都過來,在極陰和極陽之地,慢慢枯寂的歲月中,一直也是他牽着她的手前進的。所以在那段完全感官認知的歲月里,她最清楚的認知就是公孫謙一直都在。
公孫謙微微一笑,卻已經想好了,他接下來要回的便是修真界,其實有些事兒他沒有那麼快想好,之所以能夠突破還是得益於《無上心經》的最後一刻的護持。
因為阿念已經死了,逝者已矣,往事不可追。有些事兒,公孫謙也該學會放下了,就算苦苦的追尋又如何?
可是眼前的,他卻是抓不住的,以前一直都看不順眼展嘯,但如今倒是覺得如果能對阿痕好,展嘯必然是最好的那個選擇。忘塵心無挂念,唯有劍道才是他最終的追求,他對於阿痕,或許有情,但這份情太淡。如同君子之交,淡如水。共患難過,不只是愛情,還有友情。
唯有展嘯卻是至始至終明確自己的心意的,所以月痕也被漸漸地打動了,不是誰都有勇氣在最後一刻為別人放棄生的希望的。
這一刻,公孫謙已經真正做下了決定,而月痕卻並不知曉。
他只是想去看看,好好地回到修真界,就像阿痕所說的去散散心,能找到極品靈脈尋求突破最好,找不到去凡人界中生活個十年二十年,看看人世間的生死離別,或許就能誤了。
公孫謙的笑意,在月痕看來總覺得有些地方怪怪的。
然而眼下,她卻是顧不上了,因為忘塵和她之間的那種聯繫無時無刻不是牽動着她的心神。其實忘塵,以往就是太過沒有自己的情緒,一切都是以月痕為主,反倒最容易讓人忽略了。如今來看,他的千頭萬緒,卻也是鬱結於心的。
把他帶回了屋裏之後,月痕卻是嘆息了一口氣。
“忘塵師兄,你是不是想到了自己的身世?”從劍體出現的那一刻,忘塵的琉璃珠就開始躁動不安。月痕不用猜也知道是和他心念相關的。
果不其然,忘塵點了點頭:“他出現的時候,我直覺他就是來救我的。”
這個月痕也是有所感悟的,因為其他人不可能趕得那麼快,無緣無故,別人也不會出手相救。
“阿痕,我想要去找自己的身世。”忘塵的眼眸中既有痛苦,又有決絕。如果說他還有執念,那尋找自己的生身父母,便是他除了劍道以外最大的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