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往昔的糾纏

第443章 往昔的糾纏

白閻看着朝他吐信的大黑蛇,眼裏滿是驚恐,再次被撞向牆壁,滑落下來,呼吸幾乎窒息,五臟六腑都不在了原位,人已是爬不起來,正驚懼它撲上來給自己致命一擊時,卻發現它朝它伸縮了幾下信子,轉眼便變成還沒小手指粗細的小蛇,回到了那個胖乎乎的男孩手腕上。

葡萄熊孩子摸摸它的腦袋,它伸出信子不停地舔小傢伙的手心,好癢,咧嘴笑了兩聲,趕緊拿出個烤雞給它。

有點討要獎勵的意味,真讓人懷疑,這貨是不是為了獎勵才主動去幹活的。

白閻見這位沒有要他命的意思,這才鬆了口氣,背靠牆壁坐着。

白離一步一步走到他跟前,居高臨下看着他。

白閻抬頭看了她一眼,抹掉了嘴邊溢出的鮮血。

白離問:“你為了王位,殺了自己的親生大哥,你有後悔過么?”

後悔?他露出複雜難辨的神情,不過,沒持續多久,就冷笑起來,“本王後悔的是沒早點殺了他,或者騰蛇族比現在好,還有後悔沒有早點除掉你,是二叔低估你了。”視線掃過青庄,蘇青,孔銘揚以及孩子們,最終定位在大黑蛇上。

白離憤怒至極,“你果真是喪心病,毫無人性。”

白閻哈哈大笑,“你比本王也好不到哪去,你要給你父親報仇,就來殺了我啊,你的手上同樣沾滿親人的鮮血……”

“你,你以為我不敢,不用刺激我,等會我就會親自手刃了你,替我父親報仇。”

白閻挑釁地看着自家侄女。

“我問你,殺我父親時,還有誰幫你?”白離問。

“想知道?”白閻挑眉,嘴角噙着笑意,“那你離近點,二叔告訴你。”

白離愣了下。

青庄眉頭緊湊,“不要聽他的。”

可白離還是湊了下來,正在這時,白閻眼神的詭異之光越發擴大,然後發出一聲怒吼,化了蛇形,朝着白離吞吐。

可白離也不是沒有準備,雙手突顯兩把匕首,朝着他的致命處扎去,可還沒觸及到要害,就被青庄給拉了回來,一道凌冽的劍氣,快速閃擊過去,那白閻瞬間被劈成了兩半。

四大長老正要阻止,卻已經晚了。

“你手上沒必要沾染他的血。”青庄收起劍說。

望着沒了氣息,身首異處的二叔,白離愣了好長時間的神。

四大長老看着青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人是我殺的,有什麼衝著我來就是。”青庄面無表情地說。

“他所犯的罪行,雖然罪不可恕,可是你這樣,我們怎麼給族人交代?”其中一位長老說。

“交代?這就是交代,囚禁青蓮派大弟子,只要了他的命,已經是最大的底線了,青蓮派雖然恩怨分明,不喜牽涉無辜,但要是被逼無奈,也是沒有法子的事情。”蘇青開口冷冷說。

那位長老自知理虧,沒再說什麼。

鬚髮長老輕嘆了口氣,吩咐今晚在場的人,務必三緘其口……

至於怎麼善後,都是他們騰蛇族內部的事情了,蘇青和孔名揚領着孩子們離開了。

騰蛇族的人,目睹那位跟着這一家子毫不留戀地離開,不知該如何是好,想上前阻止吧,可又怕惹怒了那位,白閻的下場那可是歷歷在目,就這樣看着他們離開,可又非常地不甘心。

白宸住處,蘇青和孔名揚的卧室里,一家人圍着桌子看着上面的地圖。

蘇青將鑰匙從那個凹陷處拔出來,地圖上代表道路以及山山水水的東西瞬間消失,變為一張平淡無奇的皮質。

等她再把鑰匙放到那個凹陷,又變成了一個地圖。

蘇青嘖嘖連聲,百思不得其解,“怎麼會這樣?這是法術?還是說上面使了禁制?”

二爺的手臂搭着媳婦的肩膀,“應該是某種禁制,這裏應該就是離族隱蔽的所在地,從地圖上看,距離這裏不近。”

蘇青點頭,“從上方面看,通往那裏只有一條路,也就是說要去的話,只有這一條路線,沒有別的選擇,這條道上,有什麼還要問問青庄,咱們也好提前做些準備。”

孔銘揚點頭,隨即想到了地圖的事情,看向幾個兔崽子,“這地圖怎麼來的?”

“還要翻舊賬。”小白嘀咕了句,做出最大貢獻的是他們好不好,“要不是我們,你們連離族在那兒都摸不着。”

孔銘揚嘿了聲,“這是兩把事,不要跟老子混為一談,找到了地圖,居然還隱瞞……”

“那大叔臨死前給了這張東西,也沒說是什麼,我們也是見到了鑰匙,才知道是地圖得啦。”見老爸訓斥,葡萄熊孩子趕緊辯駁。

這那是辯駁,這分明是泄露事情的真相啊。

小白無語,仰頭捂住了眼睛,豬隊友說的可不是他這蠢笨弟弟。

夫妻兩人一聽,立馬正了神色,詢問事情的經過,回答完之後,免不了給上了一堂安全危險意識課。

不過,介於這幾個兔崽子被神眷顧的運氣,也沒懲罰,只是警告他們下次再碰到類似的事情一定要告訴大人。

關於騰蛇族以後的定位,蘇青他們現如今並不怎麼關心,自從大黑跟了他們以後,再看那幫騰蛇族的人對大黑的看重,主動權完全掌握在了他們這邊,已經無需談判,騰蛇族以後是不會站在銀狼族的對立面了。

夫妻兩要做的就是為去離族做準備,這期間,那四大長老不少登門,醉翁之意自然是騰蛇族的祥瑞,目的當然是希望大黑離開他們,留在騰蛇族。

按道理來說,大黑留在騰蛇族這是無可厚非的,畢竟同族么,他們沒有阻攔的資格。

但是,大黑這麼高的武力值,放走簡直太可惜了,私下裏做些手腳還是可以的,比如,一天四頓,變着花樣地給它烤肉吃,從來不帶重樣的,吃了這頓,就開始想下頓,還怕它會離開。

不怕你厲害,就怕你沒弱點,只要有弱點,就有攻克的可能。

每次四大長老來,大黑都在專心地進食,精力全放在美食上了,那還顧得了其他,簡直是一個眼神都吝惜給他們。

這幾人每次乘興而來,失望而歸。

來一次,打擊一次,再堅強的心也頂不住如此傷害,後來也就認命了。

“你帶我去那兒?”被挾持的白離質問。

“到了你就知道了。”青庄看着前方,帶着她飛離一座座建築物,

“你這是趁人之危,你知道么,你也不怕將你們青蓮派的臉面丟盡。”白離的身體被禁錮,可嘴巴卻是自由的,不由奚落道。

“即使你恢復了功力,你也打不過我。”青庄回,何談趁人之危之說。

白離氣結,朝天翻了個白眼。

夜風拂面,散去些身上的浮躁,月光清亮,如水,抬眼一看,竟然是滿月,旁邊點綴着繁星,浩瀚,神秘而美麗。

等停下時,白離才發現這人將她帶到了騰蛇王宮,七扭八拐,來到了一處地方。

伴隨着石門轟隆打開,室內揚起一片灰塵,看起來應該是很長時間沒人來過了。

這是間很大的石室,空曠的很,幾乎沒有什麼擺設,靠後牆連着一個圓形的檯子,看中間的凹陷光滑程度,倒像是長期打坐磨出來的。

有幾條鐵鏈樣的東西,從牆上延伸出來。

一進這間石室,白離的神情就有些恍惚。

“可還記得這裏?”青庄輕聲問。

白離掃視了一圈,視線先是落在圓台上,而後是一個不起眼的角落。

深呼出了一口氣,她怎能不記得?她就是在這裏認識了他。

這裏曾經是父親修鍊打坐的地方,算是禁地,除了她和二叔很少允許其他人進來。

只是她家二叔不知道的是,這間石室,有條暗道,一直通往公主府。

父親去世后,為睹物思人,以免傷心,她幾乎不曾再踏進,但這裏是他父親去世的地方,每年的這一天,她都會從暗道過來待上一天。

那天,她照常帶了酒和一些食物從暗道過來,正準備移開上面的石板時,便有說話聲傳來。

白離停下了動作,靜聽。

“再問一聲,到底煉不煉?”聲音充滿了暴戾,暗道里的白離極是震驚,因為這聲音太熟悉了,是她家二叔的聲音,他二叔來這裏倒也不奇怪,可他在跟誰說話,或者威脅誰?

等了一會兒,白離也沒等到另一個人的說話聲,就又聽她家二叔開口了,“敬酒不吃吃罰酒,看你還能撐多久?”

然後,隱隱約約傳來斷斷續續的悶痛聲,卻始終沒有聽到另外一個人開口。

“痛么?看到沒有,這是從你身上割下來的,一天不答應,就割去一塊,本王倒要看看你能撐到什麼時候。”

過不多久,白離在暗道里聽到了石門開啟又關閉的聲音,知道她二叔離開了,又等了一會兒,這才移開了石板,探出頭,掃視一圈,爬了出來。

距離上次過來已經一年了,石室內有了變化,首先察覺到的就是空氣中濃重的血腥味。

在白離的眼裏,這裏是不應該被打擾的,對她家二叔又增加了幾分不滿。

走前了幾步,白離便看到圓台人有個人,披頭散髮看不清楚面目,衣服更是破爛不堪,幾乎不能遮體,白離的臉上有些微紅,因為無需質疑,這是一位男子,雙手雙腳被鐵鏈禁錮着。

看到鐵鏈,白離咦了聲,這鐵鏈無堅不摧,幾乎沒什麼東西能夠斬斷,是用來綁縛犯了罪的騰蛇族人的,而且還是那種極端厲害的。

白離對這人產生了很大的好奇,二叔為什麼要秘密囚禁他?他又是誰?值得二叔一再威脅?

不過,這人倒是挺硬氣就是了,可硬氣管什麼用?吃苦的還不是自己。

那人耷拉着腦袋,似乎昏迷過去了,白離蹲下身,血腥味更加重了,“喂。”

那人抬起了頭,白離嚇了一大跳,這是怎樣的一張臉,腫的跟個發麵饅頭似的,一大片,一大片的青紫,眼睛也被擠成了一條縫,面目全失啊這是。

眼睛縫微微開了些,白離便看到了他的視線,帶着一些警惕,一些考究,一些深邃。

白離怔然了,盯着他的眼睛,竟然遺忘他那慘不忍睹的豬頭臉。

那人也一直直視着她。

白離察覺到自己的異狀,連忙乾咳了聲,“你怎麼弄成這副樣子?你是誰啊?是不是跟威脅你的人有仇啊?”

那人看了她一眼,什麼也沒說,微垂下了頭。

後者脖頸處的衣服跟着下拉,然後,白離便看到了那裏血糊一片,比別的地凹陷下去很多,像是被割去了一塊肉。

血還在不停地往外滲,白離忍不住捂住了嘴巴,不用猜也知道是她二叔的傑作。

毒辣的手段讓人心驚,凌遲可謂是最殘酷的懲罰,更何況還是一天來一塊,豈是殘酷形容得了。

而這人至始至終,都沒有多大的反應,光這份隱忍就不是一般人所為。

白離本來是想要在這兒待上一天的,可這環境着實不咋地,而且也不落忍。

拿出東西,準備給他簡單處理下傷口,最起碼讓血別留了,即便是修行之人,流多了也是會死人的。

可白離還沒碰到他,就見他猛然抬起了頭,眼神滿是防備。

“不用害怕,我只是給你處理傷口。”白離柔聲說,“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剛才那人的,其實吧,那人也算是我的仇人,他可能殺了我的父親,只是我現在我還找不到證據而已。”

聽到她這麼說,那人的眼睛縫隙又大了幾分,不停在示意。

白離楞了下,心想這人倒不像是壞人,“不用擔心,他不會怎麼著我,我從暗道過來,他不知道那條暗道,你不會對他說吧?”故意調侃了句。

那人搖頭表示不會。

白離給他處理傷口,發現這人身上極為的消瘦,雖然坐着,可身高不低,只剩下一把骨頭,身上到處都是傷,白離的動作很輕,生怕重了,可他依舊至始至終都沒有吭一聲。

“你到底怎麼得罪了那人,被虐成這樣?”白離隨意問道。

那人搖頭。

“我剛才聽他叫你煉什麼?你答應他不就是了,否則也不會弄成這樣。”白離的話還沒說完,那人躲開了。

白離楞了會兒,才知道他誤會了,“你瞎想什麼,我只是告訴你好漢不吃眼前虧,隨機應變,不懂啊,大丈夫能屈能伸,找到機會,再逃走不就是了,看看你這硬撐的結果,這不是跟自己身子過不去么。”

那人還是搖頭,似乎在說,沒那麼簡單。

白離見狀也不說這茬了,想到了什麼,抬頭問,“你不能說話?毒啞了?”

後來,處理完傷口后,白離又給他吃了東西喝了酒,絮絮叨叨對個不會說話的人說了一整天,酒也喝了不少,當然都到了她的肚子。

往常這一天,她都是一人陷入沉痛中,今天反而沒顧得及傷痛,臨走前,拍了拍那人的肩膀,“這鐵鏈特製的,我也打不開,不是不想放了你,下次我再來看你,如果你還在的話。”

白離收拾了留下的痕迹,便從暗道里離開了,她倒是不怕這人出賣她,看人的眼光她還是有的,那人雖然如此慘樣,卻絲毫不損眼內蘊含的光華。

青庄走到圓台上,拉了下那鐵鏈,嘩啦聲響拉回了白離的回憶,“我一開始以為你跟白閻是一夥的,可隨即便發現不是,你說到白閻有可能殺了你父親,雖然沒有露出什麼滔天的恨意,可我卻感覺得出來不是作假,你當時話很多,一直說個不停,我當時被封了功力,無法運功恢復,身上的疼痛幾次使我暈厥,每次即將暈過去時,就被你的聲音給拉了回來……”

白離心想,原來你也感覺到疼,我還以為你不疼呢。

又聽青庄說,“我以為你不會再來了,可沒想到過了兩天,那道石板再次被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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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城國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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