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九龍匯聚（二）

小小故事拉近了孩子們的心，不一會就都熟絡起來。

那小女孩面帶歉意，輕聲道：“我叫黃詩珊。剛才錯怪了你，可別生氣哦。”龍五賺盡面子，心滿意足，當下也不再生氣，臭屁哄哄地道：“放心吧。爺爺說啦：‘宰相肚裏能撐船。男子漢就要大度。’小爺是真正的男子漢，當然不會生氣。”

四小孩見他明明是個屁大孩童，卻偏偏做出一副大人大量的神情，均覺好笑，無形中又增添許多好感。那長得一模一樣的兩個小胖子都很喜歡這個勇殺“神犬大將軍”的臭屁小子，左邊一胖子自我介紹道：“我們哥兒倆一個叫沈雲龍，一個叫沈雲虎，你可能猜出我倆誰是誰嗎？”

龍五早就暗中仔細觀察過這兩個胖子，見他哥兒倆長得完全一模一樣，甚至連神情和小動作都完全一致，根本分不清誰是誰，又是驚訝，又是好奇，正準備開口詢問，這時聽他倆意思，竟是要考較自己，當然不肯服輸，話都到了喉嚨口，又生生咽了回去。又辨別一會，確實分不清楚，想及好不容易扳回的面子又要削弱，不禁着急，苦思良策。

那沈家哥兒倆不但一母同胞，還非常特殊。普通雙胞胎或多或少總有些細微差異，隨着年紀漸增，其神情舉止差異越大，外人雖不易辨認，但其父母和熟識之人都能分辨得清。但這哥兒倆不但相貌上毫無差異，神情舉止亦完全一樣，就連他倆的親生父母都經常將兩人認錯，更不要說不熟識之人。

龍五看着思着，忽然心中一動，計上心來，低着頭，用極低的聲音自語道：“爺爺曾說過世上最厲害的動物就是龍和虎，其中龍又要比虎厲害一些，龍是老大，虎是老二。雖然爺爺說得不錯，但並不完全正確。其實有些龍笨得很，就好似一條軟啪啪的小蛇兒，沒什麼真本事，哪裏有佔山霸林的大老虎威風？依我看啊，應該虎為老大，龍為老二才對。”

他故意低着頭，放低聲調，裝作好似在思考問題，卻又偏偏讓小孩們聽見。嘴裏說著，眼睛卻偷偷朝上斜瞟，觀察那沈家哥兒倆的神色。果然，這一席話說下來，那左邊胖子面顯得意之色，那右邊胖子卻愈聽臉愈黑，憤怒之情溢於言表。

龍五這時已基本確定這哥兒倆的身份，心中大喜，面上卻露出一副抱歉神情，說道：“我這個人就愛開小差，明明是猜你倆誰是誰，也不知怎地，又分神想到其它事去了。我這就猜，我這就猜，呵呵。”既而故作深思狀，過了一小會，搖頭嘆道：“你們哥兒倆長得實在太像，我一多半都猜不出來。”那右邊胖子得意洋洋地道：“就知道你猜不出，也不知是誰笨，竟敢胡說八道。”這后一句卻是為了報復龍五剛才竟敢詆毀神龍形象。

這下龍五就更加確定自己的判斷，心中暗笑，卻不露於顏色，裝作憤怒道：“我笨？小爺可聰明得緊，會笨嗎？要是我猜准了，又怎麼說？”兩胖子不知已然中計，俱信心滿滿地齊聲答道：“隨你怎麼說都依你，不過如你猜不準，可要磕頭認我倆為大哥。”龍五詭計得逞，欣喜不已，笑眯眯地道：“好！若我猜不準，就認你倆為大哥。不過若我猜准了，你倆可就得認我為大哥哦，以後可就得聽我的話哦。”兩胖子齊齊點頭答應。

龍五假惺惺地在兩胖子面前轉來轉去，作思考狀，引得兩胖子緊張不已。見已逗夠了他哥兒倆，龍五這才高聲笑道：“我知道啦！我知道啦！”手指向那右邊胖子，說道：“你就是沈雲龍。”又指向那左邊胖子，說道：“你就是沈雲虎。我可猜對了？”

兩胖子登時驚訝無比，傻盯着龍五，張大了嘴合不攏來，又連連點頭，急問龍五如何猜得如此准。龍五笑嘻嘻地胡扯道：“小爺可長了一雙精睛火眼，不要說你倆，就是妖怪化成人，小爺也能一眼識出。”他暫住於顏如玉家時，最喜歡看《西遊記》動畫片，對齊天大聖那雙精睛火眼羨慕得緊，這時有機會冒充大牌，哪裏還會不把牛皮吹得震天響？

兩胖子信以為真，均艷羨不已。那女孩在一旁“咯咯”笑得歡快，她也是個鬼精似的人物，早已識破龍五詭計，卻不拆穿，只是悶聲看着兩胖子吃虧，出洋相，心想：“這臭小子還真聰明，也夠壞，明明早已勝券在握，卻還要裝作不知，硬占沈家兄弟的便宜。兩胖子笨死了，活該被騙。”

龍五聰明伶俐，嘴巴又甜，盡揀些做乞兒時的笑料講予四小孩聽，逗得他們前仰後合，歡笑不斷，不一會便和四小孩打成一片，親熱無比。四小孩亦都喜龍五談笑幽默風趣，人也隨和，不由好感大增，對他親切之極。

當初龍五混入乞兒群，也僅僅用了三天就讓眾潑皮乞兒信服他，尊他為首，何況這四個涉世不深的孩童？好似龍五天生就有這份魅力，交過之人都非常喜歡他，信服他。

自此以後，龍五便和四小孩吃住一處，做些基本訓練。剛開始時，他還很不習慣，跑步跑得雙腿抽筋，渾身無力；打拳打得皮開肉綻，痛不可當；摔交摔得全身青紫不一，苦不堪言。。。。。不過他心志堅毅，又絕不肯輸於另四小孩，咬牙堅持下來。一月以後也已適應這艱苦訓練，習以為常。

。。。。。

一年之後。

這一日，龍五正和小夥伴們玩足球，練習身體靈活性和平衡性。正玩得高興，忽聞身後傳來一陣女孩哭聲，回頭一看，見身後有一髒兮兮的女孩正埋着頭低聲抽泣，哭得傷傷心心。龍五大感詫異，走上前去，柔聲問道：“你怎麼啦？要一起玩球么？”

那小女孩抬起頭來，看着滿臉關懷之情的龍五，心生感激，輕聲道：“我沒怎麼。”龍五見她面貌，心神陡然大震，忽地想起自家妹妹，登時心如刀絞，難受至極，心想：“還真像我妹妹呢。”憶起當年自己拋棄妹妹，獨自逃命，只覺自己該死，心神俱傷，獃獃怔在那裏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那小女孩見他突然怔住，雖覺奇怪，卻也不以為意，依舊傷心哭泣。龍五怔了好半晌才回過魂來，見她哭得傷心，又問：“那你為什麼哭啊？”那小女孩道：“我想爸爸媽媽了。”龍五笑道：“嗨！我還以為有啥大事呢。是你爸爸媽媽送你來的吧？沒關係，過段時間你就可以回去看他們了啊。再說了，你還可以想着他們的模樣睡覺啊，這樣可以夢見他們嘍。快別哭啦。”那小女孩聞言哭得更加厲害，嗚咽道：“我沒有爸爸媽媽，也不知他們長得什麼模樣，是龍爺爺送我來這裏的。”龍五又一怔，這才知道這小女孩和自己一樣，無父無母，也不知他們長得什麼模樣，頓覺同病相憐，不禁生起濃濃的憐惜之情，牽起她的小手，勸慰道：“沒關係。我和你一樣，也沒有爸爸媽媽，現在還不是過得好好的嗎？以後我做你哥哥，這樣你就有哥哥啦，我也有妹妹啦，不是很好嗎？”說著替那小女孩抹抹眼淚，又道：“聽話，別哭啦。以後就由哥哥保護你。”那小女孩點點頭，說道：“我叫趙心夢，哥哥叫什麼名字啊？”龍五道：“我叫龍五。”

“龍五？”趙心夢默念兩遍，又問：“你的名字為什麼這麼奇怪啊？”龍五道：“我爺爺說查不到我本來叫啥名字，就讓我跟他姓龍，我是第五個來到這裏的，所以就叫龍五。”又道：“要一起玩球嗎？”趙心夢點點頭，兩人朝球場走去。

才走幾步，身後忽傳來一陣急跑聲，一個憨憨的聲音響起：“呵呵，俺叫張月月，是俺老爹送俺到這裏來的。俺想和你們一起玩，成嗎？”

兩人轉頭看去，原來是一個五六歲大，又黑又粗、滿臉憨笑的小男孩。龍五笑道：“當然可以啊。人多更好玩哦。”隨即招呼小夥伴們前來歡迎兩個新夥伴加入。

。。。。。

時光如梭，又是半年過去。半年以來，訓練基地又迎來了三個小夥伴參加訓練，分別為：關堯羽、馬旭超以及鳳嬋媛。這時訓練基地已有十人參與訓練，十人年紀相仿，興趣相投，相處甚好，情感篤厚。其中鳳嬋媛年紀最小，也是女孩，最喜龍五，天天纏着他講故事，問這問那，將龍五的乞兒痞性學了一多半去。

十小孩在這封閉訓練基地中進行着艱苦卓絕的基本功訓練，卻沒有一人叫苦叫累，進步甚快，無論身體強度、速度、靈活性、平衡性、耐力。。。。。等各項基本身體素質，都遠超同齡人，為日後練習高深武學打下了堅實基礎。並且人人都練得心定意堅，毅力過人，信心十足。在他們眼中，彷彿這世上根本沒有任何事能難住自己，再難的事也能迎刃而解。

龍翰翔見眾小孩都非常刻苦，基礎打得很牢，老懷大慰，連日來都在盤算孩子們的後續訓練。這一日，他召集眾小孩齊聚一堂，說道：“通過這段時間基礎訓練，你們的基本功都已練得很紮實，現在可以學習更高深的專項本事。我準備送你們去一個地方，那裏有各項專門導師教授你們各種本事，你們可願意去嗎？”

眾小孩聞言盡皆大喜，忙不迭地點頭，既而又齊聲歡呼。

眾孩童從此走上一條輝煌曲折之路，做出一番驚天動地之事，創下一世威震寰宇之名，建立無數耀眼奪目之功，演繹一幕可歌可泣之悲壯史詩！

後人有詩讚之曰：

魑魅聯抉游華夏，八方匯聚為九龍。蒼茫大地多苦難，殺身成仁稱鬼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