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斯圖爾特】

第三章：【斯圖爾特】

藍湛湛的天空象空闊安靜的人海一樣，沒有一絲雲彩。空氣乾燥的，呼吸起來感到有些沉悶。

禹錫眼眶有點紅腫，顯然昨夜沒有睡好。

正廳坐着一名魁梧的大漢，面無表情，雙手撥弄着面前的茶几，傳來茉莉花的香味，他看也不看禹錫一眼。側坐是一位年輕的少婦，慈愛的看着禹錫，眼中說不出的柔情。偏座則是一男一女，男的跟魁梧大漢的年紀相仿，深邃的瞳孔里閃過一絲精光，食指毫無規律的擊敲着扶椅，“咚、咚”震得禹錫有些心慌。而那名少女則緩緩起身，輕飄到禹錫身邊，拉起禹錫的小手。感受到有力的玉手傳來的溫暖，禹錫的心一下子靜了些許。

氣氛有些肅穆，沒人打破沉寂，冷汗順着禹錫的臉頰滑落。最後是少婦捅了捅魁梧大漢的手臂。大漢放下茶杯，以上位者45度角瞥了一眼禹錫，淡淡道：“呆會兒，西尼斯管家會送你去城主那，你乖乖聽話，別出什麼差錯，捅了什麼簍子，就別回來了。”大漢投下擲地有聲的話，讓禹錫內心一窒，彷彿聽見幼小心靈碎裂之聲。

這就是自己的父親，烏羅普·路西思，如果可以的話，禹錫寧願自己是平民的孩子，什麼家族負擔，什麼路西思家族，都他媽滾蛋。但是此刻，禹錫告訴自己要堅強。緩緩抬起頭來，露出一張清秀的稚嫩臉龐，漆黑的眸子凌然的掃過在座的各位長輩，因為氣憤而充血的瞳孔讓禹錫此刻看上去像一隻受了傷卻為了捍衛自己的尊嚴而不得不戰的幼狼。

烏羅普一怔，被禹錫憤恨的目光看的有些失神。是的，那不屬於孩子的沉入深海死寂般疏離的神情，彷彿沒有什麼能夠在他冰冷的心湖上激起哪怕是一成的漣漪。也是第一次，看着禹錫古井不波的瞳孔，烏羅普有了一絲的負罪感，那是最原始的只屬於父子間的濡沐的親情，他開始懷疑自己這樣對禹錫是否有錯。但一想到他不過是個廢物，烏羅普也就釋然了。

悶哼一聲，禹錫在烏羅普金黃色的鬥氣的猛然爆發下，被震的倒退一步，猛的咳出一口鮮血，在灰色的方塊磚面留下一朵血色菊花。禹錫臉色瞬間蒼白，瑟茜夫人終於慌了，他沒想到烏羅普會毫無預兆的出手，就差點要了禹錫的命。倏的從座位上立起，像是驗證了最偉大的母愛一般，護住禹錫，輕拍着禹錫的後背，不滿的瞪了一眼烏羅普，卻聽得烏羅普淡淡道：“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警告你，以後不準用那種眼光看我，這次我只讓你吐一口血，下次我就讓你靈魂受創變成白痴，我不介意多養一個廢物幾十年。”說完這句振聾發聵的話，烏羅普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

整個過程不過幾秒鐘的時間，瑟茜夫人也算反應夠快，卻表現出了本該不屬於普通少婦應有的恐怖的速度，很難讓人相信她只是一個二級魔寵召喚師，甚至抵禦了烏羅普散發的剩餘鬥氣。不過也沒人探究了，禹錫的雙腳在忍不住顫抖，第一次他有了瀕臨死亡的感覺，虎毒尚且不食子。禹錫凄然的抹去嘴角的殘血，望着烏羅普漸漸遠去的背影，陷入了沉默，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玉蘭花旗幟飄揚，行人恭敬的讓出了大道，那象徵著路西思家族。禹錫幾乎是木然的被瑟茜夫人推上了馬車，懷裏還揣着一袋金幣，是瑟茜夫人臨走時硬塞給禹錫的，說是路上買東西吃，還叫禹錫可以玩的晚點回來，有什麼事由她輾轉。或許是今天發生的事有些出乎禹錫的意料，又或者禹錫太累了，他竟斜躺在亞瑟懷裏睡著了，眼角還掛着晶瑩的淚珠。亞瑟憐愛的看着禹錫，輕輕的幫禹錫理順有些雜亂的劉海，看着這張已初具規模的秀嫩臉龐，悵然的嘆了口氣，她當然知道禹錫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也知道父親今天下手是有些重了，但她又能怎麼辦，她也不過是個女子，打又打不過，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的給予禹錫更多的愛，來撫慰他幼小的受傷的心靈。亞瑟知道這是禹錫第一次出門，可能也是最後一次了，所以無論這一路上有什麼要求，亞瑟都會滿足。

擁擠的人群里傳來的小販的吆喝聲打斷了亞瑟的思路，是賣冰糖葫蘆的。亞瑟回過神，想起禹錫就喜歡吃他買的冰糖葫蘆，冷冷的瞧了行走在馬車邊緣的納皮爾一眼，櫻唇親啟，喚道：“納皮爾。。。。。。。”說實話，如果不是為了禹錫，亞瑟寧願一輩子也不要跟這個小小年紀卻很猥瑣的大男孩說上一句話，她可忘不了就在上次這個小傢伙還因為偷偷瞥了自己傲人的**而差點被自己送到獨角獸大人那報道了【獨角獸，巴斯德帝國的守護神獸，傳說中的頂級存在】，當然，放過他的唯一原因還是因為他是禹錫從小到大唯一的朋友了。

納皮爾受寵若驚，自從上次那件事後，他發現自己對這個帶着玫瑰刺的三小姐有了天生的恐懼，不過，美女的誘惑力還是很強的，至少他納皮爾是個正常的男人。

納皮爾站定，低着頭，他可不敢再看這個極具誘惑力的清純少女，怕下一刻自己就身首異處。

亞瑟對他的態度很滿意，點了點頭，吩咐道：“少爺要吃冰糖葫蘆，你去買點。”說完，丟給他一金幣，就不再理會了。

納皮爾恭敬的撿起地上的金幣，拔腿就跑。

回來的時候，納皮爾舉着幾十根冰糖葫蘆，一排連着一排，插在一根粗大的青籬木上，看上去像根巨大的狼牙棒。納皮爾自己反倒成了像是賣冰糖葫蘆的了。而納皮爾的解釋是三小姐的錢面值太大，小販找不開，沒辦法就全要了。亞瑟有些哭笑不得，拔了兩根，叫醒了熟睡的禹錫，把剩餘的賞給了路邊遊戲的一群孩子。

直起身來，禹錫睡眼朦朧的愣了好半晌，眼角的淚痕使他看上去有些鬱郁不振，真不知道，在這樣顛簸的馬車上他怎麼睡得着，真是豬啊！有些鬱悶的伸了伸懶腰，一眼看到亞瑟立着冰糖葫蘆，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眉頭挑了挑，便很隨意的接過啃了起來，連道謝都忘記了。不過看上去心情好了很多。

亞瑟就這樣靜靜的看着禹錫，也不說話。她突然有種感覺，禹錫這不是選擇性的屬於孩子的天生的那種遺忘，而像是會把自己深刻的內心給隱藏起來似的，父親的打擊似乎並沒有使他變得頹廢，相反的，他變的更成熟了！但隱隱約約的又感覺像是少了點什麼？

馬車繼續在由青石鋪就而成的街道之上行駛，街道西面，是整個蓋斯特城的經濟命脈，這裏居住着蓋斯特城最底層的工匠、藝人類的，以及一些重要的加工場所。南面，是最大的里淘寶的，當然也有來這裏行騙的，也就是我們所說的“金手指”。

街道東面，是一片住宅區與高等消費的場所，也是蓋斯特城最有名的銷金窟，而且因為地利的緣故，人氣還頗為火爆。寬敞的店內，無數華服艷裳的人穿行其中，還看見穿着暴露的女子靠在一雙大手不斷在自己身上遊離的大漢身上，臉上升起一抹紅暈，有些嗔怪的喵了一眼YY的大漢，狐媚的眼神看得大漢心神一盪，更加肆無忌憚的攀上挺翹的雙峰，粉紅色的紗帳內，不是傳來男女之間重重的呻吟。

禹錫看的有些醉了，他當然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也是正常男人最嚮往的天堂，除了對男女之事更深層次的交流還有待提高外，也知道自己出了傳宗接代外，恐怕還真沒其他用處了。性，是人與人之間最原始的東西，至少禹錫知道那都不用學。他還知道，比自己有本事的不務學業的兩個哥哥一個學期的時間有一半是在裏面度過。

亞瑟的臉色青一陣，紫一陣，直接賞給禹錫一個爆栗，把他拉回了現實；更是狠狠的踹了一腳連口水都流到地上的納皮爾；還搶過車夫的皮鞭，憤憤的抽了馬一下，馬兒吃痛，狂奔，惹得路人紛紛咒罵。

對於亞瑟的這抓狂的舉動，本無可厚非，不僅僅是對墮落少女的同情，同樣地，也是對社會的現實中的黑暗角落的不滿。但她也明白，這一切都是為了生存，就像沒有人願意當乞丐一樣。

禹錫倒沒什麼，畢竟他才六歲，離七歲還差兩個多月，身體還沒發育完全，就是想干那些也是有心無力。再說了，禹錫也不是靠下半身思考的牲口；倒是他想起了自己看過的一些書，是這樣寫的：女人活着要比男人容易的多，當女人遇到不順心的可以用眼淚來發泄，沒有人去說她什麼，甚至能引起別人的憐憫；而男人呢？即使有淚，也只能流在心裏，即使傷的再深，也只能找個無人的角落，孤獨的舔着傷口。因為女人點綴着世界，而男人支撐着這個世界。

納皮爾艱難的跟上了馬車的步伐，亞瑟的那一腳踢的他氣血上涌，好在亞瑟踢他之前，他已經狠狠的YY了一番，他感覺自己的堅挺已經濕潤了，分泌出透明而黏稠的液體，而亞瑟則成了他脫光衣服躺在床上等着自己蹂躪的假想敵。

似乎發覺納皮爾走的越來越慢，禹錫“哦”了一聲，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最後竟然在亞瑟和西尼斯管家目瞪口呆的表情中，讓他享受到了同乘一輛馬車的優厚待遇。西尼斯管家還想說什麼，卻在亞瑟凌厲的目光中把話硬生生吞回肚裏，禹錫這個廢物他倒是不怕，可亞瑟小姐就不同了，是烏羅普老爺唯一的千金，瑟茜夫人對她也是寵愛有加。當奴才的就要看主人臉色行事，這是鐵律。老奸巨猾的西尼斯當然知道該說什麼，什麼又不該做；不然，烏羅普又怎麼敢把路西思家族的產業放心的交給西尼斯管理呢？

納皮爾坐着鬆軟的毛毯卻感覺如坐針氈，對面的少女正陰陰不懷好意地看着他，讓他後背冒起絲絲涼意，彷彿就因為上次自己不小心的一個錯誤在這個高貴的少女眼裏就成了永久的色狼。而10歲的納皮爾在大呼冤枉的同時，嗅着撲面而來的處女的芳香，體內男性荷爾蒙又出現了不少變化，比平常超出了10個百分點，至少那濃密的黑森林和能夠持續幾分鐘的堅挺讓他知道自己還保留着正常男人傳統的意淫。任何人都知道，當今陛下，也就是雷馬塞洛·巴斯德六世在11歲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子嗣，而當朝太子，如今已經30歲的奧斯丁· 巴斯德更是辛勤耕種到了當爺爺的地步。那才叫子孫滿堂，千秋萬代。可想而知，皇室宮闈是多麼濫情。想到這，納皮爾滿足的瞟了一眼少女那豐滿的玉兔，還真有點光明正大的味道。而當迎上少女那欲要噴火的的雙眸時，彷彿被潑了冷水般的齷齪念頭歇斯底里的沉入冰窖。汗～母老虎果然不好惹，真不明白，她在老爺夫人面前怎麼就是一副乖乖女的樣。

遠遠的便能看見那高高聳立的城牆，足足有十多米高！上面守城的將士披着一層厚重的鎧甲，舉着尖槍，那場景讓人不禁升起幾分激動，幾分崇拜，幾分感慨。。。。。。斯圖爾特，蓋斯特城標誌性的敦倫建築。在巴斯德帝國，像斯圖爾特這樣的中等敦倫不下百個，足以容下上千名士兵演練和舉行一些祭祀活動。最大的敦倫是在皇城巴斯德的克萊斯特徹奇，是以聖召喚師的名義建造的，也是巴斯德帝國最神聖不可逾越的地方；同時也是巴斯德帝國唯一的魔寵召喚師工會，克萊斯特徹奇集中着巴斯德帝國大多數的傑出的魔寵召喚師，聖召喚師不下十個，特別是魔寵召喚師工會的會長，更是可以媲美神一樣的存在，可見她的實力是多麼恐怖。而作為中等敦倫的斯圖爾特，一個小型的軍事要塞，幾里長的城牆，再加上接近半圓形的城內環形廣場，看上去就更加固若金湯。【準確的來說，斯圖爾特也算是克萊斯特徹奇的一個小型分會，在這裏可以進行一到四級的初級魔寵召喚師的等級考核，至於更高級的考核則要前往克萊斯特徹奇，並由工會派出相應的任務或是成為特種兵，為皇室效力】廣場中央不時的還會有成群結隊的初級魔寵召喚師在相互切磋，贏得駐足者陣陣喝彩。在離廣場大約100米處，有一石拱門，拱門的後面則是一間小閣樓，這也是禹錫這次的目的地，也就是進行魔寵屬性測試的地方。

200平方米的小閣樓，儘管開了四扇弧形的小天窗，但光線還是太暗，如果不是在一名高瘦老頭兒的接待下進入這毫不起眼的側廳，禹錫真以為自己進了鬼屋。亞瑟因為已經來過一次的緣故，所以並不覺得奇怪。