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誰是棒槌？

說這話，熊自立和黃大仙兩個人聽了有點似懂非懂，但是，蔡老已經非常滿意的點點頭說：“沒有錯，我老頭子倒是花眼了，我們啊，都是一葉障目，不見泰山，還是這年輕人看的清楚，現在的年輕人，了不起啊。年輕人叫宋軍是吧，以後到我那裏去玩。”

蔡老圈子裏面是出了名的人緣好，喜歡提攜晚輩，現在看到宋軍有這般悟性，不但沒有因為走眼而惱羞成怒，倒是邀請宋軍過去玩，這可是圈子裏面的人夢寐以求的事情，代表了蔡老的一種認可。

宋軍連忙恭敬地站起來說：“蔡老叫我小宋就是了，我也是偶然想到這點，僥倖，僥倖而已。”

蔡老滿意的點點頭，而熊自立和黃大仙卻充滿羨慕嫉妒的心理，能夠得到蔡老的承認，是古董行裏面的人夢寐以求的事情，這表示宋軍有資格在行裏面立足了。

蔡老卻是不管這些，繼續指着說：“在我們把玩的玉石，大多數都是陽玉，以至於大家把陰玉都給忽略了。玉石是有輕微的放射性的，不過這种放射性是對人體有益的，因此，才有人養玉，玉養人一說。

但是，這種輻射，不是絕對有效的，有些玉石的輻射就是對人體有害的，這類便是陰玉，雖然這類東西極少，但是一旦遇到，對人的危害也不小。你這塊玉石看着雖好，但是，帶在身邊時間長了，對人體是有害的。還是扔了吧。”

看走眼了就是看走眼了，蔡老卻也乾脆承認，勸說熊自立還是把那漢玉給扔掉。

熊自立聽到這裏，看着手中一直被把玩的漢玉，心中有了幾分不忍的神態。

但是，到了最後，卻咬咬牙，狠狠的把漢玉給摔在了地上，頓時摔了一個四分五裂，碎玉紛飛，灑落一地，清脆的撞擊聲響起，如大珠小珠落玉盤一般。

熊自立嘆了一口氣說：“若是扔掉，還是會有人拿出來騙人，到時候不管是誰買去這個漢玉，都是我的罪過，還是摔了睡的安生。”

古董行多重視利益，現在有幾個願意去管別人的死活啊，像是熊自立這辦爽快的人，現在越來越少了。

不得不說，熊自立能夠把蔡老這種行裏面的前輩請過來，靠的不單單是錢，還有他的人性。

三個人恭敬的走出來，送蔡老離開，熊自立看了宋軍一眼說：“小夥子，眼力不錯啊，蔡老輕易的不會誇獎人的，現在有工作沒有？”

宋軍苦笑了一聲說：“前些天在董千里董老闆那邊勤工儉學，但是現在馬上就畢業了，正忙着找工作呢？”熊自立眼前一亮，現在的年輕人能夠得到蔡老的讚揚可是非常難得，因此他點點頭說：“老董這事情，水不是一般的深，這樣吧，到我的風雅軒來先幹着，你看怎麼樣？”

宋軍正愁找不到工作，又很是佩服熊自立的高風亮節，立刻點點頭說：“這感情好，省的我四處找工作了。能到熊老闆的風雅軒，也是對我的一種鍛煉。”

一旁的那個黃大仙，心中的那個羨慕，就別提了，風雅軒，那可是行裏面出了名的待遇好啊，要是能夠有這樣子的一份工作，何必跟着黃飈在道上混啊。

熊自立點點頭說：“如此你明天去風雅軒，找馮亮馮師傅，他是那裏的大掌柜，你就跟着他吧。”

出了別墅，黃大仙也是有點惴惴不安，好在宋軍也沒有為難他，囑咐他小心留意董千里那邊的動作，便是揮手讓他離開了。

這人逢喜事精神爽，把錢轉到自己銀行卡上，宋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看着這些身邊人來人往的人群，也是開心了不少，五十萬，不是一個小數字啊，以前，有些古董，宋軍連問都不好意思問，但是，現在可以理直氣壯的問價格了。

今天城隍廟人來的不少，熙熙融融都是一些想要一試身手的人。

就在此刻，宋軍聽到一陣爭吵之聲傳來，轉身看的時候，便是有五六個人已經圍上去看熱鬧了，一個穿着藍色棉布的農民也抽着煙，看身邊的攤子上發生的有趣的爭吵。

宋軍湊上前去，掏出煙來讓了一根，那農民順手夾在耳朵上，便是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講了出來。

原來，這攤主叫四眼，意思自然是帶着眼鏡，行裏面算是比較特立獨行的主，像是一個文化人。但是，這四眼是一個古董市場的混混，經常做一些不怎麼樣的文化的事情，反正在行裏面的名聲是不怎麼樣的好的。

這傢伙，經常就喜歡把一些比較值錢的清三代的民窯瓷器和一些青銅佛像放在一起，這其實是古董市場不怎麼樣的地道的一種手法，瓷器和青銅器互相依靠放在一起，如果有人看上了青銅器了，便是把東西拿起來，這樣子話，一個不留神，靠着青銅器的瓷器便是會摔倒，如果是摔碎的話，那肇事者自然是要高價賠償的。

瓷器的完整價和摔碎的價格差別之大，能夠讓外行人瞠目結舌，因此，去古董市場，便是要注意這種情況，那些和青銅器靠的很近的瓷器就有可能是陷阱，就算你拿的是瓷器，但是，若是說那青銅器摔倒了，砸了別的東西，你也是一樣要賠償地。

其實行里的人造就知道四眼的這種手段了，自然是不會上當，而四眼心中也是明鏡一般，看到行里人來了，絕對不丟人現眼。

可惜，這一次遇到的便是一個年輕人，黑西裝嗎，打領帶，耀武揚威，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有錢人一般嗎，這傢伙剛剛站在四眼的攤子上，四眼便是打定主意，只要年輕人敢下手，便是狠狠的宰上一刀。

果然，那年輕人上當了，看了兩眼，順手便是把一件宣德款的五彩梅瓶給拿了起來，誰知道，這五彩梅瓶還挨着一件青銅鼎，年輕人正猶豫的時候，青銅鼎便是把一旁的一件乾隆年的纏枝蓮粉彩小碗給砸了個稀爛。

四眼自然是不會放過這機會，要年輕人賠償三萬塊，不然就去派出所說道說道。

年輕人自然是不願意吃虧啊，誰知道這玩意還連帶在一起啊，拿個梅瓶正好就把那纏枝蓮粉彩小碗給砸了。

於是兩個人便是因為這個爭吵了起來，一旁的幾個攤主自然是明白什麼，但是，沒有一個願意站出來的，就算是一旁抽煙的這個農民，也是知道少管閑事。

看到四眼不依不饒的，似乎，這年輕人真的惱羞成怒了，指着四眼說：“你真的要耍無賴是吧，別以為不不知道裏面的貓膩，故意放在一起，等我碰倒了，訛詐我一筆是不是，真當我是棒槌啊。”

四眼得意洋洋地看着年輕人，心中非常的開心，這一次，又夠半年的開銷了。

於是便是胸有成竹地說：“你剛才自己都說了，這是你砸的，砸壞了東西沒事要賠錢的，按照行裏面的價格，乾隆纏枝蓮粉彩小碗，官窯的精品，我要你三萬，不算高，沒有要你六萬就不錯了。”

雖然四眼一副欠抽的樣子，但是說起來這話，倒也是不無道理，若是真正的乾隆纏枝蓮粉彩小碗的話，拍賣價就要六萬，十萬也不是說不可能的。

但是，四眼這纏枝蓮粉彩小碗，行裏面的人一看就明白，景德鎮高仿的，糊弄一下外行人也就罷了，行裏面的人是絕對不會上當的，這種高仿的東西，三百頂天了。

若是一般的粉彩纏枝蓮小碗，也就是十多塊錢算是高的了，高仿的瓷器，至少要能夠糊弄外行人，甚至是能夠糊弄一部分行里的人，這要求比較高，也就是三百頂天了。

四眼為了糊弄人，還是下了功夫弄了一個高仿的。

至於說找人鑒定，四眼一定會換成真正的乾隆纏枝蓮粉彩小碗的碎片的，這完整的小碗價格高，但是碎片嘛，自然就不怎麼樣值錢了。

反正這些都是行裏面的一些不守規矩的人的一些陰險的手段，小心提防便是了。

年輕人根本不上當，而臉上也沒有一點慌亂的表情，這個時候，宋軍便是有些暗暗嘀咕，莫非這傢伙是個棒槌，或者真的有背景？年輕人看了四眼一眼，哼了一聲說：“城隍廟我來的少，但是你也別拿我當棒槌。”

看到年輕人不服氣，四眼倒是來勁了，果斷地說：“你還別不服氣，不服氣，咱找個專門的鑒定機構鑒定一下，這東西到底值多少錢，也別說咱敲詐你。”

好不容易抓到一個棒槌，四眼自然是不會隨便的善罷甘休了，便是嚷嚷着要鑒定，以證明自己的清白。

誰知道，這個時候年輕人也發火了，哼了一聲說：“你這個人，給臉不要臉啊，既然你堅持要賠償，找管理員過來看看吧，我還不信治不了你了。”這時候，宋軍能夠從年輕人的身上感覺到那種優越感，便是感覺到事情要遭，年輕人絕對不是一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