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長街夜戰,高手兄啊
“老子管你什麼柳家王家,什麼少奶奶少爺,通通下來我們要搜車!”官兵頭目倒是非常驕橫,不過這也可以理解,兵嘛,大多都是如此,不然也不會有兵痞一說了。
墩子心裏有些火大,不過看了看對方數十個人手裏明晃晃的刀槍,不免有些害怕,有些無措地回頭沖蘇瑾徵詢道:“少奶奶……你看這……”
“行了,那我們就下車讓各位官爺檢查吧!”蘇瑾深知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這一點,跟這些人講道理也沒用,更何況,那位什麼薛將軍被刺殺,城裏戒嚴,搜搜馬車也屬正常,沒什麼可惱的。
等蘇瑾和紫鳶從馬車上下來,對方檢查了一下車廂里,沒有發現其他人,便放行了。
蘇瑾和紫鳶又重新上了馬車,墩子皮鞭一甩,馬車剛要啟動,正在這時,前方不遠處的巷子裏突然傳來嘀嘀的哨子聲。
接着那位剛才搜車的官兵頭目一聲大吼:“弟兄們,看來已經發現刺客行蹤,大家跟我來!”
然後一夥穿着鎧甲的官兵便往那邊巷子飛奔而去。
蘇瑾猶豫了一下對墩子道:“先別回去,馬車跟着那些官兵,我們也去看看!”
“少奶奶去不得啊!”紫鳶和墩子不約而同出言阻止,那可是刺客,還有一群官兵,這兩幫人在一起用指甲蓋想都知道會發生什麼,到時候刀劍無眼,萬一被誤傷……
“趕過去趕過去,我們不靠近,就遠遠地看幾眼!”蘇瑾是想看看古代人的廝殺是怎樣的,當然,也想確定一下這個刺客是不是那天市集上那位刺殺揚威將軍的武林高手。
“少奶奶……”紫鳶和墩子都有不情願。
“過去!”蘇瑾臉一沉,那種平日裏的被掩藏起來的上位者的威嚴再次流露出來,紫鳶和墩子心一跳,不敢再多嘴,墩子趕着馬車緩緩朝那條巷子靠了過去。
紫鳶則把小嘴抿得緊緊的,心裏亂七八糟地想着,如果待會兒遇到危險,自己一定要保護好少奶奶,至於怎麼保護……她也完全沒有丁點頭緒,眼睛胡亂在車廂里掃了掃,最後拿起一個白瓷茶杯攥在了手裏,嗯……刺客萬一要進來,自己就扔他。
很快馬車就接近了巷子……
風從長街那頭吹過來,穿一身黑色衣服的男子輕垂劍鋒,信步而行。這是夏天,夜風撫動衣袂,那身材看起來倒並不像什麼孔武有力的肌肉男,反倒有些單薄,絲毫看不出他是一個高手。
蘇瑾很輕易地就從對方的打扮和身形上認了出來,這傢伙果然就是上次市集上那個刺殺揚威將軍的男子。
男子還是像上次一樣,一樣的打扮穿着,一樣的披着頭髮,一樣的神秘。
在他的後面是一堵牆,顯然這是一個死胡同,在他的對面是幾十數百位衣甲鮮亮刀槍森然的官兵。
他望着官兵的目光冷漠而冰冷,片刻,用手指輕輕彈了彈劍身,那把劍便驀然長吟一聲,微微顫動着。
前方,這群官兵的頭領手持長刀站了起來,他叫薛寶,是方才在畫舫上被刺客殺死的那位薛將軍的族弟,功夫不弱,乃是江南府駐軍里的一名校尉。
“花承景,為何殺我大哥?”薛寶憤怒質問。
薛寶聲音很大,蘇瑾遠遠地在馬車裏也聽到了他的話,花承影,原來這個刺客的名字叫花承景,居然姓花,要是叫花非花或者花心大蘿蔔就有意思了。
然後便聽花承景的聲音響了起來:“害民的狗官,殺便殺了!”語氣平淡,似乎對殺人沒有一絲波瀾,聲音更是冷若冰霜。
薛寶被激怒了:“你……該死!”
“想殺我就過來吧,不過我不會死,你們……”夜色下,嗓音清冷的男子一邊說著一邊就那樣走過來,好像他才是一伙人圍毆一個人一樣,一點懼色都沒有:“你們都會死的!”
“媽的,事到如今還嘴硬,給我上,亂刀砍死!”薛寶再也壓制不住怒火,怒吼一聲,率先帶人沖了上去。
“花承景,你必死!”
長街上,薛寶沉聲暴喝,然後,火花迸碎,隨着猛烈的金鐵交擊聲開始亮起在街道上。
然後蘇瑾聽到轟隆隆的馬蹄聲,轉頭看時,見數十名騎兵也匯聚了過來。
“來得可真快,這下……”這下這個姓花的還不知道能不能撐住了,畢竟雙拳難敵四手。
“嗷嗷嗷嗷嗷嗷!”
“死來!”
“上啊上啊!左邊!
”右邊!“
”你們這群蠢豬,攻他上面!“
圍攻還在繼續……
刀風呼嘯,金鐵交擊的聲音猶如雨打蕉葉,響徹長街,密集而紛亂。這個夜裏,這條長街周圍遭了秧,有的店鋪的們已經被轟飛的馬車碎片砸開,也有一些房間中有人居住的,先是點了燈,隨後又趕快滅了。下方的街道中,人影追逐打鬥猶如一場混亂的舞蹈,金鐵交擊在空中拉出一道道驚人的火花,有時轟然聲響,一道人體被打入街道上的雜物堆中,動彈不得,鮮血斑斑點點,流淌成片,道路之上早已陳列了幾局屍體,持刀的悍勇男子歇斯底里地大喊,將刀光揮舞得像是一張網,在迎面而來的巨大壓力下,努力求存。
薛寶越戰越心驚,他的武功不說在軍營里,就是放在在江湖之上原本也算得一流,但此時那個名叫花承景的刺客的劍法實在太過厲害。
迅捷之中不失剛猛,猶如夏日中的大風雷雨,迎面撲來。薛寶竭盡了全力抵擋仍舊左支右拙,眼前的火星斑斑點點的亂綻。時而那劍法中便出現一招極度大力的,好似風雷呼嘯,將他全力而出的長刀硬生生的砸開。
花承景的攻擊也並不僅僅是那樣式顯得有些笨拙的劍,他時而單手持劍,時而雙手劈砍,那變換迅速而自然,令人眼花繚亂。
有時候薛寶的長刀才被砸開,女子的左掌已經啪的從刀光的空隙中推倒了眼前,轟他面門,刺他雙眼或者猛然摳向喉結。那皓腕白皙,五指揮動如同舞蹈,讓人難以理解這竟是如此狠毒致命的攻擊。狼狽地側身避開,劍光再度刺來,揮刀一格,刺客的足尖點動地上碎裂的竹竿,也已經於無聲之中刺向他的腰肋,猶如潛伏已久的一條眼鏡蛇,這姓花的刺客竟能隨時以身邊的各種物體作為武器,讓人感覺此時面對的簡直是七八個人,而並非是區區的一名對手。
原本周圍的數十名官兵,此時在這花承景的舉世無雙的劍法之下,已然死的死傷得傷,有傷得輕的衝過來介入兩人之間的戰局,下一刻就像是被絞肉機絞過一般被轟然吐了出去。薛寶邊打邊退,然而刺客如影隨形,竟完全無法擺脫,傷口已經一道道地出現在他的身上,在正常戰鬥發生后不久的時間裏,以驚人的速度將他的生命力逼到了極限。
一個高手外加幾十近百名官兵,竟然被對方一個人好像殺雞宰狗一樣屠戮一空,到後來已經不是官兵和薛寶要追着殺這花姓刺客,而是對方追着殺他們。
形勢竟然頃刻間就被逆轉了。
此時不光那些倒地的官兵以及快要被弄死的薛寶,就連遠遠馬車裏目睹這一切的蘇瑾主僕們,也都不自覺地心裏直冒寒氣,這……這……對方這還是是人么?
薛寶此時也只能在不斷的吶喊中持續的揮刀,某一刻,抓起旁邊一張爛掉的木桌揮了過去,轟然巨響中,整張桌子碎成木屑飛舞,斬來的劍光陡然由剛轉柔,無聲地刺進他的手臂,又抽了出去。
薛寶顧不得傷勢,趁着木屑還在飛舞,雙腿發力飛退,刺客黑色的身影嘩然破開那漫天飛舞的物體,一絲一毫都不肯讓步地逼近,乒的一下,又是火光暴綻,薛寶身形帶血被斬飛出去,正在這時,那數十名騎兵即使趕到,馬蹄轟鳴翻滾,然後,將兩人淹沒了進去。
蘇瑾心不由皺了皺眉,對方不會死了吧?
馬蹄翻飛轟然衝過,火光連續亮起在女子原本所在的位置,隨後一匹奔馬嚶然長嘶,它撞上了擋在前方的人體,昂然立起,兩隻前蹄,巨大的衝擊力下,刺客的身影已經飛舞在半空中,但那道身影卻彷彿貼在了戰馬的前頸上一瞬間,刷刷的舞動了幾下,然後才隨着戰馬奔行而出,刺客竟在那一瞬間單手抓住了戰馬的韁繩。
十餘騎彷彿裹脅着那女子轟然而走,轉眼間已衝出好遠,花姓刺客的身影看起來還是被戰馬撞飛了出去,飛向側面一匹馬上的武烈軍親衛,那人揮出長刀,兩道身影溶在一起,摔飛向旁邊的地面,隨後站起來的,已經只有那黑衣刺客了。
劍鋒上鮮血淋淋,被他抓住的那名騎士已經成為屍體。
另一具屍體,此時也已經落在後方道路上,那是一開始駕馭戰馬撞上刺客的騎士,刺客抓住韁繩飛在空中時揮出了兩劍,一劍割開他的喉嚨,一劍斬開胸口。
”花承景,哈哈,我的救兵到了,你現在雖然殺了兩人,但我們這邊還有幾十騎,廝殺這麼久你也是強弩之末了吧?死吧!“
薛寶滿身都是大大小小的傷口,但這時候仍然保持着戰力,並沒有受到什麼重傷或是致命傷,只是看來凄涼,他此時手持長刀,渾身是血的攤開雙手,揮了揮手,兩邊的騎兵再次展開衝鋒,轟隆隆朝站在街心的刺客沖了過去。
突然,那姓花的刺客突然身影如鬼魅般在奔跑的馬匹身上連踩,人已經如鷹一般朝薛寶撲了過來,然後白光一閃,薛寶的腦袋便飛了出去。
說了是你死,我不會死的!”花承景落地后語氣淡淡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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