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佔便宜

那壯婦見龍五還敢狡辯，更加生氣，又一把拽住他的領子，罵道：“巧合？那怎麼不巧合到別人身上，偏偏巧合在老娘身上？摸了一把還不夠，還要巧合第二把？”為什麼不巧合到別人身上這個問題，龍五還真解釋不清，吶吶無言。那婦人又道：“小兔崽子，小小年紀就愛占女人便宜，也不知你媽媽是怎麼教育你的。”

龍五聞言大怒，臉色劇變，提拳便想打那女人。他乃是孤兒出身，最忌諱別人提及自己父母，更何況這女人還對自己母親不敬。拳頭剛觸及那女人面門，卻見那女人毫不畏懼，粗眉大目中竟顯出些許正義之氣，這一拳便再也打不出去，心想：“她說得不錯，如果我有母親或許就不是現在這副臭德行，見到漂亮女孩就想占別人便宜。”念及父母，不禁心中難受。

那女人見龍五做了壞事不認錯不說，竟還想動武，也是大怒，喝道：“好啊，做了壞事不認錯，還想打人？”隨即摸出流動電話，撥了個號碼，叫道：“老公快來啊！有人佔了你老婆便宜啦！還想打人，我在。。。。。。”她拿電話，撥號碼都是左手所為，右手仍然緊緊拽住龍五衣領不放。

那女人打完電話，又道：“臭小子，你別想跑，今天我定要把你抓到你父母面前，問問他們是怎麼教育兒子的！人長得標標致致，卻一肚子齷齪心思。”龍五心中一酸，黯然道：“恐怕大姐要失望嘍，我本是孤兒，自小就沒有父母。”那女人一怔，手上一松，放開龍五，自語道：“難怪小小年紀就不學好，原來是個孤兒。”

龍五長相非常俊秀，不帶邪意時非常討人喜歡，因此這女人見龍五面目通紅、尷尬不已時氣就已消了一半，只覺他不學好，白白浪費老天賜予的一副好皮囊，因此說教他幾句。此時見他神色黯然，不禁心軟，說道：“孤兒就更應該自強不息，怎地反生了一肚子齷齪心思？難道孤兒院未曾教育你什麼叫禮、義、廉、恥嗎？”龍五道：“我從未呆過孤兒院，是在和尚廟長大的。”那女人驚道：“和尚廟？難怪，難怪，沒見過女人，難怪小小年紀就不想好事。”

上官芷煙及圍觀群眾都覺得那女人說得不錯，否則憑這青年男子的樣貌，怎麼看也不像缺女人的樣子。龍五此時只想早些脫身，不再被眾人當作猴子圍觀，見那女人誤解自己話意，心中一喜，連忙裝可憐，猛拍那女人馬屁，嬉皮笑臉地道：“是，是，是。小子從未見過女人，特別是像大姐這種國色天香的大美人，更連聽都未曾聽說過，一時鬼迷心竅，情不自禁做出傻事，大姐菩薩心腸，行行好，放過我這一回？”

那女人被龍五一頓馬屁拍得暈頭轉向，不知東西南北，說道：“好，看你可憐，老娘就饒了你這回，以後要好好做人，不得再做此等下流之事。”龍五大喜，連聲道謝。那女人自小到大第一次被人稱之為美人，還是國色天香那種，心中高興，本身又是不拘小節之人，說話間便未把住關，她挺了挺胸，說道：“瞧你小子怪可憐的，暫且放你一馬，切記以後不可再犯。今天摸足了癮吧，怎麼樣，軟嗎？”龍五賠笑道：“軟，軟，軟，真是軟極啦!”他這潑皮樣逗得圍觀群眾哄然大笑。上官芷煙“啐”了一口，瞧瞧那黑壯女人，又瞧瞧賊忒嘻嘻的龍五，心想：“這和尚廟出來的人也太可怕了，這等女人也稱得上‘國色天香’？還‘軟’呢，真不知羞恥！”

那女人見龍五乖巧懂事，心生好感，語重心長地勸戒他不要以身為孤兒而自卑，要自強不息等等。龍五急於脫身，只得笑嘻嘻地一個勁點頭稱是，表示自己不敢辜負美人兒大姐的教誨，一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做一個對國家、社會、人民有益的大好青年。龍五勇於認錯，態度極好，那女人更為歡喜，說道：“姐姐姓孫，家中排行老二，街坊鄰居都喚我‘孫二娘’。”說著遞過一張名片給他，又道：“瞧你小子倒還乖巧，只是誤入歧途，並非無藥可救，這才饒你。今後千萬不可再占別家姑娘便宜，如真想女人了，打這個電話，姐姐負責幫你介紹個女朋友，保證是個美人，絕對是只比姐姐差一點點的美人。”

圍觀群眾群眾聞言都哈哈大笑。龍五接過名片，笑眯眯地道：“行。小弟定會給大姐打電話，到時還勞煩大姐給介紹個‘美人’。”那女人連道沒問題。龍五本還待敷衍幾句就脫身離去，忽見那女人身後五十米開外，有七八條大漢手持棍棒朝這邊急速奔來，俱惡狠狠的，面色極其不善，心知那女人老公已至，叫一聲“啊喲！”，隨即轉身就跑。他速度極快，一溜煙就不見了人影。

上官芷煙初時見他膽小如鼠，極為鄙夷。忽又見他速度極快，身法迅捷，連自己都遠遠不及，這分明就是極上乘的武術，頓時大感詫異。再瞧一瞧遠處奔來之人，雖有七八人之多，且都是身強力壯的大漢，但人人腳步虛浮，急跑幾百米便氣喘噓噓，不過是一群空有一身蠻力的普通漢子罷了。上官芷煙自幼苦練家傳武術，雖不能算頂尖高手，但一般高手還不會放在眼裏，更不要說幾十個普通漢子。此時見那個弔兒郎當、嬉皮笑臉，卻有一身高強武藝的無賴不但在一個女人面前委曲求全，更在七、八個普通漢子進逼之下落荒而逃，不禁大感好奇，百思不解。

龍五一逃，便無熱鬧可看，大夥紛自散去。上官芷煙邊走邊思索，始終想不通那人為何要逃，心想：“難道他的膽子真的如此之小？”轉念又想：“不可能。膽小之人絕不可能身具如此高的身手。沒有極高的膽量、毅力和恆心，是絕不可能修鍊成上乘武術的。”

她久思無果，不覺間來至電車站，買了張去商貿中心的車票，乘車而行。乘客很多，將小小的電車擠得滿滿當當，更不用想還有座位可坐，只得站着。車行了兩站，後門開，上來幾人，其中一人自上車起就和售票小姐嬉哈打笑，樂不可滋。上官芷煙聽這聲音很熟悉，轉頭看去，不由一愣，心想：“原來是他。他不是跑了嗎？怎地又上了這車？”又見他與那售票小姐打得火熱，大為不屑，又想：“還真是和尚廟出來的呢，沒見過女人，見一個勾搭一個。”

她腹誹這人正是龍五。原來龍五急跑了一會，見身後無人追來，想必是那女人喊住了丈夫，這才鬆了口氣，放緩腳步，隨意而行。他本想回麵館，卻又擔心遇見那女人和他丈夫，惹起麻煩事，於是決定先閑逛一會再回去。他既決定閑逛，自是走到哪算哪，四處溜看，忽見那電車售票小姐貌美，便上得車來，與她調笑。那售票小姐亦喜龍五英俊且言語風趣，想和他閑聊，但乘客實在太多，忙不過來，只得斷斷續續地聊着。

龍五聊了一會，便覺得沒意思，正想下車，忽見前面有一美女，美貌非常，嬌媚無比，竟不輸於自家幾個姐妹，不由心中發癢，惡習又生，靠上前來，站於上官芷煙身後，緊貼着她。電車人多，非常擁擠，人挨人乃是常事，上官芷煙本也未覺不妥，但身後之人貼得實在太緊，傳來一陣陣濃烈的男性氣息，讓她很不舒服，轉頭看去，見龍五正笑嘻嘻地盯着自己，白了他一眼，警告道：“小子，離本姑娘遠點，不然沒好果子吃。”龍五笑眯眯地道：“人多，太擠，我也沒辦法。”頓了一頓，又道：“你要請我吃果子嗎？那真是太好啦，我是窮苦人家的孩子，從不挑食，好果子喜歡吃，壞果子也不會嫌棄。”

上官芷煙懶得理會這無賴，“哼！”了一聲，轉回身去，將隨身小包置於身後，擋住臀部，隔住龍五與自己身體接觸。以往龍五撩撥美女時，對方不是大怒發飈，就是羞澀難堪，此時見這美女竟不理會自己，不生氣也不高興，實是泡妞多年未遇之奇事，心中更癢，更想逗逗她，能占點便宜當然更好。上官芷煙和幾姐妹相仿，個子較高，有一百七五公分，今天又穿的高跟鞋，實已不比龍五矮上多少。此時她背對龍五，一襲粉紅色無領連衣絲質長裙遮不住她晶瑩白玉的脖子，看得龍五大吞口水。

龍五實在忍耐不住，輕輕地朝那粉嫩的脖子吹了口熱氣。上官芷煙只覺頸后熱氣襲來，麻癢麻癢的，怪不舒服，便朝前擠了幾步。卻不料剛換位置又有一口熱氣吹至，轉過頭去，見龍五竟跟着擠進，還在自己身後笑眯眯地盯着自己，這下她已知這小子乃是故意調戲自己，心中大怒，轉過身來，面對着他，低聲道：“和尚廟出來的臭小子，竟敢調戲本姑娘，一會到站隨我下車，不然我就要大喊‘有人耍流氓啦！’”龍五笑道：“我還未到目的地呢，幹什麼要下車啊？”上官芷煙惡聲道：“因為本姑娘要狠狠教訓你。你究竟下不下車？如你不下，我就喊嘍。”龍五見她故作惡相，可愛之極，存心逗她，笑道：“別喊，別喊，我下，我下還不行么？”說著，又是一口熱氣噴在她臉上。

上官芷煙頓時勃然大怒，罵道：“你這臭小子。。。。。。”她話才說至一半，不知怎地，那電車突然一個緊急剎車，使得車內之人都不由自主地猛然朝前傾。當然龍五也不例外，不過這小子卻是故意的，以他的身手，在這種情況下要穩住平衡根本不存在任何問題，但他卻偏偏和大家一樣猛然朝前傾，並且比別人傾得還要快，還要急，那張嘴也不偏不移地準確蓋在了上官芷煙的殷紅小嘴上，把下半截話堵了回去，同時雙手朝兩側張開，將上官芷煙緊緊抱在懷裏，感受着她胸前的挺翹，舒爽之極。

上官芷煙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的初吻竟會這樣莫名其妙地丟失在電車之上，這一突然變故令她當即石化，連正說話的嘴都忘記合攏來。就在這極其短暫的失神之際，她忽又感到一條溫軟的舌頭滑進嘴裏，逗弄自己的舌頭。鼻息間傳來的充滿男性荷爾蒙的氣息，雙舌交纏的奇異感覺，讓她猛然驚醒過來，頓時又驚、又氣、又怒且羞，羞怒之下連眼淚都落了下來，大力推開龍五，揮掌就朝他打去。龍五賊忒嘻嘻地讓開頭部，讓她這掌打在肩上，隨即朝後擠去，就想逃跑。

上官芷煙哪肯罷休？跟着擠過去，右掌一扣，叼住龍五左腕，左手前抓，拿住龍五左肘部，雙臂使力互卸，就想將龍五擒住。她情急之下已使出上官家近身格鬥的殺招，三十六路小擒拿手之“分筋錯骨手”中的“裂骨斷腕”。這招厲害之極，只要敵人手腕一給扣住，肘部非跟着遭拿不可，前一送，下一扭，“喀嚓”一聲，左腕關節就會立時脫出。“分筋錯骨手”這門工夫專在脫人關節、斷人骨骼，以極快手法，攻擊對方四肢和頭骨頸骨。這是一種非常狠辣的分筋錯骨功夫，任對手功夫再高，中者定當即失去戰鬥力。

龍五手腕與手肘突然遭拿，一驚之下右手緊握成拳，獨獨伸直食、中二指，兩指叉開，之間留有十餘度分角，急朝後叉去。他這看似隨意的一叉也有個名堂，喚做“雙龍戲珠”，雙龍是指食、中二指，珠則是指對手咽喉要害之處的喉結。這很簡單的一叉看似和一般習武人士都會的“雙龍奪珠”很像，實則大不相同。

“雙龍奪珠”是一招力求重創敵人之招，所奪之珠為對手雙眼，雙眼乃為柔軟所在，因此對指力要求不高，只要求出手迅捷，角度詭異，令人不防，一擊傷人。而“雙龍戲珠”則為一招致命殺招，只要叉住了對方咽喉，則立刻彎曲兩指，以兩指中間關節夾住敵人喉結，使力扭絞，當即就會夾碎敵人喉結，置其死命。這招除了同樣要求出手迅捷，角度詭異外，還對指力要求極高，否則哪有力量夾碎喉結？想練成這招，必須自幼時就以兩指夾住硬物進行練習，先是以雙指練習夾核桃，須練得雙指隨意一夾，再硬的核桃也會立即粉碎，才算略有小成。然後再練習夾更硬的物品，例如鋼珠什麼的。

這招“雙龍戲珠”是龍翰翔年輕時仿效“雙龍奪珠”而創，曾有無數敵國武術好手在龍翰翔這招“雙龍戲珠”之下被夾碎喉結而亡。龍翰翔收龍五為孫子之後，便將這招傳授於他。龍五幼時為練成這招，起碼夾碎過百十框核桃，才轉而夾鋼珠。如今他已練至雙指猛一使力，便能將一粒鵪鶉蛋大小的鋼珠夾扁，可見其雙指之力端的鋼猛無比。

不過因龍五背對上官芷煙，車內又擁擠無比，上官芷煙被人一擠，龍五這一叉就偏移了方向，直奔向上官芷煙胸前右乳而去。上官芷煙雙手正要抖送，扭脫龍五手腕關節，哪知對方反應迅捷無比，雙指急叉自己胸部，自己雙手都沒空，無法抵擋，她可不願胸部被這臭小子拿住，暗恨他出手下流，但卻並無更好辦法，只得放開雙手，格擋開這一叉。

龍五轉過身來，笑嘻嘻地看着上官芷煙，正要說話，卻見她身子略偏，左手又拿住自己右臂，右手暴起，捏向自己兩腮。龍五識得這招，微微吃驚，心想：“糟糕，這小妞是上官家的人，這下麻煩大啦。”原來這招也是“分筋錯骨手”中極為厲害的一招，有個滑稽的名字叫做“笑語解頤”，乃笑脫了下巴之意。這招極其狠辣，只要一搭上臉頰，向外急拉，對方下齶關節應手而脫。龍五與上官兄弟喂招時曾見過這招，知其厲害，不敢大意，右掌立縮，左掌橫劈，化解了這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