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熱毒發作

夜裏，蟬鳴四起，院子裏的螢火蟲發著綠光，星星點點漂浮在半空中。

一陣勁風襲來，驚散了原本愜意的螢火蟲，四處胡亂紛飛，將夜空點綴的繚亂。

一襲黑衣停在姑蘇子夜門外，來人矇著面，擊門三聲后，只聽他說：“胡統求見太子。”

姑蘇子夜已經沐浴完換了一身睡衣，打開門側身讓胡統進了門。

“聽說楚青喬前些日子失蹤了，打聽清楚了么？”

“楚青喬失蹤原因暫不明確，不過是原景煥將軍找到她的，並且她在將軍府小住了一陣，才由原將軍親自送回楚家。”

姑蘇子夜拍了拍衣袖，表情淡然，“原景煥送她回來，想必是知道了我要出宮的消息。看起來楚桓並沒有將大女兒嫁給我的打算，不知這是否與原景煥有關。胡統，這些天你去查查楚桓近些年與原景煥的來往，看看有沒有什麼隱情。”

“太子是懷疑楚桓和原將軍……？”

“他們一個掌握了我朝商戶脈絡，一個執掌兵權，不得不防。楚家大女兒只能嫁給我。”

“屬下立即派人去查。”

“別被人發現了行蹤。”

胡統身形極快，一個翻身便已消失在夜色中。

東廂突然亮起了百盞燈火，不少僕人行色匆匆地從西廂往東廂的方向跑去。

姑蘇子夜伸手攔住一個侍女，“府上發生何事了？”

“大小姐半夜突然發起高燒，嘔血不止。”

他鬆了手，“我和你一起過去。”

屋裏擠了不少人，顯然現在要再擠進去已經是不可能的了，兩三個侍女端着銅盆低頭從屋裏走出來，盆里盛着的水儼然已經被染成鮮紅色。

姑蘇子夜察覺到不妙，一步步艱難地往前擠進了屋子，直到看見床前的大夫正伸手和焦急如焚的楚桓比劃着什麼，而青喬臉色潮紅，閉着眼睛坐卧在床頭，額頭已經被汗水打濕，嘴角還掛着殘留的血漬。

“大小姐這是熱毒發作，渾身像被火燒了一樣，溫度一時退不下來呀。”

“我女兒什麼時候染了熱毒？她不一直都好好的嗎？”楚桓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實，聲音幾乎變成了咆哮。

“熱毒大多是由娘胎裏帶出來的，可大小姐體內的熱毒卻比堆積了四五十年的人還要嚴重，恕我醫術淺薄，實在弄不清這是怎麼回事，如今老夫也只能勉強為大小姐止住嘔血之症，要降溫實在……”

大夫說不下去，只能繼續埋頭往青喬手上扎銀針。

“沒有任何方法治這熱毒了嗎？”姑蘇子夜上前一步。

大夫轉頭一見是太子殿下，心裏頭頓時舒了一口氣，“辦法倒是有，不過治標不治本。”

“有何法子？”

“雪天連蕊。”

楚桓身軀一震，目光不由得轉向太子。

大夫搖了搖頭，“眾所周知，雪天連蕊僅有一枝保存於皇宮裏，這花生於雪山頂上，因氣候極寒，一年才長半毫，植株全部長成需要整整六十年，從長成到開花還需再等三十年，前前後後需要九十年的時間，目前世上成形的雪天連蕊只有皇宮裏的那枝了。”

“我這就回宮去向父皇討取雪天連蕊。”

“太子且慢，一枝雪天連蕊的分量製成藥丸，最多也只可供大小姐服食兩個月，兩個月之後的造化，還需看大小姐自己了。而且體內熱毒太深，有了雪天連蕊也無法完全解除身體被火焚燒之苦，這藥引還需要天山雪水，和百年冰蟾，這些都極難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