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太虛天陣殿
化形，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拋去妖族最引以為傲的身體上優勢，僅僅保留血脈天賦，去當一名人類。通常來說只有那些崇拜人類到瘋，和讀書讀壞腦子的妖族，才能幹出來這種事。
一旦化形，再想回到妖族之身，幾乎不可能。
天鳳，恐怕是妖族中唯一的例外。
她是不死天鳳，五百年涅槃，從灰燼中重生。
涅槃重生之後，自然又恢復到天鳳真身。
在那無盡漫長歲月中，天鳳嘗試以人類軀體生活，融入到人類當中，也算是給生命中增添一些色彩與樂趣。
葉青讓黑蛟加入妖神宗，最大目地是抱天鳳的大腿，和學習黃金巨龍遺留下的功法，現在見到天鳳，自然要使勁拍馬屁。
天鳳如水眼眸霎那變得很無辜很意外，這種拍馬屁地話由一個人類男性說出來，她不覺得意外。但此刻說出這些話的，是一條蛟。
“人類知識學習的不錯。”天鳳隨意誇了一句，隨後注意到黑蛟周圍水面上，星星點點浮了不少銀白色的肚皮。
天鳳伸出一根青蔥玉指，指着黑蛟身後：“銀魚……是你殺的？”
黑蛟愣怔的點點頭。
一道無形劍氣，從天鳳染着蔻丹地秀雅指甲尖彌散開來。
黑蛟心肝噗通噗通狂跳，這道劍氣止步於自己額頭一尺。被劍氣掠過的空間開始破碎，接着空間又恢復。破碎、恢復、破碎……
“再次再敢偷吃我的銀魚。我就殺了你！”天鳳俏麗地粉頰氣鼓鼓地：“跟着我，走拜師去。”
葉青狂汗。感情這些銀魚是天鳳養的。
乖乖跟在天鳳後頭，黑蛟隨她來到一座炙熱的火山上空。
一進妖神宗時候，葉青就注意到視野遠方的那座火山。黑蛟天性喜火，一到火山口上空，那股濃重的硫磺氣息，差點把黑蛟沉醉的一頭扎進滾滾岩漿中。
這裏連空氣中都蕩漾着火苗，在那圓形火山的沸騰岩漿上空，還漂浮着一座通體赤紅的巨大宮殿。
妖神宗三個大字。懸於宮殿上方的牌匾之上。
“以後，你可以到岩漿中修鍊。”天鳳赤着玉足，輕輕踏在宮殿正門下方。
隨她進入宮殿，宮殿內部奢華無比。平滑如玉的紅色地板上，擺放着許多一眼看去便知不凡的珍貴器皿，中間紅色大柱之上，一條金色巨龍浮雕張牙舞爪地盤繞,呵雲成霧,龍爪中握着一顆緩緩旋轉的寶珠。
天鳳端坐正中央的金色龍椅之上。雖然她竭力維持自己的威嚴，但葉青總覺得她的眼眸中有股藏不住的得意。
黑蛟匐在大殿中，靜靜等待她下文。
一隻老猴不只打哪兒冒出來，端着一盞琉璃玉杯緩緩來到黑蛟面前，龍椅之上的天鳳掩口一笑：“按照人類習俗，你敬我一杯茶。再喊我一聲師傅，拜師禮便算完成。”
葉青黑蛟忙不迭控制黑蛟用兩隻前爪捧起玉杯，杯中有琥珀色液體，和裊裊茶香。
跑到天鳳跟前，黑蛟大喊：“師傅萬歲！”
天鳳袖子一掩。仰頭飲掉杯中香茗，隨後再也抑制不住心中喜悅。捂着小嘴咯咯笑了出來。
葉青估計她是收了個千年難遇的好徒弟高興的，哪知笑過之後，天鳳對黑蛟促狹地擠了擠瓊鼻：“看到中間大柱上的巨龍，和我的龍椅沒有！”
“哈哈～五百年前我就有一個的心愿——那就是養一條血脈比我還高貴的巨龍。”
黑蛟滿頭黑線……
“好啦～按照人類習俗，拜師算是完成。從今以後，你就是我天鳳的乖徒。出門在外，有哪個不開眼的想扒你皮，就報我的名號。”
黑蛟狂點頭的同時，又想提醒她。其實按照人類拜禮來，還有最重要一環沒完成——賜給徒兒拜師禮。
當然這話他是不敢提的，眼看天鳳要帶他去選一門神通秘法，葉青知道自己的拜師禮徹底黃了。
“師尊大人，嘿嘿～我聽說妖神宗，有黃金巨龍遺留下來的神通功法，能不能抄一份給我修鍊……”
“小事兒！”天鳳大大方方答應。
跟隨天鳳穿過一扇巍峨青銅大門，走在古老廊道中，天鳳給葉青介紹這裏的背景。
這裏叫太虛天陣殿，是涅槃小世界最深處的無盡幽暗一角，原本這裏的空間極為肆虐紊亂。被她用了無上法力，布下大陣鎮壓住肆虐的空間，然後在其中修建了一道長廊。
長廊共有七間分殿，每座分殿內的空間屬性各不相同。有的密室時間流速極快，有的密室時間流速極為緩慢。還有的密室內，空間在不停破碎與重組，是領悟天衍境最強大法力神通幻滅虛空的絕佳福地。
靈虛抓五氣、神武馭天雷、萬象蛻凡殼、天衍裂虛空。
這是仙人四大境界中，最具代表性的手段。
而葉青現在本體入玄七重，蛟龍分身靈虛境哪個階段未知。
葉青有太多關於入玄境界的知識想請教天鳳，就不知天鳳是不是位知無不言的好師傅了。
走廊似乎沒有盡頭，在這裏，葉青也根本分不出時間和距離，似乎前一步咫尺，下一步便是天涯。
唯一不曾改變的，只有葉青本體和分身之間的思維連接。
這是跨越了時間和空間的永恆不變存在，讓黑蛟哪怕走到了這個世界最深處的盡頭，也能心念一動之間，讓思維跨過遙遠時空。
對話中，天鳳領着黑蛟來到一扇滄桑的大門之前，玄黑色大門上，烙印着無數道玄而又玄的陣圖晶路，殺伐氣息撲面而來。讓黑蛟看了都心驚不己。
“五百年前，一條黃金巨龍破開虛空來到涅槃小世界。空口白牙就想讓我遷走妖神宗滾蛋，她也不照照鏡子，自己才晉陞成巨龍血統才多久。都沒讓御下神將們幫忙，我一個人就收拾了她。”
“她修鍊的神通功法也被我搶了下來，現在便宜你了。”天鳳緩緩推開這扇玄黑大門：“這裏是我平日修鍊的地方，你現在實力太弱，走進任何一座分殿，都是神魂俱滅下場，你就在外面等我。”
黑蛟激動的猛點頭。
天鳳進去時候，大門並未關閉。葉青好奇透過大門開啟的縫隙，朝裏面張望。
無盡的灰濛濛天空，天空極為低矮。地面同樣灰濛濛，讓人分不真切天與地的劃分。
透過大門，葉青隱隱能看到遠方有一座孤零零的草屋。
要是讓葉青呆在這種地方修鍊，不出三天絕對能修鍊出神經病。
太孤獨太寂寞了……
過了半盞茶功夫，天鳳從裏面快速走出，她關閉大門時候，葉青還從她臉上捕捉到一絲煩躁，看來天鳳也不喜歡這種孤獨寂寞環境。
“原文存在一塊龍鱗上，用的是龍語記錄，這裏是我後來用人類文字謄寫的。”天鳳拿起一塊紅寶石般漂亮玉簡，用玉簡挑起了黑蛟的下顎，莞爾一笑：“一百年內，修不成黃金巨龍，我非扒了你皮不可。”
我其實是個人類啊～你這樣跟我動手動腳真的好么？
黑蛟心裏這樣想，嘴上卻答應的硬梆梆。
回去路上，葉青想起一件事。當初在輪迴島，被罰禁閉的齜目神猿，一個勁想推薦黑蛟加入妖神宗，好給它戴罪立功。
現在黑蛟撇開它自己跑來了，怎麼地也得在天鳳耳邊說說它好話，讓她明白齜目神猿的一片赤子丹心。
說不準還能給它減減刑。
把這事兒給天鳳說了遍，天鳳顰了顰黛眉：“原來是它告訴你，妖神宗藏有黃金巨龍的神通功法。”
“那個死猴子偷吃我的靈桃，跟你偷吃我的銀魚一樣可惡。”
“讓它繼續獃著！”
瞧見天鳳拿銀魚話茬，葉青趕緊把話題扯開，說自己本想跟齜目神猿一起來的，結果無生道的人不知怎麼發現了自己，召了幾百號人滿世界找自己，想把自己抽筋扒皮。
天鳳忽然嬌軀一震，用不可思議地眼神看住了黑蛟。
一直看到葉青心裏發毛，天鳳才喃喃道：“那個死猴子……剛剛捏碎了命珠……”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