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因果報應
一個眼神,鎖鏈的一頭已經被放進了熔爐,火紅的玄鐵快速地將燃骨的熾熱傳遞到洛秋水被穿透的鎖骨,發出呲呲的聲音。
“啊……你殺了我吧……求你殺了我吧……”
洛秋水臉上的血混着汗水滴答滴答躺下來,驚恐又帶着恨意的眼睛佈滿了血絲,墨瀲冷冷的看着她如惡鬼一般地掙扎,眼裏的恨意越來越濃。
“求死么?我怎麼會捨得讓你死,如今,死卻是太便宜了你!”
墨瀲的聲音穿透空曠的地牢,與洛秋水痛苦的呻吟混合在一起,更顯得陰森,她眼光一凜,手裏的彎鉤小刀穿透洛秋水的手掌,血順着刀刃往下滴,接著說:“你就在這裏殘喘着等溫艼來陪你……哈哈哈……”
天,終於亮了,陽光透過門窗的狹縫斜斜地照進屋內,墨瀲披一件小衫走到門口,看到那陽光里跳動的塵埃,停下了腳步,她似乎喜歡上了靜靜看着那強光里跳動的小顆粒,亦或者,她只是喜歡那少有的平靜。
許久,墨瀲收回目光,纖蔥玉手伸向門閂,房門拉開,如她所料,門外跪着的那纖瘦身子,正是素兒。
聽到門開的吱呀聲,素兒抬起滿是傷痕的臉,正好迎上了墨瀲目光,墨瀲並沒有素兒期盼的驚訝,冷寂的淡然,讓素兒不由得心虛,卻又不得不硬着頭皮一個頭磕在地上。
“求姑娘收留素兒……”
說話間,素兒的頭磕向地面,卻無奈,她實在支撐不住了,整個身體像是被抽了骨一般,軟軟的趴在了門檻,暈了過去。
墨瀲斜眼瞥着地上的人,緩緩彎下腰,細細地看着素兒滿身的劍傷,嘴角勾出一抹嘲諷。
“醒了?”
看着素兒眼睛微微睜開,墨瀲斜開嘴角,只是眼底的淡然依舊,如波的鳳眸依舊隱約散發著微薄的寒氣。
“呃……”
素兒轉醒,錦緞軟床,散着淡淡清香,終於看清眼前的人是墨瀲,她咬着牙爬下床,跪在了墨瀲面前。
“求姑娘收留素兒!”
重重的頭磕在地上,素兒從懷裏拿出那賣身契,雙手顫抖着遞到了墨瀲面前。
“我給出的東西從來都不會收回,如今回來,你是想死了不成?”
墨瀲冷眼看着素兒,任她跪在地上,淡淡的語氣,卻從心底散着陰寒,素兒不禁重重地抖了一下,她的請求沒有一絲底氣,亦或者,當牛做馬她都不配!她還不至於單純到以為墨瀲是有多善良,上次能放她們走,已經是萬幸。
“姑娘,素兒知道之前做的事對不起姑娘,如今,我娘被溫艼的人所殺,所以,至少現在素兒和姑娘是有着共同的敵人,當做工具也好,當做賤奴也好,求姑娘收留素兒!”
墨瀲垂着雙目看素兒一眼,聲音冰冷沒有一絲溫度,道:“我這裏已經自身難保,又怎有能力收留你?報仇?我娘的這副樣子,你覺得我會幫你復仇?”
墨瀲眼中的嘲諷更濃,眼底滲透出刺骨的寒意,素兒只看一眼便不敢再抬頭,握緊了拳頭,片刻,迎着墨瀲的目光,下定決心一般。
“不管如何,如今素兒回來便一心追隨姑娘,素兒不配奢望得到,至少,溫艼那邊我這裏還是有一些對姑娘有價值的東西,所以,不管姑娘讓素兒做什麼,即便是死,素兒也不會猶豫!”
墨瀲看着她,面上平靜沒有一絲波瀾,卻讓人不敢直視,道:“怎麼,你以為我會稀罕你的在所不辭?你是不是打算告訴我,你知道溫艼命令綠姬每月初都要讓我娘受凌遲之痛,用我娘的肉餵食她的蛇寵以求得我續命的解藥?”
素兒低垂着的頭猛然抬起,一臉難以置信地看着墨瀲,她竟然知道!神色沉了沉,張了張嘴,卻發現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袖口下得指尖冰冷,沒有一絲溫度。
“你……姑姑她……”素兒臉色慘白,雙唇輕微顫抖着,幾乎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墨瀲抬腳上前兩步,素手伸出,勾起素兒的下巴,唇角帶出一抹陰冷的笑,道:“我娘不想讓我知道,在她面前我自然什麼都不知道,但是,溫艼做的每件事,我都記得清清楚楚,包括十三年前!”
素兒猛地一抖,看着墨瀲稍帶笑意的臉,卻感覺全身都是冷颼颼的,涼意從角度向外蔓延,她不知道十三年前的事,只是感覺那是墨瀲仇恨的根源。
墨瀲很滿意素兒的反應,冷哼一聲坐了下來,墨瀲伸手端起桌上的杯盞,茶水還有溫度,可是她卻沒有喝,重新放在桌上,轉過頭,道:“你可知道我和我娘的身份?”
素兒依舊跪着,聽到墨瀲問話,這才抬起頭,點了點頭,她知道墨瀲的母親素雅原本是丞相府的二夫人,也知道墨瀲原本是相府庶女三小姐。
“那你可知道,我和我娘為何淪落到了青樓?”墨瀲聲音飄忽,看素兒一臉茫然的搖了搖頭,道:“溫艼構陷我娘偷練皇室秘籍,又設計讓丞相大人看到她和你爹苟合,當時丞相大人趕到的時候,我娘昏迷不醒,你爹裸露着身子,已經死了。”
“不會的!怎麼可能!”素兒全身猛地一抖,這樣的事,她無論如何也無法相信!
墨瀲輕嗤一聲,繼續道:“那年,我三歲,而你剛出生吧,似乎只有半月,我原本在我娘房裏捉迷藏,卻不小心親眼見到了溫艼的計謀,偷練皇室秘籍,為了丞相府着想,丞相大人就算有心查下去,也不得不壓着,真真是好計謀!”
“不是的,是姑姑與他人苟合才被趕出來的,不是我爹!”素兒小臉慘白,唇齒之間顫抖着,極力否認。
墨瀲勾起一絲冷笑,口中不相信,其實已經在相信了,她緩步走至素兒跟前,道:“你知道你爹的忌日吧?呵呵……有沒有覺得,我和我娘來艷香閣的日子和你爹的忌日很近?”
素兒猛地一怔,再看向墨瀲,已經是由原本的震驚變成了痛苦,墨瀲說得沒錯,雖然別人不肯告訴她她爹的事,可是似乎真的聽到過什麼閑言碎語,是溫艼殺了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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